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教训起我来了!?”姚若溪教训她,连这个从小就被忽视的姚若阳也开始教训她,程氏受不了的怒指着姚若阳。
姚若阳懒得再多说,看着抓住自行车不松手的张俊卓,朝他腋下点了下,张俊卓啊一声就松开了手。掉了个头,姚若阳骑上自行车,回头跟程氏道,“若是姥姥这个样子,在京都是没法生存的。新安县回不去,还是找个山窝住过去比较好。”
程氏气恨的要破口大骂,被王三全喝斥了,“再捣鼓着闹事儿,就把你休回去!别以为我不敢!”姚若阳说的话虽然让他听着也觉得不太好听,可却是事实。这是京都,行差踏错一步,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张俊卓坐在地上大哭,闹着要一辆自行车。
赵书健也不是没眼色的人,看王三全训斥程氏,没敢吭声。
程氏拍着腿哭,“当着多少人的面训斥我,不给我一点脸面!我真是没法活了!你要休就休了我啊!有本事你敢休了我啊!”
王三全看她哭闹起来,气的甩了袖子,背着手沉着脸回了屋。
见他走了,赵书健才上来劝程氏别哭了,话却说的添油加火,“姥姥你看,现在姥爷不知道被她们家的人灌了啥迷魂汤,竟然还帮着她们家训起姥姥来了!那姚若阳连您老人家的面子都敢驳了,实在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他越是这么说,程氏越是气恨恼火。
儿子是王金花生养的,他想干啥王金花还能不知道,给他使眼色,让他别添乱。她看她爹那样子,竟然随时带着休书,真要是一怒之下把她娘休了,这么一把年纪了,可不仅仅是丢人的事儿。他们现在又挤住在他们家里,到时候难看的也是他们家!
赵书健当没看到,他就是气不过,就是想要一辆自行车,让那些人瞧瞧。他赵书健可不是吹的!赵艳萍现在是为百姓祈福,等她祈福完了出来,好好讨好皇上,侍了寝,得了宠,那就是他赵书健飞黄腾达的时候了!那些人再想巴结他,还的舔着脸叫他一声大爷!
只是赵书健再撺掇也没有用,程氏的话根本对姚若溪不起作用。
姚若阳回到家,江远有些担心,“那老太太会不会再闹事儿?”他可是听说了,这老婆子发洪水的时候还折腾,夫人的腿就因为这老婆子才断的。她虽然影响不了啥,可看着膈应的慌。
“她想闹事儿也要闹得起来。”光凭程氏,姚若阳还不担心。
程氏闹腾了一顿,也没闹腾出个所以然来。再找姚若阳,还是一样的话。去找姚若溪,那是自找没脸。尤其王玉花现在竟敢对她动手,她也没有把握了。
王祖生偷偷扒拉了下自己攒的私房银子,也就才几两银子,不禁失望。估计连个自行车把都买不起。
而京都的那些公子少爷都已经准备好了银子,就等着买一辆自行车显摆身份。
话传到宫里的时候,赵艳萍把牙咬的咯吱咯吱响。那个贱人果然是臭乡下来的土包子,只会弄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忽悠这些没见识的古代人!有本事把汽车大炮造出来啊!
连皇上都好奇这自行车,问了怀兴一句。
“奴才帮皇上留意着!”怀兴笑着应声。
次一天,吃了早饭,姚若溪带着十辆自行车回到京都,立马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已经有人派了随从在姚府门外等着排队。
听姚若溪就做了十辆来过来,那些公子哥们都摩拳擦掌非得抢到一辆不可。这十辆可不单单只是十辆自行车,它也象征了买到这十辆自行车人的能耐!
姚若溪让孟凯拿了一个纸箱子出来,交一吊钱就有一次抽号的机会。但几率不大,十个人中也才可能只有一个。抽到的就能交钱买走一辆自行车,抽不到只能下次再抽。
一群人拥挤着轰乱着往上交钱,“收我的!收我的!”
“我先来的!”
紫荆和凌霄帮着记账,手都要忙不过来了。
很快名额到了,后面再交也不要,拥有抽号资格的人排队到纸箱子里抽取幸运号。
这么一来,那些人都有了激动的心情,这就全凭个人运气了!
