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听人说,出现流星许愿,不久的将来愿望就能实现!”姚若溪知道古人是不信啥流星许愿的,其实她也不信,现代科学明白的摆在那,流星是陨石划过大气层显示出来的光线。可还是忍不住见到流星就许愿,一如她小时候一样。
“流星又不是菩萨!”姚若萍不信的嗤笑一声。
“三妹许了啥愿望?”姚若霞虽然心下也有些不相信,却还是忍不住问。
“希望爷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姚若溪眸光飞快闪过一抹精光,虔诚道。
姚满屯听了果然动容。觉得姚若溪小小年纪一片孝心,还心地善良,也觉得姚若溪是最站在他这一边的闺女。
而墙外的苗氏则是明显震了下,眼神闪烁,不相信姚若溪会这么好心,还许愿祈祷她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不诅咒她死的快就好了!再说不对着菩萨许愿,对个死人落下来的流星许个屁的愿望!?
站在没有进去,苗氏转身又悄悄走了。
姚若溪等了下,见门没响,不着痕迹的笑了。这个时候纳鞋底的布鞋走路都没声响,也是她对着那边墙,烛光正好照在那边,她看不大清楚,只见叶子动了动,听到有轻微脚步声,猜到可能老宅的人来了。果然又走了!
次一天,王三全又来送豆角。
他这边结了钱离开,那边许氏就过来了。
“呦!还以为你们又做一堆草帽子,咋弄得这么些豆角?这是要干啥的?”难不成又是想到了啥挣钱的小招儿!?许氏想到这,眼神顿时亮了几分。
姚若溪看向姚满屯,果然见他眉毛都皱起来了,微微扬起嘴角。
不等她说话,王玉花一脸警惕的看着许氏,“三弟妹不会是刚要走做草帽子的,又来抢我们卖都叫的吧!?”
看姚满屯也脸色有些不好,许氏讪讪的笑,“二嫂说哪的话,我不过是过来串门,见你们弄这么些豆角,奇怪的!”
“那我们家今儿个不招待,正忙着干活呢!三弟妹还是去别处串门吧!”王玉花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许氏眼里闪过恼意,却没多待,就走了。
待她一走,王玉花忙把调料水煮好,把豆角挑好,清洗干净晾晒完,搓上细盐,就装了坛子。
此后的几天,王三全几乎每天都来送一趟豆角。他来的勤快,自然招人眼神。村里人只知道王三全替姚满屯家收辫子,这天天来,又不见姚满屯出门卖草帽子,这事儿就有点不对劲儿了,提起这个,猜啥的都有。不过都猜测王三全和姚满屯又捣鼓啥挣钱呢!
苗氏也忍不住又过来,而王玉花和姚满屯正拿着搓好的豆角装坛子。
“这是又弄啥?现在都是吃鲜菜的时候,你们就腌咸菜了?”苗氏拍拍们。
家里的墙头实在不顶事儿,院子里有个啥事儿,站院墙外都能一目了然。王玉花顿时有些气结,又不得不去开门。
“做几坛子酸豆角。”姚满屯没有隐瞒,却也没有细说。程氏都顶回去了,草帽子的办法也已经告诉大房和三房,这个法子不能再教了。
“酸豆角?做那个能卖掉?你现在卖着草帽子,也能挣几个钱,该踏踏实实的来,别刚挣俩钱就胡乱捣鼓,最后啥也不落!”苗氏上前看看坛子里压实的豆角,抿着嘴劝姚满屯。
“那草帽子也不挣几个钱,弄这个酸豆角试试,试试看行不行呢!”姚满屯心微微提起来,这才想起来,闺女说做酸豆角,家里卖草帽子的钱就都拿来买豆角了。不过想着草帽子就能卖钱,这酸豆角保不齐也能卖上钱,又有些担心苗氏再说出让教给三房的话,不好拒绝。
“我也就是提醒你们一声。两口子都不是会精打细算过日子的,还照顾着几个孩子,可得打算好了的。”苗氏又嘱咐一声,没有提出过分的要求。待了一会也就走了。
王玉花连着几天都担心做酸豆角的方法被别人学走了,又抢了生意。卖草帽子得了钱回来,也没以前那么高兴了。
直到六月底的时候,苗氏过寿,一家人拿着一套衣裳,拎着三只野兔子上老宅,王玉花特意趁着上茅房的功夫,把老宅转悠了一圈,去后院摘菜也没见跟自家一样的坛子,这次放了心,松了气。
朱寨村,朱安平没有来,让朱孝生和朱敏儿兄弟拿了块陈布,二十个鸡蛋过来了。
“大姐不在了,剩下俩孩子还真是可怜,连份像样的寿礼都不给准备了。”姚丽芬看着那陈布,估摸着还是朱孝生他奶奶压箱底的布料,摇着头叹口气。
“准备啥寿礼,娘也说了,就一家人聚在一块吃顿饭!孝生和敏儿可是娘的心肝宝贝,就算啥也不拿,在这吃个十天半月,大嫂也不会说啥的!”许氏阴阳怪气的笑道。她刚跟毛氏闹不舒服,就因为春杏吃了她儿子个鸡蛋。
王玉花撇撇嘴,轻哼一声。现在她就埋头挣自家的钱,不跟这些人掺和,看见就让她心烦的。再说苗氏这骚老婆子连五十都没,过啥的寿!?净想法设法抠她们家东西!
