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科举辅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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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科举辅导师!- 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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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问:“……”

    这后面,应该不大适合跟哈哈吧?

    斯文人说:“反正在外面也不大讨得到饭吃,进来正好混混日子。没想到还能看见宋先生哈哈哈!”

    宋问跟着一笑。这人还真是个乐观的笨蛋。

    宋问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到了大理寺,还能听见关于我的传说。受宠若惊。”

    一人也是郁闷道:“没想到大理寺还能有这样的人物。是得罪了什么权贵,被陷害进来了吧?”

    宋问:“差不多吧。”

    狱丞起先还怕他们起什么口角,所以站在旁边听了些许。随后就发现,什么和什么?这竟然聊的挺开心的?

    宋问那样的读书人,和这群重犯相谈甚欢?

    果然都不是些平凡人。

    他摇摇头,惊悚的走开。

    宋问进来之后,大理寺卿最担心事情,还是发生了。

    第二天,宋祈穿着布衣,来大理寺求见。

    关卿有心想要回绝,但是又不敢闭门不见。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宋祈说好。

    将官帽摘下,放在案上,理了理官服,然后起身出去。

    宋祈就站在门口。不过数日未见,这位老人已经带上不少沧桑。只是他站在那里,依旧能感受到他身上带的威严和震慑。

    关卿快步迎出来,先是对他一拜道:“先生。”

    宋祈抬手虚扶,单刀直入道:“你知我今日来,是为了什么。”

    关卿低垂着头道:“先生,不如先进来喝杯茶。”

    “我不与你喝茶。”宋祈闭眼摇了摇头道:“关卿,老夫与你共事数十年,从未求过你,但这一次,老夫不与你周旋,要直白的和你说了。”

    关卿侧开身,将他往前面领去。

    二人走至大门的背后。关卿再次朝他拜礼道:“先生。先生教诲与恩情,学生从未敢忘。只是,国有国法,国法不可违。您如今已无官职,宋问又是朝廷重犯。照律例,学生不能放您过去见他。”

    他不敢抬头,不知前面这老人是什么表情。但是他听见了头顶传来了重重叹息声。

    “我知道。我知道,可我还是过来了,你又知道是为什么吗?”宋祈说,“我小女命途多舛,已不在人世。她生前孤苦,我未多照顾她一分。如今唯有一外孙,亦不在身边。我年有六十,寿命将至,纵是无人送终,也心有准备。我与你师母,熬过了这些许年,日日诛心。她别无所求,仅有这一点盼头,再也禁不住这样的恐吓。岂可如此?”

    关卿郑重起誓道:“学生保证,宋先生今日无虞。若陛下有心杀害,学生定当誓死保谏。”

    “你听我说。我已不在朝堂,诸多事情我不能插手。陛下是君,是只有上谏之责,没有忤逆之权。”宋祈闭着眼睛,摇摇手道:“可我宋家,几代为官。兢兢业业,为这大梁江山,也可算是立下汗马功劳。”

    宋祈指着苍天,加重语气,沙哑道:“我父,我三叔,皆因死谏而亡。从盛世到衰败,再至如今。我宋家地位都是用血用命堆起来的。百年来我宋家从无出过一人异心,绝无愧对列祖列宗。我在朝四十余年,战战兢兢,更未休过一日。大梁为何,要这样待我宋家!”

    关卿跪到地上,朝他郑重磕了一头。贴着地面道:“先生。先生为我大梁所立功劳,学生明白。堪为大梁表率。学生亦以此为荣。只是,如今学生蒙陛下圣恩,任为大理寺卿,自然不敢渎职。望先生明白,学生只能对不住您。”

    宋祈深吸一口气,情绪有些不受控。他用手遮住自己的脸:“我小女,我爱徒,皆离我远去。他们算是有错,我不予插手。可他宋问,又是做错了什么?”

    关卿抬头,看着宋祈。如何能不动容?

