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孟婆汤有免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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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孟婆汤有免疫-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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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清明腾空而起,暂避锋芒,果然,那巨兽一个巴掌拍下来,整个天地都为之震颤。如若这四周是中规中矩的深山老林,此时定时鸟鸣兽嘶四起,可除了屋塌石颓的断裂声,没有激起一丝活物的声音。
  莫愁所猜果然不虚,这就是个封闭的大墓,周遭的连绵山景,都是假的。
  巨兽被虚晃一枪,甚是恼火,咆哮着横扫了巨龙般的尾巴,横冲直撞地向谢清明砸去,谢清明连连退了数步,险些被尾巴尖划到。
  巨大的气息卷起他浓密的长发,如同卷起巨浪的海潮。
  肉体凡胎的身躯在巨兽面前,无异于参天古树之上的蚍蜉,谢清明不可能与之正面交锋。
  但天下之事,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身量小也不见得尽是劣势,谢清明趁着巨兽缓慢转身的空当,从其背后发力,孤注一掷地将周身气力调节至腕处,剑锋所指,如翻滚之江河,巨浪滔天,裹挟着惊涛拍岸的气势,直击巨兽的后脊梁。
  金石相激荡的声响震耳欲聋,一股巨大的后坐力让谢清明感觉腕骨都要被生生震碎了。
  他没有等到铁器撕破肉体的裂帛之声,也没有等到血溅满身的黏腻滚烫,实打实的震撼让他恍然间想起,即便这巨兽身手敏捷,但本体却是花岗岩!
  虎纹的脊背上被悍然凿出了一个坑,可同时,谢清明伤敌一千,也堪堪自损八百。他感觉自己周身的骨骼都被震出裂缝了,五脏六腑翻腾着,粉身碎骨的感觉,大抵就是如此吧。
  谢清明周身战栗,却不敢有一丝松懈,他一面咬紧牙关攀援在巨兽后背上,一面思考着如何撼动这近乎无懈可击的敌人。
  这条路是他选的,他原可以任由莫愁毁天灭地,原可以眼见着整座大墓共沉沦,可他选择了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一力承担,他就不能在莫愁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留下乱七八糟的烂摊子!
  及至此时,那日冰火两重天的梦中之声再次由心底传至耳畔,“觉醒吧,好自为之。”
  梦境之中灼热的烈火与翻腾的海潮一股脑地化为绵延不绝的灵力注入谢清明的四肢百骸,天地之魂,潮汐之力,转瞬间充盈着谢清明那倔强不羁的灵魂。
  天地万物,我不为主宰,更待何人呢?
  谢清明一跃而起,正立在巨兽前方,眼见着对方暴虐的,凶残的,近乎发狂的神情,形成了一道鲜明的对比。
  半分浮躁之气都被周身的灵力掩盖了,没有了悲愤,没有了孤绝,没有了意难平,他如同看待云卷云舒,花开花谢一般,旁观着这个繁杂的世界。
  没有悲喜,没有憎恶,也没有杀伐。只是作为一只镇墓兽,你的使命完成了,仅此而已。
  待谢清明再次挺身而起,大开大阖的剑法更为质朴,与农人舞锄,与渔人撒网都没有什么分别,却携带着一股自然到再自然不过的压迫感,压得石兽连连败退。
  地崩山摧壮巨兽死,地陷天崩的一声巨响,然后尘烟四起,归于沉寂。
  莫愁在巨大的响声中悠悠转醒,她一肘撑起身子,挥着手,在铺天盖地的尘埃里,艰难地看到风华而立的谢清明,一头长发柔软地勾勒着纤长的腰线。
  虚弱地笑道,呵,还敢趁我昏迷,美给别人看。
  翁仲面如土色,星眉剑目里极端地含着惊诧不已和怒不可遏两种复杂的情绪。
  原想着两个蝼蚁般的小贼,竟如此难对付。
  莫愁支撑着起身,谢清明赶紧回身搀扶。莫愁不经意地凑到谢清明的耳边,低语道,“美人,你可真好看。”
  方才还处乱不惊的少年郎,一时间脸红得那叫一个铺天盖地。
  翁仲君的眉目里又有了第三种情绪,那是一种被腻歪的小情侣刺激的生无可恋。
  “看来二位不是一般的盗墓小贼,这倒让翁某刮目相看啊。不过一方大能,看得上死人的这点墓葬,着实让人不齿啊。”
  翁仲君冷冷地继续道,“拼了半条命,就为了一串珍珠,二位不觉得丢人么?”
  珍珠?什么珍珠?
  及至此时,莫愁一拍大腿,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墓门口的结界弹回来。如果谁在此刻剖开莫愁的肚囊,你都能看见她肠子都是青的!
