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拂桑彻底松了口气,忍不住揶揄道,“秦四爷够铁面无私的啊。”
秦烨笑,“必须的,你当爷穿着那身军装只为耍酷好看的?爷穿着一天,就得对得起它。”
陆拂桑眨巴下眼,“那若是有一天我犯了事呢?你也会大义灭亲?”
秦烨故作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陆拂桑挑眉问,“真的能放任不管?”
秦烨苦恼的叹道,“当然也不能,所以,爷只有脱了那身衣服,再自戳双目,最后以手臂为牢,亲自圈禁你一辈子了。”
陆拂桑哼笑,“您老人家的情话越说越有高级感了。”
“这都得益于媳妇儿的千锤百炼。”秦烨大言不惭的道。
陆拂桑翻了个白眼,嗤他一声,再次把话题引到正事上,“我已经让天枢帮着去找证据了,他说三天就可以,你没意见吧?”
秦烨摇头,“天枢派给你,就听你的吩咐,不管干什么,爷都没意见。”
“那若是罗家找上你呢?”
“公事公办。”
陆拂桑心里就有底了。
秦烨嘱咐了她一句,“拂桑,你收留的那些人不少都背负着点事儿,太容易被人拿捏和利用了,你打算怎么处理?总不能出一次事儿,你就帮着解决一回吧?”
陆拂桑似笑非笑的问,“那依着秦四爷高见呢?”
秦烨正经脸,“依我之见,这种事应该交给爷们去摆平。”
陆拂桑点点头,十分痛快的道,“准了。”
秦烨讶异了下,“真的愿意让我帮你担下来?”
“为什么不愿?”陆拂桑笑着反问。
秦烨失笑,“草,爷以为你又想磨练自个儿的翅膀呢。”
闻言,陆拂桑幽怨的瞥他一眼,“蝶变的事,我不想磨练也不行啊,谁叫你不在场的?”
秦烨赶紧认罪,“对,都是爷的错,这回说什么都得补回来。”
陆拂桑轻哼了声,“那你好好表现吧,让我也过过被人宠成脑残的瘾。”
秦烨听了这话,顿时好笑又好气,“什么脑残?被爷宠着有这么窝囊和憋屈?明明是公主好么?爷又不是断了你的翅膀,该飞的时候由着你扑棱,爷绝不拦着。”
“知道就好。”
……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秦烨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郝美芳来喊她去正院吃年夜饭,她开门出去,就碰上郝美芽似笑非笑的脸,“哎吆,这么快就哄熨帖了?我说,小桑桑,你就这点出息?”
陆拂桑被怼的有点气弱,“那个,是误会一场。”
郝美芽拿手指戳她的额头,“什么误会?误会你就不难受了?对,这次只是拿了手机,下回呢?会不会再来个误会滚床上去了?那时候你还要不要原谅他?”
陆拂桑俏脸一黑,“小姨,您能别咒我吗?”
郝美芽哼唧道,“我这是给你提个醒,对男人啊,千万别心软,一定得让他有个血的教训他才能长记性,不然一回错误是犯,两回也是犯,三回就成习惯了,到时候,你还怎么收拾他?”
陆拂桑再次虚心求教,“那何为血的教训?”
郝美芽斜睨着她,不答反问,“你先说,他用了什么招数把你哄好的?下跪了?痛哭流涕了?指天发誓还是甜言蜜语装孙子求饶了?”
“噗……”陆拂桑摇摇头。
郝美芽瞪大眼,“都没有?”
陆拂桑咳嗽一声,“他那样的人,您觉得能做出那种事吗?”
只是想想,她都浑身不适。
郝美芽又戳了她额头一下,“你可真行啊,都没让他放点血怎么就原谅了呢?最起码,搓衣板跪一下也行啊,或者发个毒誓,再不济,也得踹几脚吧?”
陆拂桑想了想,深以为然的道,“这几条可以参考,下回我就让他跪搓衣板好了,小姨,你有吗?有的话,借我一个。”说着,冲她伸出手,一脸认真。
郝美芽眼眸闪了闪,“切,老娘用的着那个收拾男人?老娘的男人在我的淫威下就没一个敢犯错的,真要犯了,老娘直接一脚踹飞他,永不录用。”
陆拂桑就当自己信了,点点头,“看来魏小姨夫真是好人呢,至今还围在你身边没被踹飞,说明他一点错误都没犯过,值得表扬。”
郝美芽噎住了,反应过来被外甥女调戏了,笑骂一声,“妈蛋,连老娘都敢玩,谁给你的胆子?秦烨的口水吃多了还有这功效了?那等吞了他的牛奶,你是不是敢造反了?”
