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着眸子,彭轻轻苦恼的很,不敢僭越家族的规矩却也不想拂了顾玄武的期盼,左右为难,她咬咬牙,应允下来。
“我只带你们进清胎楼,至于之后的事情,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彭轻轻在美色的面前选择了低头,她说会亲自送我们去,但是之后发生的事情,全然由我们自己掌控。
清胎楼坐落在西郊不远处,距离火葬场很近,同样都是怨气深的地儿,可是清胎楼却造的像个别苑似的。
正中午的太阳特别耀眼,晃得人有些头晕,可遥遥地看着那楼,莫名觉得有几分阴森。
通体漆了白色的漆,在阳光下有些诡异的感觉。外面是浓密的树木,绕了整整一圈,彭轻轻与顾玄武对视一眼:“顾先生,可以开始了,你们藏在那纸人里面,我带着进去。”
是很小的符咒。做成纸人的模样,她递给顾玄武,顾玄武点头,他说这事儿很简单,在原地点了一炷香,便递给我们一张符。
符落在身上,身子却在不断的变小,等到四肢僵硬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在一张白纸上,我在那儿蹦跶。
“别乱跳,一会儿从符里出去,可就是小孩儿的模样了。”沉砚轻声道。我忙顿住,不敢再动弹,感觉随着彭轻轻走动,那纸在前后晃动似的。
一股奇妙的味道,在清胎楼里弥散开来。
“大小姐。”守门的是个老人,眯着眸子打量彭轻轻。“这地儿可不能胡来,要是被老爷子见着,指不定又要说你了,这自从小少爷出生,您就……”
“我今天有急事过来。”
彭轻轻皱眉,盯着那老人。
“你替我喊阿远过来。”彭轻轻皱眉,老人怔了一下,左右为难,可就在这会儿,一个穿着黑色衬衣的男人从里头出来,见着彭轻轻眼底写满了惊艳,外加宠溺。
男人手上戴着一双白色的手套。别有一番禁欲的模样。
“轻轻?”阿远的嗓音有些低,很好听的低音炮,能让人沉醉的声音。
彭轻轻笑了,伸手够在阿远的身上:“你怎么过来了?”
“在楼上看着像是你,就跑过来看看。”阿远与那老人对视一眼,彭轻轻便跟着进去。也是奇怪,这彭家大小姐的一句话却抵不上这男人的一个眼神。
“阿远哥哥,这几天,清胎楼怕是不好过吧?”彭轻轻低声道,用聊天的方式让阿远放松。
而这会儿沉砚一直在分析阿远,他说这个男人身上压着一股气。怕是不好对付的主。
我们倒是深入虎穴了。
走到小白楼的前面,入口不是门,而是一个柜子一样的东西,让人往里头爬进去,只容一个人入内。
“能有什么好过不好过,清胎楼本就夹缝中生存。只要那些权贵需要,清胎楼就会一直存在下去。”阿远轻声道,眼眸之中闪烁着都是自信的光彩。
他伸手,在墙壁上抚摸了一把,彭轻轻原本紧张的神情才稍稍松了一些。
阿远说大小姐可不能钻那地儿,墙壁上突然多了一道门。彭轻轻跟着阿远走进去。
见着彭轻轻松了口气,我才知道那道孔那儿怕是有什么类似安检的东西。
眼前出现的画面让我惊了一把,这小白楼里暗藏玄机,里头凭空出现一座塔似的建筑物,一层层盘旋而上,而且空间很大。
阿远在前面带路。整个小白楼里面极度安静,看不到一个人影。
跟着他往上面走,阿远从墙壁上拿了一件白色的外套,递给彭轻轻:“这是规矩。”
“我懂,爷爷把这儿交给你来管,倒也是没有找错人。”
“说来我也是养子,多亏了爷爷的厚爱。”阿远轻声道,他看了彭轻轻一眼,眼底全然都是爱意。
看得我以为那是情人之间才有的眼神,彭轻轻穿戴完毕,紧跟着上楼,就在入目所见的地儿。我吓了一跳,圆形的塔面,里头黑白调调,绕着外面一圈摆放着不同的圆形玻璃钢。
里头浸泡着不少黑色的东西,细看才知道那是死了的胎儿。
就跟泡酒一个德行。
我看了心底蓦地有些颤抖,这一层层上去都是这样的圆形罐子。里头的水有些偏绿,有些偏黄,有些则是红通通的。
阿远站在中心,看向前方,一派君临天下的感觉。
“轻轻你看,这些还是嫩红色的,刚进楼里。”阿远指着最外面一排,那些漂浮起来的小人儿,我吓了一跳。
有些甚至已经能看出眉眼了。
彭轻轻深呼吸一口气,嘴角噙着虚伪的笑意:“阿远哥哥,你当真想一辈子待在清胎楼吗?”