  老村长挂在马头上的那串珍珠,才是罪魁祸首!
  莫愁感觉自己顶了一脑门子的冤情不知道该怎么诉说,还没等她酝酿好怎么解释,牌坊外却传来了一阵仓促而急密的脚步声。
  有气无力的苍老声音传来,“翁仲兄,且慢,恐怕是个误会……”
  莫愁甫一着眼,心里不禁一个激灵。一晚上又是活尸又是走兽的,都没把她吓散三魂七魄,可一看见这老妪,她感觉自己都快倒不过气来了。
  而且她坚信,谢清明也好不到哪去。
  这老妪踩着三寸金莲,着了一身花里胡哨的棉袄棉裤,晃晃悠悠地闯进了莫愁的视线。
  许是刚才沙子迷了眼睛,莫愁感觉眼睛里生疼。
  老妪的下颚可以说囊括万物一般地将半张脸包了进去,纵横交错的牙齿露在外面,豁得嘴唇都合不上了。一眼大一眼小,鼻子歪歪扭扭,鼻孔近乎朝天,稀疏的头发上还抹了点桂花油,贴在头皮上,甚至能数清有几根。
  丑可以,但丑得如此没有限度,也是难得。
  老妪呼哧带喘地站定,妖叨地向翁仲君一招手,“翁仲兄弟,别那么大火气,不过一串珠子,我再烧给她们就是了。”
  说完,狠狠地吸了两口气,继续道,“这些人出不去,也花不了钱,烧给他们图一个乐呵,拿走一串也没什么的。”
  莫愁一听,对这个和事老顿时好感全无。这串珠子于乡亲们而言,没有什么用处。于她而言,同样没什么用处。此时双方争执,根本是涉及尊严,不是息事宁人这么简单的。
  老妪身后长眼睛了一般,感受到了莫愁灼人目光,随后她笑呵呵地继续道,“再者说,你看这公子哥娇小姐,像是挖坟掘墓的人么?怕是有什么误会,才会把这串珠子带了出来。”
  良驹非常会应景地在地上打了个滚,终于挣脱了那串珠子。珠子滚落一地,并没有叮咚作响,一阵风吹过,便四散开了。
  金山银山,珠玉宝藏,都是纸糊的。
  能让人红了眼的富贵加身,恐怕连云烟都算不上吧。
  翁仲君倒是颇有身份的,他叹道,“既然宝物已经散落了,吾既往不咎,速速离去,若再来犯,定不饶恕!”
  莫愁糊里糊涂地因为一串子纸珍珠,受了一番羞辱,又挨了一顿打,差点走火入魔,如今他上嘴唇下嘴唇一碰,就大度的一笔勾销了?
  “翁仲君,我且问你,我父老乡亲因何故变成了活尸,是谁建的这大墓,又是谁给我的乡亲们烧纸钱,送吃食?倘若其他活人偶然闯入,你当作何对待?”
  莫愁的言语凛冽,很显然,带着一股子攻击性。
  没等翁仲开口,老妪笑呵呵的脸上凝成了霜,她愠色道,“丫头,得饶人处且饶人。翁仲君能千古以来做大墓的守护神,你当是你们两个小毛孩子能撼动的么?今日他不追究,你还来劲了。你们砸了人家的神兽,给大墓里炸了个破马张飞,你难道没有错么!”
  说完,神色缓了一缓,“活尸怎么了?妙真上人费了多大劲保住他们一缕魂魄,肉身不死,在这方天地间过着人间生活。没打扰谁,没碍着谁,难道非要魂飞魄散了,你才满意么?”
  莫愁被问了个哑口无言,是啊,留一缕魂魄,哪怕做个走尸呢,也比被她害得魂飞魄散得好。
  思及此,莫愁神色黯淡了下来,她耷眉臊脸地向翁仲君作了个揖,然后蔫蔫地拽过谢清明向牌坊外走了去。
  门外已经是凄风冷雪,既阴冷又潮湿。
  突然老妪在身后开了口,“嘿,丫头,你们去哪,你们有马,好歹送我一程!”                        
作者有话要说:  翁仲君:你大爷的,秀恩爱,死得快!
这一章提起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就是妙真上人,这是牛人一位。在这本书里的戏份不是很多,但是是我最喜欢的角色之一,如果有机会我可能会专门开一个坑,把她作为主角写给大家看~

  第62章 死因

  莽莽雪原上风雪凄凄; 雪团子如同翻滚的浓烟; 呼出的哈气转瞬就在睫毛上冻成一串冰珠; 莫愁和谢清明根本就看不清路,深一脚浅一脚的; 跌跌撞撞; 踽踽而行。
  那老妪倒是乐得自在; 翘着腿,倒坐在谢清明的马背上; 马缰绳还得让谢清明给牵着。
  那一口漏风的牙; 还吱吱歪歪地哼起了东北秧歌调; “大姑娘美大姑娘浪……”。
  不得不说; 大姑娘,美; 浪; 这三个字,和她都沾不上半点边。
  莫愁感觉; 再听一会,她就得尿裤子。
  莫愁一行人顶着风走,她怕贸然张口灌一肚子风,于是转过身; 冲着老太太喊道; “大娘,收了您的神通吧,您家到底住哪啊; 我们还着急赶路呢!”
