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叔叔的小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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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叔叔的小桃花-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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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大手探了过来,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夭夭吓了一跳,随即就是一喜,隔着眼中的水雾看去,却发现来人并不是苏府中人。
  他弯腰俯视她,黑色的眼睛里冷冰冰没有任何情绪,像是在看着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因为弯腰,玄色的锦袍前襟略微松垂,露出一线光洁的胸膛。
  夭夭的目光在触到那线肌肤时猛地一跳,她的头也赶紧偏了一下,眼中滴落的泪珠甩到了他的手上。
  男人目光一厉,杀意一闪而过,修长的手指也带上了力道,夭夭觉得自己的下巴快要被他捏碎了。
  “完了完了!”夭夭心中哀嚎不已,他最是爱洁,从不许人碰他。
  据说他不用人服侍更衣沐浴,就是不想让人碰触。有一次宫女上茶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当场就被拖出去杖毙了。还有一次看两虎相斗,一个宫女好像是吓得晕倒,朝着他栽了过去,他飞起一脚,那宫女直接摔进了下面的斗兽场中,被两只杀红了眼的老虎瞬间撕咬成碎片。
  夭夭慌乱地摸了摸,没有找到帕子,她扯起衣袖,小心翼翼地把他手上的泪水湿渍擦干。要是她现在是夭夭的身体,看在未婚夫英王的份上,他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杀了她,毕竟她也要唤他一声“叔叔”。
  可她现在顶着的是灼灼的脸,这人可从来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手下留情,没准就因为这滴泪水就把她给咔嚓了。
  夭夭把泪水全憋了回去,讨好地一笑,指了指他的手,意思是你看,都擦干净了。
  萧沉夜的眼睛眯了起来,他松开她的下巴,直起身,负手而立。
  他冷漠地俯视着她,就像是看着一粒尘埃。背在身后的手指却轻轻捻了捻,少女肌肤娇嫩柔腻的触感似乎依然留在指尖。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得知小丫头的死讯,他抛下了没有视察完的边疆防线,快马加鞭回了京都。
  明明有那么多重要的国事等着他拿主意,他却来了这里。
  这个少女跪坐在花下哭泣,让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小丫头的情形,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是小丫头回来了,所以才碰了她的下巴。
  可是她的头抬起来,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不是小丫头。
  不是。


第4章 
  萧沉夜低头打量着夭夭。
  少女狼狈不堪地跪坐在地上,发髻散乱,衣襟歪斜,小脸上还带着泪水。
  一想到这泪水沾到了他的手上,萧沉夜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夭夭一直在偷偷观察他,见他神情不悦,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觉得萧沉夜正在犹豫,犹豫着是否要将她给杀了。
  她小心地左右看了看,发现这里只有萧沉夜一人,他身边的内侍和侍卫都不在身边。
  她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萧沉夜这么厌恶别人碰他,如果她就这么逃了,他应该也不愿意动手抓住她。
  想到这里,夭夭站起身,面对着萧沉夜,向后退了五六步。
  萧沉夜目光沉沉地盯着她,并没有开口。
  夭夭大喜,这样的距离,就算他想抓她都来不及了。她拎起裙角,二话不说转身就跑,拼尽全力跑出这具身体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
  萧沉夜的眉头不受控制地一扬。
  他以为这哭哭啼啼的可怜少女要起身向自己行礼,没想到她眼珠转了转,漂亮的杏眼得意地弯了一下,竟然跑了!
  萧沉夜做了个手势,不远处树梢微动,好似一阵风拂过。
  不过一盏茶时间,一个黑衣人跪在萧沉夜面前,将陶灼灼的情况详细禀报。
  傻子?
  萧沉夜哼了一声,一个傻子能那么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杀意,小心地将他手上的泪水擦干?一个傻子能看出他不会动手,转身就跑?一个傻子要是真的无知无觉,眼中能有那样的神采?
