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侍卫回道,连忙出去联络夏小开了。
夏小开已经调查过一遍了,没有查出什么,见海大人让他又查,想了想,带上了禁军骁骑尉万继玉,因为他是禁军皇城巡防司的人,对京城比他熟,让他帮忙一起查了西市所有低等私窑。
“查什么?”万继玉问道。
夏小开回道:“朱大运说在某个窑姐那里过的夜。”
“想证实到低有没有?”
“是!”
“那行!”
万继玉对京城什么地方都熟,很快领着夏小开找到了朱大运所说的私窑,真够隐敝的,又脏又乱。
他们两人迅速带人问话,结果窑姐说有其事,夏小开看着说话没有一丝丝犹豫的小菊红,他又找了窑子里其她窑姐问话,她们均说朱大运在这里过的夜!
夏小开和万继玉走出窑子,万继玉问道:“你觉得是真是假?”
“一个人说可能是假,可是这么多说应当不会假!”夏小开说道。
万继玉摸了摸自己刚长出的小胡茬说道:“可我总觉得个个都这样说有什么问题!”
“这……等沈大人再审审看!”
京兆府刑事房
海泽天见沈大人照例问完了口供,开口道:“沈大人,让人量下这汉子的脚板脚型!”
“好!”
海泽天说道:“我刚才目测过了,他的脚型和脚的大小与河道边的很相近!”
“不,不可能!”朱大运慌忙否认。
沈大人威严的说道:“这不是你说了算,让事实说话,来人——”
“是”
“量尺寸!”
“是大人!”
朱大运非常不配合量尺寸,被两个衙役按住,才量了尺寸。
沈廷锋为官多年,这种迹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等海大人说出尺寸后就准备用刑。
海泽天量过之后,随手画了一幅足迹图和现场的足迹图放在一起,“沈大人你看——”
“大胆刁民,你还有什么狡辨?”沈廷锋看着几乎一模一样的足迹说道。
朱大运磕着头大叫道:“大人,这世上差不多大的脚多得去了,你不能这样就认定小人啊!”
“不到黄河心不死,来人——”
“在,大人”
沈廷锋叫道:“给他上刑!”
“是,大人,上什么型?”
“吊打!”
“是,大人!”
两人衙役听说之后,连忙过来拖着朱大运的胳膊就走。朱大运看着不远处的木柱,上面的绳子都有碗口粗,仿佛还有血迹。
朱大运何曾见过这陈仗,吓得鬼哭狼嚎,可是口中却说,“大人,你们去窑子找人核实呀,真不是小人做的呀!”
沈大人见脚印这么吻合,信了五成,让衙役施刑,可这黝黑汉子尿都出来了,还是说不是自己,问题出在哪里,是夏琰等人的思路错了,还是这个犯人太狡猾?
第二天天一亮,童玉锦仍然一吃好早餐就到夏琰的书房打听昨天夜审的情况。
“你说什么?”童玉锦大叫。
夏小开看着失望的童玉锦小声的回道:“回夫人,京兆府传来消息,跛足当中没有人有作案时间!”
“那脚印比对呢?”童玉锦不死心的问道。
“有两个相似,一个几乎吻合!”夏小开回道。
童玉锦急切的问道:“吻合的是谁?”
夏小开回道:“马市杂役朱大运!但他有人证,八月二十六在窑子里!”
童玉锦问道:“你去实地调查过了?”
“是!”
童玉锦拍自己的脑袋,这可如何是好,脚印是用力后力聚于脚掌?茫茫人海如何去找,“有找到目击证人吗?”
“目前还没有!”
夏琰看着急得团团转的童玉锦,手指轻轻放在自己腿上敲着,一点声音都没有。
童玉锦坐到凳子上,对夏小开说道,“把你昨天晚上调查的情况,一字不漏的跟我说一遍!”
“好”夏小开把自己调查了近五个窑子的情况详细的对她说了一遍。
童玉锦听到最后一家时,伸手阻止:“你等一下,你说这个小私窑的人,都说看见朱大运在小菊红那里过夜?”
“是!”
“都?”
“夫人,有问题?”
