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法国有住所,还是当年和慕锦年一起买的。
以前的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来法国举办婚礼,还是这般费尽心力。
“在这里吧。”
容箬是真的不想再走了,忙了一天,她现在只想躺在软软的床上,裹着被子。
“好。”
裴靖远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她穿着白色的长裙,裙摆上钳着钻石,被灯光一照,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容箬急忙抱着他的脖子,脸颊在灯光下,越发的红的漂亮:“靖哥哥。”
上了楼。
他将容箬放在柔软的床上,摸到她的手沁人的冰凉,好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去洗澡。”
空调的温度还没起来,坐在冰冷的床上,容箬冷的打了个寒颤,急忙去了浴室洗澡。
裴靖远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司机就拧了一袋东西上来了。
容箬洗了澡,裹着厚厚的浴袍,总算是没那么冷了。
全身粉粉的,连手指都是晶莹透亮的!
见裴靖远站在梳妆台前摆弄着什么,她好奇的走过去,垫着脚,勉强越过他的肩膀看过去:“靖哥哥,你在”
看到桌上摊开的宣纸和旁边已经蘸好墨的毛笔,刚才还喜笑颜开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拉着他的手臂摇了摇,再摇了摇,“靖哥哥,能不能明天再罚。”
新婚之夜罚写毛笔字,说出去还有比她更丢脸的吗?
裴靖远随手拿了本书放到她手上,“不罚不长记性,我去洗澡,好好写,出来检查。”
容箬撅着嘴瞪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进了浴室,才将书扔在桌上,“讨厌,过分,裴靖远,今晚是我的新婚夜,我不写,说不写就不写。”
裴靖远的声音合着水声一起传出来:“那就罚点其他的。”
容箬:“”
裴靖远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容箬正半趴在梳妆台上写字,一只脚勾着,左右摇晃。
完全没有用心。
她似乎正写的入神,连他出来都没听见,怡然自得的小声哼着歌!
裴靖远走近了几步,见容箬用握钢笔的姿势握着笔杆,正在宣纸上写他的名字。
墨迹在宣纸上晕开,衬得她歪歪扭扭的字更是丑不堪言,有几处还滴了墨汁,整张纸脏的跟小儿涂鸦似的。
他抬头捏住眉心,“你在干嘛?”
容箬吓了一跳,手一抖,‘靖’字就多出了个小尾巴!
“你走路怎么都没有一点声音啊,吓死我了。”
她在胸口上拍了几下,恍然记起手上还拿着毛笔,低头去看,已经晚了——
白色的浴袍上已经溅上了几滴墨水。
“糟了,”她下意识的拿手去擦,但哪里还擦得干净,只好将求救的目光看向裴靖远:“弄脏了。”
“我又不是神仙,手一指就干净了,脱下来扔了。”
容箬看了他一眼,转身继续写毛笔字。
说的倒轻巧,她还在被罚呢,脱了就没衣服穿了,总不能裸着身子站在这里写吧!
“让你抄书,你写我名字干嘛?”
还写的这么丑。
“你不就因为我和陆冉白拥抱了一下罚我吗?写你的名字正好证明我爱你啊,比那些老子孔子孟子的之乎者也有用多了。”
裴靖远:“”
他是想让她修心养性,遇事别这么毛躁。
毕竟,她的职业有危险性,他也不能派保镖天天跟着她,总要让她沉下些性子。
他用心良苦,偏偏让她理解出了这种歪理!
裴靖远抿着唇,看着宣纸上密密麻麻的他的名字,又无奈的想笑,却见她转过来看着自己,又抿紧了唇,批评:“字太丑。”
容箬转身继续写字,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这叫人如其名。”
浴袍是系带的,稍不注意胸口的位置就会散开。
她趴着身子,裴靖远轻轻低头看了一眼,很轻易的就看到了她半敞开的浴袍里,细嫩绯红的肌肤。
容箬似乎没有察觉,还是一副认真写字的神情。
“箬箬”
裴靖远倾身过去抱住她,她身上有沐浴乳混着墨水的独特味道,他半眯了眸子,唇瓣或轻或重的吻在在她脖子上,沁凉的鼻尖擦过她的耳垂,容箬一下子就僵住了。
手指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笔杆!
