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之前的场景只是她出现的幻觉而已。
欧瓷就那样愣在原地,眼睛不舒服,心情也不好,至于苏曼什么时候离开她也没注意。
是手机的来电铃声将她从一种混沌的状态里拉出来,垂眸看了看,竟然是凌祎城的号码。
欧瓷有些委屈,终于知道回她电话了。
“找我干嘛?”
凌祎城听出她的声音有些别扭:“怎么了?不高兴?”
据他所知,欧瓷每次回欧家都会装满肚子的眼泪,所以他准备去欧家接她,也是为了让欧博远知道欧瓷的身后还有他宠着。
欧瓷心里才没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她就惦记着自己发出去的短信。
难得她想要表达一下自己的心声,结果凌祎城那边啥事没有。
“可不是。”欧瓷用脚尖无聊地踢着墙壁的踢脚线,然后闷声说到:“凌祎城,你的手机有收到一条短信吗?”
凌祎城之前走得急,手机忘在包间了,和苏曼聊天后他才想起来,又转身去拿。
欧瓷的短信他还真没看见。
“你发的?都说了什么?是不是想我了?”
凌祎城一连问出三个问题。
欧瓷性子偏冷,想要让她说情话是真难,所以,此时的凌祎城就像一位青涩的少年,在见到心爱的女人时心里泛出的那种悸动实在难以抑制。
欧瓷还未回答,楼下有服务员端着菜品走上楼梯。
服务员担心和欧瓷发生不必要的碰撞,他礼貌提醒:“这位小姐,请让一让。”
凌祎城在电话那边自然也听到了,眉头微蹙:“小瓷,你在哪儿呢?”
欧家的人不可能如此礼貌待她。
欧瓷也没打算撒谎,老老实实回答:“楼外楼。”
“楼外楼?”
凌祎城大步往楼梯口的位置走去,转角就看到欧瓷那道孤单又纤瘦的身影。
楼梯间的灯光不比大厅或者包间里,总是要显得相对暗一些,如此,更衬得欧瓷小小的身影很是让人心疼。
凌祎城上前就抱住了她,欧瓷有些淬不及防。
回头看到是他,不但没挣扎,反而伸了双手捏住凌祎城的耳垂狠狠绕了一百八十度:“凌祎城你这个大骗子,不是说不来参加同学会的吗?”
欧瓷的手没轻没重,男人的耳朵一下就红了。
火辣辣的,像他之前吃小龙虾的样子。
凌祎城微蹙着眉头,欧瓷以为他要发怒。
毕竟以男人的身份在公共场合被她如此揉虐,很丢面子。
讪讪地收了自己的小爪子,带着几分讨好的语气:“捏痛了啊?”
凌祎城偏头就咬住她的手指,问出的却是另外的问题:“谁告诉你我参加同学会了?”
这里,时不时就会有服务员或者顾客经过,欧瓷才没他那么厚脸皮,赶紧将自己的手缩回来:“我都看见了。”
她轻哼一声,顺便扬了扬下巴:“就在刚才,你和苏曼在一起,还想骗我?”
凌祎城看她满眼都是怨念,一个吻落在她的唇瓣上,再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恰巧碰到而已。”
欧瓷推开他:“真的?”
“嗯,真的。”
男人一本正经的答。
小女人偏着脑袋将他的脸认认真真揣摩了一遍,然后煞有介事的点头:“行,你说我就信。”
即便凌祎城没有解释为何会如此巧合,她也愿意真正去尝试相信她的男人。
一场原本应该闹得乌烟瘴气的风波就这样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凌祎城抱着欧瓷没松手。
小女人一点一点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这里若不是餐厅,他一定就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也想她了。
……
沈钰儿依旧没找到,欧瓷很不厚道地将主意打到凌祎城身上。
“凌祎城,你让人去卫生间帮我找找钰儿,好不好?”
她懒,不想动。
“沈医生?”凌祎城挑眉:“你和她一起来的?”
“嗯,可是她去卫生间之后就不见了,楼下我找了,楼上。”欧瓷嘿嘿笑了笑:“我饿,不想动。”
凌祎城将欧瓷直接抱去了包间。
“先吃饭。”
“啊?”
