说完话,女人满意的笑着,嘴巴一直裂到耳根,白森森的牙齿间好像还夹着几粒肉沫。
赵婶和赵叔依旧是面无表情,像是傀儡般机械似的处理女人吃的一地的脑浆。
顾槿依和白韫榭相视着点了点头,等女人彻底上了山后,才缓缓从藏身处走出。
“赵婶,刚才那位是谁啊?”
看到来人,赵婶和赵叔二人显然有些吃惊,染着血的抹布‘啪叽’一声掉在地上。
“你。。。你们?”
顾槿依笑了笑,“是不是很好奇,我们为什么没死?”
赵婶臃肿的身子顿了顿,紧张的看了看后山,“算你们命大,既然你们还活着,趁着她进井里去了,抓紧出村吧!”
“不。。。不然,明天。。。”
她看了眼身边的老公,没再说话。
顾槿依有些好奇,“明天?明天会怎样?”
一直没说话的赵叔麻木的坐在一旁,看着碗底的脑浆,幽幽的说了句,“明天晚上一过,这个村子只能进不能出了。”
白韫榭想了想,“村长之前跟我们提过有口招财井,是不是跟那口井有关?”
赵叔抬眼看着他,点点头。
“叔,只能提醒你们到这了,出村能不能活我们也不知道。但好歹能躲一天是一天。”
说完,就端起桌子上的空碗回屋去了。
赵婶看了众人一眼,叹了口气,“真的是造孽啊。看来我死后得下地狱啊。”
白韫榭还想在问些什么,可赵婶的嘴就跟上了拉链似的,半个字也不肯透露。
三人出了院子,田皓搓了搓胳膊上冒起的鸡皮疙瘩,“老板,咱们下一步怎么走?”
顾槿依深深的望了一眼后山,“上山,看井。”
第38章
太阳悄悄从山腰上探出头,村里鸡犬相闻;可奇怪的是听到不到人声。
三人走在泥泞的土路上;路边的野草上还沾染着血迹。再往前走几步;各种内脏残肢还滞留在地上。
有些还有活人的屋子里传来淅淅索索的声响,但到最后还是没人开门查看外面的情况。
剩下的幸存者无一不大门紧闭,窗户紧锁。
“躲在屋子里就能万事大吉了吗?”
田皓看着窗户边摆动的窗帘;有些不解。
“不是每个人都能鼓起勇气直面恐惧的。”顾槿依看起来并不惊讶。
她看了眼阴气围绕的后山,“先回去;等晚上再去后山。”
“晚上?”田皓惊呼出声。
白韫榭想了想,看着她的头顶,“嗯;确实得晚上去。”
田皓长大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二人,“白哥,老板胡来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胡来?”
“不是胡来。”
“晚上去后山不明摆着找死吗?”
顾槿依皱了皱眉头;“只能晚上去,女鬼已经回到后山;现在去后山才是不明智的。”
“没错,只有晚上去才能和她错开时间。”
不仅如此,一个重要的信息他们忽略了,那就是为什么要在山脉上建井?哪怕是略懂风水的平常人都知道山脉是一座山的灵气汇聚地,像是纽扣连接大地与天空。
在山脉上建井就像拔掉纽扣,灵山既不能汇聚大地的灵气;也不能触及上天的仙气。而且灵山自身汇聚千万年的灵气也会想破掉的布袋般,不停地向外泄露。
可现在老村长一死,只能奢求李大爷知道些内情。
三人快步回到李大爷的院子里,屋里的朱研还在熟睡。
“大爷,您知道山脉上那口招财井的事吗?”
李大爷抱着孙子,看三人平安回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昨晚要不是顾槿依及时察觉到不对劲,恐怕自己跟孙子都要死在那鬼新娘的手下。
李大爷让孙子回屋里睡觉,搬来几个板凳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全数告知。
当年富商准备在山脉上建井时,村里的人多半还是有有些疑惑的,其中有个年轻的小伙子站出来担保,村民才渐渐放下心来。
李大爷仔细回忆下,“那小伙子是市里面来的一个支教,长得眉清目秀的俺们村的好多小姑娘都喜欢他哩,”他从屋里找出一张合照,“他还是俺孙子的班主任。”
顾槿依看着大爷手上的照片,发现那是一张婚礼照,问道:“大爷,他结婚了?”
“是啊,娶了咱们村的村花——二丫。”
白韫榭想了想,问了句,“那他现在人在哪?我们想问问他,多了解下村里的情况。”
大爷摇了摇手,“跑了。”
“跑了?”
