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被迫往上挑,张大了嘴也只能呜呜闷哼。
凌祎城的说话声还在继续,幽冷而清寒:“我的舅舅,出了这样的事情即便路璟堔不阉你,我也不会放过你,你应该感谢他留了你一条命,要是落在我手里,说不定你连命都没有了。”
骆袁浩一张脸已经涨得通红,眯眯眼里的惊恐除了不堪忍受的疼痛还有因为凌祎城脱口而出的狠冽。
“呜呜……”
他胡乱地蹬踢着腿。
凌祎城不为所动,将手里的花瓶狠狠地敲在他的伤口处:“骆袁浩,我最后提醒你一句,有些话不能乱说,有些事也不能乱做,我能让你在西城横着走,也能让你在西城躺着离开。”
凌祎城终于冷冷地甩开了骆袁浩。
“嗷!”
骆袁浩哀嚎一声,顾不上缺氧的大脑,晕晕沉沉地捂着自己受伤的地方在床上滚来滚去。
因为剧烈的疼痛和呼吸不畅,整个人的五官呈现出扭曲和变形的状态,连带着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都一根一根像老树的枝丫一般粗粝而狰狞的鼓出来。
看上去十分恐怖。
凌祎城随手将花瓶丢到地上转身走了。
骆袁浩佝偻着背,跪在病床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刚才他差点就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凌祎城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商场上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没想到待女人也是这幅死心眼。
每个人的脑子里都有自己的反骨,想到自己这次栽了这么大的跟头,到头来什么便宜也没占,骆袁浩就怒火难忍。
反正已撕破了脸皮,现在对于他来说什么警告都是狗屁。
手机里还有欧瓷的照片,他得好好想想该用什么方式出这口恶气。
按响床头的呼叫器:“TM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有惊慌失措的小护士赶紧跑进来:“骆,骆先生。”
“手机给我。”
小护士一刻也不敢迟疑将自己的手机递上去。
骆袁浩双眸猩红拨通了一个号码:“我的手机修好没有?”
对方说了一大堆,意思是正在努力修复里面的数据。
骆袁浩目露凶光:“修不好你TM也别想在西城混了。”
☆、第98章 终极杀手锏
沈钰儿去医院看欧瓷时,却在走廊上意外碰见了路璟堔。
路璟堔穿着米白色休闲装,手里捧着一束清雅的白玫瑰,身姿笔挺的模样俊美如谪仙。
他对着沈钰儿微微一笑:“沈医生。”
沈钰儿斜了他一眼:“路医生。”
很不友善的语气。
路璟堔也不介意,照旧是笑得温润无比:“沈医生怎么知道小瓷在这里?”
欧瓷没有手机,她不可能给沈钰儿打电话。
除非是凌祎城或者穆司南让她过来的。
沈钰儿一直不太喜欢路璟堔,轻哼了一声:“路医生管得可真宽。”
路璟堔笑笑,没说话,礼貌地将病房门推开让沈钰儿先进去。
沈钰儿微蹙眉头。
不得不说当情窦初开的少女遇见如此风雅翩翩的男人时,不可能不动心。
此时欧瓷正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一双眼睛毫无焦距的盯着天花板。
“小瓷。”
沈钰儿看得心疼不已。
也就两天时间,她迅速消瘦了一大圈,本就清丽的小脸更显玲珑娇小。
欧瓷轻轻偏过头,在看到沈钰儿和路璟堔时微微一笑:“你们来啦。”
沈钰儿不知欧瓷哪里受了伤,就看到她脖颈上缠着纱布:“小瓷,你这是怎么弄的?”
欧瓷抬手摸了一下伤口的位置,一副很平常语气:“不小心被笔划了。”
“笔划了?”沈钰儿原本微蹙的眉头一点点拧得更紧。
欧瓷不似叶蓝汐风风火火的性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受伤。
上前拉了椅子坐到欧瓷身旁:“小瓷,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欧瓷抬眸看向路璟堔:“璟堔,我想和钰儿说说话。”
路璟堔了然地点头,将手里的玫瑰插到花瓶里:“好,我明天再来看你。”
这个男人不似凌祎城那般咄咄逼人,两人相处时欧瓷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总能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欧瓷感激他的体贴和帮助,偏头看了一眼含苞待放的白玫瑰:“璟堔,谢谢你。”
路璟堔原本准备离去的脚步顿住了,他转过身来拉住了欧瓷的手,一个吻轻柔地落在她的手背上。
“小瓷,不要说谢谢,这会让我感到害怕。”
谢谢这个词可以用在同事,朋友,甚至是亲人之间,但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
路璟堔走了。
欧瓷费力地扯过一张纸将自己的手背擦拭得干干净净。
沈钰儿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欧瓷明明是排斥的,为何又会如此亲昵的称呼他,璟堔?
