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如被童玉锦的样子吓了一跳,刚想叫她,发现跟她一起来的人站着纹丝不动,捂着嘴朝边上让了让。
童玉锦又蹲下来,看了看斜草坡,问道,“你弟弟是在这里失足落水的吗?”
“是,他一只鞋落在这里!”刘小如点点头。
“他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第二天天亮,渔民发现的!”
童玉锦问道:“头天晚上有人请他喝了酒?”
“是,马市里的人这么说的!”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弟弟跟那个男人有不好的传闻?”
刘小如摇头:“我不知道,他们就说我弟弟为了银子不顾廉耻的去巴结有钱人,结果有钱老爷不理他,他喝了闷酒然后失足落水而死!”
童玉锦问道:“什么时候传出这种话的!”
“我弟弟出事前没多久!”刘小如回想了一下说道。
“大概多久?”
“也就是几天的功夫吧!”
“哦,”童玉锦说道,“你先回去吧!”
“那贵人你……”刘小如问道。
“我到马市买马!”
“哦,那……”刘小如本能觉得她们不是买马的,觉得她们像衙门里的人,可是衙门没有女人吧,她按捺下心里的疑惑,说道,“多谢贵人给我们活命的银子!”
“自生更力,找个实在的男人嫁了吧!”童玉锦虽然觉得女人自己也可以养活自己,但是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还是找个男人嫁了实在。
“小如懂了!”刘小如低下头低低回了一句。
“回去吧!”
“那恩人我先回去了!”
童玉锦准备等自己办了邹潘进后再来办这起落水案,所以她带着彭大丫又进了马市,刚进马市入口,赵之仪嬉皮笑脸的站在入口处,见到自已,抱胸单立姿势立马变了,端正的走到童玉锦身边,“景公子买马?”
童玉锦别了一眼一脸笑意的赵之仪:“你做什么?”
赵之仪咧开一口白牙:“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童玉锦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别无聊!”
“没无聊!”
童玉锦看着穿着打扮如同谪仙人般的赵之仪,“买马要你亲自来吗?”
赵之仪笑道:“我的马都是我亲自挑的,不吹牛,我挑马选马还是很在行的,要不要我帮你挑?”
童玉锦看着势要跟着自己的赵之仪,抿了一下嘴,对他问道,“你什么身份?”
赵之仪眼角动了一下:“跟买马有什么关系吗?”
童玉锦直接说道:“你要是有便宜查案的身份,你就跟着我,要是没有,请便!”
赵之仪微抬下额,眼束了一下,他没想到,童玉锦会这样开门见山的把话说出来。
童玉锦一脸严肃的看向赵之仪,心想你不是想搀和一脚吗,行,晾晾底,大家好做事。
赵之仪看着如男人一般的童玉锦,然后又看了一下周围,他的手下马上不动声色的帮他清场。
赵之仪声音很轻:“我是龙行卫!”
“没听说过!”童玉锦真没有听过。
赵之仪却笑道:“那夏琰对你说过什么?”
“他什么都不需要对我说!”童玉锦言正严辞。
赵之仪才不相信,笑了一下,“那现在可以跟你一起吗?”
童玉锦说道:“你既然想当免费劳动力,我也没办法,我现在要查邹潘进在马市交易的所有记录,你能拿到吗?”
“这个没问题!”赵之仪爽气的回道。
“爽快!”童玉锦笑道,说完后转身要出马市。
“咦,你怎么不进去?”赵之仪惊讶的问道。
童玉锦边走边说:“你都帮我办了,我还要进去做什么?”
“什么?你……”赵之仪才不信,这臭女人,自己竟被她摆了一道。
童玉锦笑道,“难道赵公子想反悔?”
“笑话,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赵之仪叫道。
“那就好!”
赵之仪紧跟着童玉锦,好奇的问道:“说真话,你进来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呀!”
“不可能?”
童玉锦笑道:“怎么不可能,我就是闲晃荡一下!”她来来准备进去打听有关邹潘进的事,可是拉风的赵之仪太引人注目了,她放弃了。
这时,吕称心帮客人牵马路过路门,看到童玉锦叫道,“小公子!”