  老妪许是习惯了这风雪,倒有闲看云卷云舒的闲情逸致,笑道,“峦云峰,李家屯。”
  一听到峦云峰几个字,莫愁也顾不得大风小号了,登时来了兴致,凑到马跟前,扯嗓子喊道,“那大娘,您听说过苏剌萨满么?”
  夜色正浓,风雪交加,莫愁没看见老妪的瞳孔猛地一收缩,但随即又恢复了痴憨的模样,她拉长嗓门,“想见苏剌大格格,你可得随缘。就看你有没有这个福分咯。”
  说白了,老妪给了莫愁两种可能性,能见到和不能见到,但莫愁自动过滤掉了那个那个坏的可能,最低起码她现在的方向是对的。
  这老妪,倒是她的福星呢。
  “大娘,你来我们村子干什么啊?为啥你和那翁仲君关系这么好啊?”
  那老妪扑了扑身上的积雪,看了一眼莫愁,“你是这村出来的啊?那你真是命好,躲过了一劫啊。”
  莫愁一听,知道这老妪知道细情,便凑上前道,“大娘,风太大了,我看前面有个石堆子,可以避风,咱去点个火,歇歇脚吧。”
  所谓石堆子,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人们一块石头一块石头累成的一座座人工小山。堆石堆子是很多游牧民族的习惯,也有民族管它叫“敖包”。
  游牧民族多是风餐露宿,偶遇个大雪,是常有的事情。于是人们用石块堆成一座座小山,可以暂避风雪,有个相对干燥的落脚地。
  等用天亮了可以继续赶路了,也不会拆掉这个石堆子,可以留给下一个赶路人避避风雨,颇有些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意味。正是因为如此,游牧民族在看到石堆子的时候,无论是否需要歇脚,是否需要避雨,都会上前为石堆子添一块砖瓦,以示敬意。
  慢慢的,石堆子不再仅仅是一个港湾,甚至成为了许多游牧民族的精神信仰。
  今天,信仰庇佑了莫愁一行人。
  自打知道老妪是她村里突发变故的知情人,又是峦云峰的人,莫愁就开始变得格外殷勤。她干脆利落地顶着风雪燃起了篝火,还化了些雪水递到了老妪跟前。
  现用现交的德行,让谢清明叹为观止。
  “你这丫头还真算是伶俐,难怪你命好,能逃出生天。”
  老妪喝了口水,继续道,“去年的这个时候,也是这么大的大雪,你们村里来了一群穿红衣服的女人,说要借宿,你们村长也没多想,就答应了。这些女人被分散到每家每户,结果到了后半夜,一个干瘪的瘦女人,竟然暴毙死了!”
  红衣女,干瘪,呵,莫愁突然觉得脑仁生疼。她这辈子造了什么孽,水正这邪教可以阴魂不散地缠着她,到了见缝插针的程度!
  莫愁给老妪掰了一块冻得干巴巴的馍,她那里突外进的牙还挺灵光,狠狠咬了一大口,嚼了起来。吃得干了,还不忘滋遛滋遛喝了两口雪水。
  莫愁特别想阻止她,毕竟这个年纪了,喝凉水喝这么猛,容易闹肚子。
  但她没说出口,左右都喝进去了,还能吐出来了?
  “那群女人非说是你们村里的人杀了那女人,两方争执起来,你们村长那暴脾气,差点动手打人。”
  莫愁听到这恨得牙根痒痒,“放屁,她们那一身毒卵,还需要乡亲们杀她?她们自己作死不要命,还反咬乡亲们一口!呸!”
  老妪点了点头,“看来你也知道这群人是干嘛的。你说的对啊,一身的毒卵啊。这群女人把那女尸身上的毒虫子放了出来,那毒虫子一跑出来,就钻进村里水井里了,不出一日,便毒死了全村的老老少少。这也罢了,为首的一个女人,还会些妖术,弹琵琶震碎了一村人的魂魄,散落得漫山遍野,永世都进不了轮回。”
  莫愁紧握着拳头,骨节隐隐发白,指甲都抠进肉里了,她感觉脖颈处的青筋突突跳着,一股子咸腥味遍布口腔,她把舌头都咬破了。
  莫愁强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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