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得禄深深的明白,自己只是商人之子,在贺敏锋面前狗屁都不是,不敢造次,连忙转开话题,“衙内你要是看上什么对我说一声,我保证妥妥当当的帮你办好!”
贺敏锋掀了掀眼皮,“云绣路上有几家铺子不错。”
“哪家的?”
“东盛佟家。”
“他家?”尤得禄不解的说道,“还没转手?”
贺敏锋似笑非笑道,“玩女人玩得外面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马上去查,马上去查!”尤得禄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贺敏锋端起酒杯,眯了几口酒后,才慢悠悠说道,“不急!”
“怎能不急,那可都是进项!”
贺敏锋冷撇了一眼,“真不知所谓”
尤得禄这才反应过来,天使还在庆昌府呢,低头抹汗。
庆昌府某深巷小胡同内
两个瘦子正窝在小四合院内的某个房内喝小酒,破旧的四方桌子底下放着一个小破铁锅,锅里放着劣质木碳,碳火正旺,让低矮阴冷的屋子暖和了不少。
瘦二喝了一口酒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菜,“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老二呀,不知为啥,我这心里不定呀!”瘦大剔着牙说道。
“有啥不定的,一个个寸头都在我们手里,你还怕吃不到香喝不到辣?”
“尤恶狗可不是好惹的。”
“不好惹又怎么样,谁让咱们撞上了呢,别怕,看我的。”
“哦”
童玉锦一行人在午后回到了驻船的地方,林夫人见自己相公无事,激动的再次流泪。
佟大水见林家连家仆和孩子,人也不少,对自己身边的仆人耳语了几句,仆人迅速回转身去办事了。
看着童、卢两家人,童玉锦才发现自己做事太草率了,她拍了拍自己的头,一个人坐在船阁上想了很久,最后决定,让两家去耿家村,让他们在那里等自己。
晚饭过后,童玉锦对两家人说了自己要留在庆昌府帮林家人的事。
童玉绣第一个反对,她显得非常激动,“小锦,我虽没什么见识,但是这段时间我们也走了不少地方,权贵是那么好招惹的吗?你不能这样……真的,你不能……”说到最后,童玉锦就差哭了。
童玉锦明白童玉绣未说出来的话什么意思,她抿了抿嘴,“我知道,我又不傻,只是帮忙,如若帮不了,我去耿家村找你们!”
“小锦……”童玉绣连连摇头不想让她接手林家的事。
童玉锦微微笑一下:“放心吧,我会量力而行的!”
第81章 出手前夕1
卢氏心里也不安,嘴里却说道,“小锦,那我们的农具……?”
“你们一路卖过去吧,估计到了耿家村差多就卖完了!”
卢阿七蹲在边上皱着脑门,“要不,小锦,我留下来陪你!”
“不要,真不要,姑夫,你们留在这里,我反而不放心,你们都去耿家村,我心里就安心了,做什么事也没有后顾之忧!”童玉锦不想因为自己让童、卢两家人重新陷入困顿,自己反正一个人,就算有事,也没什么。
“这……”卢阿七仍然想留下来。
童秀庄不满意道,“三儿,你可是贵命,凭什么帮他们,咱们好好的,别去招惹那些事!”
童玉锦听到童秀庄的话笑笑道,“爹,你前半句不中听,后半名说得到不错!”说完伸了个大拇指。
“你……你这孩子!”童秀庄虽是大人,可是能被自己贵命的三女儿夸一句,那美的眼都眯成了缝。
童家书也非常担心,近四个月的历练,他对社会也有了自己的见解,不再是茫然的恍恐,也不再是无知者无畏,他虽说不出林家的事到什么程度,可也明白,绝对不是那么好帮的。
不管童、卢两家人如何相劝童玉锦,如何舍不得她,在两天后,在童玉锦的催促声中离开了庆昌府,跟着他们两家船一起离开的还有佟大水送给林家的小客船。
看着三条船渐渐离开视线,慢慢不见,邓如杨深深叹了口气,然后收回目光,看向身边只到自己胸口的小黑丫头,“现在怎么办?”
