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耿大宝点头回道:“我和家书刚走到村口,就见大叔驾着马车回来了!”
“赶紧去看看!”童玉锦边说边下了榻。
耿大宝说道:“不用,他们在堂屋里!”
“哦,”
黄氏跟了一句,“大宝,让厨子给他们热饭菜,这当儿肯定没吃!”
“行,我马上去!”
黄氏不满的念道:“这男人,真是叫一句,动一下,就不能自己想到!”
“还不是因为有你这个能干的媳妇,懒得动脑子呗!”童玉锦调贶说道。
“真是……”黄氏被调笑的有点脸红。
几人边说边进了堂屋,辛家老夫妇一脸风尘,黑瘦了许多,可是却掩不住眼角的笑意。
童玉锦明白他们为何笑了,那个小女孩跟着一道又回来了,她疑惑的问道,“这是……”
辛大叔赶紧回道,“我们去了淮东三鱼村!”
“去了怎么……”
辛大叔叹了口气,“今天夏天大旱,大鱼叔和其他众多人一样饿得去了!”
“竟是这样,那这孩子还有其他亲人吗?”
辛大娘说道,“我们把孩子娘送到邹家,邹家人不接收!”
“凭什么不接?”童玉锦不解。
辛大叔回道:“孩子父亲在京里犯事的公文已经到了淮东,孩子他爷奶知道媳妇的行径后,大为光火,不让她娘进邹家祖坟”
“那后来怎么办?”
辛大叔说道:“我看这也不是个事,就找了孩子的外公外婆,谁知她们竟不认这个不听话的女儿,也接不收这个孩子,我想了想拿银子跟邹家人商量,他们看在银子的份上总算让孩子她娘入了祖坟!”
“那这孩子……”童玉锦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女孩问道。
辛大娘高兴的回道:“我问过孩子了她愿意跟着我们夫妇二人回京城生活。”
童玉锦想了下问道,“大叔的意思是把她当自己女儿养了!”
辛大叔夫妇人同时点了点头,笑意爬满眉角的皱纹。
童玉锦不放心,低头问向小女孩,“你愿意做他们的女儿吗?”
小女孩点了点头。
“那你就叫什么名字”童玉锦问道。
“小鱼儿!”
“为何叫这个名字?”
小女孩回道:“我娘说生我时,她难产,我爹不在家,爷奶又不管我娘,是大鱼叔找稳婆,我才得以活了下来!”
“原来如此,那你以后姓辛,叫辛小鱼,可以吗?”童玉锦试着问道。
小鱼抿着嘴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好!”
童玉锦看了一眼小鱼,又看了看辛氏夫妇,说道,“什么事都有规矩,我让大哥到县衙找人,把小鱼的户籍办了!”
辛大叔笑得嘴都咧开了,“夫人,我也不懂这些事的道道,感谢你们操心了!”
“不,应当的!”童玉锦问道,“大叔,你们年纪也不小了,就不要出去载马拉客了!”
“……”辛家夫妇相互看了看,不做这个,他们能做什么?
童玉锦说道:“我大哥把小垛一部田地作为嫁妆给了我,你们就帮我打理田地吧!”
“这……这不好吧!”辛大民是个本分的人,觉得占了人家便宜。
童玉锦听明白了,说道:“就这样吧,你跟大娘两人帮我打理!”
“好,好……”辛大娘见童玉锦心意已决连忙点头,“我们又要麻烦小恩人了!”
童玉锦摇头,“大叔、大娘快别说了,大家都是相互帮助!”
黄氏见他们话说得差不多了,赶紧说道,“饭菜好了,赶紧过来吃吧!”
“麻烦黄娘子了!”
“太客气了,”黄氏笑道。
辛氏夫妇去吃饭了,童玉锦对彭大丫说道,“去村口杂货店、肉铺买些年货,等下你送辛大娘夫妇回家!”
“是,三娘”彭大丫高兴的出去帮辛氏置办年货了。
黄氏见彭大丫出去,对童玉锦说道,“你们今天带过来的东西我都吃不了,等下也分点给大叔大娘!”
“黄婶不要!”
