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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向予澜也挺不是滋味儿的。
当父母的,为了楚昭阳的病努力了几十年,反倒不如一个才刚认识没多久的小警察。
这让她心里怎么平衡?
“但既然她能让昭阳往好的方面发展,那我也不急着去跟她摊牌了。权当她是个尽职尽责的陪护,帮着昭阳恢复,彻底走出过去。等昭阳彻底好了,她没了利用价值,咱们自然不会再容着她。现在,就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楚嘉宏点头:“你这话说的我同意。”
“先不说那个顾念了,提起来就心烦。”向予澜满脸的不满,“你说的让老爷子给介绍的姑娘,是怎么回事儿?”
楚家的老爷子德高望重,不论是人脉还是地位,都不是楚嘉宏能比得上的。
老爷子还没退.位的时候,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楚嘉宏的能力要是能赶得上楚昭阳的一半,他也就放心了。”
而楚嘉宏继承家主之位的时候,族老们私底下也都说,楚嘉宏的能力,只及老爷子的十之一二。
这话,楚嘉宏自己也知道,也承认。
只是,仍旧对老爷子说他不如楚昭阳这话耿耿于怀。
这也是他一直跟楚昭阳不算亲近的原因吧。
“也不能说是介绍,就是跟老爷子聊天的时候,老夫人提了一句,昭阳年纪也不小了,眼看着卫家,齐家,和燕家的那几个都结婚生子,老夫人羡慕的不行,也开始.操心昭阳了。老爷子就提起,他一个老朋友的女儿刚刚回国,跟昭阳也是旧识,两人的关系还很不错。”楚嘉宏放下茶杯,说道。
“哦?”向予澜想了一下,“难道是明语桐?”
“没错,就是她,听到老爷子提起她,我也很惊喜。本以为这么多年,她不会回来了。”楚嘉宏点头说道。
“她跟昭阳的关系确实是不错。”向予澜点头。
当然,这个不错是跟其他女人比起来。
楚昭阳不怎么跟女人来往,少交流,但因为老爷子跟明老爷子是好友的关系,以前在老宅,楚昭阳倒经常跟明语桐见面。
两人也都是在稷下学府读书,明语桐是在初中的时候,才随家人一起去的M国。
那时候,明语桐也算是少数能与楚昭阳说上话的人之一。
“她今年得30了吧?”向予澜算了算,“年龄会不会大了点儿?”
“比昭阳小就行了,现在女人30岁也不算是多大的年纪。况且她有能力,跟江向雪可不一样。单凭明家,就已经甩江家几条街了。能让老爷子赞不绝口,明语桐不论是人品,还是能力,自然也要高出江向雪许多。”楚嘉宏分析给向予澜听,“所以这次,你就放心吧。”
“可是经过江向雪那次,就算我们再找什么理由,都不可能把昭阳骗过去相亲了啊。”向予澜担心的说道。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楚嘉宏又给自己添满了茶,“明家既然跟咱们家有交情,明语桐这次回来,第一就要去拜访老爷子。到时候,不管是老爷子把昭阳叫回老宅去,还是明语桐主动找昭阳叙旧,你还怕他们没有见面的机会?”
“也对。”向予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昭阳会看上顾念,不就是因为自己没怎么跟女人交往过吗?正好就让那个顾念运气好,给碰上了。等昭阳多接触别人,自然就知道那顾念根本不算什么。”
***
从楚昭阳出差,他的司机刘成业就每天都来警局接顾念下班。
即使顾念碰上有案子要加班,除非她直接睡在警局,否则不论多晚,刘成业都会过来。
每天如此,挺高调的。
顾念不是个愿意高调,愿意炫耀的人,所以每天面对同事们那些或羡慕,或酸爽的目光,顾念的压力也很大。
言初薇看着顾念低头匆匆的上车,不禁冷嗤:“得了便宜卖乖!明明心里都乐坏了,还装什么!”
明明每天都在做着高调的事情,却成天假装低调,真恶心!
