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行端没有再出言提醒他,可迟以恒却分析的一清二楚。
他咬着牙,接过了迟行端手中的手枪。
迟行端满意的笑了起来:“这才是我儿子,是R组织合格的继承人。”
迟以恒不知为何,轻笑了一声,“是啊。”
而后,突然抬手,举枪就对准了迟行端。
迟行端脸色一变,突然阴下了脸,狠声道:“你这是干什么?”
“父亲,你说作为R组织的首领,不能有弱点,我也同意。”迟以恒慢悠悠的说道,“可是你知道,我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
迟行端脸色铁青,一双眼更加阴鸷。
即使被迟以恒拿枪抵着,他都丝毫不见慌乱。
是啊,这儿四处都是他的人,迟以恒就算是拿枪对着他,又怎么样?
迟以恒不敢动他。
杀了他,迟以恒自己也逃不过。
没看迟以恒在举枪对准他的同时,周围的保镖就已经全拿枪对准迟以恒了吗?
可迟以恒却好像看不到四面八方的枪支似的,只看着迟行端,说道:“我最大的弱点,不是顾念,不是别人,而是你。”
“只要你还在一天,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思想,不能有自己的主张。始终都要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哪怕你让我杀了我心爱的女人,我都得杀,我连自己的事情都支配不了。”
“我受够了一直活在你的阴影之下,一个做事缚手缚脚的人,又怎么能当R组织的少主呢,你说是吧?”
迟以恒讽笑,“可我不是你这个畜。生,能够面不改色的杀自己的妻儿。你这不是没有弱点,你只是在为自己杀妻杀子找借口而已,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
迟行端的双眼突然充上了血,如同毒蛇一般死死地盯着迟以恒。
半晌,他咬牙道:“所以,你要杀了我?”
“是啊。”迟以恒轻巧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迟行端突然大笑,似嘲讽,似快慰。
要是一般人听了,都会觉得他是个神经病。
只是迟以恒大概在迟行端手下养的久了,也算不得是个多么正常的人。
见他这么笑,竟是见怪不怪。
迟以恒不说话,只是拿枪管用力的在迟行端的眉心顶了顶。
迟行端收起了恣意的大笑,手抬起来,往旁边虚指一下:“你可看清楚了,这儿可都是我的人。”
“还是父亲看清楚一些吧。”迟以恒讽声道。
迟行端余光一扫,悚然发觉,那些原本持枪对准了迟以恒的保镖,竟然齐齐将枪头对准了他!
迟行端这才有些惊讶的看向了迟以恒,这些人,是什么时候都成了他的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迟行端再次大笑。
他就是个疯子,否则,又怎么会连自己的妻儿都亲自射杀?
在自己就要死的档口,竟然还有心情大笑出声。
“好,好,好,不愧是我培养出的最出色而养子。当年能够将最好的朋友陷害致死,而后又将其他的竞争对手,一个一个的弄死。”迟行端说道,似乎特别安慰,特别高兴的样子,一点儿都没有将死的惧怕。
可是,他能不怕吗?
他也是人,他也怕死。
尤其是,权力越大,他越怕死。
所以,他才要这么说,想要乱了迟以恒的心智。
他知道,当初那个孩子的死,始终存在迟以恒的心里。
那份记忆,那根刺,拔不出,忘不掉。
果然,就见迟以恒目光中‘出现了一瞬的失焦。
迟行端刚要动,突然一声震耳的“砰”声。
迟行端仍旧张大着眼,不敢相信的看着迟以恒越来越模糊的脸,往后栽去。
怎么会!
