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丫头们惊了一下,“不会吧,大半夜的王妃亲自到门口捉人了?”
“可能,赶紧去看看!”
几个丫头和两个婆子到了西侧门,发现王妃还没有到,问到门婆子,“人回来了吗?”
“还没有!”
“不会吧?”
“别说话了,前面王爷、王妃到了!”
一群丫头婆子赶紧一字排开,准备给王爷、王妃见礼,等待着看笑话。可是……
中山郡王妃到了西侧门,就让自己的行事婆子抽了门婆子几个耳括子,门婆子的脸瞬间肿了起来,“说,是谁让你放行的?”
门婆子啪得一下跪到地上老老实实的说了丫头的名字:“素雅姑娘!”
王妃居然发现了端倪,几个丫头吓懵了,听到门婆子这样说,素雅连忙跪下来,“郡王妃,不是小的一个人的主意,是素雪最先提出来的……”
“不是小的,小的没有提”最漂亮的素雪连忙狡辨。
看着两个丫头狗咬狗,中山郡王妃气得两眼冒火:“岂有此理,为了什么,你们敢这样对待夫人!”
“……”几个丫头怎么敢说自己的心思,个个低着头。
中山郡王双眼皮了皮,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几个丫头,心知肚名,侄子这块肥肉,是个女人都想啊,现在有个平民女子登堂入室,这些个为奴为婢的怎么能不动心思,在王府呆久了,就以为自己是个上等人了!
中山郡王妃挑了个看起来老实的素琴问道,“什么意思?”
“回……回王妃,她……们想……候爷!”素琴最老实,事情她没有参与。
“竟……”中山郡王妃发现自己管制下的丫头竟敢消想侄子,那感情就像人抽了她的耳光,“真是反正了,来人给他们上板子!”
“不……王妃,饶命啊,饶命啊……”
“饶命,王妃!”
“王妃事情不是我干的,不是我……”
“一个都逃不了……”中山郡王妃发着狠话。
两个婆子相互看了看,又看了看仍然没有开的门,深夜中,郡王府第一次这么不平静,初夜的月亮,如水般洒在了街面上,那淡淡的银辉,在夜色中尽情流淌,使得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静寂之中。
万盛源赌坊
童玉锦心慌意乱的出了赌坊门口,找那辆预订马车,可是根本没有那辆预订马车的影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难道夏琰已经走了?当然不会,他等在路边的马车里。
童玉锦不认识他的马车吗?怎么可能,刻有小候爷徽章的马车那么特别,只要看过的人都不会忘记,更何况童玉锦。
可是童玉锦不敢上,今天晚上的所作作为,夏琰肯定饶不了她,她都吓死了,带着丫头一路小跑。
等在路边的小候爷发现童玉锦居然不上马车,带着两个丫头跑了,坐在马车里,死死的揪着眉心,吐了一口气,说道,“跟上去!”
“是,爷!”
彭大丫对童玉锦说道,“三娘,候爷的马车跟着我们!”
童玉锦只管跑也不回话,她又不是瞎子,怎么没看到,可是她不管了,只管憋着气朝前跑,也不知跑了多久,她跑不动了,她蹲在路边喘着气,气喘匀了,心情不匀了,自己怎么能跑得过马车,害怕的把头埋在双膝里哭了!
马车一路跟着小跑的童玉锦,见童玉锦停下来,马车也慢慢的停下来,等在马车里的夏琰掀着骄布一直等着,发现小女人居然蹲在路边哭了,她还有理了,臭女人,真是麻烦,自己还没教训她呢,她倒好先哭上了!
夏琰看了看后面,发现街道空旷无人,慢步踱到童玉锦的跟前,垂眼看着抽噎的小女人,也不吭声。
美珍和彭大丫往后退了退,又退了退。
夏小同盯了一眼美珍,用口型说了句,“你们要完了!”
美珍脸上早就挂泪了,被他一说,更无声抽噎的就差断了气。
夜色寂静,月色蒙蒙,寒风萧萧,几棵枯树在寒风中摇曳着,天地一片寂静,在长长的无人街道上,年轻的小候爷第一次面对哭泣的女人不知该么办?
可是夜实在是太深了,作为男人的候爷没熬过女人的耐心,低低说了一句,“回去吧!”
