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绣看卢小芳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想想没跟她争,“你要出去,你出去吧!”
“算了,没劲,我回家了!”
“随你!”
卢小芳出了童宅并没有回家,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用手捋了捋在肩前的流苏髻垂发,觉得还不错,出了巷子,到了大街上,也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了市坊,站在市坊街角,看着一个卖肉铺子,铺子里站着一个清秀隽永的年轻人。
见有人看向年轻小哥,旁边铺子掌柜小声叫了叫余乐阳,“余小哥,又有小娘子偷看你了!”
余乐阳不好意思的对掌柜笑笑,“成叔,你说我可以,不可污了小娘子们的名声!”
“倒底是读书人,到是知礼!”成叔笑道,“我看那个经常来的假小子倒是不错!”
“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成叔莫要胡说。”余乐阳有些脸红的回道。
“哈哈,到底是斯文人,算了,算了,不开你玩笑了!”成叔见年轻脸都红了,摇了摇头继续做自己的生意。
余乐阳松了口气,看似无意,实则用余光瞄了一下,并不是童玉锦,有点失望的低下头。
卢小芳站在街角徘徊了一会儿,到底到铺子前买了二斤肉,一边低头,一边用余光悄悄打量余乐阳,越看越满意,想着怎么让父母来提亲。
“小娘子,你要的肉!”余乐阳见小娘子一直低着头,和气的提醒道。
“多谢郎君!”卢小芳半抬起头,害羞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小哥。
“不必客气,二十六文!”余乐阳说道。
“哦,好!”卢小芳从锦袋里拿出二十六文递给余乐阳。
余乐阳微笑道,“小娘子放在案板上即可!”
卢小芳愣了一下,才明白,男女有别,红着脸把铜子放在案板上,不好意思的转身走了。
从铺子后院过来看儿子的余大娘,看着满脸通红而走的小娘子,小声对儿子说道,“乐儿,我们余家可等着你扬眉吐气呢,你可不能对这些市井小民动心,”这是一个书香门第、家教甚严、对儿子期待甚高的妇人。
“是,谨遵娘亲教诲!”余乐阳给自己娘亲行了一礼。
望亭东城别院
于文庭和夏子淳两人正在下棋,可是心并不在棋上。
“公子,全国各地旱情情况不一,南方稍好,西部几乎没有雨,京都这一段虽旱但百姓还能熬过去,但是京北路可就不太好了!”
夏子淳没有吭声。
于文庭继续说道:“大旱地区的灾民已经陆陆续续分散到灾情并不严重的地区,部分地区甚至有小规模的爆动,皇上让各路都转运使和提刑司合力处理这些事,估计还会让人主持大局!”
夏子淳落了一个白子后问道:“先生看会让谁?”
于文庭拿了一个黑子放到白子边的空穴,笑道:“十有八九是公子你!”
夏子淳哼了一声:“吃力不讨好!”
于文庭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笑道:“公子,对于你来说是吃力不讨好,但是京里已经有几拔人马动上脑筋了!”
“哼——”
“公子别看不上他们的行径,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只要有机会,总有人会在这机会当中达成自己想要的东西,比如升官、比如发财!”
夏子淳不置可否:“现在就算让我主持大局,你觉得我能施展得开?”
“公子,我们这几年虽在京几路培养了一些自己的势力,但是跟朝庭里的大佬相比,根基还是浅了些!”
“我明白!”夏子淳看着棋盘回道。
“公子——”
夏子淳低听于文庭叫他名子后并没有再说话,诧异的抬头:“怎么了?”
“你这段时间心神有些……”
夏子淳放下手中的白子,笑贶道:“赢了几盘棋就揣测起我来了?”
于文庭哂然一笑,“是揣测了,公子二十又五,想女人也正常!”
“我想女人……”夏子淳语气很轻,仿佛对自己说,也仿佛对于文庭说。
“公子,我也是从青春少艾走过来的!”
夏子淳推了一把棋盘布局好的棋子,出口说道:“是想女人,但不是你想的女人,我是该成家立业了,该生儿育女了!”
于文庭笑问:“那公子想让谁家的小娘子做正妻?”