笔尖上的墨汁在宣纸上晕开。
吻了好半晌也不见容箬有动静,裴靖远不耐烦的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托着她的臀,坐到梳妆台上。
容箬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的,手撑着梳妆台,勉强撑着不让自己软成一团。
手下一凉。
浓郁的墨汁的味道在暖热的空气中弥漫开!
她瞬间清醒了不少,忙用手撑着裴靖远压过来的身子,俯身去看。
墨水洒了一桌子,将她紧挨的浴袍也染黑了。
她的手上,更是一片狼藉,连着她刚才按过的,裴靖远的胸膛!
裴靖远看着胸前两个黑乎乎的巴掌印,再看面前一脸愣仲后,又按着肚子笑得不受控制的女人,有几分无奈的道:“还真是一个让人终身难忘的新婚夜。”
“那个”容箬尴尬的咬着唇,“弄脏了,我去洗澡。”
刚说完,男人又俯身吻了上来,哑着声音道:“等一下再洗。”
“可是”
墨汁沁透浴袍,估计身上也沾了不少。
“嗯。”
容箬只觉得身上一凉,染着墨汁的浴袍已经被他脱下来扔到了一旁。
她白皙的腿上也沾了不少,和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男人的膝盖强势的挤进她紧闭的双腿,“箬箬,今晚是我们的新婚夜,乖,放松些。”
****
举行完婚礼,又去度蜜月,等回到国内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
公司的事已经堆积成山了,裴靖远刚下飞机,就被等在裴家的赵秘书叫进了书房。
容箬回房间将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来,分门别类的整理好!
又给局长打电话销假。
那头,局长很和气,“箬箬啊,一辈子就结一次婚,怎么不好好玩玩,来的时候可要记得给我们带喜糖啊。”
“喜糖是肯定的,刚上班就请假,给局长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
她拉开抽屉拿东西的时候看到里面的验孕棒,上次小产之后,裴靖远每次都做了措施的,但在法国这段时间没做。
算了下时间,好像也就这几天。
测测吧。
明天要上班,也心里有个底!
虽然上次用过,但她还是仔细确定了一遍说明。
容箬其实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百度说,大姨妈结束后半个月,是安全期。
所以,那期间,即使意乱情迷,她都是央求着裴靖远穿了小衣服了!
几分钟后,看着最上面多出来的一条浅的不能再浅的红线,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脑子‘嗡’的一下,急忙将已经扔到垃圾桶的外包装就捡了起来。
再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看了眼上面的三种情况!
两根线。
怀孕了!
那明天怎么去上班?
她刚才还给局长打电话,说明天要去上班的,上次结婚、度蜜月请了大半个月的假,这次怀孕、生孩子,再请个一年,她哪还有脸去。
容箬脑子里乱哄哄的,手里拿着那个显示两根线的验孕棒,直哆嗦。
邱姨千叮万嘱,说一定要过了半年后再怀孕,不然怀上了也不稳!
万一再掉了
想想都心疼的不得了。
都怪裴靖远。
这种事怎么也不考虑下后果。
说不定就是变着法的不想让她去刑警队,所以挖了个坑让自己往下跳,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刚回来就怀上了。
越想越觉得可能,如果不是这个,她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原因能让心细如尘的他居然忘了,她现在的身体还不能受孕。
她拿着验孕棒直接去了书房。
裴靖远的书房没有锁,她开门进去的时候,赵秘书也不在,只有他一个人坐在电脑前,神色严肃。
她一边往里走,一边气急败坏的道:“裴靖远你这个混蛋,你告诉我,我怎么会怀孕的。”
她‘啪’的一声将验孕棒拍在他面前的桌上,气鼓鼓的瞪着他。
书房里诡异的安静了好半晌,电脑那头才传来此起彼伏的恭喜声。
恭喜?
容箬面色一红,急忙往后退了几步:“你在开会?”
“嗯,”裴靖远淡淡的应了一声,说了句:“散会。”
关了电脑,他才捻起桌上的验孕棒瞧了瞧,的确是两条线,“既然怀孕了,就在家里好好养着,这次不准再像上次那么胡闹了。”
容箬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咬了咬牙,没有反驳。
裴靖远此刻心情却是十分复杂,皱着眉看着她还平坦的小腹,那神情,着实看不出是高兴!
