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特么都什么跟什么啊?不过也好,趁着他睡着,我可以偷偷溜走,或是给他一刀。
狗篮子嘴里咬着草棍,躺在一处斜坡上,闭目养神。司马乱也不敢走,他刚才就看出来了,这个大块头的轻功和速度太好了,好到离谱,所以,如果不是他真睡死了,自己肯定跑不脱。
狗篮子睡了老半天,司马乱心急如焚,就见远处李怀风骑着那匹病马,慢慢地小跑过来。
李怀风骑着马,嘴里嘟囔:“唉,你昨天脚力那么好,今天就这样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你点啥好了。你看你那个哥们,驮着司马乱跑的那叫一高兴,再看看你,几头狼就给你吓毁了,真是没用。”
“咦?前面不是司马乱吗?他怎么下马不走了?”李怀风举手喊:“喂!司马乱,你是在等我吗?”
司马乱一看,好么,李怀风都到了,自己这里还过不去呢。
司马乱赶紧竖起一只手指:“嘘!”然后指指狗篮子。
李怀风哈哈大笑走了过来:“看不出你这个人蛮够意思的嘛,竟然真的在这里等我,好好。”
司马乱心说好个屁,你当老子愿意在这里等你呢?这不是有个狠人的缘故吗!
司马乱走到李怀风跟前:“小点声,我遇到了个打劫的,等他睡着了,我们再走。”
李怀风不在乎地道:“他睡他的,我走我的,我为啥要等他?”说着就连马也没下,直接走了过去。
司马乱一看,李怀风要走自己前面去了,这可不行啊!于是赶紧去叫醒狗篮子:“小哥!小哥!你的生意来了!”
狗篮子睁开眼,看了一眼李怀风的背影,心里好笑,对着司马乱百无聊赖地道:“我一天只做一份买卖,今天劫了你了,就不劫别人了。”
司马乱急的绕着狗篮子转圈:“为什么啊?为什么只劫一个人啊,再说我不是没钱吗,你劫他,他或许有钱呢!”
狗篮子翻了个身:“这荒山野岭的,谁会带着钱出现在这里。”
司马乱举起右手,脸变长牙齿变尖:“那你特么在这里抢劫,还不让我走!你几个意思啊!”
狗篮子翻身起来,对着司马乱一顿暴揍:“我特么愿意,这是我一个专业劫匪的职业操守和道德自律!你懂什么!”
第0418节白事会
眼看着李怀风骑着他的小毛驴颠儿颠儿地走远了,可是这个败家劫匪竟然扯住自己不让自己走,司马乱现在真的感觉自己脑子很乱。
怎么今天路程刚开始就遇到了这么个奇葩呢?在这里打劫不说,而且一天只做一单买卖,我先到的倒是倒霉了,他那么慢倒是走运了。
“拜托,小哥你是个劫匪,抢劫这种事还限量供应,每日先到先得?”
狗篮子照着司马乱鼻子上就是一拳:“咋地?行有行规,这条道上如果是个人都会被劫,那以后谁还敢走?就算每天只有两个人路过,我只劫一个,也有百分之五十的通过率,这样才会有客人不断地从这里经过。如果部分男女老幼,一视同仁地全都劫个遍,以后谁还敢打这儿路过?”
司马乱捂着鼻子,心说你特么还真精:“可是,就算你这么干,这里也不会经常有人来的吧?这里是大山啊!”
狗篮子道:“那咋了?我从开始决定抢劫的那天起,就告诉自己,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我要走长线经营、可持续发展的抢劫理念绝对不能动摇。虽然这里的市场很小,但是只要我细心经营,合理化布局,保持创新思路,积极拓展市场,发家致富就绝对不是梦。重要的是在创业初期要耐得住寂寞,受的了孤独,树立属于我自己品牌形象。打劫是一份神圣的职业,没有梦想的人就跟咸鱼一样,我读过马云和杨澜写的书,他们对人生成功的定义给了我很大启发……”
司马乱惊呆了好吗?他被雷的外焦里嫩,精神恍惚好吗?此时的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了。
这孙子刚才还“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载”地,满口顺口溜地以绿林劫匪的姿态和自己叫板,怎么躺下一会儿再起来就开始有一句每一句地和我分享起创业经验来了?我是不是中了幻术了?这尼玛也不科学啊!你有动手能力,又有经营理念,在这里打劫太屈才了吧?
