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流出,似一条蜿蜒的小蛇,在白的说钠し羯细裢庑涯俊�
“公子!公子!”元宝情急地呼唤着。
但曹洪却已是无力,身子一点点滑到了地上。
这时候,屋里另外两个人才看到了曹洪的脸,惨白如纸的面庞蒙上一层死灰,看着便让人感觉不妙。纵横朝堂多年的曹丞相头一次心慌了,他嘴唇哆嗦了一下,好容易才撬开自己的牙关让人请大夫。
之后闻讯赶来的曹夫人也哭晕过去,原本还是座上宾的陈阁老被指责为凶手,最后只得掩面离开,踏出丞相府,他狠狠地扇了两下袖子,骂道:“晦气!”
坐上马车,陈阁老脸色更难看了,如今曹洪这幅样子还看不看得到明天的太阳都难说,难不成这一桩亲事真就这样算了?这亲退了倒是小事,若是影响到两人之间的合作,只怕会让外人趁虚而入,那他这么多年的布置岂不都白费了?
想到这,陈阁老不禁又骂了一句:“真是妇人之见!要什么筹码,男人不纳妾那还是男人么?”
匆匆忙忙赶回府,陈阁老开始着手让陈夫人准备一些珍贵药材,不要钱地往丞相府送去。
这一次丞相也硬气了,二话不说把所有东西都原封不动退了回来,更放下话,说是曹洪有三长两短,跟他没完!
听了下人结结巴巴的传话,陈夫人也急了,问道:“老爷,这可如何是好?”
本就心烦的陈阁老并没有回答,他说道:“这小子,早不病晚不病,偏这个时候出事,只怕是早有预谋!”
“人都出事了,你怎么还说风凉话!”陈夫人急的直转圈,“这月儿还没嫁过去,可别就先做了寡妇啊!”“月儿月儿!你有没有脑子,事到如今,我们两家之间还只是结亲的关系么?”陈阁老脸色很是难看,说道,“若是丞相翻了脸,以前那都是前功尽弃,到时候这江山哪里还有我们陈家半分!”听了陈阁老的话,陈夫人更急了,坐下身便哭出来:“这可怎么办啊?好端端的,你去招惹那小子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体弱,非要搞出点事来不成?”
☆、251 生出矛盾
面对自家夫人一连串的指责,陈阁老积蓄已久的暴脾气上来了,他一把抓起手边的茶壶,摔在地上,陈夫人吓得忘了抹泪,怔怔地看着怒不可遏的陈阁老,她委屈地说道:“你对我发什么脾气,有本事你跟曹丞相也这么砸去!”
“不可理喻!”陈阁老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哭!你就知道哭!要不是你出那些个主意,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要我说就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传言压一压便是了,何必去在意那小子纳不纳妾,也不想想他又有几天活头?你倒好,非要搬弄是非,搞成这幅样子,”
“可老爷您也点了头的啊……”陈夫人揪着帕子,瘪嘴道,“月儿许了那样的人家,若是真早守了寡,到时候再来几房妾室给她气受,她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妾身能不为她多考虑么?”
“考虑个屁!”陈阁老忍不住骂道,“现在人直接说要退亲了,你还惦记着那些是非,有什么用?”发泄一番,陈阁老只觉无力,叹口气,他重重坐下身去,说道,“现在只有指望姓曹的不会撕破脸了。”
陈夫人嗫喏了一下,没敢多说,生怕又惹了陈阁老不快,招来一顿骂。
两人沉默以对,须臾陈阁老才似回过神来一般问道:“月儿去哪了?”
陈夫人赌气地偏开头,说道:“这时候才想起问女儿,早干嘛去了?”
面对孩子气的陈夫人,陈阁老一阵不耐烦,起身甩袖就走。
逮着小厮问了两句,那小厮答道:“回老爷的话,小姐去庙里上香了。”
皱了皱眉,陈阁老问道:“可有人跟着?”
“老爷放心,阿福他们都跟着呢。”
点了下头,陈阁老不再多问,自去书房里找了人来议事。
都说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这才没多久的功夫,两家便有流言蜚语传出。很快楚良娆这边也听到了消息,说是陈阁老要逼死未来女婿了。
这话未免夸张了一些,明眼人一听便能听出是捕风捉影编出来的谎话。
便是杜妈妈也是不信,但心里却是痛快的,她说道:“这陈小姐还真是随了陈阁老的性子,到哪都霸道的不行,真以为是她自家由着她撒野呢?”
