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媛又抽了一下……
徽媛干笑,“表……表哥……能不能把我的手松开。”
原祚没有松,而是捏了捏徽媛的手问道,“这是我发病时做的?”
不然呢?
徽媛点了点头。
“哦,这样么。”原祚应了一声,依旧没有松开的意思。
徽媛只能又说了一遍,“表哥,手……”
“嗯?”原祚语气扬了扬,问道,“怎么,他能握我就不能握吗?”
徽媛,“……”
你们难道不是一个人吗?
而且现在是握手的问题吗?难道你不觉得我们现在更应该起床穿衣服?
谁知道皇上为什么会把你软禁在这里,说不定他随时都会派人来召见呢。
想到这里,徽媛也没心思纠结刚才那种认错人的尴尬了,她有些小心的问道,“父皇召你进宫是为了什么事?”
“就是一些小事而已。”原祚并不打算跟徽媛说太多,事实上他还没有弄清楚他对于父皇的价值究竟在哪里,所以对于这一次的事情他也并不是十分担心。
但徽媛不知道原祚心里的这些想法,他见原祚不愿意跟她说,又想到昨日皇后说的话,心里顿时就慌了一下。
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
可是她不相信爹会做出什么事出来。
徽媛忍不住问道,“是不是和我有关?”
原祚惊讶的看了她一眼,慢慢皱起了眉,问,“谁跟你说的?”
问完这句他又想起一件事,又问道,“谁让你过来的?”
按徽媛的性子应该不会主动进宫,何况自己就是在宫里待了一晚上,若是她就因此而匆匆进宫,那父皇那边。
想到这里,他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当初不愿意娶表妹就是因为不想把她拖入这个泥潭中来,之后故意对她冷淡一方面是不希望她对自己动情,从而将来有一天脱不了身,另一方面他也明白,父皇并非是真心想扶持自己,表妹身后的势力那样大,若是父皇见到他们夫妻感情甚笃,他不确定之后父皇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问完就等着徽媛的回答,只希望她确实如他所想般的不是自己进宫的。
自己进宫一事确实没什么值得隐瞒的,徽媛如实说道,“是母后召我进宫的。”
“母后?”原祚不明白母后为何要召徽媛进宫,想了想,问道,“是她跟你说我的事与你有关的?”
徽媛点了点头,神色有些着急,“是不是真的与我有关?我相信我爹不会做违法之事的,一定是有人陷害。”
“不必担忧。”原祚安抚徽媛,“我都知道的,此事也调查清楚了,与沈老将军并没有关系。”
原祚这么说那事情就真的和自己有关了?
徽媛有些不安的问道,“那怎么你现在……”
徽媛话没有完全说完,但原祚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想问的是若事情真如自己所说的已经全部调查清楚了,那他怎么还会被连夜叫入宫中,甚至彻夜不能回,如今这状况更是像被软禁了一样。
他说道,“或许是父皇有自己的考量吧。”
原祚不知道的是现在宫外早已传出了他因为包庇镇北将军而惹得皇上大怒的消息,否则他就会知道这话是决计安抚不了徽媛的。
徽媛的神色间担忧仍旧不减,“可是母后那边的态度……”
徽媛虽然知道了一些消息,但也并不完全,她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刚回来自己就被召进了宫,所以大部分的判断还是来自于皇后的话。
一个母亲就算平时对自己的孩子再冷淡,但在关键时候总是会担忧的,皇后作为她的姨母,平时对她的态度也算得上好了,可是昨日那一瞬间表现出来的那种埋怨甚至有些厌恶的情绪顿时就让她明白这次这件事大概算不上是一件小事,所以她对于原祚这样轻飘飘的解释自然是不信的。
原祚却在听到徽媛又一次提到皇后时神色显得十分复杂,他停顿了许久才说道,“母后那边你不必管。”
“可是她……”徽媛原本想说可是她毕竟是你的母亲,但是想到一直以来她所见到的皇后对原祚的态度,这话又说不出口了。
她不知道原祚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的性子,又怎么能这样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慷他人之慨呢。
她转了话头道,“可是你在这里什么时候才能回府呢?”