“小瓷,说吧,到底怎么了?”
欧瓷将手里的那张纸慢慢,慢慢揉捏成团攥在掌心。
沈钰儿能感觉到她汹涌澎湃的内心,伸了手轻轻拍她的背:“不想说就先休息一下。”
欧瓷抱住了沈钰儿的胳膊,将脸贴在她的肩头,眼眶红得厉害。
这两天她心里的确是委屈,拼了命躲过一劫,好不容易熬到凌祎城回来,男人却给了她最糟糕的答案。
眼泪最终还是被欧瓷强行忍住了。
长久以来的独立让她学会了冷静自持地待人待物。
她深吸一口气,用着平静的语调将之前发生的事情挑重点讲述了一遍。
末了,她轻笑着问沈钰儿:“钰儿,凌祎城丢下我去救骆袁浩那个王八蛋,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对他死心了?”
沈钰儿默默地拍了拍她的肩:“小瓷,有些事不能一言定对错。”
她想到之前凌祎城给她打电话时疲惫的声音,估计两人之间是不是闹了什么误会。
欧瓷摇头:“钰儿,你不懂。”
不懂她是怎么样从路璟堔埋下的那个坑里艰难的爬起来,再尝试着颤颤巍巍向凌祎城伸出了手。
可男人不但没有给她希望,反而将她推入了更加漆黑无比的万丈深渊。
她的世界里唯一的灯塔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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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瓷和沈钰儿在病房里谈话的一切内容,凌祎城都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
身姿欣长的男人在那一刻仿佛颓废了很多。
最终,他没有推开那扇门,而是驱车去了欧瓷的设计室。
欧瓷不在,柯然然这个风风火火的小丫头竟然义无反顾挑起了大梁,四个人有条不紊地在设计室忙碌着。
凌祎城将慕尚靠在街道边,车窗落下一半,微敛的眸色一眨不眨地盯着设计室的招牌出神。
一城布染。
一尘不染。
或许,欧瓷想要的爱情就是如此。
浓烈而干净。
不允许被半点俗世所沾染。
但是人都活在俗世里,有着最基本的七情六欲,又怎么可能办得到?
凌祎城的指间多了一支烟,面上的表情讳莫如深。
半晌,他才驱车离开。
后来的几天时间里凌祎城忙完公司的事情就去欧瓷的病房待着。
欧瓷视而不见,全当他是空气,白日里看书看新闻,夜晚便沉默地闭着眼装睡。
凌祎城也不说话,忙完一切就脱衣上床,静静地将欧瓷抱到自己怀里。
欧瓷退一点,他就进一点,这种近乎于冷战的相处模式终于在某个凌晨爆发了。
原因其实很简单,凌祎城在抱着欧瓷的时候不小心压到了她一根头发。
欧瓷终于逮着机会将这段时间所积累的全部委屈发泄出来。
那种是种怒到极致,不依不饶地态度,小女人白皙的手指着门外:“凌祎城,你不要这样死皮赖脸的好不好?”
“我讨厌你,你现在给我走,马上就走。”
凌祎城不为所动,搂过她的胳膊将她拉到床上重新睡好。
欧瓷就恨他如此强势的态度,翻身又从床上爬起来:“凌祎城,你觉得这样耗着有意思吗?”
“没意思。”
男人终于说话了。
“对,我也觉得没意思。”
欧瓷冷冷地笑:“我的身体你也得到了,新鲜感早就过了,而你的宠物多的是,招一招手,大把的女人蜂拥而至,又何必还在我身上耗时间?”
顿了顿,小女人换了一种嘲讽的语气:“当然,如果你想将我送你的小舅舅,抱歉,我明确地告诉你,门都没有。”
不知是欧瓷的哪句话触到了凌祎城的逆鳞,或者她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将男人的心脏捅得鲜血淋漓。
凌祎城脸色阴沉,再一次将欧瓷拉到自己怀里。
这次,由不得她挣脱,而是牢牢禁锢着:“欧瓷,谁告诉你这些的?你自认为的?嗯?”