楚良娆知道杜妈妈因为上次的事对陈月儿很有意见,不说杜妈妈了,便是她自己都对陈月儿零好感,所以杜妈妈说这话的时候,她也没说什么,只笑了一下便又低下头继续绣起自己的花。
杜妈妈意犹未尽,接着道:“闹成这样子,只怕两家的亲事也就黄了。”
“这可不一定。”楚良娆说道。
杜妈妈不解,说道:“如今曹大公子生死未卜,便是喘过气了,只怕也不会想再和陈家交好,为何郡主还这样说?”
楚良娆并未直言,只道:“凡事都有例外么。”
毕竟事关政治,楚良娆并不打算泄密,从霍泰楠这一头知道的消息她是断断不会当八卦说给下人听的,索性就岔开了话题,问起小孩的衣裳来。
别看如今楚良娆还没显怀,可这孩子的衣裳却是已经备了不少,男孩子的女孩子的样式都有,楚良娆还觉得浪费了,但老夫人却执意如此,她也只得接受。
提起这个,杜妈妈便满脸是笑,说道:“老夫人送来的衣裳都是极好的,料子软,绝不会磨着小公子的皮肤。”
“妈妈,这才几个月,你便断言是男孩了?”楚良娆打趣道。
杜妈妈笃定地说道:“都说酸儿辣女,郡主最近都爱吃酸的,一定是小公子无异了。”
笑着摇摇头,楚良娆说道:“那就承妈妈吉言,我也努努力。”
又说了两句话,出去做事的莫青回来了,隔着屏风,他恭敬地说道:“郡主,爷来信了。”
闻言,楚良娆将针别好放到了一旁针线篓子里,让丁香去把信拿了进来,问道:“爷可有什么话要你转达的?”
“爷没什么要叮嘱的,倒是店里有些事。”莫青说道,“今儿祝公子没来店里。”
“祝勇?”楚良娆问道。
“是。”莫青答道。
楚良娆有几分讶异,要知道祝勇的业绩很优秀,态度也很积极,若要评选优秀员工绝对非他莫属。按理说表现这样好的一个人应该不会旷工才是,难不成发生了什么事?
想着,她问道:“可使人去他家里问过了,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去过了,说是祝公子身子不适,但祝家并没有请大夫,小人打听了一下,得知祝公子和曹公子昨儿一起喝了酒……”
作为霍泰楠身边的人,莫青一向谨小慎微,对任何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他这么说,想必是查出了什么蹊跷。
但楚良娆并不打算追究,手指抚过放在桌上的信封她说道:“我知道了,先下去吧。”
莫青应了声,推下身去,丁香这才开口问道:“郡主,祝公子的事不用管么?”
小心翼翼地撕开信封,楚良娆说道:“管,怎么不管,不过也不是今天。”
听了这话,丁香放下心来。
而楚良娆则拿出信来照例一目十行地看过,随即仔细地又看了一遍。
虽然霍泰楠并未多说什么,但楚良娆还是在心里抽了口冷气,看样子,南疆是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战事一触即发,可京都却浑然未决,是下面的人故意不说还是上位者不愿公布?
单凭曹丞相和陈阁老二人,应该做不到只手遮天才是,可为何会如此?
满腹疑虑,楚良娆有些坐不住了,对丁香说道:“拿了帖子回王府,请父亲过来一趟。”
“郡主,已经这个点了……”丁香提醒道。
楚良娆思忖着霍泰楠这封信已是几天前写的了,若是再磨蹭下去,只怕会有大麻烦,于是她果断下命道:“现在就去,务必要将父亲请过来。”丁香神色一肃,应道:“是。”收好信件,楚良娆放置到了一个小盒之中,看着里面已经有些厚度的信件,她忍不住喃喃道:“会没事的……”
☆、252 答疑解惑
等了一刻钟,终于听到了丁香来通报说:“郡主,王爷来了。”
楚良娆忙起身迎了出去,还没出门,便听到楚朝阳说道:“阿娆你不必出来了,夜间风大,可别吹着。”
话音刚落,帘子便被挑了起来,楚朝阳略低着头走进屋来。不等他抬起头,胳膊便被人拉住了:“爹爹,阿娆可把你请来了。”
俏皮的神情,轻松的语气,让人哪里看得出是十万火急的样子?
