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明媚,葱郁的树叶在风中,轻轻地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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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一周,顾念每隔一天都会去一次心理咨询室,其余的时间便是在康复中心接受瑜伽教练的康复练习,心理医生给她推荐了一项业余练习,那就是画素描,当然,是在她身体情况能接受的基础上。
顾念画了整整一周,每天不过半个小时,最初还没有真实理解到心理医生安排这个练习的用意,渐渐的,她发现自己能安静下来了,能适应一个人呆在一个房间却又不胡思乱想能有条不紊地把一只陶罐一笔一划勾勒在画纸上。
“今天老师夸你了?”韩翩芊开车顺路,来接顾念,见顾念一上车便忍不住地笑,不由得笑着问。
顾念的精神状态在这一周里发生了大逆转,人也显得有精神了,身体状态也恢复得不错。
这就是印证了人们常说的那句话,心情好,身体也就跟着好了!
“才不是!”顾念是在笑,今天画素描的时间,她居然在那个房间里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临到心理医生过来收作业时,画纸上都沾了口水了!
那位年轻的心理医生风趣地把画纸拿起来,说了一句,要是你的口水是有颜色的话,说不定还是一副很不错的水彩画!
这风趣的说辞把顾念睡觉不小心流了口水的尴尬都给冲得烟消云散了!
韩翩芊看着某个自娱自乐又不愿说出来跟她分享的女人,伸手从旁边的包里取出一只红色的纸页递了过来,“喏,给你!”
“什么?”顾念愣了一下,视线一晃,看到的是一只小信封,里面有一张,巴掌大的红色请柬!!
韩翩芊凑了过来,那份请柬在自己的手里晃了两下,“萧晟的满月宴请柬!”
顾念不知道是在什么心境下接过了那一份看似很轻却拿在她手里一阵沉甸甸的请柬,半响都没有去翻开,而是用手心在封面上摸了又摸,这才忍住激动的情绪,看向了韩翩芊,“你,你是怎么拿到的?”
那天,当她得知十天之后便是儿子的满月宴,萧家要在景湖庄园里大办孩子的满月宴,她就想着,或许,她能找机会进去看一眼,可是那天晚上唐易恒也很明确地告诉她了,萧家景湖的大门不是人想进去就能进去的,没有拿到邀请卡的人是进不去的!
那一刻,她的心瞬间跌入了低谷深渊,孩子不管白天黑夜都在他的身边,她根本就没有机会能看孩子一眼!
顾念垂眸,手摸着请柬的封面,慢慢地翻开,映入眼帘的内页上的是让她头皮一阵发麻的一排身份识别二维码。
需要身份识别?
韩翩芊拿过去看了看也怔了怔,忍不住地一声,靠,还要这个!
“这东西你从哪儿得到的?”顾念把请柬一合上,眉头皱了皱。
“谢安泊给我的!”韩翩芊也郁闷得无语了,早上谢安泊让她拿东西时,扔给她一张这个东西,一看是邀请卡,她还高兴了大半天。
人家谢安泊也是刚当了父亲,江凌薇还在医院里,他就把请柬直接扔给韩翩芊了,说萧家大宴不是一般的豪华,出入的也不是一般的名流,看你带个儿子也挺累的,早点找个男人嫁了,喏,这就是机会,让给你了!
韩翩芊差点被谢安泊的那一番看似好意实则冷嘲热讽又旁敲侧击打击的话给刺激得跟谢安泊翻了脸,不过在她一把抓起那张卡气愤地离开时,谢安泊幽幽地冒了一句,让她光明正大地进去,别偷偷摸摸地,又不是见不得人!
哦,某个已经那点儿节操都碎成一地渣的男人,当了父亲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了!
当然,从他赶来C市塞了那张五十万的银行卡给顾念时,韩翩芊就已经对他刮目相看了。
顿时觉得,妈/蛋,转基因大白菜最后还是被江凌薇那头煮给拱了!
“不知道能不能用!”顾念眉头深了深,如果是谢安泊,那么这个识别码显示出来的那就是谢安泊的身份,她凭借这么一张卡,怕是进不去的!
韩翩芊叹了口气,“试试吧!”
