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吗?”
苏风暖点头道,“经脉结冰是这几日的事情,在两位师叔离京之后。”话落,她看着二人,“两位师兄途经沛城,可是正赶上我爹出事儿?”
萧离颔首,“正是那一日,苏大将军出事儿,我们恰巧途经沛城,奈何我们医术不高明,幸好两位师叔赶到了沛城,才保住了大将军的命。”
苏风暖道,“怪不得两位师兄比我预料的晚了几日进京,原来是在沛城因为我爹之事耽搁了。”
谢轩道,“那一日,我们正好赶上苏大将军出事儿的地点,那一批截杀苏大将军的黑衣人手段狠辣,皇上的轻武卫与之对打,都不占上风,我们也与之交了手,发现其中有一人的武功路数,竟然是我们望帝山的武功路数。”
苏风暖一怔,“什么样的人?”
萧离道,“那人黑衣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武功奇高,显然是领头之人。十一师弟竟然不是他的对手。我们二人联手,最终也没能擒住他,让他撤走了。”
苏风暖问,“什么样的一双眼睛?身形如何?两位师兄可还记得?”
谢轩点点头,“记得。”
苏风暖拿出笔墨纸砚,铺在桌案上,“十一师兄擅丹青,不如就画一画他。”
谢轩颔首,执起笔,寻思片刻,将那人当时的样子画了出来。
苏风暖看着他画好的人像,黑衣蒙面,一双眼睛平凡无奇,身形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也没什么出奇之处。她打量半晌,蹙起眉头。
萧离看着她,“师妹可识得出是什么人?”
苏风暖摇头,“识不出。”
谢轩道,“我也纳闷,怎么有人会我们望帝山的武功路数?多年来,除了我们望帝山子弟,唯你那未婚夫叶裳受你所教,学了我们望帝山的绝学。”
苏风暖想起望帝山的弃子林客,但这画像上与他的身形也不符,她问,“两位师兄,你们可还记得当时那人交手所用的招式?是我们望帝山的哪门武功?”
谢轩点头,“记得,我这就给你演练一遍,是我们望帝山的绝学,青九堂的武学。”话落,他便在画堂里,将当日与那人交手的情形,演练了一遍。
苏风暖看罢,又看向萧离,“七师兄呢?”
萧离站起身道,“当时十一师弟在与那人对打时,我正在苏大将军身边为他止血,十一师弟喊了我一声,我才发现,那人竟然用的是我们望帝山的绝学青九堂灭杀式,十一师弟不敌,我去帮十一师弟,那人接了我一掌,趁机撤走了。”话落,他将当时情形以及出掌动作,也演练了一遍。
苏风暖看罢,眯起眼睛,道,“青九堂的武学,隶属望帝山九派里最高级的武学功法。非望帝山嫡系传人不可学。灭杀式更是灭天杀地的霸道功法,需要达到青九堂九重功法之大成,才能学会灭杀式。”话落,她看着谢轩道,“十一师兄功法仅到第七重,自然不敌九重功法大成后的灭杀式了。”
谢轩欷殻В靶铱魑已劭床欢裕傲艘簧π郑裨虻比瘴蚁招┌衙栽谀侨耸掷铩!�
萧离道,“我用的是青九堂的回天式,险险从那人手下救了十一师弟。那人接我的回天式不见吃力,显然精通我望帝山武学,见我加入,没再恋战,撤走了。”
苏风暖沉默片刻,对二人问,“两位师兄下山来京时,三位师祖可有什么书信让你二人转交给我。”
萧离立即,“有书信!”话落,他伸手入怀,拿出书信,“是忘提师叔祖给你的亲笔所书。”
苏风暖伸手接过,当即打开,只有寥寥数语。
信中言:四十年前,望帝山确实有一个弃子,是她师傅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出生时,便被遗弃。如今既然他活着,想必是她师傅暗中庇护了他。此事事关望帝山上一代的恩怨,书信不能详述。待她什么时候回望帝山,再与她细表。
苏风暖没想到林客是她师傅同父异母的弟弟,她心情一时间分外沉重。
她师傅本就出身望帝山,是望帝山斩熠师祖之子,斩熠师祖娶的是南齐高祖之女英夙,当年,据她所知,英夙公主弃了身份,随斩熠师祖居于望帝山,生有一子,就是他的师父,那时高祖已崩,太宗赐名云凰,望帝山的弟子号名青凰。
至于斩熠师祖什么时候另外有娶了女子,给她师傅又生了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她是不知的。
望帝山虽然不染尘世,但也是南齐的望帝山,南齐建国以来,望帝山与皇室从不曾断了牵连。以至于,她手中的铁券符,传到了他师傅手中,他师傅临终又将帝师令与铁券符一起,一并传给了她。
她想起,她师傅的死,经脉尽断,天命大限,回天无力。她跪在他身前,不停地问是谁伤了他?以他的武功,如何能被人伤至此地步?他却摇头是他天命大限的时日到了,经脉自断,摸着她的脑袋,“我一生最得意之事,莫过于收了两个徒弟。一生最失败之事,莫过于……罢了,罢了,天命如此。”
她当时以为,他最失败之事,想必的是鬼山派的掌门玉颜轻,门派殊途,不能连理,实为憾事,他一生未娶,她一生未嫁。师傅的武功,没人能杀死他,除非他自杀。
如今既然林客是他师傅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如忘提师祖所,师傅一直包庇他,那么,师傅的死,是否另有隐情?