童玉锦说道:“你把私窑院子的分布图给我画一下!”
“这……好,我画一下!”
夏小开把私窑子院子人图画了一下给了童玉锦。
童玉锦拿到手中仔细看了一下,嘴里喃喃说道,“这个院子这么小,还真有可能都见过,但是……对了,海大人比对的脚印怎么样?”
“正因为海大人比对的脚印几乎一模一样,所以才让属下特意去查了!”夏小开说道。
童玉锦挠头,“竟是这样,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也不知过了多久,童玉锦不转圈了,站定对夏小开说道,“夏将军,你把那个私窑的人都叫道京兆府,我有办法试他们话真假了!”
“是,夫人!”夏小开虽好奇是什么办法,但他没问,出去安排了。
夏琰见童玉锦想到办法,垂下眼,几不可见的替她松了口气,等夏小开出去,他抬头朝童玉锦展颜一笑,“我们去京兆府!”
“好”
两人刚出门准备上马车,赵之仪又到了,笑道,“人抓了没有!”
“还没有!”
“昨天的跛子当中没有?”
“不知道,等审讯结果”
“哦”
等在门口的小舍,终于见夏琰出来了,见他跟人说完话后,连忙上前行礼,“夏候爷!”
夏琰问道:“你是那家小厮?”
小舍回道:“回候爷,我是袁思允的小厮!”
“你来所谓何事?”夏琰知道是谁了。
小舍回道:“我们在边城服刑时见过一个跛足之人,跟你昨天抓得人很像!”
“谁?”童玉锦连忙问道。
“我不知道他现在叫什么,但是我昨天去打听了,他现在在马市做杂役!”小舍回道。
夏琰和童玉锦,还有赵之仪相互看了看。
童玉锦笑道:“赵公子,这事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
“好”
京城某胡同
邹潘进躺在厢房的榻上,外面的仆人进来汇报,“老爷,没见什么人来?”
“京兆府有消息传过来吗?”
“回大人,半夜有,说是没审出来!”
邹潘进捏出手中的菩提珠子,笑了笑,“他要是顶住,我这边出银子,那些个窑姐为了银子定会死咬着不松口!”
仆人回道:“老爷,怕就怕衙门严刑拷打呀!”
“朱大运会怕打?哈哈……,我倒不相信了!”邹潘进一脸阴笑。
京城皇宫
诚嘉帝一下朝就问内侍,“京兆府有消息传过来吗?”
内侍回道:“回皇上,昨天抓的几个都有不在场的证人,京兆府没办法抓人!”
诚嘉帝脚顿了一下,“竟没抓到人?”
“是,圣上!”
诚嘉帝一言不发的回御书房了。
内侍看着低头而走的帝王,咬了咬嘴跟了上去。
计平方家里
下面的仆人见主人起身了,连忙来汇报,“回大老爷,京兆府没抓人!”
“没审出来?”计玉方倒是有点奇怪了。
“回大老爷,是!”
计平方冷笑一声,“到底是侥幸,还是夏琰不行,我倒要看看!”
“是,老爷!”
京兆府门口有好事者围观,他们把手抄在袖筒里,靠墙站着,“你来的这么早啊?”
“能不早吗,昨天我跟人下赌,下了小半两银子呢!”
“你是赌凭脚印能抓到人还是不能?”
“当然是能了,要不然我急吼吼的一大早等在这里干什么?”
“我也赌了能抓到!”路人甲看了看其他一些倚在墙角的人,笑道,“看来,他们跟我们一样,赌能凭脚印抓到人!”
“哎呀,我是冲着小候爷和海大人办案如神的份上下的赌呀,可别让俺输了呀!”
“我也是!”
“咦……那好像是小候爷的马车!”
“是,是,我认识他的族徵,是他的马车!”
“他是不是为抓人的事而来呀?”
“肯定是!”
“那我们就有希望了!”
“就是,别急,等等,我相信今天一定会抓到!”
“我也是,我可把这个月的吃饭铜子全押了!”
“阿弥陀佛,一定要呀!”
童玉锦在夏琰下马车之前,不放心的叮嘱道,“千万别不耐烦啊!”
