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傅引修挂断电话后,明语桐却也不想再拨过去。
心中始终介意他跟她说了谎的事情。
或许是矫情了吧,傅引修答应过她,有什么事情,要么不说,要么,就不会瞒她,但绝不会说谎。
既然他不选择了欺骗,她也没有质问的力气。
就算在她的质问下,他改说了实话,那感觉也不一样,感觉就好像是被她逼得。
如果她不问,他可能永远都不会说实话。
而且,明语桐狠狠地缩了一下。
她现在甚至不能相信,就算在她的逼问之下,他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了。
这样的信任危机,让明语桐心痛的要死。
明明之前那么信任他,而且因为他做了那么多,她都从来没想过他会再有骗她的时候。
正文 1119 偏偏,傅引修却甘之如饴
她甚至有了一辈子的想法,这个男人,一辈子都不会骗她。
那么好,叫她那么安心。
可是现在,才过了没多久,就被她发现了他的欺骗。
那么……之前呢?
有没有过?
明语桐双臂抱着膝盖,陷入了一个死胡同。
“咚!咚!咚!”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明语桐总算是回过神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陷进去了多长时间。
她下床去走到门口,开门,就见霍婶站在门口。
“洛医生来了,说是你胃不舒服,来给你看看。”霍婶担忧的问,“你胃不舒服?”
洛医生?
想到刚才傅引修挂电话之前说的,要叫医生过来。
所以,他是傅引修叫过来的吧。
“其实我现在已经好了。”明语桐不好意思地说。
“那也让医生看看吧。看看能不能看出来为什么不舒服,我给你补补。”霍婶说道。
没想到傅引修真把医生给叫过来了,要是检查发现没有问题,就很尴尬了。
明语桐只好硬着头皮跟霍婶下了楼。
洛医生是个看着很有书卷气的儒雅中年人,好像是“棘刺”的人,并不对外执业。
但能留在“棘刺”中,医术可想而知,也是十分厉害了。
“洛医生。”明语桐叫道。
“明小姐,请坐。”洛医生一直站着,对明语桐指了指沙发,“刚才接到主子的命令,过来给您看一下,听说是胃不舒服?”
明语桐尴尬的捂着胃部,“其实……现在已经不痛了,还麻烦你来一趟。”
“没事的,既然我已经来了,还是给你看一下。”洛医生说道。
一边给明语桐检查,一边询问她的情况。
明语桐把对傅引修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洛医生检查过后,确实也没什么大问题,“看来是饮食不规律造成的,另外还有心情方面的原因。”
明语桐有点儿紧张,谁能想到他连这都能检查出来。
洛医生笑笑,并没多问,只说:“现在人压力大,是很正常的。明小姐尽量放松心情,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不要忧虑太多,另外饮食规律起来就好。”
明语桐一一应下,洛医生也没有让明语桐吃药。
现在都已经不疼了,只能靠养。
洛医生走后,霍婶说:“你先别着急睡,我刚刚给你熬了粥,你先喝一小碗,缓一缓,不能什么东西都不吃。你这样子,胃不疼才怪。”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明语桐说道。
“没事也得喝点儿!”霍婶坚持,直接把明语桐拉到了餐桌旁,“不吃饭怎么行。晚上不能吃的太饱,吃完东西也不能立即睡觉,所以我就给你熬了一点儿,你喝了也不会不舒服的。乖,来喝点儿。”
“总是这样,可不就把胃给折腾坏了吗?”霍婶说道,“你当家里为什么总备着胃药?就是因为先生他也是这样不在乎,总是忙的顾不上吃饭,就干脆不吃了,结果把自己的胃折腾坏了,到现在还时不时的犯毛病。所以家里才一直都有胃药。”
明语桐惊讶的问:“他胃不好?”
“是啊。”霍婶点头,“先生没告诉你?”