“我很快就能回去了,待会儿你就先回去吧。”原祚说着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徽媛来时午时还未到,可此时看着外面天色怕是已经过了未时了,两人这一觉竟是睡了有两个时辰。
想到这里原祚看了一眼徽媛的肚子,她平时那么爱吃,每餐都要吃很多,现在却是直接错过了午膳,怕是饿坏了吧。
徽媛被原祚看得一惊,脑中下意识的就冒出一个念头,“这个表哥该不会也以为自己肚子里有三个月的孩子了吧,难道真的只有两个人睡一张床就能生孩子?”
她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战战兢兢的问,“怎……怎么了?”
原祚说道,“到现在还没吃午膳,你饿了吧。”
哦,原来是担心自己饿了。
徽媛长舒一口气,道,“还好。”
从进宫到现在,她一颗心一直提着,确实没空去想吃的事,不过奇怪的是,原祚这样一说,仿佛是提醒了她的胃似的,她刚说完“还好”就觉得自己饿了起来。
她只能尽量控制着自己不露出一点异色。
但原祚平时做的就是审问犯人的活,观察入微这一点早就深入骨髓,何况他此时的全部注意力又都在她的身上,所以即使她的异样再不明显,他也是能看出来的。
他忽略了徽媛的话,直接说道,“我去叫人送饭过来。”
说起叫人那就更尴尬了,徽媛委婉说道,“我来的时候好像并没有看见人。”
原祚昨日进宫已经不早了,后来又一直处于发病状态,所以倒是没有注意到有没有人。
听徽媛这么说,他倒是也没表现出多在意的样子,只是说道,“若真的叫不到人,这里想必也有小厨房,我们也能自己做。”
原祚知道皇帝既然让人把他带到了这里,这里即使看起来再没有人也不可能真的就完全没有人,所以这话也不过是顺着徽媛那话随便说得而已。
但徽媛想起晚上表哥那厨艺,在听到原祚这话时眼睛立刻就亮了,“表哥会做饭?”
原祚其实从没有自己亲自下过厨,但不知为何,他潜意识里就觉得这应该是一件很轻易的事,于是他便说道,“应该不是很难。”
“应该不是很难”也就意味着他从没下过厨,但徽媛却忽视了这句话里隐藏的意思,她觉得晚上的表哥做的东西那么好吃,现在这个肯定做的也不差。
于是她便跃跃欲试道,“那我们去找找小厨房在哪儿。”
一提起吃的她就瞬间忘了两人此刻的处境,甚至也忽略了原祚作为一个皇子,在皇宫之中再怎么样也决不会沦落到需要自己动手做饭的地步。
原祚看着徽媛此刻雀跃的样子,又想起她刚才担忧的表情,也不提醒她,倒真的和她出去寻小厨房去了。
☆、第52章 厨艺
皇宫中大部分宫殿的布局都差不多; 因此原祚很轻易的就找到了小厨房的位置。
只是当两人站在干净如新的厨房里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
这处宫殿虽然看起来时时有人打扫; 但确确实实是没有人住的,厨房又怎么会准备好了食材呢。
徽媛的热情瞬间就被这空荡荡的厨房浇灭了。
原祚不忍看徽媛失望; 便说道; “我让人去准备。”
他说完便往外走。
他已经跟这徽媛在院子里转了一圈; 自然也知道此时这座宫殿里只有门口有侍卫守着门,因此此时便直奔门口而去。
徽媛看着原祚离开的背影; 一时有些呆,心里忍不住想道:既然都要找人要食材了,那还不如早御膳房送一顿饭过来更方便呢。
门口的侍卫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们在听到原祚的要求,愣了一下; 忍不住下意识的确认了一下,“殿下是要御膳房送些食材来?”
难道不应该是送些饭菜来吗?
当然这个反问他们是不敢说出口的。
原祚点点头,想了一下平时徽媛爱吃的东西,报了几样东西的名字出来。
不管怎么说; 对方也是一位备受皇上宠爱的皇子; 侍卫虽然心中不解; 但还是领命下去了。
于是原祚便安心回了厨房。
他见到徽媛还等在原地; 便说道; “已经让人准备了; 你先等一会儿; 很快就好。”
徽媛看见原祚认真的模样; 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干脆叫人把饭菜做好了送过来呢?”
