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我这样的人,为着替别的女人伤心的男人而难过?
他有些疑惑地望着我搭在他肩上的手,又低头看了看我,“我对花溪姑娘只是欣赏,并无其他意思。”
这下换我愣住了,手自然地耷拉了下来。良久,才好笑地说道:“你这人真奇怪,欣赏不也是爱慕的一种么?”
我好像永远也无法找到他的重点,那时为何没反应过来,即使只是欣赏,他又为何对她的事如此地轻描淡写、漠不关心?我没发现的,是他骨子里的冷淡。
“姑娘可是从未喜欢过人?”他这样问我。
喜……欢……,我鼓着个脸,硬气十足,“谁说的!我……”我喜欢的人不就在眼前吗?方才还很有骨气的我一下子蔫了下来,脸也莫名地染上了一层红晕。
我觉得在自己喜欢之人面前实在是不能丢脸,故而选择了仓皇逃走。殊不知,在他的眼中是多么地有趣。
萧莫盯着前面的背影看,直到消失在转角处。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身边。
“她近几日在做什么?”萧莫依旧望着那个方向。
“回主子,她一直在牢房附近转悠。”
“是么?”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记住,在必要时协助她。”他收回目光,转过头来对着他说。
“属下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对《空阙》有什么喜欢和不喜欢的,期待你的评论。ps:本人在电脑面前脑袋不太灵光,完全没有灵感,所以全是纯手稿创作,这已经是最快的更新速度了,见谅见谅!心疼自己三秒。。。。。。
☆、招供
今日已到了花溪接受审讯的日子,我自然显得极为烦躁。
以前在说书人那儿听过一段,说是有位大臣被查出是别国派来的奸细,结果直接就被处以死刑。那时,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才明白天子的皇权——既能让人生,也能让人死,更可叫人生死不能。
因此,我害怕极了,以花溪的性子,怕是要吃不少苦的。
由于审讯就在牢中,我是“不方便”进去的。正在小路上急得跺脚之时,竟遇上了卫维。
我两只眼睛迷茫地盯着他,指甲还习惯性地咬在嘴里。他见了我也眯起了眼,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忽地,我想起什么来,两眼放光地注视着他,走近他身边。
“卫大哥!”我觉察到他听了这声“亲切”问候的瞬间微愣的表情。
“有何事?”他又恢复了“木头脸”,面无表情地问我。
“我想,你应是进得了天牢的吧?”
他凌厉的眼神蓦地扫向了我,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我依旧不惧地直视着他,“你能不能帮我打探一下花溪的消息?我很担心她。”
他出手太快,以至于我还没发现就有了痛觉,原是我的手又被他擒住,不同于上次,这回他竟连剑也拔了出来。
我又急又怒,泪水都差点没绷住,要从眼眶里逃窜出来。他见了我这副模样,倒是有些惊慌了,放开了禁锢我的手,只是拿剑指着我。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还真想救她?你与他是同伙?”
他问了这么多问题,我却是一个也不想答,“她也有难言之隐,不得不做这样的事。”
“笑话,想要刺杀天子,这等罪过岂是用一句无奈就能一笔带过的?”
我迟疑地望着他,眼里的泪水还在打转,“她本不叫花溪,她姓柳,柳洛歌才是她的真名,柳风是她的父亲。八年前柳氏一门遇害之时,她才十一。她父亲一案本就有诸多疑点,她不过是把仇恨寄托在最终决定之人身上罢了。”
卫维的手明显地一颤,也不知是被哪一部分震撼了,总之,听了我的话后,他就放下了剑,杀气也收敛了许多。
我见他如此反应,便松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与花溪是知己朋友,如是这般,我是万万见不得她受到半点伤害的,但是仅凭我一人之力,是不太可能的,所以我这才向你求助。”
在那之后的某一天,我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地不知天高地厚,不光是我一人,就算是有了卫维,我还是什么都做不成。要不是有那人一直在背后“帮助”我,我已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他望着我冷笑一声,“你可知,我现在就能把你抓到皇上面前?”
“你的剑不是已经放下了吗?哪有再拿起来的道理?”