狗篮子抓着司马乱聊了四十多分钟,司马乱哭了。
不仅是司马乱,所有看大屏幕的人都感觉——这个世界突然变的诡异了不少。这根本就是天马行空的剧情啊,不是烂到家的网络小说,就是恶心至死的劣质电视剧才能出现的情况啊!
狗篮子看了看手机:“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也要赶路,关于我的创业思路,等下次有机会再和你分享。记住,无论走到哪一步,受到多大的打击,都不要灰心,失败是成功之母,不经历风雨,怎么能够见彩虹?只有不断地在挫折和失望中爬起来的人,才有资格迎接最后的胜利。”
司马乱点点头:“大哥啊,今天我算服了你了,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第一个敢打劫我的,但是我敢说,在我这辈子被打劫经验里,你都是文化水平和理论知识最高超的,咱们后会有期吧。”
司马乱终于获得了自由,本来自己落下李怀风好远,现在可倒好,被李怀风落下不知道多远了。
司马乱翻身上马,一路疾驰,猛追李怀风,心里恨的咬牙切齿。这大山里怎么会出现这么个奇葩?也对,李怀风也是奇葩,也是这大山里出来的。呸!偏偏老子这么倒霉,陪着个精神病聊了一个多小时。
但是司马乱有信心,自己的马得到了休息,吃了草,现在跑的更快了。
可是很多在大屏幕前的人们还是一头雾水,这哪儿跟哪儿啊?这剧情太吊诡了吧?这种地方怎么可能凭空就出来一个打劫的呢?
司马乱没心思想那么多,他不断用鞭子抽着马屁股,那匹马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夺命狂奔。
按照既定路线,前面就是一个小峡谷,小峡谷小的只有两米多宽,两边都是悬崖峭壁,就像是一座大山中间裂开了一条缝隙一样。
远远处,司马乱几乎已经看到李怀风的背影了,顿时心中大喜,心说也算不得什么,就算让你一个多钟头,你骑着那匹病马还不是被我赶上?哼,小小插曲,根本改变不了结果!
司马乱蛮喜欢喜地策马奔腾,直奔李怀风,越来越近,直到李怀风的马嗖地一声蹿出了峡谷,司马乱才发现,前面是一片光明,峡谷已经到了尽头了。
然而,司马乱清楚地看到,李怀风的马刚蹿出去,对面的峡谷口就走进来一队人。
打头的是化骨龙和小鬼儿。化骨龙和小鬼儿身披重孝,手里打着番儿,哭丧着脸走在最前面,后面四个人抬着一口棺材,默默跟着,再往后还有四个人吹着唢呐、打着镲,漫天遍地扔着纸钱,这是一只出殡的队伍!
司马乱在马上一愣,使劲摇了摇头,又揉了揉眼睛。没错,他没看错,那绝壁就是一只出殡的队伍。
妈的,这片大山太诡异了,昨天还一个人没有,怎么今天就这么热闹?连出殡的队伍都出来了?话说你们把亲人埋这里,以后逢年过节烧纸祭祀方便吗?
眼看就要到跟前了。
化骨龙突然举手,整只队伍停下,他趴到棺材旁边:“啥?爹你你你你你说啥?哦,累、累了?要歇歇歇歇歇会儿?”化骨龙直起身体:“都都都、别别别别走了,我我我我……我爹说说说,啊就啊就啊就歇会儿。”
结果四个抬棺材的把棺材一横,下面垫上四块大青石,彻底停下了。
司马乱这时候已经跑到了跟前,一看,我擦!这群混蛋,竟然把棺材横过来了,这道儿本来就窄,你横过来我怎么过去?
司马乱勒住缰绳,用鞭子一指:“你们干什么呢?”
化骨龙看了他一眼没理他,继续坐在地上用帽子扇风。
“喂!跟你们说话呢!”司马乱大喝:“好狗不挡路,我赶时间,你们赶紧给我让出道儿来!”
化骨龙又白了他一眼,继续假装没听到,还是不出声。
司马乱这个急啊,心说我他么绝壁是日了狗了,今天怎么是个人就得跟我闹别扭呢?啊?这荒郊野岭的,出现个打劫的也就算了,顶多我就当自己温习了一遍水浒传,可是这出殡的怎么也来凑热闹了呢?而且偏偏在这么窄的地方把路堵死了!
司马乱拿着鞭子指着化骨龙:“我跟你说话呢!你们这是在干嘛!啊!还有懂人语的吗?”
化骨龙气氛地扔掉帽子,站起来对着司马乱,脸红脖子粗地道:“你、你、你、你爹死了……”
司马乱大吼:“你爹死了!你怎么说话呢!”