阿远转过头,盯着彭轻轻:“轻轻,你很明白,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爷爷不用自家人在楼里,也是知道,这事儿损阴德,伤阳寿,我不想你……”
第110章清胎(2)
彭轻轻故作深情的模样,可是那眼底的情愫却有一丝轻蔑,她看起来有些敷衍。
阿远的说话声音很好听,一会儿就把人带偏了。
“爷爷对我有养育之恩,就算是这样,我也心甘情愿。”
“可是阿远哥哥,清胎楼这儿随时可能都会成为弃子。”彭轻轻低声道,这次的神情严肃,不像是在说谎。
她在消除阿远对她的警惕,虽说男人眼眸温柔但是却时刻保持一种警惕,大抵是在清胎楼里待得久了。
长久的沉默,这四周白色的墙壁,倒映着人心越发的孤寂。
那些浮在水里的胎儿,在里头晃动,有几个红的通透,看着特别的诡异。
“只要现在还存在,我就会一直待下去。”
“阿远哥哥,你常年与诡婴待在一块儿。身上早就染了死人的味道,你看看的手。”彭轻轻伸手,将那白色的手套摘下来。
那是怎么样的一双手,暗沉的颜色,长满了黑色的半点,有些甚至里头还长了毛发。
指甲漆黑而尖利。完全跟阿远的外表形成鲜明的对比。
“常年浸泡在药水里,甚至觉得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成了被浸泡在水里的人。”
阿远嗤嗤地笑着,扬起了手,半点惧意都没有。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过来,带着巨大的透明眼镜。见到彭轻轻的时候眼底露出惊诧的意味。
那人附在阿远的耳边轻声说了什么,却见着阿远脸色大变。
“轻轻,你现在三楼等我一会儿。”阿远的神色有些焦灼。
“发生什么事情了?”彭轻轻低声道,却见着阿远摇头,一副神秘的样子,彭轻轻便乖巧地没有多问,她也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问,阿远也不会说的。
三楼那儿是一个个独立的小房间,像是蜂巢一般,不断有人钻进钻出,彭轻轻坐在那儿。有人带上门之后,她便伸手将我们拿了出来。
“你们有半个小时的时间,阿远去处理紧急情况,只怕是有鬼婴想跑。”彭轻轻焦灼的很,她与顾玄武对视一眼,倒是深情,完全不顾我的存在。
彭轻轻说清胎楼四楼和五楼,是放置事主所托的胎儿,要我们去那儿找。
“我会帮你们拖着阿远,但是警报响起的时候,你们一定要退出来。”
彭轻轻叮嘱一句,便将白色的衣服递给我们,全然一身白,谁都看不出来是什么人,戴上透明大眼镜,充当是这里面的人。
顾玄武要我上五楼,他说听到有什么动静,就先撤退,他会在四楼替我争取时间。
我很快便跑到了五楼的平台,可是诡异的是里面压根没有什么玻璃罐子,倒是一面面造型奇特的镜子。
沉砚忙从玉镯子里出来,一把攥着我的手。
“此镜通阴阳,看到没有,右下角那儿有符文。”沉砚说什么但凡被镜子照到。估摸着就会出事儿。
他们的防护措施未免做得太好,可是如何能做到不被镜子照到,都是错综复杂的地儿,全然没有半点空隙,要过这一道镜子墙,怕是很难。
沉砚闪身过去。他说他先去看看,他身影所到之处,却没有踪迹,收放自如的前进。
他走到一面镜子的后面,却又出现在另外一面镜子前,如此周而复始。完全没有回转的余地。
沉砚忽而皱着眉头,眼底起了一丝波澜。
“怎么了?”我盯着他看。
“只是觉得这符文有些熟悉,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见过。”也有他不知道的事儿,我变得警惕起来,照着以前在顾玄武那儿学到的,血红色的符文,那就是厉害的存在。
就在我们站在这儿的时候,楼梯上有说话声。
“您确定要取走寄存在清胎楼这儿的东西?”是很严肃正式的问话,在慢慢逼近。
沉砚急忙抱着我,躲了起来。
他紧紧地扣着我,只有缝隙之地,不被照到。
“是。”
“也是。刘总年纪轻轻,怎么也不需要过早的打算,只是入了清胎楼的东西。”
“你什么意思?”