黄氏笑道:“没事,我这几年日子好过了,年货早就备齐了,你们的心意到了,我领了!”
“那谢谢黄婶!”
“不要,都这么多年的情份了!”
等辛氏夫妇吃完后,童玉锦送他们到租住的地方,发现一个一进的小院子还真不错,打算帮辛氏夫妇买过来,等他们打开门时,由于长时间未住人,都是灰尘,美珍等几个丫头帮着一起收拾,很快就收拾好。
辛大娘不好意思的说道,“今天要不是小恩人,不知忙到啥时,大娘都不知说啥感谢的话?”
“大娘,那就不说呗!”童玉锦大笑
辛大娘不好意思的说道:“也是,眼看太就要黑了,我去村口买些熟菜!”辛大娘真说到,彭大丫驾着马车回来了,美珍等人过来帮忙提年货。
“这是……”辛大娘惊讶的问道。
童玉锦笑着解释:“大娘,今天都腊月二十一了,再过两天就是小年了,你们风尘仆仆的刚回来,我就买些年货,省得你们再忙来忙去的!”
“可不能,真是让你们破费了……”
“什么破不破费的,比起大叔大娘辛辛苦苦跑一趟淮东这算什么!”童玉锦说道。
“唉,小恩人,你……”
辛老头见自己婆娘擦眼泪,说道:“啥话也不说,我们受着了,小恩人!”
“这就对了,好了,今天你们刚回来,你们就自己烧点可口的吃一下,然后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了,等过了年,有空我们再来!”
“好,好……”
童玉锦兄弟姐妹在望亭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又去拜望了爷爷奶奶,送了些年节的礼,吃了一顿午饭后,就回望亭了。
在回望亭的路上遇到了一件稀奇事。他们的马车被前面看热闹的人堵住了。
童玉锦掀开帘子说道:“大哥,去看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好!”
童家书下了马车到前面打探发生什么事了,没过一会儿回来了。
童玉锦问道:“什么事,大哥!”
童家书回道,“买田被人骗了!”
“怎么回事?”
童家书说道:“有人在望亭周边买了田地,到这周围雇用佃户帮着打理田地,前几天一场大雪过后,佃户到田里挖渠通水,结果有两家人过来,对方都说田是自己东家的!”
“两个东家?”可真稀奇了。
“一个说自己东家姓丁,一个说自己东家姓田,相争不下,只好找自己的东家来解决,两个东家都不敢置信,一块田居然有两个主人,都吓得到县衙去找契尾,结果发现田契根本没有契尾,是一张假田契,这地既不是丁家的,也不是田家的!”
童玉锦纳闷:“被骗了?不太可能呀,他们会跟卖田人或是牙人到衙门里办过户契才对?”
童家书说道:“他们是到衙门了,是有办了,可是现在再去找那个办事的书吏,那书吏已经不见人影了!”
“不可能,这种书吏虽不是官衙正式编制,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不可能查不到?”童玉锦惊叫。
童家书又说道:“问题是这个书吏没资格办过户契这样的事!”
“公然在衙门内部行骗,可……”童玉锦无语望天,什么人胆子这么大。
“听说秦大人已经把事情上报了”童家书说道。
“可是现下正值过年当口,谁会受理这种小案子?”童玉锦想了想问道,“既然知道骗了,堵在路上干什么?”
童家书无奈的笑笑:“他们想跟真正的主家抢地!”
“岂有其理,自己不长眼睛被人骗了,还敢来找真正主家的麻烦,可真够奇葩的!”童玉锦被气笑了,“大哥,赶紧让他们让路,我们不走,后面还有行人呢,谁不要赶着回家过年!”
“好!”
童玉锦叫道,“丫姐,你跟着一道去,要是谁不让路,把他扔到田里!”
“恩!”
没过一会儿,前面还真有人被彭大丫扔到田里了,被扔的人破口大骂,“那个王八糕子敢扔老子,老子揍不死你……”
童玉锦听到后,吐了一口气,下了马车,进了围观的人群,看着被摔了个狗吃屎的男人,人群正在哄然大笑,田地的主人也觉得解气,“我说这位丁大爷,你不能自己上当受骗就来找我的茬呀,我这田可是祖上传下来的,可动不得!”