这下轮到原祚愣住了,他当时只一心想着不能让表妹失望,竟忘了他分明可以让人做好了送来的。
不过,此时他自然不愿承认自己是一时之间没想起,他只板着脸,一脸认真道,“我既答应了你,自然要做到。”
徽媛看着原祚的表情,虽然有些怀疑,但想到他平时为人处世,确实是一诺千金的,就像两人第二次见面时,他答应了外祖母带自己在京城逛逛,果然立即就带自己在京城逛了一天一样。
想起这件事,徽媛顿时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又看了一遍原祚的神色,心里忍不住担心了一下,该不会这次也跟那次一样,会留给自己一个噩梦般的回忆吧。
不过想到晚上那个表哥的厨艺,她又觉得就算两人记忆不互通,但在一些手感上应该还是差别不大的吧,这样一想,她顿时就又期待起来了。
厨房的东西送来的很快。
徽媛看了看那些食材:肉、鸡蛋,鱼,甚至还有梅花,看起来似乎就不简单的样子。
她顿时就有了信心,问道,“表哥这是要做什么?”
原祚,“汤浴绣丸、素醒酒冰、红香绿玉、梅花汤饼”
徽媛,“???”
什么东西?除了梅花汤饼大概能猜出来是什么的之外,其他的是些什么东西?真的是菜吗?
徽媛只能试探性的说道,“听起来都挺不简单的样子哈。”
原祚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语气十分平淡的说道,“曾在一些书籍上看到过这些菜,觉得大概符合你的口味。”
徽媛口味偏甜,但也嗜辣,总的来说就是只要好吃的她都喜欢。
但此时她却被原祚这种故意迁就她的口味仿佛已经习以为常的语气弄得微微红了脸。
她也不再继续问什么,只静静的在一旁看着原祚动手,偶尔帮他打打下手。
原祚偏头看了徽媛一眼,也没说什么,净了手,便开始处理起食材来。
他其实从未下过厨房,但因为徽媛的缘故,各种食谱倒是看了不少,有时候在一些游记上看到什么有趣的菜肴也会默默的记下来,因此此时动起手来倒是有模有样的。
而且他一开始拿起菜刀,就恍然觉得有一种熟悉感。
原祚不知道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心里默默的把它归因为了,也许是因为他经常拿着刀剑处理犯人的缘故,所以对刀会有一种熟悉感。
徽媛要是知道原祚此时心里的想法,大概就会吃不下这顿饭了。
所幸的是她并不知道,她就看着原祚先是把食材都清洗了放在一边,然后又拿了大骨棒放在一口锅里开始熬汤后,便开始淘米做饭。
只是他淘米水过了一遍之后,第二遍却没有倒掉,而是用个大汤盆装起来了。
之后她才知道这淘米水原来是用来做那道素醒酒冰的。
素醒酒冰这名字听着完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其实做起来倒也算不上复杂,原祚用那盆淘米水把琼枝菜浸泡了进去,然后又拿到外面,晒在太阳底下,不断地搅动,他见徽媛在一旁看得好奇,便把手里的活交给了徽媛,让她搅动到菜发白了端进来。
徽媛在外面搅动了半天,等进来时就见原祚已经把肉剁成了肉糜,旁边还放了两个已经煮好的鸡蛋。
徽媛以为这是要和她手里的菜一起煮的,就把这菜交给了原祚。
但原祚接过菜却是把它洗干净捣烂了,然后放到锅里煮,等到煮烂了,又放在一个平底的大盘子上晾着。
徽媛不解的看着原祚,原祚便解释道,“等它冻起来了,再加入姜和橙一起作成鲙齑来吃便行了。
徽媛看着那盘子白白的东西,点了点头,视线又落到原祚的手里。
原祚已经把鸡蛋剥好了,只见他只取了里面的蛋黄,然后和肉糜拌到一起,再用勺子挖出一个个圆圆的丸子就往那锅煮了许久的汤里放。
肉糜是粉色的,蛋黄却是鹅黄的,两者混在一起就像是一个个彩色的绣球,徽媛这下子明白了,问道,“这是汤浴绣丸?”
难道不是肉丸子汤吗?皇室中人就是不一样,取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