李大爷点燃烟杆,“婚礼当天就跑了,你们说他要是不喜欢二丫,早不说呢?这可好结婚当天跑了。”
李大爷看着屋里的尸体,幽幽的叹了口气,“二丫这丫头打小性格就直,村里大娘大妈一嚼舌根,想不开。。。”
顾槿依接过他的话,“跳井自杀了?”
大爷沉重的点点头,“跳的就是他担保的那头井。”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俺昨晚隔衣柜里看到了,那女鬼就是二丫,她身上的婚纱还是俺老婆给挑的错不了。”
李大爷缓缓将知道的事悉数告知,可顾槿依心底的不安却没有减少。
听完大爷的一席话,她大致有个了解,昨晚吃人脑的女鬼就是二丫。可能是死前受够村民的指责嘲笑,死后化成厉鬼复仇。
大爷继续说着,说了很多村里的事。
顾槿依看了眼打着哈欠还在强撑着的田皓,嘴角一弯,拍着他的肩膀,“先睡觉吧。等晚上天黑下来我带你们上山。”
李大爷在山上的茶田里有个小木屋,根据昨晚的情形。恐怕天一黑,二丫就会重新回到村子里,收集人脑。
今晚要是还留在屋子里显然很不安全,这么一合计,山上反而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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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天色刚刚暗了下来。顾槿依就领着众人悄悄朝山上的小木屋跑去。
这座灵山是临水市的唯一一座山,说来也神奇,临水市三面环水,剩下的一面在与外市相连的必经之路上就挡着这座大山。
有了这座灵山的阻挡,临水市与世隔绝。从古至今,一直是个避世的好地方。
李大爷家的木屋就建在茶田的周围,木屋的后面就是一片片墓地。
那些出了村却还是死了的年轻人们都葬在这里,只不过棺材里没有脑袋罢了。
在他们匆匆赶路的时候,天色已经逐渐暗沉了下来。几人加快步伐,终于在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走进了木屋。
木屋很狭小,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子旁还有一个楠木箱子,箱子里放着平时种地需要用的工具。
顾槿依让李大爷和他孙子藏在床下,让朱研躲在木箱里。
至于剩下来的两位男士则跟着她一同去看井,时间紧迫,她得抓紧搞清楚井底到底有什么。
临走时,她还将白天现做好的原味奶茶塞到木屋三人的手中。
李虎新奇的看着眼前金灿灿的奶茶,刚想张嘴品尝一下,就被顾槿依拍掉手。
“这奶茶不是给你们喝的,里面我加入了驱鬼术,向女鬼身上泼去可困住她五分钟。”
李大爷谨慎的将奶茶收好,叮嘱孙子千万别偷喝。
看别人都有奶茶护体,田皓凑上来搓着手,“老板,能不能给我也来一杯。”
朱研白了他一眼,“有老板保护你,你还要怕啥?”
田皓瞪着眼睛,“那我也怕啊,你们忘了?上回在尸楼,要不是我集中生智把偷藏起来的奶茶扔出去做诱饵,那还不得被喂一嘴的尸油?”
顾槿依好笑的看着他,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奶茶,“知道啦,早就准备好你的了。”
田皓慎重的接过奶茶,小心翼翼的放到怀里生怕洒了一点。
准备妥当后,三人趁着月色向上爬山。
由于怕手电筒的光线引来女鬼的注意,三人特意没有借助任何照明设备,靠着天上皎洁的月光向上爬着。
虽然月光皎洁,但山上树木茂盛,茂密的树叶将头顶的光芒遮挡的严严实实。
三人不得不靠着树叶间的缝隙所渗出来的那一点点月光,艰难的网上爬着。
“咚咚咚——”
听到动静,顾槿依连忙转过身示意身后的二人蹲下身子,将身影完全隐没在草丛中。
“明月吐光,阴风吹柳巷,是女鬼觅爱郎。。。。。。”
身着精美婚纱的女鬼哼着小曲,手里拿着一个竹篮,蹦蹦跶跶的从三人眼前跳过。
她依旧是浑身浸湿,头发向下滴答着水珠,所过之处弥留下变质的井水味道。
三人屏住呼吸,目送着不远处的女鬼蹦跳着下山。
两分钟后,顾槿依感受不到女鬼的气息后,对身后的几人点了点头。
知道女鬼已经进村,三人向上的速度加快了许多。
一口枯井出现在半山腰上,井的周围还留着警方所制的警戒线。三人跨过警戒线,朝枯井深处望去。
刚趴在井边,一股浓郁的恶臭袭来。一种无法描述的气味弥漫在四周,像是坏死的污水里被人加热蒸馏,恶心的恶臭更加浓烈。
田皓捏着鼻子,差点没将晚上吃的晚饭系数吐出来。
“好臭啊,这怎么下去啊?”
