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现在没有资格介意!
更没有吃醋的身份。
总不能,她结婚了,还奢望着靖哥哥念着他一辈子吧。
容箬被裴靖远一言不发的塞进副驾驶,接过司机手里的钥匙,“你先回去吧。”
司机看了眼副驾的容箬:“是,少爷。”
裴靖远上了车,将手机关了机,随手扔在车门上的置物盒里。
但这些,容箬都不知道。
“你先睡一下。”
他按开音乐,调了一首催眠的轻音乐,因为他平时睡眠不好,所以车上经常会放安神的檀香和音乐。
容箬拿纸巾擦了擦椅背上的水渍,“你能不能让我先上去吹个头发,湿的。”
“你靠着空调的出风口吹一会儿,到地方就干了。”
车子刚才一直没熄火,不用等时间预热。
容箬看了看裴靖远紧绷的侧脸,知道他每次露出这个表情,就是已经下定决心了。
不会听自己的意见。
她瘪了瘪嘴,将脑袋靠到前面空调的出风口!
头发垂到一边。
暖风透过发丝熨烫着头皮,很舒服。
这段属于老城区,道路有点颠簸,头搁在硬硬的塑料上,很不舒服。
撞出‘咚咚’的声音。
每撞一次,裴靖远的视线就转过来瞧她一眼,容箬不好意思,索性闭着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
她不喜欢睡在湿哒哒的地方!
头发搭在椅背上,弄得到处都是水。
浑身不舒服。
裴靖远失笑,腾出一只手来垫在她的额头下,好在晚上车不多,车速又慢,一只手掌控方向,完全能应付。
容箬像被烫到似的突然坐正身子,“好好开车,我不是你身边的莺莺燕燕,陪着你去死都愿意。”
“还生气?”
容箬翻了个白眼,“不生气啊,我生什么气?”
说完,还冲他笑了笑,以此来证明自己话里的真实性,“你和傅南一,打算结婚了吗?”
七七说,裴伯母最近都在操心裴靖远的婚事,家里客房的女主人,一天换一轮!
她说的义愤填膺,最后,又小心翼翼的问:容姐姐,你跟我哥哥,真的不可能了?
容箬当时没回,借口有事先挂了。
面对七七的热心肠,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
难不成,要告诉她,她爸爸害死了她爸爸,所以她和裴靖远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想来,她也已经很久没去医院看过爸爸了!
只听妈妈说,爸爸最近精神好了不少,能下床走动了,饭量也比之前大了。
医生说,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对了,她还没跟妈妈说,她和陈井然要结婚的事呢。
最近太忙了,心里烦心事也多,每次回到家,不想把负面情绪传给妈妈,就直接回房睡了。
“那天,是傅南一的衣服洒上红酒了,我带她去房间换一件。”
容箬在心里将他的话念了一遍,听起来,像是解释。
她咬着唇,思维因为走神而变的迟钝,茫然的看着他:“哦。”
裴靖远皱了皱眉,正准备说什么,容箬又喃喃的问了一句:“换衣服要互相洗澡吗?”
裴靖远:“。。。。。。”
男人的眸子浓得像墨,他打转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
“你不相信我?”
容箬没想到他会突然停车,就为了跟她讨论这个现在看来,无关紧要的话题。
呆呆的看着靠过来的他。
“你觉得,这解释,能行的通吗?就算她有怪癖,换衣服之前必须洗澡,那你需要换衣服吗?还是,她换了,你也得换,要搭个情侣装。”
裴靖远伸手迅速的扣住她的后脑勺,凶狠的吻住了她的唇,强势的吞下她所有的话。
熬夜,又喝了酒,容箬脑子本来就不灵光,这会儿,更是直接当机了!
他强势的吻着她,几乎令人窒息的力道。
裴靖远一手托住她的臀部——
容箬身子腾空,被他抱到了驾驶室,侧坐在他的腿上。
他在咬她。
力道或轻或重,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怒意。
“我说了,不是。”
“你放开我,疼。”
细碎的呜咽声,像幼小的猫儿在呻吟。
裴靖远又一次咬住她唇内的嫩肉,“是不是?”