“吕大哥,你帮人牵马?”
“是,你准备买马?”
“还没准备好!”童玉锦想了一下说道,“我刚才和刘大宝的姐姐一道来的!”
“啊,和她?”吕称心自觉自己说话有点冒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我先进去了!”
“改天我去找你!”童玉锦笑道。
吕称心听到童玉锦说还要找他,顿了一下,想了一下,快速走到童玉锦身边小声说道,“刘大宝的名声不好听,你还是离他远点吧!”
童玉锦小声的回道,“是不是好男风?”
“咦,你知道呀!”吕称心惊讶的看向童玉锦。
“刘大宝的姐姐说马市的人这样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童玉锦问道。
“我也不知道!”吕称心摇了摇头。
童玉锦继续问道:“刘大宝姐姐说好的贵人,是不是这样?”
“嗯!”
“谁?”
吕称心小声回道:“就你昨天提到过的人!”
“我昨天……噢……邹潘进?”
吕称心点了点头。
童玉锦一下子无语了,一刻钟前她还想等办了邹潘进再查落水案,想不到两案并在一起了,竟然好的是邹潘进,如果真如刘小如所讲,是敲竹杠,那么他要敲什么竹杠,让我想想,吕称心说刘大宝是个打马掌的小学徒,会跟马掌什么关系吗?一个经常帮贵族子弟买马的庶女婿管事,一个打马掌的,让我想想,到底是好男风还是敲竹杠?
赵之仪见童玉锦跟牵马小哥嘀嘀咕咕了一会儿后,站在那里痴痴的不知想啥,突然低头就走。赵之仪跟着她出了马市。
童玉锦再次来到刘小宝出事的地点,坐在地上,或托着腮东张西看,或是冥思苦想,想想还揉自己的头发,最后头发揉得跟乱稻草似的。
赵之仪站在边上,看着她挠头抓耳,把头发揉得一团糟,特别想笑,你说这还是一个女人吗,坐在地上已经不成样子了,还把自己搞成这样,夏琰知道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夏琰看到站在童玉锦边上的赵之仪皮了一下眼,招呼都不打,看向瞑思苦想的童玉锦,没有打扰她。
童玉锦突然站了起来,低头转身,头撞到人了,她还以为是赵之仪,边揉头边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夏琰伸出一只手帮她揉头。
童玉锦刚才骂人,发现衣服颜色不对,抬头一瞧,“咦,你怎么来了?”
“刚好有事路过这里!”
“哦,刚好我要回去!”
“嗯!”
“不对呀,我不是不让你跟我走一道的嘛,不行,你跟他一起,我一个人先走!”童玉锦说完,头也不回的自顾自走了。
赵之仪看着一脸便秘的夏琰想笑,生生忍住了,说道,“我今天到你那里坐坐!”
“不欢迎!”夏琰冷冷的回道。
“没关系,我一向喜欢做不受欢迎的事!”赵之仪毫不在意。
夏琰别了他一眼,跟童玉锦一样自顾自的走了。
赵之仪小声说道,“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章府
刑部侍郎左恒正在跟章治平下棋,不一会儿,一个侍卫从外面进来,走到章大人跟前,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然后离开了。
左大人看了一眼举着白子不动的章大人,提醒道,“章大人,轮到你落子了!”
“哦”章大人放下白子,却不看白子,捋着美髯说道,“难道姓计的过不了年?”
左大人问道:“大人何意?”
章大人回道:“有人在马市看到夏琰的小妻子买马!”
“跟计大人有关系吗?”左大人觉得没什么关联呀!
章大人笑道:“赵之仪让人调了计家庶女婿的卖马记录!”
“这能查到什么呢?”左大人不解。
“不知道,也许能查到,也许什么也查不到!”章大人意味深长的笑道。
左大人说道:“世族大家有个庶务管事打理这些事情再正常不过了,就算在买卖马匹中隐行受赌,这又如何举证呢?”