两人走到镜子面前,却见着两张阴沉的脸,一个女人,一个男人。
那女人是清胎楼的人。笑得诡谲:“刘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儿,你不记得那个胎儿,已经被你吃了一半?”
“你到底什么意思?”刘总面露心慌的神色,那女人却是勾唇浅笑,抛了一个媚眼儿,迷得那刘总不要不要的。
中年男子,一副纵欲过度的神情,见那女人神色暧昧,他的眼底居然露出了一丝猥琐之意。
女人伸手,戴着白色手套的手轻轻拂过男人的胸膛,刘总瞬间夹紧了双腿,眼见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那副神态未免太过。
他痴迷的样子,全然被女人蛊惑。
“哪里有什么意思,只是提醒刘总,要是没了这药,你往后见了美女可怎么办?”
刘总瞬间脸都变了,极度尴尬。听了这会儿才听明白,原来这位刘总是不行的。
那方面出了问题,或许真的是纵欲过度。
刘总伸手,抓着女人的手:“曼儿,要是你能陪我一晚,我就继续寄存在你们这儿。这一年可是几十万的生意。”
他伸手,想要扯下那女人的手套,摸摸里头的冰肌玉骨。
可是那女人忽而缩回了手。
“我可从来不强迫事主,你先跟我进来。”
曼儿递给刘总一个暧昧的眼神,等她靠近那些镜子的时候,忽而齐刷刷地排成两排,镜子背对着两人。
沉砚抱着我,立马在他们穿梭过去的时候,一个轻巧的纵身,跟着过去。
身后那个地儿,特别刺眼,被放置在水晶里面似的。刺地我眼睛都睁不开,两人往前面走去。
沉砚说这儿怨气很深,那些玻璃罐儿上面都是贴了封口,上头有符贴着,还用链子给锁起来,里头没有完整的婴儿。全都是被拆骨的。
看得我没来由一阵寒心,里头还飘着许多血丝儿,那挣扎的样子,好似死前受尽了委屈似的。
“刘总,啊……”
那暧昧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刘总那只骚手已经搂住曼儿的腰肢。
“别这样~刘总,要是被你夫人知道,就完了,曼儿还想待在清胎楼。”
“曼儿,你在这里一年能拿多少,我都加倍给你。”刘总被蒙蔽了双眼,一副猴急的样子。可惜全然被那女人玩弄在股掌之间。
我遥遥的看着,曼儿的身上似乎多了一道黑影子,等见着鬼獠牙的时候,我往后面一步。
沉砚要我别怕,那曼儿只怕是要对刘总动手了。
“管那个糟老娘们做什么。”
“刘总可真是多忘事儿,要不是你夫人为你十月怀胎。怎么可能有这味良药,又怎么能让刘总重振雄风呢。”曼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刘总点头,笑得爽朗,说这就是那糟老娘们唯一的功德。
“可别忘了,那孩子出生的时候,睁着大大的眼睛。你却提前通知了我们,将孩子调走。”
“曼儿,咱不提那过去的事情。”刘总脸色发白,听到这个过程的时候,额头全然都是冷汗。
曼儿嗤嗤地笑着,银铃般的笑声。咯咯咯地响着。
她伸手那只鬼獠牙越来越深,想来这刘总很快便会成为池中物。
“曼儿偏要说,把那小东西拆骨的时候,他可还是盯着你看呢,我说刘总,您真的有心吗?”曼儿盯着男人。脸色微微变了。
刘总慌了,脚下一个不稳,坐在地上,吓得脸色惨白,双手不住地哆嗦。
曼儿慢慢朝前面去:“就您现在这样,还想着重振雄风。曼儿给你取药吧。”
“不……不要……”刘总哆嗦着身子,一直在后退,可是这会儿那个玻璃罐儿开了,曼儿伸手,从里面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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