顾槿依从背包里掏出一节粗麻绳,“你们在上面帮我望风,我下去看看。”
白韫榭想都没想,将麻绳也套在自己的身上,“我跟你一起,上面留田皓一个人就行。”
顾槿依点点头,叮嘱了句,“那也行,如果女鬼回来,你再找地方藏身之前先拉下绳子。这样我们在下面也好应对。”
田皓凝重的点点头,抱着鸡哥,道了声,“知道了。”
安排好工作,顾槿依拉了下绳索,觉得已经够牢固了,便一手拉着麻绳,踩着井壁朝下面一点点下去。
越往下走,潮湿腐烂的气味便越来越浓,阴气也越发的浓重。
顾槿依缓慢的走到最下端,试了试水深。
幸运的是,这井水似乎并不深,水只漫到二人的脚踝处。
等她完全站立在井底时,只听“咔嚓”几声,像是骨头被踩碎的声音。
顾槿依打开手机照明,捞起脚下的东西。
将灯照在上面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具头骨。
他俩试着走了几步,赫然发现井底埋着的全是头骨。原来不是井水少,而是头骨堆砌淹没了大部分的井水罢了。
“依依,这里有个图案。”
顾槿依连忙转过身,看着井壁上的那副红色图案。
图案的中间画了道雷,雷的一半画在太阳下,一半画在月亮下。图案的周围还刻了一圈梵文。
顾槿依倒吸两口冷气,“这。。。这是天雷阵。”
“天雷阵?”
“是的,鬼王花沥川所创的一种邪术,自爆魂魄引天雷,一种与敌人同归于尽的阵法。”
当初她也是被鬼王引到阵眼,和他双双丧命于天雷中。
白韫榭眼底闪过一道暗光,“那画这个阵法的人到底想要劈什么呢?”
是啊,画这个阵法的人到底想要劈什么呢?天雷声势浩大,一道雷就可将这座山劈为灰烬。再加上这里居住得都是些务农的村民,引天雷来劈村民?那也太浪费这个阵了吧?
而且他们到现在还没搞懂,为什么要在山脉上建一口井,井底还要画一个如此强大的阵法。
这幕后之人到底想要什么?
她想的正入神,突然,衣角被人扯得。
“依依,你看,这里有道暗门。”
白韫榭指着一个圆形的印记,他将手轻轻放在上面按了一下,一个小洞赫然出现二人眼前。
顾槿依刚想进去查看,腰上的麻绳轻微晃动起来。
她心底一惊,咒骂了句,“这么快?!”
来不及反应,她连忙念了一个隐身咒,拉起白韫榭的手就往洞里爬去。
。。。。。。。。。。。。。。。。。
井外的田皓紧张兮兮的抱着鸡哥,眼睛一刻也不敢眨的监视着四周的环境。生怕女鬼突然从那个角落里跳出来,拿个铁棍将他头骨戳个遍。
他抖了抖怀里的公鸡,“鸡哥,你没事叫两嗓子。你这么安静,我好怕!”
鸡哥想翻个白眼给他,但无奈自己是只鸡,这个举动太难为鸡了。
鸡哥:“咯咯哒。。。咯咯。。。”闭嘴,太吵了。
见鸡哥理他了,田皓稍微放下心来,“鸡哥,你说你好歹也是只鬼,怎么这么弱呢?”
鸡哥:“。。。。。。。”敲你吗!!要没你这个龟儿子拔劳资头,劳资至于落魄成一只鸡吗?
田皓叹了一口气,“哎,鸡哥,你是我见过的最和善的一只鬼了。”
鸡哥:“。。。。。。。”求你闭嘴吧!
田皓为了缓解心底紧张,也不管鸡哥是不是愿意听,从自己小学尿床讲起,一直讲到大学,正准备讲自己的歌唱生涯时。
黑暗处突然传来一声细微的“滴答——”声,那声音像是水珠掉落在草地上的声音。
田皓浑身一个激灵,拉下身下的麻绳,迅速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