陆拂桑敌不过她小姨的厚颜,羞恼的跑下楼了。
……
年夜饭在正院吃,郝美芽自然不去参加,天枢也没去。
东院和西院的人加起来,还有几个不回去过年的佣人,足有几十口子,亏得餐厅宽敞,摆了四桌都不显得拥挤。
饭菜很丰盛,香气四溢。
陆拂桑挨着自己的父母,听着主位上老爷子说着每年都说的那些话,有些心不在焉,终于等到开吃了,她才觉得不那么无聊。
桌面上有酒,她闻着味道不错,就喝了两杯。
外面,鞭炮声不断,礼花一朵朵的在空中绽放,终于有了过年的味道。
陆宗信还给小辈们发了红包,陆拂桑也有,捏了捏,厚厚的一沓。
依着陆家的习俗,年夜饭要吃到过了十二点,也就是全家要聚在一起守岁了,电视里放着文艺节目,不过很少有看的,都时不时的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机。
手机里,各种拜年的信息,铺天盖地。
陆拂桑对此,一般都是统一回复,真有心的,都会打过电话来,比如林千叶,比如方媛,还有蝶变的几人,奇怪的是,一直没有秦烨的。
直到迎接新年的钟声倒计时开始。
她的手机才响起来,“拂桑,到院子里去。”
“嗯?”陆拂桑不解,却还是走了出去,某人难道跑她家来要给她个惊喜?
☆、第二十九章 一更 再次求婚
陆拂桑拿着手机走了出去,眼神搜了一圈,院子里并没有秦烨的影子,说不来是什么感受,哼唧一声,“叫我出来干嘛?吹冷风呀?”
外面当然是冷的,大红的灯笼挂满了屋檐,喜庆也透着温暖的光晕,但北风一阵阵的吹,她穿的不多,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倒计时正在开始,十、九,八……
那端,秦烨低笑,“想跟你一起庆祝新年,聆听新年的钟声。”
陆拂桑下意识的嘟囔着,“在屋里难道就不能庆祝了?非要出来……”正吐槽着,忽地钟声响起,那端传来一声“媳妇儿,新年快乐。”
不,这都不重要了。
她也没听见,她的所有注意力都被在空中绽放的烟火所吸引了去。
烟火,本也不稀奇,家家户户都会放,但是没有哪一家的烟火可以放到整个雍城的人都看到。
是的,整个雍城的人都看到了,除了国家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庆祝,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盛况,烟火端的是绚烂多姿,一朵朵,绽开在浩瀚的星空。
五颜六色,精彩纷呈。
众人惊叹着,男女老少的都从屋子里涌出来看,看着看着,就发现了什么,那些烟火盛开的花,是玫瑰,每一次在空中绽放的时候,朵数都不一样,第一次是一朵,第二次是三朵,然后五朵,九朵,十一,二十一,三十三,四十四,五十,六十六,八十八,九十九,一百,一百零八……
朵数代表的含义,年轻人基本上都清楚,不清楚的随便网上搜一下也就知道了,你是我的唯一,我爱你,一生一世相守,誓死不渝,用心弥补,天长地久,白头偕老,最后是求婚……
一百零八朵的烟火在空中绽开,惊艳了所有人。
大家都纷纷好奇,到底是谁这么大手笔,在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给心爱的人送上这份礼物,就算对方是铁石心肠,也该被打动了吧?
这么取悦女人的套路,高级感满满,浪漫且震撼,当然,还得有强大的实力做支撑,不然谁能做到?
有人想到了秦烨,是的,莫名的就觉得应该是他,顿感网上给予人家那顶最佳男友的帽子真是太正确了,那天比赛现场,求婚被拒,这是再来一次更盛大的?
作为女主的陆拂桑,被感动哭了没有?
陆拂桑没有哭,第一感觉,那禽兽是在哄她开心,刚犯了错,自然得不遗余力的讨好女朋友,之后见烟火放个不停,便觉得是他在补偿她,总是缺席她的人生,当然得趁着人在身边的时候多做点什么。
然而,看到最后,她不那么想了,这是变相的又求婚是吧?