“我还没见过你这样莽撞又不要脸的人。”我以为他已经有些动容,然而他却又在我的眼皮底下走掉。
我跟在他身后不依不饶,“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倒是回我一声呀!我知道这是杀头的大罪,但花溪是无辜的,你这么深明大义,怎会让一个女子受到她本不该受的罪过呢?”
他一停下脚步,我就直接撞了上去,颇为无辜地看着他。
“我应允你,去探望她,不过……”他瞥了我一眼。
“不过什么?”
“我会加派人手,让他们时刻小心着,绝不会让你救了她去。”不知是不是错觉,我觉着他的笑很是“阴险”,像是十分得意。
我虽然很想骂他爹,但终于还是忍住了。毕竟,他若是想害我,早已出手。该庆幸的,我脖子上的东西还在。
那日酉时,正值卫维换班之际,他守信地来到我们的“情报基地”——一处废弃的冷宫宅子,将花溪的情况告知于我。
他说:“一切安好。”
“可受了什么伤?”
“我没受伤。”他淡淡地看着我。
“谁问你了?我是说花溪?”我愈发看清这人的劣根性了,每次我着急的时候,他总要绕半天才说到正题。以前是我错看他了!
“都说了她很好了,只是……”他越是这样,我越想打他。
“她已经招供了,所以这才免了一顿皮肉之苦。”
“她已经说出自己的身份了?”
他同我一样,面露难色,似是有些担忧。更为糟糕的消息还在后头,卫维告诉我,花溪将在三日后被问斩。
我大吃了一惊,“怎么如此突然,案件就这样审完了?”
“是有些蹊跷,本来这种案件需过‘三审’才对,如此草草结案,怕是有什么隐情。”他推测道。
花溪的案子是在牢中处理的,审理之人是卫国三品大臣李显章,此人乃皇上亲信,最得皇上的信任。
“大胆贱民,你到底是何人?竟敢刺杀皇上。”李大人对于这件事,丝毫不敢马虎。
还跪着的花溪一直低埋着头,一声不吭。等正前方的人不胜耐烦地拍起了桌子,花溪闻声,这才缓缓抬起头来。她竟是笑着的,即使如此狼狈,那张脸还是那么地媚人,与牢中污浊灰暗的环境一点儿也不相符。
一旁的人都颇为惊讶,有的是佩服她的勇气,有的则是感到惋惜。只有高处坐着的那一人始终镇定,有些嫌弃地说道:“你这模样是我见过最丑陋的面孔,都到这儿来了,还装什么清高。”他示意狱卒,花溪的面前立马就出现了一块烙红的刑具。
“你还是老实道出实情为好,免得受苦。”
魅人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色的瞳孔,紧咬的牙关,那样子极为凶狠,“实情?实情就是皇帝杀了我全家,让我们柳氏一族灭了门,我是替他们来偿命的。”花溪愈加激动,只得靠狱卒压住才不至于失控。
“大人想必是知晓八年前柳氏一族之事的,我便是当年侥幸逃脱的柳风幼女柳洛歌。”花溪平静了下来,有些嗤之以鼻,“这下,你可算明白?李叔。”
那人扶着桌子,很是震惊。犹记得当年他与柳风关系还算不错之时,一个小丫头总爱跟他下棋,没曾想,此刻那人竟跪在自己眼前,毫不见往日的单纯。
李显章在回去禀报之时,将供词呈给了皇上。天子显然也是震惊了一番,立即下旨“三日后处斩柳门余孽柳洛歌”。他屏退李显章后,伏在案头沉思,“去,把孟达给我叫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说书人口中的那段故事与后面的剧情有关哟!
