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蒙蒙知道,向日葵比她外向多了。
向日葵有自己的理想餐馆、理想大众浴场和理想超市。每天都有不少的进项,老板当得相当滋润。白蒙蒙知道,三个看得见摸得着又能赚钱的店面,是她用青春和智慧换来的。她对男人的态度,虽然让白蒙蒙汗颜,却又不敢苟同。
离十点半还有一分钟的时候,白蒙蒙觉得向日葵的电话或信息就要到了!想着总是等不到让她高兴的信息或电话,她期待和盼望的心情越来越复杂,不知不觉竟然紧张起来。她那有着纹痕清晰的双眼皮和柳叶一样的眉毛的漂亮的眼睛,凝视着对面墙上挂钟的秒针。
秒针一下一下有力度啪啪地走着,白蒙蒙心里那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越来越让她心绪难宁……
离十点半只有十秒了,白蒙蒙的眼睛里失望的成分越来越多。她没有埋怨向日葵,只是觉得甜蜜的爱情生活,距她还有十万八千里!
让白蒙蒙没有想到的是,十点半只剩两秒的时候,放在面前的手机响了!是向日葵的!
手机来电的声音不大不小,和平时没有一丁点儿差别,然而,白蒙蒙却感到出奇的响,震得她浑身一颤,心脏部位几乎难以承受。与此同时,这个让她渴盼了半天的电话,也让她的心情突然舒畅起来。不管怎么样,总算有了第一步!
白蒙蒙拿起手机声音很大的对向日葵说:“你要是再晚两秒钟给我打电话,知道什么后果吗?”
胡琴瑟在少年宫教的学歌的学生,绝大多数是十五岁以下的。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今天来了个比她年龄还要大的男人:黄德润。
刚开始,看着递上来的收据上的姓名和年龄,胡琴瑟并没有把黄德润当成学生。她还以为这个年龄五十六岁的男人是给他的孙子或孙女报的名呢!
在少年宫开办了几年的学歌的教学里,有两种模式,一是集体班,合唱式的,一两周教一首歌,按月收费,每月每人三百元;二是单独教学,也就是大家熟知的“一对一”。按次数算,每次四十五分钟,收费一百元。
在胡琴瑟的印象里,自从她在少年宫一对一的教学中,教学对象还没有超过三十岁的。当名叫黄德润年龄五十六岁的男人出现在她的面前并确定是他学歌的时候,她有点儿吃惊。
按常理说,无论什么情况的人,只要缴纳规定的费用,老师都要认真对待,学无止境,没有年龄限制。大点儿怎么样?有学习的积极性,是好事!
让胡琴瑟看着黄德润呆愣了片刻的原因,是她在明确了就是面前的他要跟自己学歌的时候,她的眼睛一亮,心里一动!
在胡琴瑟看来,黄德润是个特殊的男人。
教学生唱歌的老师,大都有一种天生的感觉:面前站着或坐着学习的学生,长相,气质,神情,喜好,很快就能被老师捕捉到。
胡琴瑟对男孩儿的感觉就比女孩儿的感觉准确,可能因为她是女人。她对成年男人的感觉尤其如此。原来有个三十岁的男人跟她学歌,她只教了她两次课就委婉地把他打发走了。因为他不但五音不全,跟着她学歌的时候,看着她的脸她的眼,还总是瞟着她的胸脯和下身。后来从侧面了解到,这个男人是个变态狂,不知玩弄了多少不同年龄的女人,竟然想用学歌的方式把畸形的变态进行下去。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老公离世五年多了。胡琴瑟空闲或睡不着的时候,常常想起夫妻恩爱的细枝末节。想到动情处,泪水就止不住地流淌。对女人来说,五十四岁不算小也不算大。生理上正常的女人,不时想到男人,或在幻境中与男人激情澎湃,不仅是必须的,也是必要的。为什么呢?只有雌激素分泌正常的女人,才会想入非非。而雌激素的正常与延续,与女人的寿命成正比关系。