“不会!”夏琰笑道。
童玉锦说道:“那就好,第一个、第二个你就……”
夏琰笑着打断她的话:“刚才已经说过两遍了,我的夫人!”
童玉锦别了一眼夏琰:“我不是怕你没记住吗?”
“你夫君离过目不忘不远了,夫人!”夏琰回道。
“哦,哦,那就好!”
夏琰拍拍她的小肩膀:“别担心,不该逃的一个都逃不了!”
“希望如此!”
沈大人听说小候爷到了,连忙出衙门迎接,“候爷,昨天夜审……”
“我知道了!”夏琰绷着脸回道。
沈大人问道:“我刚才看到夏将军把窑子里的人都带过来了,夏候爷这是准备亲自审?”
“是!”
“候爷,下官怕这些人冲撞了候爷,你看……”沈大人陪着小心问道。
“无防!”
夏琰和沈廷锋边说边进了衙门,“夏小开一共带了多少人过来?”
“回候爷,有十多个!”沈廷锋回道。
夏琰说道:“我准备在后堂门口审!”
“后堂门口……下官没明白候爷的意思!”
夏琰说道:“我坐在后堂门口,一个一个的审,但那些没审的离开我声音范围!”
沈廷锋问道:“候爷的意思是,让他们看到你,但听不到你的声音审案?”
“是!”
沈廷锋眨了几下眼,没懂这里的玄机,不过按照夏琰的意思去办了。
夏琰在后堂门,那十多个妓人站在半里开外的墙边。
童玉锦和夏小同站在夏琰的身边,看夏琰审案。
小菊红以为第一个会提审她,结果不是,是一个年纪较大的姐儿。
年纪较大的姐儿何偿见过官府的阵仗,又何尝见过这样玉树临风的仙人儿,早就大脑不做主了,脑子一片空白的站到了夏琰面前。
夏琰微笑着朝她点了一下头。
哎呀娘呀,仙贵人竟朝自己笑了,这咋整啊,羞得手脚都不知朝那儿放,就在不知所措的时候,贵人问话了,“你在小井胡同生活近十年了?”
“是……是……十年了!”年纪大的姐儿点头回道。
“小井胡同门口朝南是不是?”
“是……是!”姐儿再次点头,心想这个仙贵人真和气啊。
“你们那里去的客人多会打人骂人是不是?”
“是,是……”年老的姐儿不住的点头,“贵人是如何知道的,俺们苦啊,年老色衰,不仅铜子赚不多,还要被人打来骂去!”
“那……真是不幸”夏琰怜悯的叹道。
“能有什么办法呢?”姐儿低头抹泪。
夏琰挥了一下手,衙役连忙把抹泪的姐儿带下去了。
沈廷锋百思不得其解,夏候爷这是问得什么案,怎么话家长来了,什么意思?
第二姐儿带上来,这是十多个人当中年纪最小的,长得黑瘦干瘪,不知为何,夏琰想到了五年前的童玉锦,他们一家是不是曾经就要落到如此地步,不知为何,他的心又隐隐的疼起来,自己曾数次遇到锦儿,可从没有想过要伸手帮一把,甚至……甚至自己在第一次见她时,见死不救,冷漠而又残酷的走开了,而锦儿第一次蹿上自己马车时,自己甚至有踹她下车的冲动,因为嫌她太脏了,要不是贵族的修养让他生生忍住了,要动手也让下人动手,可是那一天不知为何,他连开口说话示意下人的心思都没有,他就任由锦儿在马车上没规没矩的呆着,现在想想,他多么感谢那天的没心思,因为没心思做什么,所以没做任何伤害锦儿的事,真好!
童玉锦见夏琰发呆,小心的挪到他身边,手轻轻捣了一下,眉头皱起,心想刚才让你听得认真一点,现在忘词了吧,真是……等下找你算账。
夏琰被童玉锦捣了一下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小……娘子今年十三岁?”
“回……回大老爷,是……”黑丫头跪着磕了头回道。
“你是被后娘卖到小井胡同的是不是?”
“是,是,大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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