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皓被吓了一跳,手一抖,烟落下裤腿上,裤子很快被烫了个洞。
“艹,你走路能不能来点声音,TM的吓死我了。”
容箬:“。。。。。。”
她穿的高跟鞋,走在这种没铺地毯的地上,‘蹬蹬瞪’的响。
“你慢慢折腾,我先走了。”
他经常阴阳怪气的,跟他不是同类人,跟不上他的节奏。
按开车锁,拉开车门时,陆皓突然问:“容箬,我这张脸,和我哥像不像?”
“有三四分吧。”
表兄弟,自然是有几分相似之处的!
陆皓沉着脸,跟大爷似的摆手:“你快走吧。”
。。。。。。
车子开到前面,就只剩陆冉白一个人在那里站着,“平柯呢?”
陆冉白系上安全带,懒懒的闭着眼睛假寐:“她哥来接她,先走了。”
“哦,”她没多问了,想了想,又说了句,“你表弟最近是不是受刺激了,刚才他居然问我,你。。。。。。”
容箬突然不吭声了。
陆冉白将手枕在脖子下方,要笑不笑的,“怎么不继续说了。”
“平柯她。。。。。。喜欢的人是你?”
***
车子停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陆冉白跟她一起下了车,抬手摁了摁眉心,酒的质地一般,有点上头。
明明没醉得多厉害,这会儿头疼得不行。
容箬原本是要先将陆冉白送回青岚小区的,但他说太远了,头疼,不想折腾,顺便在慕森开房间睡一晚!
等电梯时,她见陆冉白一直皱着眉,拿骨节敲击眉心。
“你没事吧。”
“没事,有点头疼,应该是昨晚睡晚了,今天又喝了酒!”
他难受的,连话都不想多说。
“上去洗个澡。。。。。。”
两人聊天之际,电梯门已经开了。
眼角的余光撇见里面有人,容箬就往旁边让了一步,想等里面的人先出来再进去!
身旁的陆冉白突然笑了一声,手放下来,整个人自然而然的呈现出一种面对敌人才有的戒备:“裴总,这才九点多就完事了,是不是人老了,不行了?”
听到熟悉的名字,容箬蓦然抬头——
完事、人老了、不行了。
这些刺耳的字眼,也同一时间在脑子里反应出来。
电梯里的人,是裴靖远和傅南一。
裴靖远还穿着正式的衬衫和西裤,相比而言,傅南一就休闲多了,白色蝙蝠短袖T恤,铅笔裤,黑色的平底鞋。
她没化妆。
站在裴靖远身边,一边也不会被抢了风采,反而多了些平日里没有的小鸟依人。
裴靖远看着陆冉白身边的容箬,目光幽冷而锐利。
傅南一挑衅的笑了笑!
四个人无声的对视,电梯门自动合上,容箬这才眨了眨干涩的眼睛,颓然的垮下了肩。
这种场景,任谁都要往歪处想。
晚上、酒店、孤男寡女。。。。。。
每一样都指向不正常关系。
一只手从即将合拢的电梯门里伸出来,仿佛受了惊扰一般,电梯门迅速往两边退开!
裴靖远从里面走出来,犹如猎豹般优雅的身姿蓄着戾气,眼睛格外的幽深、锐利,看似平静,实则冷酷至极。
“你在这里干嘛?”
陆冉白薄唇一勾,颇有兴味的盯着他:“开房啊,来酒店难不成还单纯的做俯卧撑?”
容箬在后面踹了他一脚,这人,随时随地都能耍流氓。
裴靖远脸色沉肃,没有半点表情,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容箬。
容箬被他看得心里发虚,手心里都冒出汗了,她蠕动了一下唇角,下意识的就想解释,但看到他身旁的傅南一,将那些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即使解释,也会是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陆冉白的手机响了,他侧身去接电话。
又有两个女孩进来,勾肩搭背的高声谈笑,脸上画着浓浓的烟熏妆,一看就是泡吧回来的。
看到裴靖远,轻佻的吹了声口哨!
“知道了。”
挂了电话,陆冉白转过身来,脸色凝重的推了推容箬:“上车去,把车门锁好。”
“怎么了?”