明语桐摇头,“我搬来的这些天,也没有发现。”
“就前些天,他还又犯了胃疼。大半夜的,怕吵醒你,让你担心,就自己偷偷地跑出来翻腾,吃了药,又在客厅呆了一个来小时,等胃完全不疼了才回去的,怕疼得翻身,吵醒你。”霍婶说道。
这事儿,傅引修摆明了是瞒着明语桐的,没想让她知道。
傅引修连自己胃不好的事情,都没有要跟明语桐说的打算。
可霍婶觉得,先生真够傻的。
她丈夫是“棘刺”的管家,负责“棘刺”里那群糙老爷们儿的日常起居。
她则在这儿专门负责傅引修的。
傅引修身份这样敏。感特殊,又怎么可能随便就找人来家里工作?
必然是要有信得过的人。
她跟丈夫都是“棘刺”内的老人了,儿子还在“棘刺”的IT部工作。
一颗心,自然便更偏向傅引修一些。
她是在傅引修跟明语桐分手后,傅引修为了能有人照顾小璟时,才把她接过来的。
这七年里,傅引修虽然脾气冷了点儿,但她深知傅引修是个外冷内热的脾气。
尤其是对“棘刺”的一班兄弟,真的特别够意思。
再加上傅引修父母把他当仇人一样,傅引修一直以来都特别不容易,霍婶虽然从来没说过,但她也是心疼傅引修的。
傅引修对明语桐这么好,明语桐以前是特别不容易,吃了许多的苦。
可是现在,在霍婶看来,明语桐却没有给傅引修回以同样的回报。
现在两人对感情的付出是不对等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过去那些经历的原因,傅引修对明语桐很好很好,全心全意,什么都可着她来,以她为重。
不论是不是有道理,只要是与明语桐有关,就都不需要讲道理,明语桐所想所讲所做,就是道理。
她做的说的,对的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
在明语桐的事情上,傅引修没有丝毫的是非观念。
他对明语桐,爱的太纯粹,太全心全意。
与傅引修相比,明语桐的反应似乎就没那么浓烈了。
被动的接受着傅引修的付出,不像傅引修那样,以同等的强烈感情在回馈他。
傅引修的心中只有明语桐,可明语桐的心中还有小璟时。
霍婶旁观者清,总觉得明语桐心里仍旧隔阂着些什么似的。
偏偏,傅引修却甘之如饴。
还傻乎乎的一边付出着,一边什么都不说。
霍婶有些心疼傅引修,趁傅引修不在,便都与明语桐说了。
明语桐突然觉得粥入喉也有点儿苦涩,明明傅引修就睡在自己身边,她却连傅引修不舒服都没有察觉到。
明语桐不禁想,自己真的比傅引修差太远了。
她对傅引修的关心实在是不够。
“我都不知道……”明语桐声音涩然。
这样的她,好像根本没什么资格责怪傅引修欺骗她。
傅引修瞒着她事情,或许有他自己的苦衷,是她自己太矫情,总往牛角尖里钻。
正文 1120 原来,一直以来,他那么艰难
与其想这些,还不如多关心关心傅引修。
明语桐快速的将小碗粥喝掉,对霍婶道了谢。
她这么聪明,自然知道霍婶跟她说这些的用意。
大概是她对傅引修的疏忽,让霍婶都看不下去了。
“霍婶,以后他再有类似的事情瞒着我,你一定要跟我说,别让他傻乎乎的自己扛。”明语桐说道。
果然,霍婶听了,高兴极了。
“哎,好!”霍婶重重地点头,“你不知道,先生他其实……很寂寞。他父母根本就没拿他当儿子看,处处防着他,把他当敌人似的,还总想方设法的陷害他。”
“先生从小就跟他父母不亲,一直在‘棘刺’中经受训练,几经生死。他父母待他,就好像先生不是他们的儿子。不论经历什么生死任务,他们都不在乎,完全不会管先生的死活。”
“相反,先生做得好了,在‘棘刺’中,靠着几经生死才获得的认同与威信,让‘棘刺’内的人都对他信服。他父母便又开始担心了,觉得他太优秀,抢了他父亲的风头,是想要把‘棘刺’从他父亲那儿抢走。其实,先生从来没有那种想法。”
“先生是独子,他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做什么,‘棘刺’,傅家的一切,早晚都是他的啊。先生又不是那种纨绔,他有能力,傅家的基业不会在他手中弱下去的。”
“可是,他父母却不这么想。这么多年了,我们现在都还不明白,他父母到底为什么放着这么有能力的儿子不信任,非要跟先生作对。”