萧家宴请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商界名流,有这样的身份识别也是想得通的,要是任何一个人都能进去,那孩子的安全问题还真是值得担忧的。
“别想了,现在我们去做该做的事情!”韩翩芊伸手拍了一下顾念的肩膀,顾念被吓了一跳,就见韩翩芊已经发动了车,她急忙问,“去干什么?”
“买衣服啊!”韩翩芊车速加速,直奔北城某高档商场大楼。
“我不用!”顾念还有些紧张,因为明天晚上就是晚宴了,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会受到萧家的邀请,这样的念头在她看来就是在做梦,可是即便明天她能混进去,如果遇上认识的人,那她
可这是她最有可能能见到孩子的一个机会!
顾念咬了咬牙,她不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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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易恒!”
萧姿给儿子电话联系,“我交代你做的事儿呢?”
唐易恒正在开车,听到老妈的质问,反问了一句,“什么事儿?”
萧姿气不打一处来,“我之前千叮嘱万嘱咐过你的,让你想办法弄一张请柬给”
“妈,每一份请柬都是舅舅自己严格把关的,你知道的,安全性很重要,这样的宴会要是被一些另有企图的人混了进来,那后果是不堪设想!”
萧姿磨牙了,“可明天晚上负责安全的人都是你的人!”
“所以说,我的责任重大啊,妈,走后门可是不行的!”
萧姿被堵得哑口无言,一句“你”后面的话给卡在了喉咙里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是你的意思还是你舅舅的意思?”
唐易恒:“。。。。。。”
萧姿听不到儿子的回应,重重得叹出一口气,“要是明天晚上,她还是不来呢?”
唐易恒的眉毛跳了跳,要是不来?
不来怎么办?
这么头疼的问题,还是留给舅舅好了!!!
只不过现在让他头疼的便是C市的那一个!
“我不管,明天你要是带了无关紧要的人进来,看我不弄死你!”
舒华烨在电话那头低笑,“她不是无关紧要的人,她是我的表妹!”
唐易恒差点对着电话破口大骂了,你妹,表妹个妹啊!
而就在此刻电话那边响起了一阵软腻的声音,“易恒,好久不见甚是想念,明天晚上就见哦!”
唐易恒的眉毛都要飞出去了,直接伸手把耳朵上扣着的蓝牙耳机给取了扔了,你那是数十年如一日的魔障,看来没有个镇妖宝塔是关不住你了!
啊呸,还甚是想念呢!
某些人是巴不得一辈子都不再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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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埔庄园。
翠姨正在收拾,因为待会他们就要去萧家景湖庄园那边,明天晚上举行晚宴,但为了让孩子早点适应那边的环境,老爷子也十分想念孙子,所以提前让他们过去。
翠姨正在收拾小橙子明天要用到的东西,其中就包括明天橙子要穿的衣服。
面对着满衣柜的婴儿服装,翠姨也犯难了,不知道到底该穿那一套的好。
“萧先生!”翠姨快步走到书房门口,轻轻敲门,书房里的灯还亮着,得到允可之后,翠姨推开了门。
“萧先生,是这样的,我想问问,明天孩子要穿什么衣服?我好准备着!”
萧景琛左手抱着孩子,右手正在触摸着一本盲文书籍,听见翠姨的话,抬起了脸来,“有什么可以选择的?”
翠姨想了想,低声说道:“是这样的,孩子的衣柜里,有一部分衣物还是新的,那些,是太太之前买的,而且都是太太亲手清洗过的,一直保存着,还没有给孩子穿过。”
翠姨说完,有些忐忑不安地看向了萧景琛。
其实这段时间她都尽量不在萧先生面前提到太太,因为一提到太太,萧先生的脸色就会变得很深沉莫测,她也在一天天的等,从最初她坚信着太太很快就会回来的,到现在随着时间一天天地流逝,孩子一天天的长大,那样的期待变得渺茫起来。
如今再次提到太太时,翠姨竟不自禁地哽咽了声音。
先生也是在等吧!
翠姨在心里低低叹息,何嫂因为才刚来不久,她不知道事情真相,但也明显感觉到这个孩子出生的家庭情况跟常人不同,所以在照顾孩子的时候也从来不敢提及有关孩子的母亲的一切疑问。
她们只需要做好本分的事情就够了!