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胡琴瑟白肤白净,头发亮黑,浑身清爽,温文尔雅。由于从小就和音乐打交道,有着浓郁的艺术气质,看起来也就四十岁左右,怎么也不会把她和五十四岁的女人联系起来。
胡琴瑟身高一米六四,黄德润比她高半个头。他应该在一米七五以上。这个男人,不胖不瘦,神情庄重。胡琴瑟细看他的时候,发现他与一般男人不同。他正视着她的眼睛,没有丝毫笑容。然而,搜索他眸子里的光晕,却分明看到了他对她的羡慕与崇敬。
这很正常,学生对老师大都是这样。只是,面前这个年龄偏大的学生,却让胡琴瑟心里起了波澜。
没有问询,没有废话,胡琴瑟静静地看了几秒钟黄德润的眼睛之后,先让他试唱一首大家耳熟能详的红歌的前两句。
黄德润张嘴就唱。歌一出口,就把胡琴瑟震撼了。两句唱过之后,胡琴瑟笑着对黄德润说:“你的音色和音质都不错,节奏感也很到位!唱得这样好,怎么还来学啊?”黄德润也笑了,轻轻的笑,含蓄的笑。他说:“不好意思黄老师,这两句算是我的强项。其它的,差多了。我想跟你正规地学习一段时间的声乐,圆我从小到大的梦。再说了,单位和同学常常举办各种形式的聚会,有不少人都会唱,我也想提高自己的水平。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唱歌的人能长寿!”
“有道理!怎么想起来到我这儿学的?”
“你教得好啊!”
“怎么知道我教得好?”
“别人推荐的。”
“能告诉我是谁推荐你来的吗?”
“水清心。”
“啊,是她!”
白蒙蒙的话一出口,电话那头的向日葵就大笑起来说:“什么后果?”白蒙蒙说:“和你绝交!”
“不会吧蒙蒙?我为你的事已经拐弯抹角打过好几个电话了,我还没让你报销电话费呢!”
“是吗?不错!说吧葵葵,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黄光遥啊!”
“据说他还没有女朋友。”
“真的?”
“当然!不过,像他那样的男人,极有可能被女人包围着。面儿上没有女朋友,实际上……谁知道啊!”
003 恭敬不如从命
见白蒙蒙不说话,向日葵笑道:“怎么了?”
白蒙蒙说:“什么怎么了?”
“黄光遥的事啊!”
“算了,不说他了。我心里有点儿乱!”
“乱就对了,不乱才不正常呢!说真的蒙蒙,你也该有个男朋友了。不说黄光遥,就是王光遥李光遥马光遥,无论什么‘遥’的男人,你都应该品味品味了!”
“什么叫品味?”
“品味的含义是很丰富的。你要是不懂或装不懂,我教你!”
“教吧!”
“先请我一次两次再教!”
“请什么?吃饭?”
“吃什么饭啊!我的腰围已经比上个月粗零点五厘米了,再吃,还要粗!不吃饭也不喝咖啡,陪我逛街!”
“行。只是我光看着你买,心里发痒!”
“那你也买呀,又不是没钱。”
“我哪儿有钱?噼哩啪啦手腕都酸了码一个月的字,最多也就一两千块还不稳定,只够我维持基本生活的啊!”
“你妈妈有钱啊!”
“她的钱是她的,只有花自己的钱才最舒坦。”
“有道理。那你就想办法挣钱啊!”
“怎么挣?”
“很简单:一用青春二用脑子啊!”
“总起来说,两个字:‘卖身’!”
“一沾上‘青春’两个字就是卖身?你的理解也太偏执了吧!蒙蒙,你是话里有话,总觉得我的生意和我的青春是紧密相联的,实际上,是我用青春加脑子。知道不知道?对女人来说,青春和脑子,一样也不能少!”
“你说得很对!只是,葵葵,我可学不来你的套路。”
“好了,跑题了,跑得没边了,我还有事呢!说正经的:你要是真对那个叫黄光遥的男人有兴趣,我陪你去‘相亲’!”
“怎么叫‘相亲’了?”
“今天下午黄光遥一个人到舒畅游泳馆游泳。游泳可是你的强项。我们也去,不就是相亲了吗?放心,我给你创造机会。看着你这么大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我心里不落忍啊!”
“不去不去不去!”
“真的?”
“那是……不可能的!”