“是啊,如何举证呢?”章大人也感兴趣。
计府
计平方小心翼翼的站在父亲跟前,心惊胆颤的说道,“父亲……夏琰让他小妻子查我们家的庶务!”
“查了什么庶务?”计成儒垂眼坐在案几后面,低沉的问道。
“买卖马匹的事!”计平方回到。
计成儒又问:“除了这个还有其他吗?”
“目前还没有!”
“谁经手办了这些庶务?”
计平方回道:“回父亲,你的庶女婿邹……”
计成儒倏的一下抬起眼皮:“就是那个杀妻的?”
“父……亲……”计平方被自己的父亲吓了一跳。
计成儒冷笑道“连妻杀了都没有留下证据,这点难不倒他吧!”
“是,父亲!”计平方后背上的汗都出了几道了。
计成儒口气非常严厉的说道:“给我盯紧点,必要时……你懂的……”
“是,父亲!”
京城皇宫
诚嘉帝坐在龙案后,听着内侍回禀,“你是说夏小候终于出手了?”
“回皇上,外面的消息是这样传进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希望不要让朕等得太久!”诚嘉帝松了一大口气的样子说道。
内侍见诚嘉帝心情好,连忙拍马屁:“皇上,小候爷办事一向雷厉风行,估计能让你得偿所愿!”
“但愿如此!”
夏琰私宅
童玉锦一回到住处,就拿出纸和笔勾勾画画,找出事情疑点、突破点,还有各种可能,只到理得差不多时才抬头问道,“夏小开在吗?”
“回夫人,还没回来!”
“还没有回来?”
“是!”
“哦”童玉锦这才有空伸手揉揉脖子,才发现房间里坐了两个人“咦,赵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我给你送马市交易记录呀!”赵之仪挑眉笑道。
“赵公子做事一向都是这么亲力亲为?”
“这样才显诚意嘛!”
“还真有诚意!”童玉锦嗤笑一声。
“那是!”
童玉锦别了一眼赵之仪,懒得跟他扯,问向夏琰,“我想要一份计家所有家庭成员的名单,以及他们所从事的官职,包括庶务范围!”
“嗯,我让人整理!”
“越快越好!”
“嗯,来人——”
“别叫了,我别得没有,京城里各家有什么人,做什么事,齐着呢!”赵之仪说道。
童玉锦也没跟他客气:“那行,让人整理过来!”隐隐有些明白龙行卫是干什么的了,就是皇上私人执法队嘛,还真是哪朝哪代都有。
赵之仪笑回:“是,景公子!”
童玉锦对夏琰说道:“我怀疑有人借邹潘进之手让计成儒长子摔马至死!”
夏琰看向童玉锦:“借邹潘进之手?”
“嗯,不过这事不是我关心的!”童玉锦说道。
“那你关心的是?”赵之仪感兴趣的问道。
“我关心的事,邹潘进这只手做事不利落,落了蛛丝马迹,让人发现端倪,而发现这个端倪之人被他找人干掉了!”童玉锦理了几天才理出来,但是需要证据来证实。
“为何不是他自己干掉?”赵之仪问了一句傻话。
童玉锦解释说道:“被干掉人的身份太低,不值得他亲自动手!”
“那会是谁?”夏琰问道。
“不知道,我要查!”童玉锦说道。
赵之仪听到查案,高兴了:“你如何查?”
“就从立女户的事开始!”
“为何从立女户开始?”赵之仪心想这是什么事。
“不告诉你!”童玉锦得瑟了一下。
夏炎问道,“要怎么做?”
童玉锦笑道:“这种事,你驾轻就熟,你查一下京兆府里究竟有多少人经手立女户的事,然后来个敲山震虎!”
“什么意思?”
“二位自己想,我要睡了,夏大人,只能敲山震虎哟!”
“嗯!”夏琰明白童玉锦的意思了。
童玉锦说道:“要是夏小开回来,等明天我醒来再回事!”
“嗯”
西北巷某私窑
六十几岁的包老头抱着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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