  她绝不是傻子。
  帝王心本就多疑,萧沉夜眼中更是容不得一粒沙子,沉声吩咐道:“去查陶府这些天有什么异常。”
  陶灼灼是小丫头的好友,两家又是紧邻,陶灼灼可以不经通报进入苏府,她在小丫头院中哭泣,兴许是有什么隐情。
  ……
  夭夭一口气跑回了小院,看到了门上“玄都院”三个大字,夭夭一颗狂跳不止的心才稍稍平缓了些。她仓皇地回头看了一眼,见并没有人追赶自己,这才进了院门。
  正在晾晒衣服的小竹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自家姑娘一身狼狈地回来了。她连忙擦干手,扶着夭夭进了屋。
  屋子正中的黄杨木圆桌旁坐着一个女子,看年龄应该与小竹一般大,穿的也是和小竹一样丫鬟服饰,绿色比甲白绫裙,腰肢却掐得细细的。她懒洋洋地瞥了夭夭一眼,嗤笑一声,把手中的半块点心塞到嘴里,又喝掉了桌上晾好的茶。
  夭夭的目光落在圆桌上,上面的一盘点心已经只剩下了碎渣,而那女子喝掉的茶,应该是她的。
  小竹一边飞快地帮夭夭散了头发重新梳起,一边嘟囔道:“小兰,你不要偷吃姑娘的点心,等会儿姑娘饿了该怎么办?”
  小兰毫不在意地撇了撇嘴,“一个傻子知道什么饿不饿,我说你也不用费神把她捯饬得那么干净,反正一会儿也就又弄乱了,有那工夫,你帮我洗两件衣服。”
  夭夭冷冷地瞥了小兰一眼,又是一个以下犯上的丫鬟!
  白芷要了她的命,这个小兰平时还不知道怎么欺负灼灼呢!
  小兰没有注意到夭夭的眼神,大摇大摆地出门去了。倒是小竹察觉到自家姑娘和平时有些不同,隐约有些动怒,小竹心思单纯,低声抚慰道:“姑娘,您别和她计较,她是老太太派来的。”
  老太太?从灼灼和陶士铮住的院子,夭夭就知道这陶府老太太的心是偏的。陶家二老爷在工部任主事,虽说只是个六品小官,却比陶士铮要出息得多。陶士铮只是个总旗,还摔断了腿卧床不起,他本就是武官,断了腿就等于断了前程。
  眼下看来,父女两个的处境都不太好,就是不知弟弟陶锦熙在老太太面前如何。
  陶家的事并不十万火急,现在最要紧的是她得知道父亲母亲到哪里去了?
  肯定不是出门走亲访友,嫡长女刚刚下葬,父母哪有心思出门,而且府中还一个下人都没有。
  倒像是搬家了。
  夭夭苦恼地摸着额头,那里光洁一片,已经没有她摸惯了手的“桃花疤”了。
  她现在不光是个小傻子,还是个不会开口说话的小傻子,要如何向别人打听消息呢?
  ……
  到了晚膳时分,弟弟陶锦熙又来了,他的晚膳也是送到玄都院来的,和夭夭一起用。
  夭夭发现这个弟弟年龄虽小,但很会照顾人,鱼肉都是剔过刺再放到她面前的,连鸡腿都是把骨头拆掉,弄成一条一条的。
  如果自己一直装成不言不语的小傻子,是没有办法探听到父母消息的。
  夭夭看了看对面的英俊小少年,决定从陶锦熙着手。她记得,陶锦熙并没有把她开口说话的事告诉陶士铮。
  用过晚膳,夭夭拉着陶锦熙进了西次间的书房。
  说是书房,其实只摆了几本装样子的《女诫》什么的,看起来还是全新,估计从来没有被人翻动过。
  小竹还在忙着收拾杯盘碗盏,小兰干脆就没有出现,夭夭把书房的门关好,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书桌上。
  陶锦熙一脸好奇地看着夭夭。
  姐姐这次大病初愈,跟以前很不一样,不仅开口说话,眼睛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空茫。像眼下这样主动拉着他的情形,更是从未有过。
  夭夭右手食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苏”字。
  她是想写“苏府的人都去哪儿了”,可刚写下第一个字,陶锦熙就霍然起身,带倒了椅子。小少年星目圆睁,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声音都有些颤抖,“姐姐,你、你怎么会写字?”
  夭夭早就想好了如何应答,在桌上写道:“苏姑娘教的。”
  灼灼和她相处的时间很久了,陶府这边的人都不知道灼灼平时在她那里做了什么,她完全可以把一切都推到自己头上。
  陶锦熙震惊地看着桌上的几个字,虽然是沾着茶水写的,也能看出字体端方,雅致清秀,比他的字要好看多了。
  他激动地站起来,想要在书房中找出一套笔墨纸砚来让姐姐写写看,可翻遍了各处却一无所获。
  夭夭无奈地看着他忙活,她也找了,这里根本就没有笔墨。
  陶锦熙琢磨着要不要跑回外院去带一套笔墨过来,夭夭却朝着他招招手,在桌上写道:“苏府的人都去哪儿了?”