童玉锦抬起头,泪眼婆娑,“不回!”
“为何?”夏琰盯着童玉锦的泪眼,不知为何有想笑的感觉。
童玉锦可怜兮兮的回道:“你会打我。”
夏琰回得很温润,根本没有生气的迹像:“不会!”
童玉锦又怜兮兮的说道:“你会骂我。”
“也不会!”夏琰依旧幅云淡云轻的模样,在冬夜的月色中越发显得儒雅飘逸、玉树临风!
童玉锦却无心欣赏,作为曾经的大律师,童玉锦太明白一个上位者发怒前的真正样子,就如夏琰此刻,好像风平浪静,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实际上一触即发,发得让人难以承受,她抽抽泣泣的小声说道:“可是我还是怕!”
夏琰耐心的说道:“我没怎么你吧!”
“你还说,你看你,刻板着一张脸吓死人了!”童玉锦吸着鼻子大声的回道,眼泪又簌簌下来了,小候爷冷峻的脸太怕人有没有?
英明神武的小候爷抬头吐气,终于明白什么叫得寸进尺了,他按下想发火的心,轻柔的说道,“一切等回去再说!”
“我不……”童玉锦蹲着往边上蹿了蹿。
夏琰觉得自己从没有这么耐心过,就像哄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不要淘气!”
“我没淘气!”童玉锦梗着脖子回道。
“回去!”夏琰的语句变得简短有力起来。
“哇……哇……”童玉锦张大嘴就大哭起来,把哀兵之计发挥到了极致,她可不想回去挨揍。
“没规没矩”
“哇……哇……”
“你还有理了!”
夏琰头疼,看了看清冷的街道,弯下腰伸手就抱起只哭不说话的童玉锦。
“我不回,我不回……”童玉锦挣扎着不让夏琰抱。
“不打你!”夏琰把童玉锦往怀里拉,微笑着回道。
“真的?”童玉锦停止了挣扎。
“嗯!”
童玉锦眨了一眼追问道:“也不骂人?”
“嗯”
童玉锦开高兴的伸手就环上了夏琰的脖子,“不许说话不算话!”
夏琰垂眼看了一眼脸上还挂泪的童玉锦,回了一个字“嗯!”
童玉锦腾出一只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你可不许反诲!”
夏琰点点头,把她抱上了马车。
马车上童玉锦窝在夏琰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虽然他同意不打骂自己了,可是自己还是有些不放心,胡乱的想着,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夏小候爷看着睡在自己怀里的童玉锦,伸出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撩开散在她面上的头发,他发现,睡着了的童玉锦是这样安静而美好,嫩白水灵的小脸有一边贴着他的胸口,小嘴微微张着,一如五年前,他看到的那个小黑丫,嘴角流有一些哈啦子,他忍不住用手指沿着她的眉毛、小鼻子,樱桃小嘴爱抚了一圈。
如果不是世事险恶,他根本不会对她今天晚上的行为有任何不满,相反,他内心满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愉悦,她的小脑袋做出的事是这么令人惊喜和惊讶,她为何会带给自己这么多惊喜,她给自己严谨而沉闷的生命带来一股清新的暖流,他觉得他此生已经不能没有她。
可是,回到郡王府,他该训的仍然要训,该罚的仍然要罚,只有这样,她才能不肆意妄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平安的活下去,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和她一起活到寿终正寝!
马车一路疾行,终于到了中山郡王府,正门口门房回事的对小候爷说道,“爷,王爷和五妃在西侧门!”
听到这话,夏琰看了一眼怀中仍然呼呼大睡的童玉锦,感觉头疼。
马车又转到了西侧门,下了马车的夏琰看到了中山郡王夫妇,想了想把童玉锦弄醒了,让她站在地上。
门口中郡王夫妇看到抱着侄媳妇的夏琰,两人眉头都不自觉的皱了一下,难道侄媳妇受了委屈竟去找侄子了?
几个被打的丫头,趴在门角处,竟然发现,她们以为受罪的童玉锦竟安然无漾的躺在候爷怀里,就算不是平民,也没有那个男人待一个女人这么好,竟抱着回家了,她倒底有什么竟让一个权柄在握、又长得貌美如花的候爷这样待她?她们想不明白。
睡得迷迷乎乎的童玉锦站在地上揉着惺松的眼问道,“到家了!”