迟以恒竟一点儿都没有受影响。
明明刚才他的脸色变了的,可转眼,却开了枪。
迟行端觉得讽刺。
今天明明是要顾念命的日子,没想到,却是自己送命的日子。
迟行端真的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是这样的死法。
身为R组织的首领,手上都不知道沾了多少血。
有时候闻一闻,好似都有血腥味渗入进骨子里,洗多少遍都洗不去。
R组织干的,又是些天‘怒人怨的勾当。
正派的势力想要消灭他们,而与他们干着同样勾当的势力,一样想要消灭他们,吞个大的。
所以,迟行端也有自知之明,坐上这个位子,就没想要得个善终。
可他却没想到,竟会死在自己亲手培养的养子手上。
死的还这么突然,这么窝囊,如此的没有还手之力。
今天本是来教育养子的,没想到,反倒被养子给教育了,还把命给教育没了。
迟行端躺在地毯上,眉心被子弹洞穿,大脑还没有立即死亡时,他脑中便是这样自嘲的想着的。
但也没有多久,不过眨眼的功夫,他便什么都想不到了。
正文 831 以为是自己眼花了(1更)
睁着眼,鲜血从脑后流出,在地毯上蔓延,要将他整个人都裹住一样。
迟以恒嘲讽的看着已经死透了的迟行端。
“父亲啊,当初你亲手射杀自己的妻儿,今天,被自己的养子杀死。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也算是一个轮回了。”迟以恒不无讽刺地说。
而后,便冷淡的对手下说:“收拾了。”
好像再说收拾垃圾一样,一点儿没有对于迟行端这个养父的爱。
他又哪来的爱呢?
迟行端也不过是把他当成一个工具而已。
是他自己努力,到今天还依然活着。
不然,他坟头的草都不知道长多高了。
他跟迟行端,也不过就是挂着一个养父子的名头。
更多的,是像上下级的关系。
被迟行端从孤儿院带走起,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就不多。
大量的时间都用在训练上。
训练成了,成功的成为R组织的少主,被迟行端当做接‘班人培养,便也只是偶尔见一次面。
见面时,也是听他说往后要怎么做。
在什么行动上,有什么指示。
亲情?
两人之间真的没有。
因此,迟以恒能够毫不犹豫的杀掉迟行端。
为了顾念,更为了他自己。
也能毫不犹豫的把迟行端丢弃。
迟以恒最后看了眼躺在血泼中,被属下抬起来的男人。
往日里那样的威严,让人惧怕,不敢直视他那双毒蛇似的眼睛。
可现在还不是死了,像条虫一样。
迟以恒嘲讽的撇了撇嘴,便立即折身,朝楼上走去。
***
顾念听见城堡里传来的枪响,只一声,便没了声音。
顾念便知道,这不是楚昭阳来救她。
如果是的话,动静一定大多了,远不止这一声枪响这么简单。
顾念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敢耽搁,匆匆从床垫底下抽。出了那根钢杆。
握在手上,便用力的砸窗户。
她用钢杆最尖锐的部分砸,很快,窗户上便出现了如蜘蛛网一样的裂痕,朝四周扩散。
这蜘蛛网一般的纹路,从未如此刻这样让顾念欢欣雀跃。
她深吸一口气,再一个用力。
窗户上的玻璃便“哗啦啦”的,全都如雪片一样破碎,如瀑布一样,倾泻下去。
顾念站到窗边,看着玻璃往下落,直直的坠入不住拍打礁石的怒涛之中,连一点点儿花都没有激起来,就被波涛卷入,不见踪影。
被外面的风吹得,稍稍将她体内的燥热压下去了一些。
顾念现在的状况很不好,面无血色,脸颊都凹陷了下去,双眼布满了血丝。
就连一向水润的红唇,此刻都苍白干燥,甚至还裂出了血口。
从两天前迟行端让人把她抓来,在这儿跟她自我介绍了身份,又留下一瓶水后,不论是迟行端,还是他的那些保镖,都没有再出现过。
也没有人给她送过饭。
虽然,即使送了,顾念也不敢吃。
但这样,便让顾念更加确定了,那瓶水有问题。
人在没有食物的时候,依靠喝水,也能保持一段时间的生机。
只是如果时间过长,也会因为水中毒身亡。
但如果没有过了那个临界点,是能够维持生命的。
他们不给她饭吃,就是为了让她忍不住去喝那瓶水。
也是料得到她一开始是不会动那瓶水的,所以第一天,怎么也能坚持住了。
到第二天坚持不住的时候,总会喝的。
但顾念并没有按照他们所预料的那样做。
因怀疑水里有东西,顾念仍旧克制着,尽量少用。
在饿的不行,渴的厉害的时候,便会用手指沾一些,放在唇上浸润,只允许几滴水渗入进口中。
只稍稍缓解一下嘴里的干热。
她一次只用一点,哪怕里面有药物,作用也比一次性喝很多来的缓慢得多。
但饶是如此,一点点的吸收药物,还是被药物影响了。
这两天,她就只靠着那一瓶水,一点一点的支撑着。
尽量让自己不活动,不方便,不出汗,免得让体内的水分流失的更快。
饶是如此,她的身体还是一点点的燥热了起来。
但是,比一次性喝掉一些水,症状还是要轻得多。
至少她现在,还有些自控力。
站在窗边,吹着有些凛冽的海风,稍稍缓解了一些她体内的燥热。
这时候,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顾念打着激灵回身。
见到进来的男人,她瞳孔猛缩。
迟以恒!