可刚才翠姨在给孩子收拾衣服时,看到那满柜子早就准备好的孩子衣物,心里一阵酸酸的。
“萧先生”
“孩子明天就穿她准备的衣服吧!多带几套!”萧景琛突然低低说话了。
翠姨急忙‘哎’了一声,“我马上就去收拾!”
书房里,萧景琛已经放开了手里拿着的书,左手臂弯间的孩子在动,时不时地发出一声声音来,咂嘴或是‘啊啊’的低音。
萧景琛起身,抱着孩子,手摸了摸孩子柔软的短发,孩子的发质像她的发质,很柔软,不像他,硬得扎手。
他把孩子抱起来,亲了亲孩子的额头,转脸时,涣散的眸光看向了窗外。
顾念,我让孩子穿你准备的小衣服,小鞋子,戴你亲手挑的银镯子。
我想让你知道,孩子是你的,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可是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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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裙子?”
顾念浑身不适地站在了落地镜前,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最后转变成祈求,看向了韩翩芊,“我还是不穿这样的裙子了,我不习惯!”
韩翩芊站在旁边跟那位设计师一起帮着整理她身上的裙子,朝镜子里看了一眼,“我觉得挺好的,喏,正好衬托出你的娇俏玲珑!”
“我,我真不习惯!”顾念作势要脱下来,她不知道韩翩芊已经帮她定制了礼服,而且还是一件淡金色的露背晚礼装。
让顾念不想穿的原因倒不是这裙子有多贵,而是她真的感觉穿着不太舒服!
“顾念,你怀孕之前参加宴会都是会浓重打扮一番的,你想想你以前在绿能当首席设计师的时候,哪一次参加宴会不是这样穿的?”韩翩芊制止住顾念要脱下来的举动,把顾念的手一掰,催促道:“站好站好,让我好好看看效果图!”
韩翩芊的话让顾念沉默了好一阵子,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跟韩翩芊话里说到的那个曾经的自己一比较,完全不似一个人。
曾经的她,生活永远是积极向上的,永远是没有难题的,遇上难题那是卯着劲儿地往前冲,越挫越勇,那时候的她,活得个性鲜明,活得有主见,活得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并且一直坚持自我。
那时候的她跟现在的她比起来,她突然很羡慕很妒忌曾经的那个顾念!
那个哪怕受过伤也始终保持着积极向上心态的顾念。
那个最会把悲痛挫折转化成正能量的顾念。
那个无论遇上多大的挫折都能咬紧牙关告诉自己能撑下去的顾念!
曾经的那个,坚持自我,不忘初心!
现在的自己
顾念看着镜子那个自己几乎都快认不出来的自己,唇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
有人说挫折是弹簧,砸下来的力道越大,反弹出去的爆/发/力也越大。
可人们也忘记了,弹簧承受的重量也是有限的!
曾经的她能一袭光鲜亮丽地晚礼服油走在宴会大厅那些有着光环头衔的名人富商之间,应对起来游刃有余,却不像现在的她,如今,她竟有些胆怯!
“想想之前咱们参加晚会的时候,高跟鞋从来不低于七厘米,踩出来步伐那叫一个摇曳生姿!高跟鞋是赋予女人魅力的最佳作品!”
顾念听着这句话轻笑起来,笑声里夹带着一丝说不出口的无奈,慢慢蹲下身,阻止了好友要为她换鞋的举动,她自己拿起那只高跟鞋,拿在手里,凝神看着,低笑着开了口。
“其实这种鞋子穿着一点都不舒服!”
看似有着华丽外表的鞋子,穿在脚上踩出的脚步虽然步步生辉,可只有穿鞋子的人知道,那双被禁锢在华丽鞋子里的脚,有多疼!
远不及一双廉价的布鞋穿着舒服!
韩翩芊饶有深意地笑了笑,“鞋子舒不舒服只有自己知道,一双新鞋不都是要经过磨脚打血泡的过程才能穿得合适么?”
顾念垂眸,把手里的那只高跟鞋换在了自己的脚上,站起来时身体都忍不住打了个踉跄,没能站稳住。
她已经有差不多八个月没有穿过高跟鞋了,从知道怀了孩子的那一刻起,平底鞋便成了她的专用鞋,几个月没穿,现在穿着这双七厘米的高跟鞋,她连站都站不稳了。
就像她这几个月习惯了穿棉质的舒适衣物,身上这件裙子虽然合身,但但凡晚礼服都是争取把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