许氏也是心里不舒服,卖了这么久的草帽子,挣的钱还没捂热,就得给婆婆孝敬。让孩子在这吃顿饭都落埋怨的!自己闺女家孩子一吃十天半月还嫌不够!
毛氏心里怄火,面上还得笑眯眯的应着,“看见大妹家这俩孩子我就疼的慌,可怜见的,天天跟后娘眼皮子底下讨生活,连身像样的衣裳都没有,这怕是入秋的衣裳也没得有呢!二弟妹前日子可是搂了不少钱,有做上了酸豆角,连孩子身上都换了新衣裳,不若顺便也孝生和敏儿也做一身衣裳,以后也好叫俩孩子孝敬你这二妗子啊!”
王玉花的脸刷的一下就拉下来了,正要呛声会去,身后传来姚若溪小声提醒,她冷笑的看着毛氏,“大嫂还没做,我这做弟妹的咋好赶到大嫂前头,让人看见,还不说我这小的,生生打大嫂的脸!?”心里却把毛氏骂了几十遍。寿礼衣裳,连野兔子也都送来了,竟然还想让她出钱做衣裳,简直不要脸!她给自己闺女做,也不给个外人做!
“那二弟妹是不知道,敏儿身上这衣裳就是我给她的!”毛氏笑的哎呀一声。
“旧的。”姚若溪只一想,就再次小声提醒王玉花。新衣裳毛氏绝对舍不得,就算是,估计也是姚春燕穿旧的衣裳。
“大嫂说的怪大方,那春燕穿过的旧衣裳也能算!?要是算,我们家若霞也有不要的旧衣裳呢!让我们若溪不穿了,给敏儿表姐穿!也是一片心意!”王玉花嗤笑,看毛氏脸色难看,顿时觉得心里痛快。
姚若溪悄悄站到一边去,不再出声,冷眼瞧着众人。
朱敏儿扁着嘴,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就往下掉。
苗氏阴沉着脸,忙心疼的拉了朱敏儿到怀里,“都给我闭嘴!要你们这当妗子的出一份心,不愿意的都出去,在这嚷嚷啥!?”
毛氏脸色一僵,复有看着王玉花笑起来。朱孝生和朱敏儿来的早,身上还穿着时下的旧衣裳,苗氏说了一句嘴,毛氏听到,这会就捡了软柿子开始捏了。只是毛氏没想到会被王玉花呛了一肚子火气。不过,婆婆发话,王玉花这贱人也跑不了!
“那我给敏儿做双绣花鞋吧!我们春桃和春杏还都没新鞋穿呢!”许氏见姚富贵使眼色过来,急忙挑了一个不值钱的。
“那我也做双鞋吧!”王玉花连忙跟道。
“三弟妹都做鞋了,二嫂子还做鞋干啥?”姚翠芬轻笑一声,笑里带着几分嘲笑。
“二姐说的是啊!”许氏心里不舒服,反口刺了王玉花一句。
王玉花脸色阴沉难看,憋着火气。
姚若溪微微叹口气,正待要说话,苗氏发话了,“做衣裳吧!没娘的孩子可怜,还没穿过你这个二妗子的东西呢!”
慢了一步,变成了苗氏的吩咐。姚若溪抿着嘴不再吭声。野兔子是打的不算钱,兔子皮被剥家里了,光肉也得两百多文钱,苗氏那棉布褂子还有裙子的布料也花了两百多文钱。再给朱敏儿做衣裳,她们卖草帽子赚的钱生生就被扣走一半了。还让你心里再气,嘴上没话说。三个妗子都出了,你王玉花不出,你就是不疼孩子,就是小气刻薄。
“我娘给敏儿表姐做衣裳,大伯娘就被孝生表哥做一身吧!要不然敏儿表姐有新衣裳,孝生表哥没有,会哭鼻子的!”姚若溪觉得她再不说话,王玉花干生气想不起来咋堵,回头朱孝生的衣裳也能落在她们家头上。
毛氏没想到被一个小丫头反将一军,不由的气淤恼火,面上却还得笑着。
“不能拿我的新衣裳,那是我的!”姚忠举一看,顿时愤怒了。他才闹着他娘给他做了新衣裳,给了朱孝生,他还穿个啥!?