容箬被他的视线看的有几分紧张,“你是不是不想要?”
他的神情,好像的确表露出的,是这个意思。
裴靖远伸手抱着她,这次,连语气都有几分苦恼了,“饿了四个月,我这才刚饱餐一个月,又要再忍一年,箬箬,你能不能别这么折腾,迟早会折腾坏的。”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容箬一张脸红的厉害,“裴靖远,我跟你说正经的。”
“难道我不是在跟你说正经的?”
他揽着她腰的手紧了紧,“感觉到了?”
“流氓。”
容箬面红耳赤的推他。
两人闹了一会儿,裴靖远继续开会,容箬有些饿了,下楼去厨房找了些吃的。
今天他们回来,邱姨正在准备大餐,看到容箬下来找吃的,忙将一份糕点递过去:“少夫人饿了的话先吃些东西垫垫,饭菜马上就好了。”
“也不是很饿,嘴有点馋,邱姨你不用管我。”
她吃了两块糕点,看着正在忙碌的邱姨,迟疑的喊了声:“邱姨”
“怎么了?”
容箬本来想问邱姨她这才小产两个多月就又怀上了,平时要注意些什么,但想到邱姨连婚都没结过,对这方面肯定也是没有经验,便摇了摇头:“没什么。”
吃晚饭的时候郁青蓝也在,容箬想问,但又觉得这种事她一个女孩子说,不太好意思。
在桌下踢了踢裴靖远,在他看过来时示意了一下郁青蓝的方向!
“怎么了?不舒服?”
容箬:“”
她凑近他,僵着声音说:“你问问妈,要注意什么。”
餐桌上本来就只有他们三个人,郁青蓝早将她那点小动作看在眼里了,含笑的问道:“两夫妻说什么悄悄话呢,这出去过了大半个月的二人世界,还腻歪呢。”
容箬期期艾艾的咬着筷子,见裴靖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语,赌气的在桌子下踹了他一脚。
但郁青蓝都主动开口问了,她总不能不吭声啊。
“妈,我就想问,我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怀孕了,该注意什么啊?”
“你怀上了?”郁青蓝大喜,急忙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容箬身边,拉着她上下打量,“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没有。”
郁青蓝还是不放心,“你也别在这里坐着,楼上躺着去,从今天起,一天三餐我都让邱姨送上来,你这才两个多月,身体还没恢复好,很容易滑胎,你什么也不用做,就在床上躺着。”
说完,又警告的看了眼裴靖远:“那方面的事,是坚决不允许的,靖远,你可不准引诱箬箬。”
容箬脸一红,急忙岔开话题:“那要躺多久啊。”
一天到晚的躺在床上,想想都难受!
“三个月,前三个月必须在床上躺着。”
☆、194:番外(1)
容箬在床上躺了整整三个月,后来好不容易能外出走走,后面也是保镖、助理跟了一群,排场比裴靖远还大。
走在路上,引了好多人侧目。
因为跟在身侧的人多,难免有一两个会存了偷奸耍滑的性子,倦怠些。
她有意无意的跟裴靖远抱怨了一下,因为不想要那么多人跟着,就稍稍的夸大其词了些。
结果靖哥哥对着那些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有两个贴身照顾她的是和她年纪相当的女孩子,被吓得几乎都魂飞魄散了。
于是,整个裴家的人都在传,少爷最近欲求不满,脾气很差。
照顾容箬的人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恨不得一天24小时贴在她身边!
人没少不说,还又添了两个。
于是,容箬就很少出去了,最多也是在别墅附近走走。
好不容易挨到预产期,又推迟了。
容箬现在九个多月,看着跟别人六七个月差不多大,见肚子迟迟没有反应,就忍不住问身旁处理文件的裴精元,“靖哥哥,孩子会不会营养不良?怎么这么小?”
自从容箬怀孕,裴靖远就将书房搬到了房间里,方便照顾她。
但是,却苦了自己。
每天看着她,抱着她,却偏偏什么都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