顾念并不知道言初薇这些心思,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因为楚昭阳的叮嘱,刘成业每天都会把顾念一直送到家门口。
顾念在门口跟刘成业道了谢,回到卧室,开了灯之后,又一声不吭的回到门口,开门出去。
顾念出了单元门,四下张望,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她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看她,是有人在跟着她。
没有跟刘成业说,就是担心刘成业会告诉楚昭阳。
而楚昭阳出差在外,也会因此分心。
再说,她也并不确定。
不想拿不确定的事情让楚昭阳在外也不安心。
“跟了我一路了,出来吧!”顾念扬声道。
她在赌,是不是真有人跟着她。
过了几秒,从阴影中走出一个人。
竟是言律!
顾念脸色一变:“言律,你这算什么意思?”
言律颓然又苦涩的扯了扯唇:“我这样的行为,让你厌恶了,是不是?”
顾念不否认,沉声道:“也让我很困扰。”
“可我控制不住,我忍不住想要见你。在警局,你与我拉开距离,全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哪怕是连好友都算不上。可出了警局,你更不可能理我了。”言律说,“我只是想要见见你,并没想要给你造成什么困扰,就躲在角落,默默地看着你,就好。”
“你这样就是给我造成困扰。”顾念冷下脸,“你要是真想当朋友,我当然愿意。可你明显不是。你这样跟着我,我还以为是有人心怀不轨。你这样子,会干扰到我的生活。”
如果每次,她察觉到不对,结果出来的都是言律,那她每次就都要跟言律见面。
可如果因为这样次数多了,让她降低了戒心,可偏偏却遇上了真正的危险,又怎么办?
言律有没有想过?
口口声声的放不下她,却从头到尾,全都是按照他自己的心意来行事,只为了让他自己开心。
现在是这样,当初抛下亲人假死,也是这样。
原来,他就是个这么自私的人。
“抱歉。”言律垂下肩膀。
“不要再这样了。”顾念说道,转身便往回走。
“顾念,你跟楚昭阳没有将来的!”言律在她身后,突然说道。
顾念顿住,紧紧地咬住了牙关。
她姿态僵硬的转身,绷着脸说:“我们的将来怎么样,不需你操心。”
“顾念,你以为我是跟那些人一样,拿你们两家的家庭来说事儿吗?”言律说,“不是的,我只是单纯为了你好,如果跟他在一起,你将来会受伤的。”
“谢谢你的好意。”顾念不无讽刺的说,“将来受伤再重,也由我自己受着,这是我自己做的选择,我甘愿承受。”
说完,顾念转身就疾步走入了楼道内。
为什么,穆蓝淑,言律,他们都要这么说。
她跟楚昭阳,到底有哪里不可能了?
言律目光追随着顾念的背影,囡囡自语:“你真的不后悔吗?可我怕,楚昭阳会后悔。”
说完,言律便离开了。
顾念在楼道内,脚步顿住。
言律都走了,为什么,她还有种被人在暗中窥伺的感觉?
她转身再次冲出去,言律已经不在了,周围,也没有人。
顾念紧紧地皱着眉,眉目深重的回了家。
***
楚昭阳在周四下午三点钟,到达的B市机场。
飞机一降落,他便开了机,第一时间就想给顾念打电话,告诉她他已经回来了。
昨晚,他们才通过电话。
在他威逼利诱下,丫头终于乖乖巧巧的叫了他“昭阳”。
细细的嗓音还带着羞人的窘,从手机那端传过来,如丝缕一般传入他的耳中。
她并非故意,可叫他时,声音里就是透着娇。媚,听得他当时就躁动了,恨不能抓着她的小手,攫住她的唇,好好地慰劳一番。
昨晚,他还没有跟她说,他今天就回来。
就是想给她一个惊喜,那丫头,昨天还在手机里,羞涩的说想他了。
她不知道,当他听到她这话的时候,心里有多激动。
当时他是在房间里,没有别人。
他眉眼都染上了难言的光彩,那么亮,就连双唇也向上弯起。
笑的,是前所未有的开怀。
楚昭阳看着手机通讯录内,顾念的名字。
想了想,还是退了出来,将手机收起。
想着,在她下班的时候,就在警局门口等着她,给她一个惊喜。