有抽到的兴奋欢欣,抽到空的,失望沮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自行车都是别人的了。
一辆自行车姚若溪卖二百八十九两银子,这十辆都是简单的。
众人一听价钱不贵,可是自己却没有抢到,不仅有些抓心挠腮。
那些高高兴兴买了自行车的人,想要学姚若阳也骑上风光潇洒一回,结果还没走两步,就摔了。
江明在一旁给买自行车的人发了一张骑自行车注意项的卡片,“你们要是不会,也可以找人教。”当然不是白教的。
不过能抢先买一辆自行车的人,都不是小老百姓,直接喊了随从扶着两边,慢慢的骑着走。
没买到的人就在一旁眼热的看着他们学骑自行车,都想上去试试。
“我也想要!我也想要!”张俊卓拉着王铁花闹个不停。
王祖生也特别想要,他知道这事儿找程氏还真没用,因为姚若溪最不给面子的就是程氏,就去找王三全,“爹!我也想要一辆自行车。”
“你要来干啥?那一辆自行车二三百两银子,可不是小玩儿的。”这么贵的东西,让王三全去要一辆过来给王祖生玩,王三全还真张不开口。可让他拿银子买,那是没有可能的。他们家又不是很富裕的人家,花二三百两银子买个自行车就为了玩,他们家还没到那一地步。
王祖生眼神转了转,小声跟王三全道,“爹!你要是拿着银子给若溪,说买一辆自行车,她肯定不会收爹的钱。即使收了,回头也有可能再给爹送回来。”这样就不花钱弄来一辆自行车了。
“你跟谁学的,连自己人也算计?教你几年书,就学到这些东西!?”王三全一听这话,就沉了脸。他的儿子虽然宠惯,可却不能奸猾算计,心不正,否则以后的路根本走不远。
王祖生呼吸一滞,不敢说话了。爹不是怕花银子,他这不想了个不花银子的办法。
“你要是不学好,就啥都不要学了。回家种地去!”王三全对儿子寄予厚望,看他连花那么多心思教养他的姚若溪都算计,心里就有些恼火了。这恼火是恼火程氏把儿子带坏了,他现在是一天也不想多把儿子放在这边了。
“我不敢了,爹!”王祖生忙摇头保证。啥叫他不学会,就算想了想,姚若溪那丫头是谁?她才是最奸猾的,别人也算计不到她好不!
“那你就拾掇东西,还到若溪那边去。我看那个姚立可比你下功夫多了,你再不好好学,这辈子就没出息了!”王三全这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儿子将来能有出息了。
“好!我这就拾掇东西!”王祖生答应很爽快,甚至有些兴奋道。姚若溪不是正在做自行车吗?肯定还有很多自行车在宁安村那边,他去了还不是随便骑!?
姚若溪却没有时间再教他,让他跟丁显聪一块去私塾里念书。
丁显聪听了看着王祖生眼神闪了下。孟老夫子性格固执的很,他收的学生要是达不到他的要求,可是不管权贵世家,都不买账。
京都不少这样的私塾,但这么严苛的只有两三家。
姚若溪让姚若阳带着王祖生就去这三家私塾里去问,结果三家私塾都拒绝了王祖生。这一下对王祖生是个不小的打击。王三全脸色也很是难看,儿子在八里镇学堂显摆的事儿他也知道,考察了一下儿子,学问的确比别的同样年龄的人要好,没想到来了京都,人家夫子连看都看不上眼。这还借着姚家的关系呢!
再去问别的私塾时,王祖生说啥也不去了,他引以为傲的,比别的同龄孩子聪明学的东西多,结果那几个夫子看他就像看无知蠢蛋一样,还不如姚若溪。她虽然有时候也冷眼嘲讽,也教训他,可却没有让他这么感到屈辱。
王三全看儿子的样子又舍不得打,就把他教给姚若溪,“你再狠狠管教他一年,看再去那私塾,人家夫子收不收!”
姚若溪幽幽的眼神看过来,王祖生觉得全身像过了什么东西一样,刺啦一下,从头凉到脚的感觉。
“姥爷就把他放在我这里吧!学问荒废可以补,功夫荒废,以后就难练成了。”姚若溪笑着点头答应王三全。
“好好好!”王三全连连点头,让姚若溪多费心,走的时候还特意叮嘱王祖生,别老想着玩的,好好学。
上一次,是不管不问的样子,这一次却是要大管特管的样子,王祖生的皮一下子就绷紧了。
“去练功。”姚若溪斜了他一眼。
王祖生也不想自行车的事儿了,立马乖乖去练功。
姚若溪只看了一会,示意丁显聪跟他对打。
王祖生看着就有点怕了,丁显聪比他大,也比他练功早,他一直跟着姚若阳练,让他去打丁显聪,这摆明了是让他挨揍的啊!