  陶锦熙想了想,“姐姐,你又爬树去苏府了?”
  夭夭点点头。
  陶锦熙小脸板了起来,一本正经地道:“苏府的人都搬走了,只有大门口有几个守门的。姐姐,你以后可不能再翻墙过去了,以前是有苏姑娘在,现在人家宅子里没人,但东西还没顾上搬空,你要这样被当成小偷可就糟了。”
  夭夭着急地指了指桌上的几个字。
  陶锦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搬到哪里去了,只是听说苏家夫人病了,苏阁老说睹物思人,住在这个宅子里,只会时时刻刻想起宝贝女儿,所以才全家搬走了。”
  母亲病了?夭夭心中酸涩,眼角一红,险些掉下泪来。
  陶锦熙忙安慰道:“姐姐别哭,我帮你问!你别着急,苏阁老那么大的官,别人肯定知道他住在哪里,我保证帮你问到!”
  夭夭见陶锦熙起身欲走,忙拉住他,指了指桌上的字迹,又写了两个字:“保密。”
  陶锦熙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放心,你不喜欢的事,我绝对不做。”他看出她不想让人知道她开口说话的事,连父亲都没有告诉。
  ……
  陶锦熙显然对姐姐的事很上心,第二天就探听清楚了苏府的事。
  “姐姐,苏阁老一家都搬到双柳胡同去了。”小少年额头上带着晶莹的汗珠,把一杯茶水“咕咚咕咚”两口就喝完了。
  他显然是跑着来的,小脸红通通的。
  夭夭与苏梦雪关系冷淡,她有父母疼爱,却没有兄弟姐妹间的情意。得到陶锦熙小少年的关照,她又是感动,又是新奇。
  掏出自己的帕子,夭夭把陶锦熙额头上的汗珠擦掉了。
  陶锦熙显然愣了一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夭夭,咧嘴一笑。
  突然又想起什么,小少年皱起眉头,“姐姐,你不会是想去双柳胡同吧?”
  夭夭点点头,她打听了苏府的住址,自然是要找上门去的。双柳胡同她知道,那里向来是京都权贵聚居之处,相反现在陶府这条街倒是一般,这里的宅子是母亲的嫁妆,当年父母成亲后就一直住在这里。
  陶锦熙为难地看着夭夭,阁老府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可他不忍心让姐姐失望。半晌,小少年一脸坚毅地开口:“我陪你去!”


第5章 
  次日正好是旬末,官衙学堂的休沐日。
  夭夭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小竹利落给她绾了一个双螺髻,用丝带将发髻缠好,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她随手拉开了梳妆台的抽屉,里面摆着几根簪子,有银有金,成色都不太好。
  小竹以为她想戴首饰了,轻声抚慰道:“姑娘,这簪子戴上不好看,您看这丝带多漂亮,什么颜色都有,您要是不喜欢头上这条藤黄的,奴婢给您换条绿色的,好不好?”
  夭夭面无表情地关上了抽屉。她估计小竹是担心这仅有的几只簪子弄丢,或者被什么人顺手牵羊了,毕竟灼灼不会告状,就是头上的簪子丢了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小竹松了口气,特意从箱笼中取了一套崭新的樱粉色襦裙,笑道:“姑娘看,这裙子多漂亮,是府里新做的春衫,姑娘还没上过身呢。”
  夭夭顺从地起身,让小竹帮自己更衣。
  襦裙颜色不错,样式也好,估计是府里针线房做的,就是质地差了些,料子粗硬,贴到肌肤上很不舒服。
  夭夭站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美貌的少女。
  窈窕玲珑如春山起伏,腰肢纤细似弱柳扶风,杏眼亮如星子光华隐隐,菱唇好似花瓣饱满红润。
  夭夭看了片刻,突然伸手,将额头厚重的刘海全都撩了起来。
  铜镜中映出一张倾国倾城的小脸。
  “嘶——”小竹抽了口气,连忙将她的手拉开,将厚重的刘海放了下来,拿了一把小梳子梳顺当,“姑娘是不是觉得太长了有些扎眼睛,奴婢给您剪短一些就不扎了,只是您千万别把这刘海撩起来,这样、这样不好看!”
  刘海确实有些长,盖到了眉毛下方,几乎快要碰到睫毛。
  夭夭推开了小竹拿着剪刀的手,她知道灼灼生得好看,可不知道掀开刘海之后竟然是如此好看!
  灼灼自幼就留着厚重的刘海,估计是父母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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