跟童、卢两家相处了几个月,已经有了亲人的感觉,看着他们走远,童玉锦莫名的愁怅起来,“我们边走边聊吧!”
邓如杨点了点头,“好吧!”
童玉锦问出的第一句话是:“庆昌府在你心中是什么样子?”
邓如杨蒙圈,两眼直直的看向童玉锦,心想这跟先生的事情有关系吗,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童玉锦笑笑:“我随便问问,你随便答答!”
“哦——”邓如杨又无奈又好笑:“和周边府比起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庆昌府有世族大家吗?”
“有,据我所知,最大的有三家。”
“哪三家?”
“朱、祝、程。”
“现在怎么样?”
“朱家是清贵名流,在京城三省(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大陈朝(宋朝)最高的政务机构,其主、副官员被称为宰相或执政,简称宰执)里面担任职务,至于什么职务,我不清楚;祝家,据说任吏部尚书”
“这么高?”童玉锦暗暗吃惊,在宋朝,吏部尚书为从二品,相当于副宰相了,真正的实权在握呀!
“是,”
“那程家呢?”
“程家治学,京都著名程家书院当家人祖籍就是我们庆昌府的。”
“哦!”童玉锦继续问道,“庆昌府的恶霸多吗?”
邓如杨摇头叹息,“怎么会不多,乡间、市井、官府那一处没有?”
“那你说说市井、官府……”
……
一大一小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到了午食的时候,两人找了个小饭馆吃了饭。吃完饭,两人继续聊着,童玉锦不时在茶寮里坐一下,或是说书的地方听人家说书,或是跟店铺门口盘坐着的叫化子说两句。一直到夜色将晚,白如杨才惊觉,晚上不知住哪呢!
童玉锦笑笑,“我们住到白果巷前面的客栈。”
“白……果……巷。”邓如杨万分不解。
“是啊。”
“为什么?”
“不告诉你!”
邓如杨站着没动,想了想,没什么特别呀!
“走啊,舅舅”童玉锦笑着叫了一声,为了行事方便,他们现在以舅侄相称。
“哦!”
住到白果巷行脚店,邓如杨除了看童玉锦跟人闲扯乱侃外,没发现她能为林山长伸什么冤!
童玉锦真得在闲扯乱侃吗?看似闲散,实则急得不行的童玉锦终于在三天后,发现了一个很特别的人物。
在说特别人物之前,我们先来说说白果巷。
童玉锦为何要住到这里,那是有原由的,闲话八卦中,她知道了白果巷一带住着庆昌府府衙不少胥吏。
哪些人能被称之为胥吏,一般是指无品阶或是品阶较低的人,比如衙里的县丞、县尉或是手下的佐官,又如师爷,文书,帐房,捕头等形形色色供职于衙门的人。
可别小看了他们,胥吏阶层处在一个官与民的交界点上,上知官员事务,下了解百姓百态,他们在官场上虽然身份低微,但却经常久居一职,熟悉各种政务,拥有处理复杂事务的能力,再加上熟悉地方的民情,只要稍微在中间做一点手脚,就可以很轻松地欺上瞒下,并从中牟取私利。童玉锦当然不是来关心他们从下牟取了多少私利,她想从中挖出他们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多少秘密。
作为律师,童玉锦不能说深谙此道,但是个中潜规则还是了解的。
这些小吏如何能在官小式微的环境中生存下来,都自有一套生存法则,这些法则当中就有童玉锦想知道的事情,比如某个官员的失德,或是贪赃枉法,被胥吏们悉知,他们或是等到时机成熟时拿出来,或是等到自己受威胁时拿出来,都将会成为最有力的致命武器。
童玉锦想找一件能扳倒尤家或是笑面虎贺敏峰的引线。
很特别的人物是个女人,一个骨架粗壮,作男人装扮的女人,乍看之下仿若男人,细看之下,也有几分男人的样子,童玉锦是如何知道她是女人的呢?此人走动时,衣服后襟上有暗红色的污渍,就在股屁那一块,她无意中扫入眼帘,排除了其他可能后,马上认定这人是女人,因为女人的月事会弄脏衣服。否则不可能在那样的地方有血色污渍出现。
童玉锦不动声色的跟了她一天,发现她在盯人。
童玉锦让邓如杨打听被盯的人。
邓如杨只用了半个时辰就打听到了被盯之人。
童玉锦见他回来,急切的问道“做什么的?”