丁显聪知道姚若溪是真的想把王祖生教好,就上来一拱手,迅速出拳跟王祖生对打。
王祖生想着丁显聪即便厉害,应该也不会太厉害,不想姚若溪一样那么变态,杀人都不眨眼。试过之后他知道他大错特错了。他在丁显聪手底下根本走不过三招,只有挨打的份儿。虽然丁显聪不会狠打他,但这样却让他更加觉得难堪。
姚若溪傍晚回宁安村的时候,把王祖生也带上了。
王祖生以为可以不用跟丁显聪对打找挨了,没想到在宁安村还有个比他学的晚,却已经学有所成的姚立等着他。
他们从山上到被萧恒墨救,从安州府帮助难民开始,姚立一直在写手记。一路的感悟,和以往所学结合,有不懂的先自己揣摩,揣摩完了,看姚若溪有空闲了就问姚若溪。他们从村子走过那么州县,走到京都,姚立感触很深,心境上也是突飞猛进。虽然学的书没有那么多,但所学的东西都能融会贯通,连村子里的夫子都夸姚立。
姚立自己却还觉得不够,他的字写的不好看,功夫也只会一点,不把变得更强大,以后出门都丢若溪姑姑的脸面。他可是若溪姑姑一手教导出来的人!
就连小翠和小巧都写了两首打油诗。
从来不知道脸红羞愧啥感觉的王祖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比姚若溪拿着针扎他一顿还让他觉得受不了。
“教你你不好好学,还以为害你呢!以后你就等着像赵书健一样吧!”王玉花虽然看不惯,可是姚若溪都答应了教养王祖生,要是王祖生不好,以后也成了她们家的负担。
王祖生想到赵书健的德行,心里一个激灵,忙摇了摇头。别看赵书健是他外甥,他们家现在住在赵书健家里,王祖生其实很看不上赵书健。没一样行的,还一身臭毛病。
“自行车就在旁边院子里,如果你想骑……”姚若溪话还没说完,王祖生就僵着脸摇了头。
他想骑!他很想要一辆自行车!他也想像别人那样骑着自行车潇洒。可他看姚若溪笑意淡淡的主动说让他去骑自行车,还是在他被几个夫子瞧不上,被丁显聪打,被姚立打击之后,让他去骑自行车,他敢肯定,这丫头肯定有啥惩罚人的招式等着他呢!王祖生想到有可能没见过的惩罚,忍着不舍摇了头。
姚若溪面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把你这一路的课业补过来。”
王祖生脸色一下就苦了,他就知道,姚若溪这死丫头不会放过他。这一路他们是逃难!逃难!只有姚立那个傻大个写了一路的手记。
“若溪姑姑说,等明年开春,就让我参加春试。”姚立把自己的手记借给他。
王祖生一把拿过来,心里嘀咕。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参加个春试吗!就凭姚立,他也考不中!
“明年你也参加。”姚若溪突然跟玩阻塞道。
王祖生吓了一跳,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你搞错了吧!我才念了两年书,才几岁,你就让我参加春试去赶考!?”
“甘罗十二岁就被秦王拜为上卿,不过一个小小春试,你还拿不下?”姚若溪挑眉。
王祖生脸色涨红,“我又不是那啥甘罗,再说我连十岁都没有!”
“所以你嚣张得意个什么劲儿?你是出身名门,还是家财万贯!?你爹娘位高权重,还是你才高八斗!?”姚若溪冷笑连连。
王祖生脸色由红变青,由青变白,一句话一个字都说不出。
姚若溪却没停,反而话更重,“你什么都没有,整日就会做不切实际的白日梦。而人家比你聪明比你厉害,家世样样好的人都还拼了命努力,你又有什么资格说你想要人家公子哥才能玩得起的东西!?”
这些话像一记记重拳砸在脑袋上,砸在胸口,遍布全身。王祖生眼忍不住两眼红了,眼泪噙在眼眶里一直打转。
看他红着眼低着头到屋里去抄写姚立的手记。
姚若霞有些不太忍心,“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