    他实在不忍心拒绝。

    关卿从来不怕宋祈威慑。宋祈若教训他,他硬着脖子受着。骂过就骂过了。

    可是,他害怕的,是自己有愧于这位老人。他亦觉得这位老人太过凄苦,这世道太过不公。

    他无儿无女,事事国事为先。从未让人看过他软弱的一面。

    他苦等了二十余年,等到了独女逝世。血脉在前,却不相认。

    他是刚正不阿的宋太傅,他是屹立不倒的户部尚书,他是权势滔天桃李天下的士族家主。

    可是,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宋祈说:“我不与你讲往日情分,也不与你讲律法公正。我今日来,不是太傅,不是尚书,也不是你的先生。就是一个外孙喊冤,上诉无门的老人。”

    宋祈手指轻颤,指着他说:“你……莫要这样逼我……”

    关卿沉默片刻,站起来拍拍衣摆。指着前面道:“先生。”

    宋问正靠在门上,在大理寺监狱里发展自己的迷弟成员:“这样。我教你们下一个……五子旗!”

    她的狱友嘁了一声,扭过头道:“谁要和你们读书人下棋?欺负人,也不觉得害臊?”

    应和声四起:“就是,我们可没有那么高的雅兴。”

    宋问说:“很好玩的,与会不会下棋没关系。你们可以多对一啊,我不介意。”

    狱丞恰好走过来,宋问朝他招呼道:“狱丞兄,麻烦帮我带个棋盘过来嘛。”

    狱丞到她面前,给她开锁,说道:“太傅来了。”

    宋问错愕一愣。

    林唯衍做了个手势,请她走好。

    宋祈就等在先前那安静的牢房里。

    他盘腿坐在桌案的旁边,穿着一身素来的布衣,看着对面的泥墙,不做声响。

    宋问走过去,坐到了他的对面。

    宋祈才发现她过来了,朝她微微颔首。

    宋问拿过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推过去。

    宋祈拿起抿了口,才去看杯子:“我以为是茶。”

    宋问说:“是水。这里没有热水,不好泡茶。”

    宋祈又是点头。

    二人略有些尴尬。

    宋问说:“我在这里挺好,狱丞照顾我,关卿也并没有为难我。太傅不必担心。”

    宋祈:“如此便好。”

    宋问道:“太傅,已告老还乡,之后作何打算?”

    “作何打算?休息吧。”宋祈说,“人人都道江南好,不如去江南。只是不知道一把老骨头,能不能在那里住下。”

    宋问说:“江南确实好。那里山灵水秀,就是冬天冷了些。”

    宋祈:“那里美吗?”

    “美。冬天很少有雪,但是会有霜。白雾霭霭,像白云缭绕。春天哪里都会有花。夏天遍地都是垂柳。秋天处处都是果香。走到哪里,都是一幅画。”宋问说,“人也多,很热闹。不用害怕寂寞。”

    宋祈:“那就好。”

    两人又聊了一阵。他们别的不说,只说些江南景物。

    宋祈有许多想说的事情。他想斥责宋问,斥责宋问掺和皇权旧案,才将自己落到如今的地步。他想斥责宋问胆大包天,

    可是,罢了。罢了。

    不久,狱丞过来,小心道:“太傅。太傅时候不早了。”

    宋祈视线往后轻瞥,又说:“你外祖母最喜欢漂亮的地方。我若去江南定居……”

    宋问抢先道:“我带您四处去逛逛。江南有很多好玩的地方。还有母亲住的地方,那里有一片非常大的芦苇荡。”

    宋祈:“好。”

    宋祈说:“你不必担心,过几日我就让你出去。”

    他站起来,但因为坐得久了,血气上冲,有些眩晕。缓了缓才站稳。

    宋问送他到了门边,看着他的背影,掀起衣袍,朝他跪下:“请,保重身体,不要再替我操心。”

    宋祈回过头道:“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其实,也是桩幸事。”

    狱丞侧身避开,让太傅出去。又过来将牢门锁上。看宋问低垂着头,叹了一句道:“宋先生,你也请保重身体。”

    宋祈向上递了三封奏折。

    只是他已无官职在身,加上唐贽病重,无力朝政。这几封奏章一直没能送到唐贽手上。

    宋祈又托人去向亲自言明,但唐贽不便见人。

    宋祈一直在宫门外等了两日,叫长安百姓都有些生疑,不明白他想做什么。又因为宋问许久没有出现,不免传出些流言。

    他们过来给宋祈打伞,给他送水,陪他一起等候。

    终于,唐贽愿意召见他。

    唐贽面色苍白,对着宋祈还很是尊重。将人请到上座,问道:“太傅找朕,是有何事?”

