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支姓男人继续说道:“有些醉熏熏的文浦端着酒杯转头让倪氏给我们唱小曲,倪氏同意了,起身让酒家搬了小凳拿了琵琶,坐到门口处唱小曲了。
文浦见倪氏很乖巧听话,乐得踉跄了一下,手中的酒打翻了,酒都酒到衣服上了,不过大家都没在意,喝酒总会遇到这样的事,喝到半中间,我们的酒喝完了,就叫了酒博士的酒,就在快要喝得差不多时,文浦他……”支姓男人心有余悸,说不下去了。
童玉锦点头点头,然后对第二个男人说道,“你也说一遍当天晚上的情形,越详细越好!”
“是!”
第二个、第三个……直到第五个男人说完后,几个男人的复述几乎都差不多,大家都不明白,为何一样的事情,要五个人说五遍。
沈大人替众人问了这个问道,“夫……童讼师,为何同一件事要让他们五个人一个不漏的复述?”
童玉锦拱手回道:“回大人,为了寻找各人眼中的不同之处和共同之处!”
“那童讼师找到了吗?”沈大人好奇的问道。
童玉锦却反问:“大人听出来了吗?”
“呃……我听得都是一样!”沈大人愣了一下回道。
童玉锦问道:“大人,那么那一样让你印象最深刻呢?”
沈大人回想着刚才几个人的话,说道:“何文浦醉了,打翻了一杯酒,酒博士给每个人倒了第一杯酒,然后放下酒罐,又到别的地方卖酒了,然后死者毒发身亡……”
“对,大人,”童玉锦微笑着赞同说道,“我们先说第一个共同点,大家都说死者在倪氏去唱小曲时乐得打翻了一杯酒!”
沈大人问道:“打翻酒有什么不对吗?”
童玉锦看了一眼一直低头人倪氏,然后问道:“大人,因为打翻了酒,死者何文浦在这个世间多活了一小会儿!”
“啊……”衙门外的人惊得失声。
“啊……”衙门内有些人也惊得失声。
倪氏面如死灰。
“可是如何证明死者打翻的这杯酒是毒酒呢?”沈大人替众人问出了疑惑。
童玉锦没有回答沈大人的问道,叫道:“海大人在吗?”
“夫人,属下在!”一直站在候审处的海泽天上了公堂。
童玉锦问道:“海大人,你在给死者验尸时,发现了什么问题吗?”
“回夫人,属下一直感到困惑,可是刚才听了夫人的话后,这个困惑解开了!”海泽天恍然大悟的说道。
童玉锦问道:“什么困惑?”
海泽天回道:“死者衣服上洒了几乎一杯量的毒酒,按道理,杯子里余下的量不足以毒死他,但是他还是死了,按照验尸毒发的程度,他中毒的程度很深,不可能只喝了杯子里的一点余量,现在属于明白了,死者洒了一杯毒酒,又喝了一杯毒酒,也就是说曾有两杯毒酒!”
“天啊,这意思是不是有两拔人想杀他啊”衙门围观的众人大惊失色,惊呼。
有人提醒说道:“岂止两拔人,刚才一个还没机会下手。”
“是啊,造了什么孽,竟有三拔人要他置他于死地。”
“太不可思议了,怎么回事,难道他恶迹斑斑,招人仇恨?”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
沈大人问道,“除了酒保,还有两拔人给死者何文浦下了毒?”
“回大人,以目前来看,是这样!”童玉锦回道。
“那两拔呢?”沈大人问道。
这也是众人想知道的,众人都看向童玉锦,等待她的答案。
夏琰微垂的眼角有笑意溢出,可惜他太过刻板,让人觉察不到他的笑意,这件案子如果在他手里或是赵之仪手里,最后也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可是这结果可能要化费具大的人物和财力才能得到,可是她的小妻子站在公堂之上,凭着自己的聪明、智慧同意知到了,不知为何,他内心激荡着满满的幸福与满足,一种能与他并肩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原本还觉得不以为意的两位亲王终于明白,传言果然不虚,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女人确实有两把刷子,似乎在谈笑声中就抽丝剥茧开了案件的种种疑云,他们和其他人一样,都想知道倒底是那两拔人要杀这个死者?