“姨母给我来信,她给章家递话了,章家没回绝也没有应对!”夏子淳两眼眯了眯说道。
“公子想章家?”
“先生觉得如何?”
“极不妥!”
夏子淳从座位上站起来,信步到了庭院竹林,竹林幽静、清凉,竹叶青翠欲滴,一阵风吹过,发出一阵阵“沙沙”的响声,好像轻轻弹琴的声音。
“我考虑了很久,觉得找一个四品左右虚职官员的女儿即可,先生觉得如何?”
于文庭点头,“公子考虑的极是,可取!”
“可是……”夏子淳抬头看向竹林,一脸沉寂。
“公子还有什么疑难?”
“我怕有人不信我会娶这样低的女人为正妻!”
于文庭愣了下,马上了然,摸了摸胡须说道,“那就借中山郡王妃的手试试这水有多深!”
夏子淳抿嘴点了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没有回绝姨母,让她在京里折腾!”
京城中山郡王府
郡王妃见自己的儿子终于回来了,高兴的直把儿子往身边拉,“儿啊,你怎么黑了些,又瘦了些!”
“男子汉大丈夫,黑了瘦了又怎了,你不要整天婆婆妈妈的!”赵翼博别扭的挣脱了自己母妃的手,嫌气的离她远了些。
“臭小子,气死为娘了!”郡王妃被儿子甩了手气得牙痒。
“母妃——”赵翼博的语气突然小心翼翼起来。
乍听之下,郡王妃还有些不习惯,不放心的问道:“怎么了,我的儿!”
赵翼博抿着嘴看向自己的母妃。
“怎么啦,我的儿?”郡王妃担心的从座椅上站起来。
赵翼博见自己母妃要过来摸自己的额头,连忙说道,“母妃我要纳妾!”
中山郡王妃先愣了一下,然后高兴的说道:“好呀,我的儿,你终于长大了!”
“母亲,你不反对?”郡王妃的反应出乎赵翼博的意料之外。
“你长大了,我高兴还来不及,为何要反对!”中山郡王妃高兴的解释道,“那里的小娘子?”
赵翼博见母妃不反应,高兴的说道起来:“望亭的一户普通人家!”
中山郡王妃脑门不知不觉轻轻皱起,但为了不打击,从儿子口中掏话,还是耐心的问道:“是清白人家吗?”
赵翼博笑着点头:“是!”
“好,好,只要是清白人家,母妃不反对!”中山郡王妃已经有对策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中山郡王妃话头一转,“不过儿啊,你的小妾进门时间要往后压压!”
“母妃什么意思?”赵翼博有点不高兴了。
“你总得等正妻过了门再说吧!”中山郡王妃显得通情达理,面上仿佛在说,儿子,你看母妃好吧,不是不让你抬,只是往后推推时间而以。
赵翼博把头一扭,口气很冲的说道:“母妃,我等不了!”
看着要耍横的儿子,中山郡王妃马上温柔的说道:“博儿,这个你可不能跟母亲使小性子!”
“不行,我就要现在就抬进门!”
“臭小子,你还懂不懂规矩了,这样吧,你先在身边丫头里抬一个,但是外面的除了有官品家的小娘子,平民百姓,你得等正妻过了门再抬,否则就是没规矩!”
“我不听,我不听,我就要抬!”
“臭小子,正妻过了门再抬!”
“我不干,我不干……”
开国公府
老嬷嬷抬脚进了国公夫人的内室,恭恭敬敬先行了礼。
“有消息了吗?”
“回夫人,还没有!”
“既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章家什么意思?”
“回夫人,听说尚书夫人很宝贝这个二女儿,还在考虑当中!”
“她以为还能嫁一个进宫呀,真是……”
尚书府章家,章夫人正在章大人的书房,“夫君,你干嘛不让我回了中山郡王府?”
尚书章治平正看着书,抬头回了一句,“急什么?”
“你这样不是让人误会,以为我们要跟夏家结亲?”章夫人不满的说道。
章治平笑笑,“京城里的误会还少啊!”
章夫人看着高深莫测的夫君,想了想问道:“夫郡莫不是你有什么想法?”