凌祎城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欧瓷,然后自顾自吩咐殷勤备至的经理:“麻辣小龙虾来两份。”
欧瓷不可置信地吞了吞口水,她以为凌祎城又会给她点一些清蒸鱼什么的。
等待菜品的时间里,欧瓷又给沈钰儿打了一个电话。
这次更过分,竟然关机了。
难不成是没电?
欧瓷将期盼的目光看向凌祎城:“你让人帮忙找钰儿了吗?”晃了晃自己的手机:“她关机了。”
“不用找了。”
“为什么?”
为什么?
同一间餐厅里,沈钰儿和颜世一同时不见了,两人又是旧情人,还能为什么?
并且之前凌祎城给颜世一打电话,对方说碰到老朋友了,这不是摆明的事情?
不过看欧瓷那副呆傻的样子应该是不知情的。
沈钰儿不说,凌祎城也不方便将事情挑明,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她有事先走了。”
“啊?”欧瓷更是疑惑:“你怎么知道?”
“之前我碰到了。”
凌祎城撒谎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不可能啊,沈钰儿即便再忙,离开前总要和自己打个招呼吧。
“我去卫生间看看。”
欧瓷见凌祎城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她打算自己去。
很意外的是,欧瓷在卫生间没找到沈钰儿,却找到了苏曼。
苏曼应该是喝多了,一个人趴在盥洗台呕吐。
欧瓷从来没见她如此的狼狈过,精致的小脸憋得通红,头发也有些散乱,连带着浅色的衣裙上也沾了不少的水渍。
她有些站立不稳,穿着高跟鞋一副摇摇晃晃的样子。
欧瓷赶紧上前搀扶着她:“苏律师,你没事吧?”
水龙头里的水正哗哗的流着,苏曼掬了一捧水撩到自己脸上,又对着镜子捋了捋凌乱的长发才偏头看欧瓷。
“是欧瓷啊?”她轻笑一声:“你怎么来了?”
欧瓷闻到她身上满是浓郁的酒味,微蹙眉头:“苏律师,你要不要喝点浓茶?”
对于苏曼,欧瓷不排斥也不喜欢,她如此做,只是出于朋友间的行为。
苏曼缓缓摇头:“不用,一会儿就好。”
她将自己的手臂从欧瓷的双手间拿开,为了保持重心稳定,整个人斜靠在盥洗台旁,精致的眉眼间带了几分醉酒后的散漫。
“欧瓷。”
苏曼轻声喊她的名字。
“嗯。”
欧瓷很干脆的应答。
苏曼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从包里摸出一支烟递过来,欧瓷摆手示意自己不要。
苏曼便替自己点燃了,放到唇边深吸一口才接着说到:“今晚同学会,祎城他喝得有点多,你作为他的女人多担待一点。”
苏曼想要表达的意思很委婉,凌祎城参加同学会了。
可凌祎城说只是巧合。
欧瓷在心里默了默,依旧坚定不移地选择了相信她的男人。
苏曼见欧瓷没说话,她抖了抖烟灰又补了一句:“同学会闹得很嗨,我和祎城在同学们的怂恿下喝了交杯酒,你不介意吧?”
欧瓷皱了眉头,脱口而出:“苏律师,我想你是喝醉了。”
“不相信?”
苏曼不死心的追问。
欧瓷想了想回答:“凌祎城做事有自己的分寸,即便是喝酒,他也只会点到为止。”
欧瓷已经说得很明白。
她既没有正面反驳苏曼的话令她难堪,却也严肃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她是相信凌祎城不会对别的女人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
苏曼凝神盯着欧瓷看了好几秒钟,然后将指间的烟头一弹,转身将欧瓷抱住了。
“小瓷,抱歉,之前的话都是我在撒谎。”
苏曼和欧瓷的身高相差无几,她估计是真有些不胜酒力,将自己的下巴搁到欧瓷的肩头:“小瓷,我是真心替祎城感到高兴,谢谢你能给予他无条件的信任。”
听到苏曼如此说,欧瓷的心里不可能没有波澜。
作为女人,她很容易就能看到苏曼眼里对凌祎城的那份爱意。
也正是因为同为女人,她更能体会那种爱而不得的悲悯,因为她也曾同样如此。
欧瓷轻轻拍了拍苏曼的背:“苏律师,谢谢你。”
谢谢你不似欧玥那般狠毒,也不似虞青青那样善于伪装。
苏曼又笑了:“谢我干嘛?谢我没抢走你的男人?”