“衙门里的仵作!”
“仵作?”童玉锦咬了咬唇,“再盯这个女人。”
“谁?”邓如杨一时没反应过来。
第82章 出手前夕2
童玉锦被邓如杨反问的愣了一下,“就刚才盯人的男人呀!”
“不是男人嘛,怎么成女人了?”邓如杨搞不明白。
“女扮男装!”
“这也能看得出来?”
童玉锦瞄了他一眼,“我看到她屁股后面有来月事的红血,所以猜他是女人!”
邓如杨脸红了,不好意思的朝别地看去。
童玉锦也不管他,“我们跟上去!”
童玉锦和邓如杨两人跟了近两天,第二天傍晚时,两人跟着假男人到了一条破旧的老巷子里,眼一眨,人不见了。
等他们意识到不妙时,邓如杨已经被假男人揍上了。
童玉锦大叫,“姑娘,请手下留人!”
“姑娘?”假男人愣了一下,凶巴巴的说道,“你们居然知道我是女人,那就更应该揍!”
“姑娘,你误会了,我们跟你的目的是一样的”童玉锦看着挨打的邓如杨大声喊道。
“一样?”
“是,我们也被歹人所害,正想报仇!”
假男人听到这话,半信半疑的松了手,“真的?”
“千真万确!”
假男人皱眉道,“你们想报仇跟着我干什么?”
童玉锦摸了一下鼻子,假男人的身手不错,迅速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处境说道,“姑娘,我们同仇敌忾!”
“听不懂!”
邓如杨解释道:“一起抵抗所怨恨的敌人。”
假男人问道:“你们怨恨谁?”
邓如杨咬牙切齿的吐了三个字:“尤恶狗。”
假男人仿佛不信。
邓如杨叹气道:“他新抢的琴娘是我的亲人。”
假男人低头闷闷的说道,“没用的。”
童玉锦看着情绪一下子低落的假男人不解的问道:“姑娘,没用你跟着牛九通干嘛?”
“能干嘛,我……”假男人掩面低泣,“可是……我……”
童玉锦发现站在这里不方便,对假男人说道:“姑娘,我们能到你家里坐坐吗?”
假男人哭了好一会儿才领着童玉锦两人进了一个破败的小院,她边走边说:“我们早就没家了,这是我租的地方,人多杂乱,你们当心点!”
童玉锦看着脏乱不堪的四合院,鼻端充斥着各种难闻的味道,就差没吐出来,她跟着假男人进了最里面一间泥砖混砌的小屋子里。还好,屋子里的情形总算比外面整洁干净些。
假男人进屋也不招呼他们,直接到一张木板床边上关切的问道:“爹,你感觉好点了吗?”
床上的老者睁开混浊的双眼,费劲的回了个字,“嗯!”
假男人苦笑笑对童玉锦二人说道,“我爹!”
“姑娘,能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要跟踪牛九通吗?”
假男人坐到床边边帮父亲捏手上的穴位边说道,“说来话长,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们家乡遇水灾,我母亲为了救被洪水冲走的弟弟,结果自己也被洪水冲走了,我爹下去救时也差点被洪水冲走,幸好得村人相救,村子被淹了之后,我们和村人一起到处流浪,在流浪中学会了杂技,并以此为生,虽然风餐露宿,总算能活下来。年前,我们来到了繁华的府城,本想在这里赚些银钱,那曾想,我那长得清秀的妹妹入了贼人眼,被贼人活活……活活……”假男人再也说不下去了,趴在父亲身上嚎啕大哭。
童玉锦问道:“尤得禄?”
假男人点了点头:“嗯”
童玉锦吸了一口冷气:“这男人究竟害了多少女人?”
假男人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据我打听,上千人没有,几百人是有的。”
“什么?这么多,没人管?”童玉锦不敢置信。
“大部分是窑子里的,小部分是良人,还有我妹妹这样的流浪者!”
“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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