欧瓷在昏暗的光线里就看到他的眸色里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
这是男人发怒时的前兆,欧瓷才不怕他。
对于他,她觉得自己已经死心了。
脖颈的伤口还有些疼痛,她挣不开,只能抱着凌祎城的胳膊咬。
凌祎城没松手,俯身在她耳畔警告道:“欧瓷,你如果再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就别怪我用实际行动告诉你,我对你是什么意思。”
欧瓷很明显就感觉到某处被抵住了。
耳根一红,牙齿很不情愿地放开了凌祎城的手臂。
她不敢再闹,这是男人的终极杀手锏。
她敢肯定凌祎城有胆量不管不顾在这张医院的病床上要了她。
欧瓷愤愤地翻过身背对着他。
凌祎城的手臂被她咬出了血,也没处理,就那样揽过她的腰。
一场争吵莫名其妙就消停了。
良久,身后的男人喊她的名字:“小瓷。”
欧瓷不理他。
凌祎城便将自己的脸贴到欧瓷的颈窝处,温热地呼吸缭绕到她的耳畔:“小瓷,对不起。”
就这么简简单单五个字让欧瓷心里憋的气一股脑儿的再次涌了出来。
终于知道道歉了哈?
终于知道他错了哈?
终于知道她难过哈?
欧瓷的眼泪开始不停地流,像开闸的洪水止也止不住,小小的纤瘦的肩膀也不停地颤抖。
她就不明白了,在面对沈钰儿时她能将自己的情况控制得非常好。
可在面对凌祎城时,她就忍不住想要生气,想要发怒,想要将自己所有的委屈都说给他听。
然后,换他一个温柔的眼神,或者一个安慰的拥抱。
欧瓷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凌祎城倒真是被她唬住了。
将小女人圈在怀里不停地替她擦拭眼泪。
欧瓷更是得寸进尺,挥了拳头就打在凌祎城的身上:“你这个王八蛋,我要你管,你走啊,去救你的小舅舅啊……”
小女人越哭越伤心,抽噎着,干脆将眼泪鼻涕全部糊到凌祎城的身上。
嘴里还不屈不挠地翻来覆去的骂着凌祎城是混蛋,软蛋,王八蛋。
凌祎城自始至终都搂着她,任由她为所欲为。
末了,欧瓷打累了,也哭累了,再一脚踹到凌祎城身上:“滚,滚,你给我滚!我讨厌你!”
凌祎城握住她的脚踝往自己怀里一带:“哪有你这样用完之后翻脸不认人的?”
哪是她翻脸不认人了?
明明就是这个男人不要她,她都求他不走的。
欧瓷气愤地想要推开凌祎城。
凌祎城的手臂却搂得更紧。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最后以欧瓷惨败收场。
凌祎城不善甜言蜜语,简单来说就是嘴笨,不会哄人。
可他有他的办法,直接将欧瓷压在身下细细密密地吻,直吻得小女人手脚发软,再无力气反抗为止。
☆、第99章 气不死他们
当然,凌祎城也知道有些事不能过火,亲一亲就算了,他不敢更进一步的动作。
毕竟欧瓷还受着伤,此时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无法再承受更多。
欧瓷累得瘫软在凌祎城怀里。
破天荒的,她没有失眠,枕着男人的手臂就睡了。
这晚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明显缓和了很多。
欧瓷对着凌祎城虽然照旧是冷脸,可谁都能看出来她的眼神中再没了之前的那种郁郁寡欢。
三天后,欧瓷准备出院。
路璟堔和穆司南一大早就过来了。
两人从停车场开始一路明争暗斗,终究是路璟堔快人一步率先推开病房的门。
他正准备对着穆司南挑衅的扬眉时,目之所及却是凌祎城搂着欧瓷在病床上睡觉的场景。
凌祎城的上半身赤果着,一条强劲的手臂横亘在欧瓷的腰上,脑袋也不要脸的埋在欧瓷的颈窝间,一副亲密无比的样子。
幸好欧瓷是规规矩矩地穿着医院的病号服,至于下半身,两人盖了空调被看不到,估计凌祎城那副侵略的姿势也好不到哪里去。
“草!”
骂脏话的是穆司南。
自从知道凌祎城在暗地里挖了自己的墙角以后,他就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