衙门不远处的大酒楼三楼
案件结果再次传到了前户部尚书马大人这里,丢官去职后的马大人现在被人叫做马老爷。
“老爷,老爷,除了碧娘之外,竟还有两拔人马要杀死死者!”
马老爷紧束松驰的眼袋,“在我们身后,居然还有一只黄雀,它是谁?”
马恩泰不淡定了,让他没有想到是,他居然只是只螳螂,事情出了他的预料。
皇宫
诚嘉帝也得到了案件的进展的结果,笑道,“到底是何人物,能让三拔人同时要杀死他?”
“回皇上,让人查了,就是一个落第的秀才,平是以帮人代账、代写为生。”内侍回道。
诚嘉帝感兴趣的问道:“那么到底是何原因,让三拔人想杀他呢?”
“皇上,也许京兆府的公堂,马上就有结果了!”
“是嘛!”
“回皇上,应当是!”
“那好,继续传过来!”
“是,皇上!”
第191章 抽丝剥茧 杀人动机
京兆府大堂
童玉锦在众人期盼中终于开口问话了,“倪氏,你有话要说吗?”
“奴……家不知道童讼师说什么?”
童玉锦微微一笑,“刚才现场情景再现,你还不死心?”
“奴家不懂什么情景再现?”
“只要锁定你,查出你的砒霜来源只是个时间问题,你觉得禁军会用多长时间查出你的砒霜来自哪里?”
“奴家听不懂!”
“听不懂不要紧”童玉锦拱手朝堂审主席台说道,“请夏候爷现在就差人查倪氏的砒霜出自何处”
“准”
“谢候爷”
夏琰抬眼看了一下赵之仪,赵之仪立马会意,抬手间,他的人手已经行动了。
赵之仪和夏琰的相动,别人可能看不出什么,可是梁王、卫国公等人却清楚的得,这意味着什么,不知为何,他们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危机感。
刚才还是旁边者的角度,现在却正襟危坐,神情紧张。
童玉锦再次对倪氏说道,“你还打算不说吗?”
“我……我……”
“倪氏,那天晚上,你所坐的位置,把你隐在暗影里,你完全有机会抬手,随便帮死理理一下衣服,或是顺手扶一下醉酒的死才,都有机会把砒霜下到他酒杯里,你把这个机会放在了唱小曲离开前……”
“童讼师,就是眨眼功夫,她如何把毒下到死者的杯子里呢?”
听到方又行问话,童玉锦笑道,“方大人问得好,她是如何在眨眼之间下毒呢?其实很简单”
简单,众人不解,都看向童玉锦,童玉锦对卒婆子说道,“大娘,麻烦你抬起倪氏的双手”
“是,夫人”
卒婆子弯腰拉出倪氏的双手,一双保养得宜的妇人手出现在众人眼中,只见手型修长,皮肤白皙,指甲染着丹寇长而精致,不得不说,即使年近四十,倪氏依然是个风韵犹存的妇人。
“大家看到这双手了吗?”
“看到了,可只就是一双手啊”
“当然不止,这还是一双会弹琵琶的纤纤玉手”
方大人突然有所悟“童讼师是说,她把毒藏在弹琵琶的扳指里”
“方大人看来进酒肆必点小曲啊,难怪没银子拿回家”
“童讼师真会说笑话,真会说笑话……”方又行被童玉锦说得脸都红了,不过他确实经常点小曲,不仅如此,他本身的琴艺造诣也很深,所以能想到扳指也正常,文人墨客嘛,谁不懂、谁不会。
所以当这双手伸出来,再加上倪氏过往的身份,在坐的权贵都明白她是怎么下毒,不知为何,个个觉得寒毛坚了起来,那以后还敢去风月场所吗?
不知不觉中,京城风月场所生意淡了不少,这能说是童玉锦的蝴蝶郊应吗?哈哈,扯远了,言归正传。
童玉锦分析道:“何文浦骗走你的财产,你不可能没有发觉,发觉后你不可能没有动作,是不是何氏!”