有旁人在,陆冉白不好多说,“出了点事,监控显示,对方跑到慕森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了。”
尽管他将声音压得低,但停车场位置特殊,又在电梯间这么逼仄的环境,叠着回声,还是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楚!
估计是他的表情太凝滞,气氛一下子就有些沉。
“嗯,那你小心。”
看他神情的严肃度,容箬就知道事情严重,于是,听话的转身往外面走!
灯光下,裴靖远的脸英俊而沉默。
薄唇抿紧。
突然,一个浑身染了血迹的男人从从旁边的安全楼道冲出来,手里举着枪,神情崩溃颤抖:“别动。”
等电梯的一共六个人。
那人冲出来的位置,离那两个浓妆艳抹的陌生女人最近。
危险面前,容箬作为一名警察,条件反射的往前走了一步,将那两人推了一把。
这样一来,她就成了离罪犯最近的人!
裴靖远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纳入自己的保护圈内。
陆冉白也伸了手,但由于他的心思更多的在如果看住罪犯,不让他有机会伤害到人,所以晚了一步。
而,站在最里侧,原本足够安全的傅南一突然朝前面走了一步,被歹徒瞅准时机,,一把将她拽过去,手臂一勒,枪口就对准了她的脑门。
一连串的动作,几乎只是在眨眼之间。
对方手里有枪,而且情绪疯狂,陆冉白举着手,试图跟他沟通,“你还有同伴,受了伤?”
他精神抖擞,没有半点受伤的迹象。
衬衫上晕染的血迹整洁成块状,位置是在左肩及以下的部位,证明,他扶过这人!
视线往地上一瞧,有血迹,星星点点的。
他刚才醉酒又头痛,所以忽略了。
“别动,车钥匙给我,墙角蹲着,要不然,我杀了她。”
歹徒和傅南一的个子相近,他勒着她的脖子挡在前面,自己身体要害部位都遮住了。
裴靖远摘下车钥匙,弯腰,放在地上滑过去!
刑警的枪下班是要上缴的。
在没有配枪的情况下,陆冉白只能找时机,如果一击不中,很可能会伤害行人和人质!
而他弯腰捡钥匙,就是最好的机会。
一声响动,另一个人从楼道里出来,受了伤,失血过多导致脸色煞白,呼吸很重。
他费力的弯腰捡起钥匙,攥在掌心!
歹徒拖着傅南一往外走。
走道上的光线敏感交错,傅南一看着裴靖远,眉目英气硬朗、俊逸非凡。
她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搜寻了一番,试图找出一星半点的担忧紧张。
然而——
他只是幽静而深邃的看着她。
傅南一心里一紧,只觉得,自己那点小心思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心思不属,走路就无法集中精神,出门的时候有个小台阶,她没注意,就将脚崴了。
歹徒原本就是惊弓之鸟,这点细微的变化,就足以让他崩溃。
扣着扳机的手在发抖,稍不注意,就会檫枪走火!
“走,要不老子打死你。”
他拿着枪猛戳傅南一的太阳穴,很快就见了血。
傅南一咬牙,这一下崴的厉害,沾地都疼。
容箬看着状若疯狂的歹徒,沉静的开口:“让我来换她。”
她自认并不高尚,用自己去换情敌这种蠢事,她不会做,而且,她也怕死。
尤其是这种没有任何理性的持枪歹徒!
但是,她始终记得自己的职责,她是一名警察,首先想到的,是要绝对确保人质安全,然后才是,这个人质的身份,和她有千丝万缕的牵扯。
裴靖远皱眉,扣着她的手紧了紧,“别胡闹,一边呆着。”
他的车有GPS定位系统,而且,以傅南一的身手,只要有机会,这两个混混,难不倒她!