她沉默思索得太久,想必脸色十分不好看,以至于萧离忍不住开口,“师妹?怎么了?忘提师祖信中可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苏风暖折了信纸,也不隐瞒,将林客是望帝山弃子,且是他师傅同父异母的兄弟之事了。
二人听罢,震惊不已,显然也是不知道望帝山竟然还有这样的一桩秘辛。
苏风暖将信纸扔进了香炉里,道,“师傅心地仁善,我在想,既然他背着望帝山私下庇护了被望帝山遗弃的弃子弟弟,是否也私下里教了他望帝山的绝学?”
二人对看一眼,更是惊得不知道该什么。
苏风暖又道,“我代替师傅教会了叶裳望帝山的所有绝学,师傅默认收了叶裳,只不过没行拜师礼。想必,叶裳不是先例。”
二人看着她,齐声问,“师妹的意思是,这一次截杀苏大将军,也许就是那个林客做的?”
苏风暖道,“是不是他做的,还不能断言。望帝山传承千百年,不是一代两代,只我们九派的嫡系子弟传承了下来,但武功也未严谨到除嫡系不传的地步。”
二人点点头。
苏风暖深吸一口气,道,“两位师兄一路奔波辛苦,我先命人给你们在我这院落里收拾出房间,你们先沐浴,用过午膳后歇一歇。”话落,又道,“若非师兄和叶裳不放心我,也不会劳累两位师兄来京保护我了,往后怕是要劳烦两位师兄在京城住一阵子了。”
“师妹不必客气,你身系我们望帝山传承,是帝师令传人,如今你武功尽失,身体抱恙,是该需要人保护。”萧离道,“我们本是孤儿,二人别住一阵子,就是住上几年,也不算什么。”
谢轩笑着,“在师妹身边,比在望帝山待着有意思,师兄弟们听闻后,都抢着要来京跟在你身边,不过没抢过我们。”
苏风暖失笑,喊来管家,吩咐在她的院子里清扫出两间房间,供二人住下。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追忆当年
苏风暖特意嘱咐了管家,她的风暖阁住了两个人之事,不得张扬。
苏府的管家是老管家,多年来,从京城跟随苏家离京到乡野,又从乡野跟随苏家回了京城,十分忠心。听到苏风暖的嘱咐,便知晓这两位定然是贵客,连连点头,叫了个嘴巴严实的厮收拾出了两间房间。
苏风暖的风暖阁住了两个人,此事管家自然不瞒苏夫人,苏夫人闻声,很快就来了风暖阁。
萧离和谢轩本来打算沐浴之后再去拜见苏夫人,没想到苏夫人得信儿来了,二人连忙起身给苏夫人见礼。
苏夫人看着两个年轻人,容貌虽然比不得叶裳和叶昔,但也是鲜有的清俊秀美。她笑着摆手,,“我听暖儿这里来了贵客,恐怕这丫头随性惯了,怠慢你们,便过来瞧瞧。”
萧离连忙,“师妹没有怠慢我们,我们刚到这里,因出身望帝山,来京不敢张扬,恐惹不必要的麻烦,便没走正门,翻墙而来。叨扰了伯母。”
苏夫人是隐约听苏风暖提过,她从望帝山请了师兄弟来京保护她,闻言恍然,连忙,“我早就听暖儿她的师兄弟要来,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到了。”话落道,“她这风暖阁院子,让你们挤在这里实在怠慢……”
谢轩连忙,“不怠慢,我们与师妹自相识,同门师兄妹,既要保护她,自然要离她住得近些。”
萧离道,“伯母无需拿我们当客人。”
苏风暖这时开口,“娘,两位师兄都是自家人,您若是当贵客一般待他们,恐怕不出今日,京城就该传扬开了,没有谁家府邸能瞒得住消息。两位师兄来京未曾张扬,住在京城期间,也不能张扬。我这风暖阁,您嘱咐下去,没有我的吩咐,府中人不得靠近风暖阁,两位师兄需要什么,我会告诉您,寻常时候,你就当不知道他们住在这府里就是了。”