“换做别人家,有这样能力出色的儿子,不是该安慰,后继有人吗?可是先生的父母,却开始打压先生,恨不能让他在任务中死去的架势。”
霍婶至今说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别的人,都是在想着怎么进步,可是先生,一直以来想的都是要怎么活下来。别人看他风光,却不知道他到底有多么难。”霍婶重重的叹了口气,“先生能有如今的这些,都是拿命换回来的。”
“‘棘刺’确实不是先生名正言顺继承过来的。”霍婶说道。
这件事,明语桐是知道的,只是知道的不具体。
“可先生如果不抢过来,就早晚都要被他父母给逼死,他不能不抢。就是现在,他父母都还在怨恨他,自觉他们一直打压先生,果然是正确的选择。如今‘棘刺’,不就被先生给抢了吗?”
“可是他们怎么不想想,如果不是他们一直的加害,又怎么会把先生逼到不得不抢了‘棘刺’的那一步?”霍婶重重的叹口气,对明语桐说,“我跟你说这些,就是想着,你或许能因此更加了解先生一些。”
“你们这些日子的相处,我都看在眼里,先生有多在乎你,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从来没有这么在乎过一个人,在乎的连他自己都不要了。”
霍婶顿了顿,掂量着分寸,说:“如果……如果可能,对先生更好一些吧。”
明语桐垂下眼,原来就连霍婶都觉得,她对傅引修不够好。
“说这些,是我逾越了。”霍婶说道。
明语桐摇头,“没有,是我该检讨。因为之前与傅引修之间的误会,对待我们之间的关系,总是太过谨慎。因为我的态度,就忽略了他的感受,对他很不公平,是我做的不好。”
明语桐将粥喝完,站了起来,“霍婶,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霍婶不好意思的笑笑,“是我说的太多了。”
明语桐摇头,“我很感谢你能把这些告诉我。你不说,傅引修也不会告诉我,就算是我问了,他大概也不会说。”
“你……你不怪我多事就好。”霍婶说完,自己也有点儿后悔,说得太多。
感情之间的事情,本就是傅引修与明语桐两人之间的事情。
她是为傅引修抱不平,可是这不代表她可以出言干涉。
这次,确实是她失了分寸。
刚才一冲动,便那么做了。
现在,霍婶很后悔。
“不会。”明语桐摇头,但却也不像以前那样,对霍婶的态度那么亲近了。
便如霍婶所想的,感情是傅引修与明语桐两个人的事情,不论两人之间怎么样,霍婶言语间对明语桐对傅引修的态度露出了些怪怨的意思,便是霍婶没了分寸。
明语桐是喜欢霍婶的,但不代表什么事情都需要去容忍她。
如果明语桐不在这时候表达出一些自己的态度,让霍婶习以为常了,以后什么事情都想管上一管,那不就乱套了。
也因为明语桐这态度,让霍婶也紧张了起来,更加谨记住,以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不能因为在傅引修身边呆的久,便毫无顾忌。
明语桐跟霍婶点头笑笑,“霍婶,你早点儿休息吧,今晚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的。不麻烦。”霍婶无措的说道,有些不知道双手往哪儿放了。
正尴尬。
明语桐没再多说让霍婶尴尬的事情,便回了卧室。
她躺回到床。上,并不平静。
脑中想的都是傅引修的事情。
原来,一直以来,他那么艰难。
今晚他说谎,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
明语桐不想这么早就给他定罪,决定还是等傅引修回来,问问看。
因霍婶的一番话,傅引修一直以来所遭遇的痛苦,在她心里占了上风,把今晚的事情给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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