怎么会……
他不是……不是死了吗?
“你……”顾念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我没死。”迟以恒平静的说,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靠近顾念。
顾念扯扯唇,“是啊,真像是R组织的风格,制造假死来脱身,R组织坐起来,驾轻就熟。”
“我不知道他把你抓来了。”迟以恒一边说,一边朝顾念走近。
正文 832 我会尽我所能的护着你(2更)
“你别过来!”顾念厉声道。
她现在的状况,怎么可能让他靠近。
迟以恒见顾念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就连声音都带着娇,呼吸也不平稳。
他垂眼,便瞥见躺在角落里的那瓶水,便知道顾念终究还是中了药。
“你放心,迟行端已经被解决了,他不会伤到你。”迟以恒说道。
顾念皱眉,被解决了?
什么意思?
体内的燥热,让她没办法静下心来好好的思考。
顾念满是戒备的看着迟以恒:“那你想怎么样?”
迟以恒心思转了好几转,迟行端做的事情,总算是这一件,给他提供了一些便利。
“你肯不肯跟我走?”迟以恒问道。
“你说呢?”顾念毫不犹豫的反问,“你明知道答案的。”
“顾念,你现在难受吗?”迟以恒突然问道。
顾念用力的咬着嘴唇,牙齿专冲着嘴唇上裂了口子的地方咬。
那地方,咬了更疼。
原本就没有愈合好的伤口,这么一下,便又流出了血。
顾念立即尝到了满嘴的血腥味儿。
她只觉得脸烧的烫红,脑中的清明越来越弱。
“你现在这样子,能坚持的了?”迟以恒问道。
顾念看懂了迟以恒目光里的意思,“你要乘人之危?”
迟以恒轻笑一声,“其实我也好奇,如果你因为药力的作用,跟我……”
迟以恒笑笑,“楚昭阳知道了,你们俩之间,还能像以前那样吗?”
顾念闻言,竟然丝毫不慌张,而是双手一撑,坐在了窗台上。
她身后,就是已经没有了玻璃的窗户。
建在悬崖边的城堡,因地势的关系,这儿海风奇大。
哪怕是炎炎夏日,到了这里,也有狂风呼啸。
更何况这几天一直阴雨连绵,不见阳光。
狂风带着湿冷吹打进来,吹着顾念身上的衣服飘荡。
她两天没吃东西,虚弱的好像随时都会被风给吹走一样。
她就那么坐在无遮无挡的阳台上,晃晃悠悠,看的人心惊肉跳。
迟以恒脸色一变,说:“顾念,你先下来!”
“你要是碰我一下,我就从这儿跳下去!”顾念一手指着窗外,丝毫不惧怕。
她这样几乎半个身子露在窗外,迟以恒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你就这么讨厌我,宁愿死也不让我碰?”迟以恒问道。
“是,我这辈子,就楚昭阳一个!”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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