童玉锦看了一眼田地主家,问道,“这位大叔,你家是不是有做官的亲戚?”
“那倒是没有,就是我们家姑奶奶在京城富贵人家做管事!”田地主家说道。
“哦!”童玉锦心想,我说呢,没人罩着,就你这块田,再怎么是祖上的,也会让你的田地改姓。
这时的童玉锦并不知道,这个田地的主家口说所说的姑奶奶其实就是中山郡王妃管事熊嬷嬷,至于童玉锦为何在中山郡王府没有听到熊嬷嬷这个人,一是她不好打听这些事,二是熊嬷嬷被当时生气的赵博奕踢出了府,中山郡王妃让她去管理铺子了!
童玉锦看向田地里被摔的人,只见他从地里爬起来,吐着嘴里的泥土,本来还想骂的,结果看到穿着华贵的童玉锦,噎回了要骂人的话。
童玉锦问向受骗之人,“你们什么时候买了这地?”
姓丁的见童玉锦有些门道的样子,回道:“还不是秋收之前!”
“秋收之前就买,为何到现在才来看地?”童玉锦不解问道。
“早就看了!”
“看了怎么还会这样?”
“那时没有秋收,卖田人说等人家收完庄稼再来,我想也对!”姓丁的说道。
童玉锦哑然失笑:“我看你是被卖田人忽悠了吧,卖田人肯定说,等庄稼收了,你再来买,就没你的份了是不是这样?”
姓丁的一幅你怎么知道的样子,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叫道:“哎呀,这位贵人,可被你说中了,就是这么个情景,再有现在田不好买,我就想着,赶紧下手吧,那知……”
童玉锦问道:“你是不是打算等明年春播前出手,赚一手?”
“看贵人说得,我……我自己种……”
童玉锦冷哼道,“你是望亭县城里的人,一惯做着生意,怎么有心情种田!”
“你……你怎么知道!”
童玉锦摇头,投机倒把,被骗也是活该,对围观的群众说道,“大伙别光顾着看笑话,这件事以后仍然会发生,大家警醒一点,以防上当!”
“小贵人,我们是村人,那有银子买地?”
“就是,还不都是县城里有银子的掌柜们买的。”
童玉锦看了一眼站在田里还没有上来的人,他们是县城的中产阶极,可是如果再出一次被骗买的事,就成无产阶极了吧,摇了摇头,说道,“大伙都散了,后面赶路的人都等着回家过年呢!”
“可我怎么过年啊,我的银子全没了,全打水漂了!”丁姓之人苦了,哭着一张脸。
童玉锦说道,“你要是想讨回公道,收集好证据,等过了正月到京兆府告去!”
“收什么证据,怎么告?”丁姓之人问道。
童玉锦回道:“就是你做买卖前后所接触的人和事,所有他们手写的文书等东西,就算是假的,也不要撕毁,到时候都要用!”
“哦,哦,那怎么告呀?”
“找讼师都可以!”
“讼师?我一不认识庆昌府的邓讼师,二又不认识夏候爷家的讼师,可怎么告?”
童玉锦笑笑,“不管那个讼师,都可以,但你要提供完整的证据才行!”
“唉,这可咋整呀!”
童玉锦摇头“你要是想讨回公道,就别怕麻烦!”
“我的银子啊,我怎么……”丁姓男人呼天抢地。
童玉锦心想,现在知道肉疼了,早知道干嘛去了,挥了挥手,让人群让开。
围观的村人见童玉锦手挥得很有气势连忙让开了。
坐到马车上,童家书对童玉锦说道,“我们家里也有假田契!”
“是嘛,我听丫头们说我们家被骗过?”童玉锦问道。
“嗯”
“看来有专门人以此为生!”
童家书说道:“书院的先生说,田地已经基本上都被豪门世家买得差不多了,很多人无田可种,只好到县城周围做些小生意维持生计,没生意可做的,就沦落为流浪汉,社会治安很是不好!”
“田地是国之根本,怎么会随意买卖,还真让人匪夷所思!”童玉锦说道。
童家书摇头,“先生说再这样下去,会……”
童玉锦听明白言下之意了,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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