容箬面容沉静,不紧不慢的道:“你带着我,明显比带着她轻松。”
歹徒看着容箬,在心里做了番详细的比较。
个子娇小,而且,一看就是那种细皮嫩肉的妞,和手中这个相比,是好驾驭些。
“好,你过来。”
裴靖远拽着她不松手,面无表情,眼里翻涌着剧烈且让人心惊的暗涌,一字一句的说:“容箬,那边给我蹲着去。”
容箬摇头,目光灼灼。
裴靖远明白她的意思——
她是警察,所以,这是职责。
但是,这是她的职责,与他无关。
他不需要管什么狗屁职责,也不需要抓捕罪犯,他只要她乖乖的呆在他身边。
至于傅南一,根据他的了解和经验,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任人宰割的局面的。
外面,警车的声音呼啸而至,歹徒崩溃的大叫:“过来,要不然我杀了她,反正我已经杀过人了,被抓到也是死路一条,多杀一个我赚一个。”
………题外话………亲爱的,久等了,昨晚写到三点多,结果没电费停电了,就只能早上写完更了。。关于去看病的那一段,不是我污,真人真事,以前同事的亲身经历,别问我为什么总碰到这么奇葩的人,我表示,臣妾也不知道啊。
☆、97。096:我手上,不会染血,脏了这么漂亮的一双手
场面已经不能控制了,容箬走过去,男人将傅南一松开,改为挟持容箬。
虽然动作不熟练,但毕竟两人手上都枪,陆冉白和裴靖远连一点动手的机会都没有!
那人很紧张,勒得容箬一口气没喘上来,脸都憋红了。
裴靖远的车就停在出走道旁边的一个车位,黑色的宾利,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足以扯动人的眼球撄。
受伤的那人握着钥匙按了按,没反应。
“你们别耍花招,要不,我杀了她。”
劫持容箬的那人拿着枪猛戳,扳机被他颤抖的手拨得‘蹭蹭’的响,在安静、紧张的氛围下,这种微弱的声音被放大到每个人的耳朵边上!
容箬每次都以为,她会死偿。
只需要一秒,她就会脑门开花。
虽然平时的誓言发得遛,不怕血不怕死不怕牺牲,但真到了生死关头的时候,她还是紧张的全身冒汗。
陆冉白线条凌厉的脸紧紧的绷着。
裴靖远抿唇,伸手:“我的车钥匙是指纹锁,我来开。”
“你TM耍我是吧。”
容箬脑子被戳得晕乎乎的,估计是破皮了,火辣辣的疼。
她轻轻的吸了口气!
这人蛮力大,勒着她,根本就没有动弹的机会,更别说是试图逃跑。
裴靖远往前跨了一小步,面色沉静的跟他谈判,“让我换她,你同伴受伤行动不便,外面全是警察,你带着他们两个根本逃不远,如果人质换成我,我可以开车,我以前是赛车手,刑警队那群怂蛋绝对追不上,紧要时候,还可以帮你背你的同伴,如果你带着她,会多一个拖累。”
“裴靖远。。。。。。”
傅南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居然,拿自己换容箬。
裴靖远目光极为狠厉的看她一眼,商场上,傅南一见过不少狠角色,但都不及这一眼让人恐惧。
如果她再多说一句,他可能,真的会弄死她。
傅南一吸了口气,漆黑的眼却依旧透着执拗和坚定:“我帮你去换她,他的同伴,我来背,我也会赛车。”
她往前走了两步,脚一用力,差点摔下去!
容箬看着他,一股暖流瞬间没过心头……
裹住她急速跳动的心脏。
对方在犹豫,眼睛迅速转动着。
停车场的动静越来越大。
如果再不跑,就真的棘手了!
“你,先上车。”
裴靖远顺从的坐进车里,这种时候,任何一点拖延的举动,都会引发他的情绪不稳。
那个受伤的人死死的盯着陆冉白,即使虚弱的连路都走不稳了,眼神也是狠辣凌厉的,这不是一个寻常人在这种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会露出的神情。
他偏头,跟扣着容箬的那人低语了几句!
陆冉白心里一紧。。。。。。
上车,锁门。
容箬被轮在了最后,车门一关,歹徒直接将容箬敲晕了。
这一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容箬也没有防备。
那人虚弱的咳了几声,拿枪指着裴靖远,咧着森冷的牙齿:“你说的没错,带着她的确不方便,但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来的有保障,何况,还是你们都捧在心尖上的人呢。”
能开得起宾利慕尚的人,一定不会是等闲之辈!
外面,警车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拿着喇叭喊:“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法律会从宽处理。”
“T奶奶的,从宽处理也是死,难不成,还有碎尸万段和全尸之分。”
知道车里有人质,他们没敢多拦,只是一个劲的劝说!
“往城东开,上高速,往燕丘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