    宋祈没有入座,直接拜见道:“陛下,请陛下念臣一世苦劳,免臣欺君之罪。”

    唐贽一愣,笑道:“太傅有何欺君之罪,朕不与太傅追究。太傅先请起吧。”

    宋祈头磕着地面,沉声道:“小女宋若,早年离世,唯留下一子。初入长安,不知礼数,多次冲撞陛下,险酿成大祸。幸陛下宽仁以待,不予他计较。”

    唐贽闻言,脸色略微难看,说道:“你女儿真是给你生了一个,好外孙。”

    宋祈:“臣不知她所犯何错,叫陛下震怒。臣如今已不在朝为官,亦不敢于朝政指手画脚。只是,臣唯有一事相报。”

    唐贽拂袖:“你说罢。”

    宋祈抬起头道:“她不过一介女流,见识短浅。恐遭了小人陷害,才叫陛下误会。只是,她虽胸有大志,却绝无反心。一介女流,又能做些什么呢?”

    唐贽回味了许久,才明白他说的意思。猛得站起来,走出两步道:“她是女人?宋问是一个女人?”

    宋祈:“正是外孙女。老臣也是不久方知。”

    唐贽震撼道:“不可能。她怎么会是个女人?”

    宋祈又请求道:“请陛下,宽恕她。宋问涉世尚浅,不辨真假。但她确实忠于大梁,绝无二心。”

    唐贽慢慢走下座,还在呢喃:“宋问。宋问究竟是谁?”

    唐贽一时间有些恍惚。

    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那是天差地别的。

    男人有功绩,会怕他功高盖主,怕他为他人利用。但是女人不一定。

    但女人优秀,你可以封赏她,你可以赞扬她。你不必担心她会心有不轨。因为民心不会追随她。

    在唐贽眼中。女人终究是男人的附属品。

    没有人知道她是一个女人。没有人会想到她是一个女人。

    哪怕史书上记到她,这一声“先生”也是当之无愧。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女人呢?

    眼界,学识,胆量,气节。这些她都有。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

    他忌惮宋问,是宋问和唐毅走得太近。她处处帮着唐毅,针对自己。没有人能容下她的,他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害怕宋问别有用心,更害怕唐清远被宋问算计。纵然宋问功盖天下,也不允许她在皇权下有任何的特例。

    凭什么不做官?凭什么不为我所用?凭什么要忤逆我!

    可是如果,如果他早知道宋问是个女人,那绝对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唐贽的确没想杀宋问,自然也知道,唐毅的事情与她无关。若是真的有关,宋问已经活不到现在了。

    他关押宋问,一是想试试能不能将唐毅诈出来。他若真如他表现出来的那般,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宋问去死。

    二,就是要灭灭宋问的威风,更想试试她的忠心。要她明白,只要自己活着,天下就是他说了算。

    可若真是如此,这些都没有用。

    唐贽算计了一辈子,唯有宋问,始终让他措手不及。

    宋祈离开后不久,唐清远也过来求见。

    唐贽还在呆愣中,没有回过神来。一人坐在椅子上,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父亲。”唐清远躬身行礼,开口道:“求父亲宽恕宋问。”

    唐贽这才转向他,略有些诧异道:“你也来替她求情?”

    唐清远抬头,不明所以,还是继续说:“宋先生委实无辜。她没有那样的本事,将三哥送出大理寺。”

    “你还叫他三哥?”唐贽摇头,“我儿,你就是太善良了,为父才放心不下你。”

    唐清远道:“父亲,孩儿会努力的。广听谏言,虚心好学,不叫父亲失望。”

    唐贽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先去回去吧。叫宋问过来见我。”

    宋问手里敲着扇子,听她的狱友们讲当年壮阔的历史。

    “想当年,我一拳将那恶吏的鼻子打断。当时我是村中最健壮的男人。爱慕我的姑娘成群结队。”那大汉坐在宋问对面,一手搭在腿上,骄傲的说道:“这么多年,我也从未后悔。此事闹大后,朝廷派人下查,那人也没比我过得更好。”

    他满身肥肉跟着他的话抖动。

    宋问委婉道:“看出了你……曾经的影子。健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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