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好着呢,你怎么变得这么烦人了?”她竟然有些不耐烦,显然是因为我打扰了她的沉思。
我不敢再多嘴,蔫蔫地坐回到自己的笔记本前,复习白天的培训内容。
春节柳青岩自己回了绍兴。本来她计划在家里住四五天就赶回来陪我,可是等到初五时,她却打电话告诉我她妈妈身体不舒服,她不能马上回来。
没有媳妇陪着我自然很寂寞,可她妈妈的身体更重要,我叮嘱她别急着赶回来,在家好好照顾老人。
那几天许是因为她妈妈身体状况让她心烦,她也没心情同我闲聊,我们很少通电话。就是我主动打过去,她也不是能马上接听,总是会过一段时间才能给我回过来,有的时候干脆就是这几个字的短信。
有天晚上她居然关了机,这让我着急,担心柳妈妈的病情是否更严重了。
第二天早上我睁开眼就摸出手机,试着拨过去,结果还是关机。我犹豫着要不要给她家里或是傅羽弘打电话,问问情况。
等我洗漱后,柳青岩的电话来了,她好像刚刚睡醒,声音很慵懒,“昨晚手机没电了,我忘了告诉你。我妈妈没什么事情,后天我就回去。”
“那我去机场接你吧。”因为能见到媳妇我居然有些激动。
柳青岩却声音严厉地说道,“接我干嘛,你不是很忙么,忙你的工作去,回去咱们就能见面了。”
我确实很忙,想了想也就作罢。
那个阶段我无需出差,专心负责北京这三家店员工接待外宾的特殊培训。虽然不用出差可我连周六日都不休息,整个儿人天天处在一种高度紧张中,脑子里想的全是各种仪表姿态的细节,还有一些国家来宾的生活习惯,生怕在培训时漏掉一个微小的地方。
等晚上回了家我像是散了架,连说话的兴致都没有,就想着赶紧上床睡觉。
这自然是冷落了媳妇。柳青岩对我的忙碌到没有什么怨言,她更热衷于上网。我看到她经常与一个网名叫心静如水的人在聊天。
“这人谁啊?”这个名字见的次数多了,我不能心静如水。
柳青岩马上就听出了我的醋意,点开网页让我看着,“一个同事,这不还在我的同事栏里。你要不要查看下聊天记录?”她的口气很不屑。
我当然不能去翻看她的聊天记录,心里还是有丝不悦,干嘛这么紧张,我不就是顺口问问嘛。
三月底,柳青岩又飞往深圳总部开会。回来后她更加沉闷,晚上我们各自守在笔记本前,话也越来越少。一天当中说的最多的就是,吃什么,我累了快睡吧。
有一天躺在床上,柳青岩突然对我说,“凡凡,我想同你谈谈。”
我都困得连眼睛也不想挣,以为她又是抱怨同我在一起的感觉像是左手握右手,便没有重视,只是哼了一声。
等了半天她却没有开口,我睁开眼睛,看到她靠在床头吸着烟,两眼空洞无神地望着前方。
“你怎么啦?不是要谈谈怎么不说话?”我伸手抚摸着她的大腿,“媳妇我知道这些天冷落你了,等忙过这段时间我一定加倍补偿。”我强忍着没有打出哈气。
她苦笑着把烟蒂掐灭,“等你有空再说吧。” 然后缩进了被子里。
我抱住她安慰着,“我看你最近不怎么开心,是不是你想去深圳发展?你放心你去哪里我都陪着。”我亲亲她。
她听了微微地叹口气,“我也困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
我感觉到我们之间越来越冷淡,当时的我一心只想着再忍忍,等8月一过,一定会找她好好聊,就是她想去深圳我也会支持她。我们的生活还会像从前一样,虽然平淡但也温暖。
我本打算等着这场旷世隆重的奥运会一结束就休年假,带着柳青岩出去旅游。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奥运会还没有开,我与她就由爱人变成了仇人。
就在柳青岩从深圳回来的一个月后,傅羽弘给我来电话,问问能否帮她搞到奥运会开幕式的门票,她打算来北京,并帮她预订酒店。
奥运会门票真是一票难求,酒店就是爆满我也能帮她解决。“最近,你舅妈的身体没问题吧?”我顺口问道。
“我舅妈的身体一直都很硬朗啊,怎么啦?”傅羽弘对我的问话似乎很奇怪,“春节小青姐初五就去了深圳,我舅妈去我家住了两天,还帮我照看孩子呢。”
什么什么?柳青岩初五私下里跑到了深圳?!这个消息让我惊呆了,一瞬间我感到有股冷风顺着头皮、脊梁窜至脚底,我僵硬地握着手机半天没有说话。“小青姐真的打算去深圳发展啊?我看她好像对那里挺感兴趣,你是不是……”
我的脑子好乱,她后面的话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柳青岩居然背着我跑到深圳,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她犯得着撒谎吗?