“不是不是。”
她的眼里噙着泪花,模样格外楚楚可怜。
裴靖远看着心疼,又被她的不信任刺激的心情阴郁,简直连想要死她的心都有了。
伸手蒙住她的眼睛,“闭上,没让你睁开不准睁开。”
容箬委屈的直想哭,握拳用力的捶打他的胸膛。
“你放开我,疼,你是属狗的吗?”
男人熨烫得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裤被她弄得皱成一团,烟灰色的衬衫扣子开了两颗,肌肤沁凉,如玉一般,光滑、细腻。
俊脸阴沉,“你信不信?”
“信了信了,你放开我。”
容箬气恼的呲牙咧嘴,嘴唇被他咬得红红肿肿的,有几处还沁着血丝。
裴靖远心疼,松开了对她的禁锢,伸手抚了抚,“疼吗?”
容箬连滚带爬的跑到后座,拿靠枕挡住身体,闹道:“做了还不让人说,你出去拉个人评评理,那种场景,换成个人都能想歪;,更何况,我还是犯罪心理学的高材生呢,一般性冲动都是这么来的,洗完澡,裹着浴袍,最能激发人潜藏的***。”
裴靖远被她气得发笑,伸手去抓她。
被容箬曲起爪子狠抓了两下,手背上顿时火烧火燎的,还见了血!
他轻‘嘶’了一声,缩回手,看着手背上的伤:“属猫的?还学会抓人了?”
见容箬不吭声,气势阴鸷冰冷,咄咄逼人,“你有见过谁做事不关门的?”
她小声辩解:“谁知道你是不是一时心急,来不及。”
裴靖远:“。。。。。。”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伶牙俐齿。
容箬缩在位置上不理他。
还嫌弃的拿手背擦了擦唇角,“别拿你到处沾花惹草的嘴唇碰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病。”
她把手一摊,“你瞧,都流血了。”
裴靖远好整以暇的靠着椅背,似笑非笑,“我以为,你不介意,两次都跑的比兔子还快。”
“我。。。。。。”她话头一顿,像被戳破了的气球,那股子凶神恶煞的表情又偃旗息鼓了,病恹恹的瞧了她一眼,“我介意什么啊,你总要结婚生子啊,难不成,还指望你立贞节牌坊啊。”
她转身去开车门。
被裴靖远拉住手扯了回来,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眸子里染上了危险的情绪。
俊朗的五官轮廓被窗外的霓虹灯镀上了一层暖光,深邃性感!
声线低沉淡漠,压抑着不悦的情绪,“坐前面来。”
“我要下车,你去找今晚那个躺你身下的,她估计很乐意。”
“不是被你打扰了吗?”他拉着她,好笑的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你知道,男人在那种时候经不得打扰。”
“没关系,这种事歇歇就来劲了,要不,我再送你过去?那女人估计还在等你。”
裴靖远半阖着眸子看着她温凉的侧脸,不知道是酒没醒,还是气的,脸蛋涨得通红。
“真心的?”
车厢里,有片刻的死寂。
安静的能听到彼此喘息的声音。
容箬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
咬了咬唇,矫情一点来说,心像被一双手捏着,撕成一块一块的。
每一下,都疼得撕心裂肺。
连呼吸都染上了淡淡的腥甜的味道!
她点头,“嗯,真心的。”
也只有这样,她才会舍得放手。
裴靖远松开她,闭了闭眼睛,按开了门上的中控锁,“你下车吧。”
容箬利落的开门下车,凌晨的街道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偶尔的几家关门晚的,还亮着灯。
她刚洗了澡,是被裴靖远强行带上车的,身上一分钱也没带!
幸好走的不远,走回去,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走了两步,她才想起刚才裴靖远出门是拿着她的钱包的,但两人刚吵了架。。。。。。
算了,还是等下次拿吧。
反正里面也没什么必须用的东西,就是个身份证!
她短时间没有出去的打算,就先放着吧。
风吹在脸上凉凉的。
容箬伸手一摸,脸上湿湿的
靖哥哥,再见了——
她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虽然没有回头,但她知道,裴靖远还没有走。
身后,没有车里的声音!