果然不愧是秦四爷啊,随便一个套路,就能一举好几得。
当然,说一点不感动是假的。
感动过后,也有点郁郁,这是给她拉了多少仇恨?
整个雍城的女人都该嫉妒死她了吧?
她猜的没错,这一幕被拍下来发到网上,无数人观看转发,无数人跟帖留言,男人哀嚎最多的是经此一回,让他们还怎么敢求婚啊,这么牛掰的套路都用上了,他们那点小段位还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女人则明着暗着的表达羡慕嫉妒恨,当最后一幕出现在空中时,这种情绪发酵到了巅峰。
烟火绽放过后,空中出现了陆拂桑的名字,还有后面的几个大字,嫁给我吧,名字和那四个字用一个大大的心圈着。
啊啊啊……
随着这一幕的出现,整个雍城都似沸腾了,无数的尖叫声压过了鞭炮的声响,要不要这么虐单身狗的心啊?狗粮发到这么丧心病狂的地步,你们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手机还在接通中,那端,秦烨问,“拂桑,答应我好不好?”
陆拂桑这次听到了,她的心神从震颤中缓缓的平静下来,面对他的祈求,说了一句,“秦烨,你放了这么多烟火对空气造成多大的污染你知道吗?”
闻言,那端懵了几秒,然后气笑,“草,你就可劲的虐爷吧?”
陆拂桑勾起唇角。
那端咬牙问,“到底答不答应?”
陆拂桑轻哼,“再说。”
挂了电话,她心情真不是一般的好啊,连带着被周围的那些人用各种眼神盯着都浑不在意了,不管是羡慕还是嫉妒,她都照单全收。
站在秦烨身边,有些事注定是无法避免的。
陆明琅就站在她旁边,陪着一起观看了这出轰动全城的盛况,震动有,惊艳也有,不过,最后说了一句,“他这么做是违反的,个人不准燃放这么多烟火爆竹,我是抓还是抓呢?”
他不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嫉妒,还有懊恼,准妹夫玩了这么一手,他将来求婚时怎么办?
陆拂桑无言的瞥他一眼,感情不解风情的还有她哥哥啊。
陆明瑾和陆明瑜倒是知道凑趣,走过来笑着道“恭喜”。
陆拂桑笑着虚应了。
新年钟声敲响,众人都各自散去了。
陆拂桑想回西院时,却被陆宗信留下来。
见状,陆修璞离开时的脸色就不是很好看。
陆拂桑暗暗吐槽老爷子也给她拉仇恨,这不是诚心刺激东院的人吗,但反驳不得,只得顶着压力,陪他进了书房,她还是头一回来,这等地方,只有嫡子嫡孙才能踏足。
书房里,摆设自然讲究,一进来,便有种厚重的气韵扑面而来。
陆拂桑跟在陆宗信后面,倒是没觉得压力罩顶,但当他按下桌面上一个不起眼的摆件,墙上忽然开了一道门时,她无端觉得脚步一沉。
这里还有暗室?
想想又觉得不奇怪,几百年的世家,有个藏身的暗室很正常。
不过,等陆宗信招手让她进去、看清里面陈列的东西后,她眯起了眸子。
居然是牌位!
陆宗信一脸肃穆的上香磕头,那么大年纪了,做起这些来规规矩矩的像个刚入学的孩子。
他做完后,拿了点着的香给她。
陆拂桑有些讶异的看着他,他眉眼平静的冲她点点头。
依着陆家的族规,庶出的女儿是没有资格做这一切的,是以,这么多年,陆拂桑是头一回来,不过,她看着牌位上的名字,还是跪了下去。
等她站起来后,陆宗信开口了,“这是我的爷爷和父亲,当年,爷爷带着家眷离开俪城到了这儿,一晃,一百多年都过去了,他们打拼下陆家的基业,可是死后,却没法回到故乡去。”
陆拂桑眼眸闪了闪,“当初,他们为什么要离开俪城?”
陆宗信叹道,“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家族大了,总会有些磕磕碰碰,爷爷气盛,受不得憋屈,这才来雍城想闯出一番天下给族里的人瞧瞧。”
陆拂桑不带什么情绪的道,“嗯,当年他也确实做到了。”
“是啊,当初的陆家的确辉煌一时,虽然没有入仕的子弟,但在生意场上所向披靡,但凡有的生意,咱们陆家都有涉猎,且是个中翘楚,然而后来……”陆宗信黯然道,“是我无能,愧对祖宗,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