从南市赶回来,一身风尘仆仆,为了能够尽早回来,一直跟着楚昭阳的何昊然是知道,楚昭阳有多辛苦。
如果不是其他人坚持不住,恐怕楚昭阳甚至都要晚上不睡觉,拉着一群人来工作了。
饶是如此,他也是每天从一大早便忙到半夜。
硬生生的把原定两周的时间,给压缩到了9天。
“总裁,是直接回家,还是先去公司?”何昊然跟在一旁问道。
楚昭阳看了眼时间,从机场去公司,就算到了,员工也都下班了。
“回家吧。”正好,他收拾一下,才好去见顾念。
何昊然开车,把楚昭阳送回到兰园。
楚昭阳一进门,咖喱早早的就在门内听出了他的脚步声,已经蹲坐在门口,激动地吐着舌头。
等楚昭阳进来,一边弯腰换鞋,咖喱一边站起来一个劲儿的往楚昭阳的腿上扑,一直在舔楚昭阳解鞋带的手。
楚昭阳也不嫌烦,换好拖鞋后,便揉着咖喱毛茸茸的脑袋。
咖喱高兴地“呜呜”直叫,飞快而剧烈的摇晃着尾巴,绕在楚昭阳的脚边,围着他的腿直转。
正文 191 匿名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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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又蹭着他的脚倒地,开始一边蹭着他的脚不停地打滚,蹭着自己毛茸茸的后背。
余嫂听见声音也赶紧出来了,看到咖喱的模样,便笑了。
“先生,你不在的时候,顾念经常过来看看咖喱。”余嫂笑着说道。
提及顾念,楚昭阳揉咖喱脑袋时候,目光更加的柔和了。
他抬腕看了眼时间,去换个衣服,收拾收拾,就该去接顾念了。
“对了,今天上午,有快递给您送来一份文件,我放在书房了。”余嫂说道。
楚昭阳点点头,回房间换衣服。
心中有些奇怪,如果是公事,那些文件向来是送到楚天,由何昊然先经手的,不会送到他这里来。
至于私事,他就更不知道有什么文件了。
微微皱眉,这事儿古怪,存在他心里上不上,下不下的。
所以,在出发去接顾念之前,他先拐去了书房。
桌面十分整洁,没有杂乱的文件,因此,摆在桌面上的那份快递文件,就格外明显。
楚昭阳走过去,拿起文件。
上面的快递单上,并没有写明寄件人,连姓名也只是一个潦草的单字,都不一定是真的存在于寄件人的姓名之中。
除此之外,手机号码经过复写之后,也不清楚,有几个数字都已经模糊掉了。
楚昭阳眉目微凝,将快递的硬纸面撕开,从里面拿出一份牛皮纸袋。
纸袋封了蜡。
隔着牛皮纸袋,能摸得出里面确实放了一份挺厚的文件。
楚昭阳将牛皮纸袋打开,从里面取出文件,当看清楚文件的内容,楚昭阳双眸中,瞳孔骤然收缩。
他的手紧紧地抓着文件的边缘,拇指无意识的用力往纸面上扣。
随着“噗嗤噗嗤”的摩擦声,拇指边缘的纸面都已经被扣得发软,发皱,往下深陷。
而文件上正写着的内容,是说顾念的父亲,顾立成,就是当年绑架他的犯人之一,如今在逃。
楚昭阳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上面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不想信,也不愿信。
他浑身发冷,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阴暗,潮湿,不见天日的空间之内。
周围响着那些人恣意的嘲笑声,拿着一个孩子出气,殴打,辱骂,不觉丝毫的不妥。
楚昭阳突然捂住了胃,胃部绞痛。
就像7岁那时候,吃着已经干硬的馒头,没有一点儿水分。
馒头干硬的难以下咽,摩擦着他的喉咙。顿顿吃这种,小孩子幼细的喉咙根本承受不住,发炎红肿,连咽口水都艰难,胃也被磨坏了,每天都痛。
再加上喝一些不干净的水,又冰又脏。后来不只是胃痛,已经开始呕吐,一点儿东西凑吃不下去。
此刻,楚昭阳就仿佛回到了那时候。
他跌坐到沙发上,捂着喉咙和胃部,浑身冰寒。
一张照片,从手里的文件中掉落,在空气中打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