欧瓷也跟着笑:“凌祎城他,其实脾气挺臭的。”
“是啊!”苏曼赞同的点头:“同学多年,他的性子我自然也是了解,同样,他也是一根筋的人,爱上了就陷进去了,所以小瓷,请你不要辜负他。”
苏曼此时不但脸颊泛着红,连眼眶都红了。
好多话,她一直没机会说,也不知对谁说,今晚,就醉一回吧。
☆、第122章 定情信物
逼仄的洗手间里,苏曼用着慵懒的语气讲述了一段欧瓷从来都不知道的历史故事。
第一次见到凌祎城,苏曼十五岁。
十五岁的少女正是怀春的年龄,而凌祎城不但外貌出众,成绩也是优异无比,如此极品的少年想令人忽视都难。
无论大考小考,凌祎城从来都是稳居榜首。
而苏曼同样是学霸,女生里她也永远都是第一名。
两人都是众人仰望的焦点,也是老师和同学们眼中的金童玉女。
苏曼喜欢凌祎城,这在同学间并不是什么秘密。
凌祎城性子孤傲冷漠,难以让人靠近,同学们也知道苏曼的这场单恋没戏。
苏曼不悲伤,不懊恼,就那样远远地守望着自己那份小小的纯真的心思。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某一天下午。
那是放学前的最后一堂课,一向沉默寡言的凌祎城突然起身离开了自己的位置。
他全然不顾老师和同学们诧异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到讲台上说话了:“谁动了我的书包?”
他的声音带着深寒和冷冽。
台下噤若寒蝉,没有任何同学承认。
苏曼是班长,又格外关注凌祎城,她自然知道凌祎城下课去洗手间的时候,班里一个调皮捣蛋的学生在他的位置上晃晃悠悠了好一阵子。
那学生就是纪言卿,刚转学到她们班上才几天时间,并不太清楚凌祎城阴冷的性子。
苏曼正思虑要不要提醒一下,却见凌祎城已经开始下令了。
“现在谁都不许离开位置。”他用阴鸷的目光环视四周,就像一位气势凌然的王者,然后补了一句:“我掉了一件东西,同桌之间相互搜,搜不出来,今晚都不允许回家。”
班主任老师就站在凌祎城的身旁,英俊的少年浑身所散发出的戾气让他没有做出任何的反驳,而是抬手示意台下的同学:“同学们赶紧配合一下,都找一找,找仔细一点。”
说完,又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问凌祎城掉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凌祎城没说,教室里早已经乱成一团。
书本,文具,噼里啪啦往桌面上倒,连带着地板上也掉得到处都是,同桌之间又在小声的相互指责,一时间,吵吵闹闹就像一座菜市场。
打破这种局面的人是纪言卿。
他慢条斯理从位置上站起来,掌心向上往半空中抛出什么东西,一下一下有些晃眼,将同学们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你是在找这个破玩意儿?”
纪言卿将东西捏在手指间快速晃了晃。
凌祎城微眯着眸,声线狠冽:“是你偷了?”
“偷?”纪言卿冷笑:“这么一个破东西,送我我都不会要。”
他说着,手腕一掷,“砰”一声脆响后,整个教室都安静了。
苏曼顺着方向看过去,就看到讲台的地板上散落着一些类似玻璃的碎片。
很明显那东西被纪言卿给摔坏了。
她还未来得及看清楚到底是什么物件,却见凌祎城脸色一变,疾步走到纪言卿面前抬手就给了他一拳。
纪言卿也是不服输的性子,两人很快就扭打到了一起,凌祎城下手重,拳头像雨点一样砸到对方的身上。
自然,最后的结果是两人都躺进了医院。
凌祎城的伤势不算重,纪言卿则差点被他打死。
苏曼鼓足勇气去医院看望凌祎城的时候,病房里的情景却与她想象中的截然相反。
推门而入,不是刺鼻的消毒水味儿,反而是浓郁的酒精味儿。
凌祎城的脸上挂着彩,身旁却丢弃着两三个空酒瓶。
也不知他喝了多少,整个人毫无风度的趴在病床上,苏曼上前就听到他迷迷糊糊的念叨:“小鱼,我的小鱼……”
小鱼是什么,苏曼不知,但她看凌祎城那副颓废到极致的模样,隐隐猜测小鱼一定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苏曼随后又去了纪言卿的病房。
也就是在那里,她才知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