楚朝阳笑着微微摇头,说道:“都是要做娘的人了,怎么还一副孩子样?”
闻言,楚良娆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了,她也知道出嫁的女子这样不妥,可这毕竟是她亲爹啊,这么久不见能不激动么?收敛了一下神情,她吩咐下人上了茶,便在外间接待了楚朝阳。
喝了一盏茶,楚朝阳仔细端详了一番,评论道:“真如你祖母所言,胖了。”
楚良娆抬起手来捂着面,说道:“杜妈妈每天都换着法子给阿娆补身子,倒是把脸给吃大了。”
闻言,楚朝阳笑起来,说道:“杜妈妈倒是用心,该赏!”说完,便给了杜妈妈一个元宝。
杜妈妈却是不肯收,只说自己是尽本分,哪里能收这打赏。
楚良娆笑着说道:“既是父亲给的,妈妈收着便是了。”
杜妈妈这才谢恩收下,很是规矩本分的样子。
楚朝阳暗暗点头,再看这屋子布置的宽敞舒适,便说道:“倒是个过日子的地方。”
听了这个评价,楚良娆抿嘴笑起来。
父女二人寒暄两句,楚良娆便让下人都退下了,只留了丁香在门口听吩咐。
没了多余的人,楚良娆这才把霍泰楠的信说了,颦起眉头,她问道:“爹爹,阿娆怎么觉得这事处处透着蹊跷?”
看着楚良娆,楚朝阳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好容易才开口道:“我应是早料到的,你对这些事一向敏锐,会猜到缘由也是理所当然,只是阿娆,这件事,你知道便是了,切不可再外传。”
楚良娆知道这其中厉害关系,点头应道:“父亲放心,阿娆有分寸的。”
“你只需记住一点,没有人会想要自己占据的东西被他人染指。”
这话,便是楚朝阳的提示了。
楚良娆听了,却并不放心。不是说那一头兵力比往日多出几倍,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役虽有,可那毕竟不是多数,楚良娆难免要担心。
看她这幅样子,楚朝阳便说道:“阿娆,你信为父一句话,你的夫君绝非无能之辈,你应该相信我的眼光,也该相信你自己的判断。”
“可是,爹爹……”
“好了,你现在身子应该多多歇息才是,心里堆着这些烦心事,怎么安心养胎?”楚朝阳说道,“你且放宽心,便是他回不来了,王府也还是你的家。”
“爹爹,快呸!”楚良娆正色道。
“好好,我呸。”楚朝阳一脸哭笑不得。
楚良娆脸色这才好了些,她说道:“我自是知晓他的本事,只是刀剑无眼,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默了默,楚朝阳暗想,也无怪阿娆会多想,毕竟她这才怀第一胎就遇上这种事,当初宛如何尝不是如此,在有了身子以后便疑神疑鬼,偏偏怕什么来什么,顾氏入门,她也撒手人寰。
想到往事,楚朝阳的面色也浮上一层无奈。
注意到楚朝阳情绪变化,楚良娆又问道:“爹爹可听说了曹公子的事?”
“自是听说了。”楚朝阳说道,“两家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这样下去,只会貌合神离,不过要说决裂,却是为时过早。”
楚朝阳这句话说得通透,一语道地,楚良娆却还是忍不住问道:“难道只是因为利益牵绊的缘故?”
楚朝阳用指节轻轻磕了磕桌面,说道:“其中牵扯颇多,若要论关联,整个朝堂,便是我也免不了清白。”
这么一说,楚良娆明白过来,这才是自保的高招,所有人都染黑以后,难不成你还能一锅端?到时候朝堂无人,大周朝也算是毁了。
所以,这就是曹丞相和陈阁老肆无忌惮的理由,就好比一棵大树,他的根基已经足够强大,所以对于顶端的枝叶繁茂,他的顾忌也就没那么重了。也无怪皇上会疑神疑鬼了,有这样一群狼子野心的臣子,能不乱想么?
见楚良娆若有所思的模样,楚朝阳不禁感慨:“你若是男儿家,必能继承我的衣钵。”
楚良娆佯嗔道:“不带这样重男轻女的。”
“你这孩子,夸你一句便没形了。”
父女二人都笑起来,这么一笑,方才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了许多,余下的只是暖暖的温馨。
心里的疑惑有了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