美珍连忙站到童玉锦身边,小声提醒说道:“三娘,中山郡王夫妇站在门口!”
“啊……”童玉锦一个激楞就躲到夏琰的身后。
夏琰把她从身后拉出来,“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
“我……”童玉锦眼泪一下又汪在了眼里。
夏琰无奈说道:“过去跟姨夫姨母认个错!”
“哦……”抽噎着的童玉锦揉着眼睛走到了中山郡王夫妇跟前,给两人行了一个全礼,“玉锦知错了!还请姨夫姨母训示!”
“你……”中山郡王妃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自己的儿子够调皮捣蛋的了吧,可是跟这个平民比起来,那简直不算什么。
夏琰跟着童玉锦走上前行礼说道:“姨夫、姨母让你们费心了,冬天大半夜的站在这里吹冷风!”
中山郡王妃满不高兴的回道:“吹冷风就罢了,要是出个什么差错,我怎么向你交待?”
夏琰低头:“对不住了,姨母,我会管教的!”
中山郡王妃却不放过侄子,说道:“一点也不顾及你的体面,想怎么就怎么样,肆意妄为,你怎么管教?”
夏琰回道:“姨母,锦儿很听话的。”
“那个女人会深更半夜出去乱逛,这叫听话?”看着维护这个平民的侄子,中山郡王妃声音高了八度。
作为男人,中山郡王体味到了侄子这对这个女人的情谊,侄子满脑子都是侄媳妇,旁人的话估计是听不进去了,出声制止:“秀媛”!
“难道我说得不对?”中山郡王妃不服气的看向自己夫君。
童玉锦见人家两口子要为自己吵起来,连忙低头说道:“是我错了,姨母!”
“别叫我姨母,我受不起!”中山郡王妃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童玉锦朝夏琰身边靠了靠,低着头不再吭声了,今天确实是自己欠妥当,确实是自己错了,唉,嫁个豪门规矩真多,要是嫁个普通人多好,想到哪里,跟相公说一声,两人一道出去多好,那向现在这个,整天公差、公事、私事一大堆,想出个门都出不了,真没意思!
夏琰再次给中山郡王妃陪礼,“姨母夜深了,去睡吧,有事明天再说!”
中山郡王妃又要说,被中山郡王拉了一把,“那行,子淳,几个不懂事的丫头,我们已经教训了,你赶紧带侄媳妇回院子吧!”
童玉锦这才注意到不远处地上,几个丫头被打得血淋淋的趴在哪里,她吓得尖叫一声,紧紧的抱住了夏琰,大声叫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美珍和彭大丫也顺着童玉锦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惨白的月光下,几个丫头股屁被打得血肉模糊,也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相互抱着以消除内心的恐恍。
看着哭闹的童玉锦,中山郡王吐了一口气,心里暗暗想到,这个侄子想不到是个命苦的,老子当儿子养,想不到妻子也要当女儿养,这可……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没把她们怎么样,就是屁股打得难看了点,养几天就好了,要是侄媳妇不要她们当差,就卖了她们,若是侄媳妇觉得还行,就留下!”
“行,行,留下她们……”童玉锦头埋在夏琰的怀里大声叫嚷,夏琰手抚着她的后背,平息她的不安和害怕。
中山郡王眉角动动,到是个朴实的孩子,“那行,我让人把她们抬回下人院子将养几日吧!”
“姨夫、姨母费心了”夏琰除了说这话,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应当的,赶紧回去吧!”中山郡王挥了挥手。
“是!”
童玉锦赖在夏琰的胸前,就是不松手,夏琰叹了口气,抱上她回了景澜院。
看着侄子对这个平民无底的纵容,中山郡王妃气得心口疼,一回到房间,就摔了一个杯子。
中山郡王问道:“你干什么?”
中山郡王妃气得大叫:“你看看,不是狐狸精,是什么?都这样了,子淳还纵着她!”
“你呀,操什么心?”中山郡王摇头。
中山郡王妃眼中有泪意:“我能不操心吗?这孩子命怎么这么苦,老子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