容箬脚上,还穿着洗澡的凉拖,身上虽然穿的是冬款的珊瑚绒睡衣,但在外面,还是冷。
十个脚趾都冻得麻木了。
她蜷了蜷脚趾,搓着手,加快了脚步。
裴靖远坐在车里,点了支烟,看着后视镜里,容箬越走越远!
没有回头的打算。
他深深的吸了口烟,吐出,再吸了一口,这次,在肺里停留的时间较长,刚吐出一点,就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该死。
这性格也不知道像了谁,犟的要死。
容箬只觉得身后一道无形的压力压过来,她回神一看,一道黑影拢着她!
还没来得及回头。
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男人的力道和其中的凶悍让她完全完全没有防备的能力,只能被他死死的抱住。
结实的手臂缠着她的腰。
裴靖远身上熟悉的味道灌入她的鼻息,呛人的烟草味混着淡淡的松木香,还有车里,檀香的味道。
容箬一下就大哭了出来,眼泪一滴滴的砸在他的手背上。
压抑的哭声低低的!
像一只手在揉搓着裴靖远的心脏。
他紧抿着唇,侧着头,唇瓣贴着她的耳廓,“就不能服一下软吗?”
只是一句话,就让容箬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绪又一次崩溃了,她回头,紧紧的抱住裴靖远的腰。
揪着他的衬衫,哭的狼狈不堪。
眼泪蹭在他的衬衫上,晕出几处深浅不一的印子,“靖哥哥,我舍不得,我一想到要跟陈井然结婚,心就疼的不行,那天晚上我追上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不管容氏了,谁都不管了,我。。。。。。”
她哭得声嘶力竭,后面的话,她没说,裴靖远也懂了。
她鼓足一切勇气上来找他,但是却看到他和傅南一。。。。。。
“对不起,箬箬,对不起。”
他一遍一遍的亲吻她的脸和耳朵,想让她的情绪冷静下来。
容箬伏在他的怀里,容氏出事这么久,她都一个人撑着,从来没有哭成这样。
而现在——
靠在裴靖远怀里。
她只想着将所有的委屈和压力都哭出来。
“靖哥哥,对不起,是我爸爸对不起裴伯父,我代他向你道歉,向伯母道歉,对不起。。。。。。”
深夜的街头。
两个穿的同样单薄的男女抱在一起痛哭。
而在不远处,也有一辆车静静的停车,前后四扇车窗都降下来一半,薄薄的青色烟雾从里面溢出来。
陈井然眯着眼睛,眼睛里通红一片。
他刚才,其实根本没走!
就站在容箬对门的阴影处,也不算十分隐蔽,只要多留个心眼,就能看到。
但是,没有。
他们太投入了,没人看到他!
他像个傻子一样,跟在他们身后。
这时候,他根本不在意会被裴靖远发现,只是跟着,想看他们去哪。
看到他们停车,他就将车停下来了,然后看着那辆车一阵晃动后,平静下来。
他的心也跟着那阵晃动,被勒得紧紧的。
容箬和裴靖远的声音被风带到他耳边,模模糊糊的,但还是能分辨清其间的意思!
这是他羡慕的爱情,然而,拥有的,却不是他。
陈井然仰着头,阖眼,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他现在的身份,是容箬的未婚夫,是不是,有资格下去分开他们。
碍眼!
心里闪过无数的念头、画面,最终,他还是坐在椅子上——
安静的,看着裴靖远揽着容箬重新回到前面那辆车里。
然后,车子缓缓的动了。
隔了几分钟,他扔掉烟蒂,跟了上去!
他想知道他们去哪。
对,只是想知道,他们去哪。
裴靖远的车子始终开的不快,陈井然不紧不慢的跟着,然后,他给容箬打了个电话。
。。。。。。
容箬刚哭过,思绪还停留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她甚至不记得具体跟裴靖远说过什么了。
只记得,她一直哭。
手机的震动让她回神,从睡衣的兜里掏出来。
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刺得她的眸子胀胀的,有些酸,又有些疼!
她仰着头,平息了一下情绪,才接起来。
“喂,井然。”
声音闷闷的,一听就是哭过的。
还好,陈井然没有多问!
“睡了吗?”
容箬看了眼开车的裴靖远,侧了侧身子,“还没有。”
裴靖远捏着方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