难怪那几天她总是不能马上接我的电话,因为身边有人她不方便。难怪我说去接机,她当时那么惊恐地拒绝了。
与傅羽弘又闲聊了几句我便挂了电话。过去的一些细节慢慢浮现在我脑海里,对那个黎总柳青岩是那么的上心,而对我的态度却是也越来越冷淡。每天都在网聊,就连过去热衷的麻将也不玩了。 她去深圳是去会黎副总,还是另有其他人?
那次她在深圳呆了一周,回来不久又借口开会去了五天。如此频繁前往那个吸引着她的城市,看来问题严重了。
我不能接受柳青岩会出轨这个假设,可她对我撒谎却是不争的事实。
我心乱如麻。晚上回了家,几次盯着她想问问,为什么对我撒谎。可是话到了嘴边又被我强行咽了回去。
她如果想告诉我,早就该说清楚了,也不用等着我揭穿。再者说她既然能撒一次谎,为什么不能再用更多的谎言圆前面那个谎言?就是她不说谎,我还会相信她的话吗?她如果说她就是去深圳同什么人约会了,我们的关系又该何去何从?
我无法承受那显而易见的结果。当时我还是抱着一丝的希望,希望她只是一时的冲动,我们还会继续生活在一起。我甚至天真地等着她向我主动解释,她不是曾说过要谈谈嘛,她当时一定就是想说她去深圳这件事吧。
一整晚我都没有说话,而柳青岩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异常,她终于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视线,“你怎么啦?一晚上都不说话。”
我看着她那个问题又滑到了嘴边,可我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没什么,我累了先去睡啦。”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却无法入睡。难道我们近五年的生活就会这样结束吗?我怎能甘心接受。
柳青岩也许感觉出我的冷漠,她很快洗漱后上了床。“你到底怎么啦?”她侧着身看着我问道。
“今天傅羽弘来了电话,她说你妈妈身体一直都很硬朗,春节也没有生病。”我终于忍不住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不过我没有提她去深圳的事。她是个聪明人,应该会主动讲出来。
柳青岩居然笑了,“因为我对你撒谎,所以你生气啦?一晚上都不理我。”
我没有说话等着她进一步的解释。“哎,还不是担心你这个醋罐子,我才不得不撒谎啊。我当时去了上海。小梅把孩子带着身边,她一个人遇到些事情无法处理。给我打电话,我不能不帮忙,可又担心你怀疑我,就对家里人说去深圳出差。”
事情真的如她说的这样简单吗?我疑惑地盯着她,按说柳青岩应该是个遇事果断的人,她要是有外遇,一定不会还与我保持关系吧。
“不相信我的话是吗?”柳青岩苦笑着叹口气,“我就知道结果是这样。你不信任我了。”
好像倒是我错了。我无奈地也叹了口气,“不是不信任你。我好怕会失去你。”
她听了抱住我哄劝道,“你放心,以后有什么事我都不会再瞒着你。”
可是这一次我真的不相信她的话了。
☆、第25章 真相大白
就在柳青岩的谎言被揭穿一周之后,她居然又提出要去深圳。
对她上次的解释我不能完全相信,可只要她不提出分手,我还是抱着希望,希望我们共同努力有所改变,找回从前的美好温馨感觉。
否则别说柳青岩早晚会厌倦这样平淡的日子,我也会被自己对她的猜疑而折磨疯了。
周五我提前回家想与她谈谈。柳青岩比我还早地回了家,她正在收拾行李。“你这是要干嘛?”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自从被我发现她撒谎,柳青岩变得客气起来,“凡凡,我要出差。下午才得到的通知,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她并不看我,低着头整理着东西。
“又要去深圳吗?”看着她无声地点头,我的口气不由地流露出股讥讽,“看来你这个行政经理还真忙,周末还要公出,难怪那个黎副总那么看好你。”
她抬起头用很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没办法,要不你陪着我去?”她撇着嘴角笑得极具无奈。