趴在地上的倪氏哭出了声,低低的乌咽声在安静的公堂之上,显得格外凄楚。
童玉锦问道,“倪氏,你还有何话可说!”
直到此时,倪氏才开口,声音苍桑而疲惫,“是,是奴家!”
“当毒酒被有些醉意的何文浦弄洒时,你是不是很遗憾?”
“是”
“可是当聚会还没结束时,何文浦还是死了,你是不是很意外?”
“是”
“你一定想知道除了自己还有谁想到他的命,是不是?”
“是,”
“经过这段时间,你想明白了吗?”
“没有,我不知道”
“对,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啊……”众人被童玉锦的直白搞得急了,门口直接有人问道,“大讼师,第三拔人到底是谁啊?”
童玉锦转身看向衙门问话之人,“我也想搞明白,这就需要大家配合我一下了”
“啊……”
“怎么配合”
“我跟踪了一个可能是酒博士,却又卖豆酥的小娘子,她不见了,你们能提供一些线索吗”
“可我们不知道你说得人长怎么样啊”
“没关系,请稍等!”童玉锦说道,“来人,”
“夫人”美珍把画像递了上来。
童玉锦打开自己已经画好的小娘子画像,拎在手里,展示给众人看,问向一起吃酒的五人,“那天晚上是这个女人兜售了酒给你们吗?”
“是,是,就是她”
徐梁益瘫倒在地。
童玉锦却不管他,问向门口的人,“你们见过她吗?”
有一个某府采办管家的人看了看画像,“我好像见过”
“大叔见过?”
“对”
“能想起来吗?”
管家某样的人抠了抠脑门,“等等,让我想想,我是在哪里见过?”
众人都看向这个管家模样的人,他见众人都看向他,脑门上的汗都出来了,紧张的更想不出了。
童玉锦摇了摇头,笑道,“大家别看大叔,你们也想想!”
“挺标志的一个小娘子,定不是我们这等小门小户家能养的”
童玉锦听到这话,看了看自己画的画,心想这也能看出来,不置可否的笑笑。
那知那个管家模样的人突的一拍脑袋,“我知道怎么见过了”
“大叔——”
“有一次我婆娘跟我一起为府里采买布匹,在某个衣坊里见过,我婆娘说,好像是卫国公府三夫人身边的丫头,说她们现在穷得就靠卖绣活养活自己了”
“放肆,不知死活的东西,我卫国公府会没银子养活人”
一直跪在地上的郭全顺像是明白了,悄悄的低下了头。
管家模样的人一时只想着说出事情,没想到卫国公坐在公堂上,马上缩回头,不敢吭声了。
童玉锦看了一眼卫国公,又看了一眼神色极不自然的郭全顺,脑子中突然想到,郭全顺的姐姐是卫国公府的九夫人,而刚才那个丫头是卫国公府三夫人的丫头,案件似乎有了某种联系,想到这里她转身,问向徐梁益,“徐梁益,还要我继续问下去吗?”
“我……”
“何文浦最后毒发的那一杯酒,出自这个小娘子之手,而你跟这个小娘子一直在南城一带小酒肆会面,何文浦请客吃饭的事,是你告诉她的吧”
“我……”
听到这里,何文浦的婆娘跪不住了,她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扑到徐梁益的身上,同归于尽般的撕打着他,“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我居然用了你五两银子,你个人棍,你个杀千刀的,枉我以为你好心,帮我递状纸,原来你包藏这等祸心,你这个下油锅的东西,死后连小鬼都不来收……”
徐梁益被何氏又撕又打,脸上很快都是血痕。
“肃静、肃静……”
衙役见沈大人开口,这才上前拉开了何氏。
沈大人叫道,“来人,”
“在”
“去卫国公府抓人”
“沈廷峰,老子还坐在公堂上呢?”
“卫国公,律法面前,人人平等,更何况,杀人的是你家丫头而以”
“你……”卫国公觉得自己面子里子全丢了。
坐在一边的梁王眯眼,他明白了三夫人为何要杀人了,原来是想嫁祸于人,除掉眼中钉——他的姘头九夫人,内宅夫人们斗法居然斗到了京兆府,又看了一眼贪得无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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