化骨龙道:“我我我、我爹是,是是是死了,但是你爹死了……”
“我爹没死!”司马乱道:“你就甭打比方了,有事儿说事儿!”
化骨龙道:“你你你……”
“我爹死了。”司马乱算服了:“然后呢,你继续说,快点就行,你是我爹。”
化骨龙继续道:“不不、不出殡啊!”
司马乱道:“出殡是出殡,但是也不用出到这里来吧?再说你们挡路了,给我让开,我有急事!”
化骨龙道:“不不不、不能、让,这这这是我爹累累了,要歇会。俺们村的规矩,棺材不不不不、不能落落地,得用东西架起来。必必须头头冲东,脑脑袋冲冲冲冲西。除除除除非……”
司马乱急的满地转悠,眼看着李怀风又走远了,自己又被这伙人耽误在这里了:“行啦!看你说话这费劲。”
司马乱转过身问小鬼儿:“你也是这棺材里的人的儿子吧?”
小鬼睁圆了眼睛,像是耳背一样大声问:“你说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这人的儿子!”司马乱指着棺材问。
小鬼儿摆摆手:“我有儿子了,不能认你了,你问问别人缺不缺了。”
司马乱当即怒吼:“你特么才要认爹呢!我是说,你们的棺材得挪挪。”
“什么?你说你没法活了?”小鬼儿惊讶地问:“怎么就没法活了呢?”
“我是说,我有急事,得从这里过去!”司马乱加大音量。
“啊?给我当儿子你乐意?”小鬼儿叹了口气:“行啊,那我就认下你这个儿……”
“谁特么用你认!”司马乱气的一挥手,他没想到,这个说话利索的,他么耳朵还不利索,于是继续加大音量,给他指指手表:“我我说赶时间!得赶紧走!”
“啊?你才刚被人强奸?还被一条狗?”
司马乱要疯了:“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小鬼儿一着急地拍大腿:“你这个臭小子,你说话倒是大点声啊,大大方方地说,别干嘎巴嘴啊!”
司马乱气的原地转了三圈,指着自己冲小鬼道:“我这叫干嘎巴嘴啊!我嗓子眼儿都快要冒烟了!”
“啊!认我当爹就在今天了?”小鬼回头对化骨龙说:“这小子,仁义,见我第一面就高兴成这样,我想收他做干儿子。”
化骨龙:“他他他、他说的,和你你你你你说的,就不不不不是……一回事事事儿。”
司马乱崩溃了,他想杀人。
第0419节十年,修得同船渡
司马乱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要这伙混蛋来惩罚自己!
特么的刚才遇到一个抢劫的,其奇葩程度就够一说了,现在又来个送殡的队伍,死活不让路,两个大孝子一个磕巴一个耳背,完全没办法沟通。
司马乱指指后面的抬棺材和吹乐器的八个人:“你们谁能把事说明白,这俩人一个都不靠谱,感紧帮我说说。”
司马乱话音一落,八个人就都围了上来,冲着司马乱道:“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司马乱哭了。
大孝子一个磕巴、一个耳背,八个抬轿子的全都是哑巴。这伙人是怎么凑到一起去的呢?你们是如何沟通的呢?
司马乱在地中央比比划划,满头大汗,越野摩托被困在一处狭窄的地方,过不来,也帮不上忙,只好原路倒车回去,和直升机联系去了。
大屏幕前的人们本来还很惊讶,替司马乱叹息,结果这一下子把大家都弄乐了。
堂堂的司马家的二少爷,竟然让一伙出殡的堵在峡谷里出不去,这尼玛也太搞笑了吧?这次别说是学生和军队的人,更别说认识化骨龙和小鬼儿的钟美嘉,就连谢文斌和邹坏他们都笑了。
虽然他们知道自己不应该笑,但就是忍不住,原因只有一个——确实太搞笑了啊!
磨磨唧唧近半个小时,出殡的队伍终于开始抬起棺材,向前走去,司马乱看着这伙人的背影,狠狠地骂了句脏话。
上马,继续狂奔。
司马乱感觉,怎么似乎连老天爷都在帮李怀风呢?恩?自己的马明明比他快,如果第一次是李怀风在前面,那那个大块头肯定就劫李怀风,不劫自己了(这个傻缺还没意识到,根本就不是先后的问题,无论他什么时候到,都会被打劫)。
而这一次如果自己能够抢在李怀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