毛氏冷冷的盯了一眼姚若溪,强笑着拉了姚忠举,“不要你的,不要你的!娘再给你表弟做个别的新褂子。”
只有褂子,没有裤子,更没有鞋。
苗氏已经算满意了,暗自点点头,“天都晌午了,快做饭吃饭吧!”
毛氏看着那三只剥的干干净净的野兔子,更是气恨的。
姚若溪见姚若霞自动自发的到厨屋去帮忙打下手,把小四交给了她照顾。这个傻大姐也真是够了,人家有干活都躲,她还往上凑。
姚若霞也不非得往上凑,小声解释道,“那三只野兔子,保证不做完,会被留下一只的。”本来她们家要留一只自己吃,姚满屯说都到老宅一块吃,结果三只都拎过来了。
姚若溪给她使个眼色,那边许氏已经进去了,有她这个生怕吃少了的人看着,毛氏想留也留不了。只是今儿个毛氏和苗氏挤着她们家又出了一套衣裳,让她不悦。就因为酸豆角的法子没教出来,就狼狈为奸的算计上了,还算计的光明正大,冠冕堂皇!她都还是捡旧衣裳穿,小四穿的也都是旧衣裳改小的,还带着补丁呢!
吃完了饭,姚翠芬和姚丽芬两家走了,朱孝生和朱敏儿又住了下来。那意思,就是等新衣裳做好了,才会走了。
王玉花气冲冲的回了家,连小四都没有抱。还是姚满屯抱着回来的。
“自家人还都没有做新衣裳,送出去了一套又一套,剩下一点钱也都抠完了!”王玉花手里又没钱了,因为买豆角和调料,花了不少本钱。
“算了,孩子没娘也可怜的。咱少穿一身衣裳也就过来了。今年不用给我做衣裳,你和孩子做身新衣裳穿就行了!”姚满屯想到两个没娘的孩子,又是他大妹妹的孩子,也只有劝王玉花了。
“做啥做!都不做了!院墙还没垒起来呢!”王玉花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姚若溪没吭声,次一天又赶集买坛子,捎回来两块花布,一个白底绿花的,一个青底黄花的。
“一个斜襟褂子,一个挑线裙子。赶紧做完送过去。”花布递给了王玉花,姚若溪是不大会剪,她还要练字,编草帽子。
王玉花一肚子火气的拿了布,“叫她过来量尺寸!”
姚若萍满心嫉妒,她都还没做新衣裳,扭头出去玩,不愿意叫人。
姚若霞看着,就起身去老宅叫了朱敏儿过来。
“娘既然要做,就摆出笑脸。别做了好事儿,还不落好儿!”姚若溪看她脸色沉的想打人,忍不住提醒她。王玉花这种小心眼,没心机,都是做了好事儿,嘴上不饶人,让人感激变嫌弃!
朱敏儿和朱孝生孪生兄妹,长的很像,还偏偏女生男相,幸而她爹朱安平也长相清秀不粗犷。来到家嘴好的叫了二舅二妗子,摸摸那两块花布,高兴的抿嘴笑。
王玉花看三闺女警醒的眼神,深吸口气,挤出个笑脸,“敏儿过来,二妗子给你量量尺寸,做新衣裳。”
姚若霞上去帮忙,扯着拿着木尺量完。就在一旁看王玉花画了衣裳片子。
量好了朱敏儿也不走,做到姚若霞旁边,“若霞表姐会编草帽子,也教教我吧。我也想挣点钱存着,我的压岁钱都被我后娘抢走了。”
“这个草帽子奶奶也会,你要是想学,直接就能跟奶奶学了。不过掐辫子手疼,你还是跟春燕姐学针线的好,这个手艺以后学出来也挣钱,别人也抢不走。”姚若霞委婉的拒绝了,她虽然同情朱敏儿没了娘,可还没傻的把自家赚钱法子教出去。
朱敏儿看她不教,飞快的撇了下嘴,“针线活学起来太慢了,我也没有钱买丝线和布。就算买了,也会被我后娘抢走的。”
“那你就掐辫子吧!这个不用本钱,只要种了麦子就有麦秸秆。你手快一点一天也能掐一挂辫子,两天就挣五文钱了。”姚若霞不为所动,反正不管咋说,她都不会教的。草帽子现在不咋挣钱,她们全指望这个花样草帽子多卖俩钱的。
朱敏儿抿着嘴笑,不再追问。
晌午姚满屯留她在家吃饭,朱敏儿看了眼王玉花摘的豆角,笑着拒绝了。
“她不喜欢吃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