苏夫人闻言看向二人。
二人齐齐点头,“师妹得正是,伯母大张旗鼓,反而惹人关注。”
苏夫人点点头,“好,就依你们。”话落,对苏风暖道,“这样,你这院子今后住的人多,除了你们,还有千寒,我将那个厮泥鳅派到你的院子里当值,有什么事儿,他也能给管家传个话,这孩子虽然名字叫泥鳅,但嘴巴严,是咱们苏府的老人了,知道什么该,什么不该。”
苏风暖知晓泥鳅就是嘴巴严实被管家安排给她收拾屋子的那个,的确是苏府的老人,是当年在乡野时,管家收的乞儿义子。自然放心。她点头应允,“好,让他来,以后就在风暖阁当值。”
苏夫人见苏风暖同意,连忙对管家吩咐了下去,管家立即将泥鳅安排进了风暖阁。
苏夫人又命管家给两间房间添置些上等的被褥衣物以及茶具用具,安排妥当后,与萧离和谢轩起了话,询问二人一路是否辛苦,听闻二人救过苏澈,对二人更是和善慈爱。拉着二人,了许多话。
直到苏风暖受不了她娘的热情赶人,两位师兄要休息,她娘才恍然打住了话,又嘱咐二人几句好生歇着的话,才出了风暖阁。
苏夫人离开后,萧离笑着,“怪不得天下传言苏夫人爱女如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天下为母者,皆不及苏夫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是。师妹有这样的娘亲,真是好福气。”
谢轩应和道,“苏夫人真好,对我们也是爱屋及乌。怪不得叶昔师兄和叶世子提起苏夫人,都眉开眼笑,有这样开明慈爱的长辈,让人在她跟前全无压力,不怕什么俗世里的男女大防,省去许多麻烦。”
苏风暖好笑,“我娘虽然出身王大学士府,但其实一点儿也不随我外公的刻板,倒是随我外婆的脾性。”话落,他对二人,“两位师兄快先去沐浴,稍后我命泥鳅将饭菜送去你们的房里,你们用过午膳,就歇着!”
二人确实也累了,颔首,去了苏风暖为他们安排的房间。
苏风暖这个上午在苏府没闲着,叶裳在宫里也没闲着。
下了早朝后,叶裳被皇帝喊去了御书房,到了御书房后,皇帝挥退了侍候的人,看着叶裳沉声道,“昨日你与朕,让朕今日配合你演一出戏,会引出要引的人,你指的是晋王?”
叶裳点头。
皇帝拧了一下眉,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晋王与这十年来的银两贪墨案有关?”
叶裳看着皇帝,不答反问,“皇上您觉得,晋王待您如何?待我如何?待南齐江山如何?”
皇帝眉头拧紧,盯着叶裳看了片刻,坐下身,缓缓道,“晋王忠心,是宗室里难得的贤王,多年来,作为皆是为南齐江山,虽然是朕的王叔,但待朕如亲子,恭敬亲切,处处为朕着想。这么多年,朕与国丈明争暗斗,以晋王为首的宗室,心向着朕,待你虽然总是瞪眼不顺眼,但处处维护你,是个难得的长辈,这些年朕都看在眼里。”
叶裳挑了挑眉,对皇帝问,“皇上,您不觉得晋王被您得太好了吗?”
皇帝一怔。
叶裳慢声道,“一个人,处处都是好,没有坏处,被人提起,的都是他的好,您不觉得,晋王与谁相似吗?”
皇帝面色一沉,眯起眼睛,“你的是湘郡王?”
叶裳也坐下身,歪在软榻上,有几分疲惫地,“湘郡王,人人提起来,也好,东境一境的百姓,没人他不好。可是我们都知道,他有问题,且不是问题。掩藏在好的背后,便是狠辣谋算,常人难极。”
皇帝闻言眉目现出厉色,盯着叶裳,“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