章治平平静的说道:“不该你问的不要问!”
章夫人被自家相公说得胸口起伏,“知道了!”
章家后院,一个俏丽的小丫头连走带跑进了自家小姐内卧,“二娘,二娘……”
“死丫头,又没规矩了,急什么?”
“我不是为二娘急嘛!”
“听到什么了?”
“前头说夫人去了老爷的书房!”
“真的?”
“嗯!”
“难道……”
俏丽丫头转身揭开珍珠帘子,走到小姐身边,“二娘,你要得偿所愿了!”
“死丫头,乱说什么!”章二娘红了红脸娇嗔道。
“好,好,二娘,小的不乱说,就是不知道俊俏的夏小候爷会娶什么样的小娘子!”俏丫头打趣说道。
“作死啊,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章二小姐脸上升起红晕,伸手要打自己的丫头。
“二娘,你就饶了小的吧!”丫头假装害怕的说道。
望亭县
童玉锦见童玉绣似乎对相亲对象不满意,想了想也不勉强,毕竟,跟着她过一辈子的是将来的姐夫,而不是自己,如果以自己的眼光和意愿促成这段婚姻,她过得幸福便罢了,过得不幸福自己可不就是个乱配鸳鸯的罪人。
童玉锦手臂上的伤在不知不觉中好了,林夫人帮着换药捣腾,手臂上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有什么疤痕。
想着佟新义进书院的事,童玉锦想写封信给宋广和,问他有没有门路能让佟新义进程学书院,可是又想到宋广和让人送过来的三千两,明白他的意思,这是不准备让童家跟他什么牵扯。
一时之间有点烦燥,童玉锦想了想这段时间诸事不顺,去庙里烧烧香,顺便跟恩人吃顿斋饭。便让童、卢、林三家人准备准备去灵明寺烧香拜佛。
童玉锦想起上次让余乐阳的娘亲跟着一起去,犹豫再三后暗道,人不能言而无信,既然上次开口请余乐阳的娘了,那就带上他们吧;再说,他是土生土长的这个时代人,将来又要涉足官场,胆小、懂得敬畏未必是坏事,无知无畏才让人恐慌呢,给个机会?这个机会是给自己还是给余乐阳,童玉锦不知,她去了市坊肉铺。
余乐阳等了多天,终于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慌乱无张的拿起挫刀磨了几下刀。
童玉锦站在条案前看余乐阳磨刀,过了好一会儿才调贶道,“应当很锋锐了吧!”
“啊……”余乐阳惊了一下抬走头,“童……童家小娘子!”
“几天没来买肉,不认识我了?”
“我……”余乐阳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你要不要筒子骨,我留了肉在上面,你拿回家去炖,不仅好吃,还可以促进伤口愈合,你的伤口……好了吧……”
“已经好了,我要去灵明寺烧香,大娘要跟着一起去吗?”
“去,去,……”余乐阳觉得自己太过失礼了,连忙缓了缓微笑道,“我问过我娘了,一起去有个伴,挺好!”
“好,那就这么定了,后天一大早,我们一起去灵明寺!”
“麻烦童家三娘了!”余乐阳作揖行了个礼。
“不客气,那今天的筒子骨不要铜子吧!”童玉锦笑道。
“不要,不要了……”余乐阳巴不倒童玉锦不给铜子呢。
童玉锦微笑着看余乐阳收拾筒子骨。
斜对面有一个普通的酒楼,于文庭一直不知道,这座小酒楼有什么菜特别的,能吸引嘴叼的夏小候爷,现在明白了,酒楼这扇后窗开得好,正好对上了市坊铺子,而且还是卖肉铺子。
于文庭踱到窗口边看着外面:“公子对市坊感兴趣?”
夏子淳却没有跟他打机锋,直接开口道,“她就是当年的小黑丫!”
“什么?”于文庭差点落了手中的茶杯,“不会吧,我听说她没死,没想到出落得这么标致了?”
夏子淳哼了一声:“除了出落得标致了,还是跟当年一样难缠难搞!”
“呵呵,公子还对郡王府失了小垛村在意哪!”于文庭以男人的眼光看了一眼意味不明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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