黄光遥牵头在家族内集资搞成的温馨咖啡厅、温馨健身房和温馨超市,三年了,都有了不错的效益。投资最多的黄光遥理所当然地成了董事长式的人物。他很放心地让二十四岁的堂弟黄光远负责咖啡厅,二十二岁的堂妹黄香草负责超市,二十岁的堂妹黄香甜负责餐厅。
和王凯乐聊天的时候,黄光遥说:“家族企业刚开始发展的时候,容易成长,到了一定的时候,就会停滞不前甚至走下坡路,这是世界公认的难题。为什么?因为合伙人都把企业当成自己的,却又总觉得不是自己的。只要有机会,都想多弄点儿。规章制度就是定成铁的铜的甚至钢的金的,也没用!但是,不用这种融资的办法,头三脚踢不出去啊!我心里有数。”
王凯乐说:“你让合伙人分别当头,没赢利的时候,创业的时候,还不会出问题,当效益明显天天都有大把的钞票进账的时候,问题就会很自然地发生。”
“不瞒你说凯乐,三家店面的投资不仅都收回来了,还都赢利了,当然,也到了问题很容易出现的时候了。我正动脑筋,看看采取什么措施能防患于未然。”
“我给你出个主意。”
“说!”
“赶紧找个女朋友,让她出面和你一起打理!”
“饶了我吧,你这家伙,逗我玩呢!别说女朋友,就是老婆,也不能让她沾边。”
“为什么?至爱亲朋要是参与了自己想发展壮大的企业,十个有九个,不,十个有十个要完蛋!”
“不会吧?夸张!”
“夸不夸张另说,以后你要是辞职下海想挣钱,千万别到我这儿来。退一步说,你就是想兼职弄点儿外快,也绝对不能打我的主意。我情愿白给你点儿零用钱共花。简而言之,你要是犯了错,我不好处理你啊!对吧?不过,我可以把你推荐到我熟知的做生意兴隆的朋友那儿去。”
“有道理,支持!哥,我手头紧了。”
“你这人,我刚说给你点儿零用钱花,你就张口!不能等两天再说吗?”
“不能。我这口袋里只有几十块钱了啊!”
“行行行!五百,拿着!”
“谢谢!你就是我的亲哥!”
“你要是不把钱乱花在各种各样的女人身上,怎么能存不下钱呢?你这人……朽木不可雕也!”
这是黄光遥见到金慧萍前几天的事。
在偶然的情况下认识金慧萍之后,黄光遥虽然喜欢她带给他的清新和娇柔,纯净与艳丽,却没有把她当成自己的什么人,更不会把她当成女朋友。她是什么来路?她有什么隐情?她为什么会在那种情形下让他救她?她对他说的话他能相信吗?
黄光遥把金慧萍安排到小旅馆之后对她说:“我替你缴了两天的钱,你可以住四十八个小时。不管你的家在哪儿,都应该回去,还是家里最安全。你今天走明天走都行,安全第一!”金慧萍看着他,泪水静静地流着说:“谢谢你!”她让他坐下,对他说,“大哥,我不想回家。”
“为什么?”
“因为我家里没有亲人了。”
“还有什么人?”
“哥和嫂子。嫂子对我不好,哥又惧内,我回去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追你的是什么人?”
“朋友的债主。朋友问他们借了钱,让我担保,我答应了。谁知道朋友不但没有按时还他们的钱,还躲起来了。所以他们追着要我还!”
“到底是借五千还是两万?”
“五千。”
“他们为什么问你要两万?”
“五千是本钱,两万是连本加利。”
“高利贷!”
“对。”
“我替你给了他们五千,他们能放过你吗?”
“不知道。”
“是这样。我看你还是快点儿走吧,走得越早越好,越远越好!”
“我身上没钱,到哪儿都去不成。”
“我给你路费。”
“不要。”
“不要?除了路费,我可以再给你点儿零用钱。”
“不要!”
“你在这儿凶多吉少,很有可能,我也被你连累了!”
“对不起你哥!”
“别说叫我哥,你就是叫我叔,叫我爷,我也不能和你打交道了!”
“别呀哥!”说着,她的泪水又像泉眼似地往下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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