☆、探监
寻思了半天,也不知究竟。难道是皇上故意为之?他这样做是为何?是想隐瞒什么?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便到了太后的熹宫。
站在门外,我一眼便瞧见了有人在跟太后交谈,也不知在聊些什么。我移步走了进去,给太后行了礼后又转向那人。
“这是四皇子,打声招呼吧!”太后向我介绍道。
“参见四皇子。”我曲身向他行礼,毕竟人家才是主子,你不能过于放肆,哪怕人家祖母喜欢的是你。
他只望了我一眼,微点了下头,便移开了目光。这人看起来不太亲和的样子。
太后倒很是慈祥地叫我坐在四皇子边上,我整个下来完全是如坐针毡。
“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不娶妻,我倒是觉得慧茹不错……”原来老人家喜欢念叨这些,真是操碎了心呐。这样看来,倒是和寻常百姓家差不大多。可我往后便会知道,皇宫里的寻常家话总是变味的,恐怕只有卫太后才保持着一颗纯粹的心。
我对四皇子有些不满,他句句都是搪塞的言语,任谁听了也不会开心,倒也真是没孝心,怪不得太后她老人家会如此伤心了。
“你既不愿与我这老太婆说话,又白来这趟作何?”太后有些恼怒起来,我见了反倒心疼。
“太后息怒,孙儿是得了一件东西,特来献给您的。”只见一太监将东西呈了上来——一块极好的布料,且颜色正是太后最喜的。
我不得不把方才对他的印象进行重建,原来他还是费了心思的,只是有些生硬而已。
送走了四皇子,太子又紧接着来了,我猜想,他们两人定是在路上已经遇见了的。
“参见太子。”瞧我这样,除了不端茶递水,跟个奴才有什么两样。
太子殿下坐下后便笑着对我说:“这位便是那日为父皇祝寿的琴师吧,听闻太后很是在意你。”他看了看我,又望向太后。
“殿下,太后自然是最心疼您了,我算不得什么的。”我赶紧解释,生怕被他盯上。直觉告诉我,这人更不好惹。
“行了行了,宠你便是宠你,哀家还怕别人议论不成。你也快些坐下吧。”太后出言劝说道,“以后可别再这样贬低自己了。”
“是!”我心底充满了感激,除了师傅,还没人对我这般好过。
接下来聊的便都是些家常话,这样一比,太子做的比之四皇子,着实用心许多,至少他会关心太后的身体,在乎太后的情绪。但是,我总觉得不舒服,可能那里面掺杂的真情太少,虚假太多。
“太子,请留步!”我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
太子闻声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询问我还有何事。我只道:“太后让我提醒您一句,要提防身边的女人。”
他不解地望着我,皱了皱眉,“这是何意?”
“这不是皇上遇刺一事吗?听说那舞姬是罪臣柳风之女……”我望着四下无人,才低声说道。还没等我讲完,他就变了脸色,和着被叫到一旁的侍卫疾步离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轻讽一声,他也太不了解太后了,太后是如此多心之人么 ?这等机密又如何会告知与我?
太子匆忙赶到之地便是皇上的御书房,在这里,皇帝正审问着与太子也脱不了干系的孟达孟大人。
“太子您不能这样。”外边的侍卫还是没能拦住他,太子强行推开门的刹那,见到的正是这样一幅场景。
“父皇!”他有些惊异,孟达已经在这里了。
“来得正好,朕也刚好想传召你。”光线全都聚在天子一人身上,让人见了心生惧意。
太子即刻跪倒在孟明身旁,埋了头说:“父皇请相信儿臣,儿臣实在不知那舞姬的身份。”他之前倒是注意着的,不过近几日都没有收到消息了。
“是啊,是啊,请皇上相信卑职,太子与那罪臣之女绝无半点联系。”孟达也附和着他,解释着他已道了千遍的话。稍早之前,也就是花溪落网的那天,皇上便已传他来问过话,虽没追究,但也起了疑心。
联系?他们如何没有联系?当年那件事还印在皇帝的心头。“无论如何,这几日你休要出府,等事情解决完后再出来罢。”他是知道这孩子的天性的,他还没有那份胆量,也没有那份心思来杀害自己的父亲。
“哼哼。”我得意地想唱支小曲儿,晃了晃手中的令牌,得来全不费工夫。
就在方才,我趁机偷走了太子的令牌,想我这“上京第一神偷”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我怕花溪会想不开,所以决定到天牢里去看一看她。我扶了扶自己头上的那顶太监帽,边走边理这身借来的衣服。
到了那儿,我颇为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