她明知我最近六日不能休息才会这样讲。我苦笑着,换做过去,如果她真是公出,我用这种轻蔑的态度对待她,她早毛了。可现在她却摆出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无可奈何的神情,越发让我恼火。好像真的是我在无理取闹,而她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之后我俩都沉默着,房间里充满了无奈与疏离的气氛。她收拾妥当行李,穿好衣服低声说了句,“我走啦。”
也许是我自己在伤感,就感觉她的低语里带着明显的悲情,仿佛这是她在与我做着最后的道别,心里突然就很悲伤,我走上前抱住她,“媳妇,我等你回家。”我的眼睛潮湿了。
柳青岩似乎想说什么,但只是挤出一丝的笑吻了一下我,便转身提着行李往出走。
“我送你去打车。”我赶紧眨眨眼,控制住没出息的泪水,拎起她的行李。
柳青岩突然站住了,仰起脸痴痴的看着我,她的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嘴角蠕动着。
我以为她要说什么动情的话语,可她只是轻叹声气,“在家照顾好自己。”神情随之变得冷漠。
把她送走,我没有立即回家,一个人在大街上溜达。我不愿回到空无一人的房间,我担心自己会陷入无尽的胡思乱想中。
我问自己,假如柳青岩就是去深圳会情人,可她暂时还不想同我分手,我能忍受当王八的屈辱吗?
我的答案连我自己都惊讶,为了这五年的感情,只要她做的别太过分我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等着她回心转意。我不能失去她。
我在这样猜忌伤感中把她等了回来。柳青岩回来后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她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喜事,总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而且又开始注重穿着,早上出门不再像过去那样总穿着制服,而是站在穿衣镜前又是描眉又是涂抹口红,然后还要穿上漂亮的衣服。
“这衣服我怎么没见过,什么时候买的?”我站在她身后端详着镜中的人。
她迟疑了下,带着歉意说道,“这次在深圳买的。”
我愣怔住,现在她好多事情都不同我讲了。“好看吗?”她发现了我的失落马上笑着问道,“我担心领口太低,一直没敢穿。”
“好看。”我把心里那份不悦驱赶掉,亲下她的头发。“我媳妇越来越漂亮了。”
那天晚上,她早早关了电脑,洗漱后主动缠着我亲热。这在最近半年的时间里是罕见的举动。
柳青岩所做的一切让我感动也惭愧,她在为了我们做着改变,而我却对她的谎言耿耿于怀。
有一次她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脸上流露出甜美的笑容,“媳妇,有什么高兴的事,说给我听听。”我也被她的喜悦之情所感染,笑着挨着她坐下来。
如果之前真是我冤枉了她,我愿意为自己的不够宽容给她赔礼道歉,同她一起好好过日子。
“没什么高兴的事情啊?”柳青岩收起笑容惊异地看着我。
我以为她还在生我的气,便握住她的手带着央求的口气说道,“媳妇,你心里肯定装着好事,你刚才笑得好美。别不搭理我,讲给我听嘛。”
“我刚才笑了吗?我怎么没感到?”她对我的撒娇并不在意,冷淡地目光在我脸上扫视一遍,“我没有什么没告诉你的事情。我去洗澡了。”
我既尴尬又莫名其妙。她的笑容和着装似乎与我无关。
进入六月,我在北京的培训工作终于结束。指望着公司能给我放几天假,可是又马上接到通知,沈阳开了一家新店,希望能在奥运前开张,急需对员工培训。
培训部的几位同事现在都在外地,只能是我亲自去了。我现在厌倦了频繁地出差。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我想与柳青岩亲热。可她坐在笔记本前,飞快地打着字,全然不顾我对她的暗示。
“媳妇,我明天就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