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武嗤嗤地笑着,说解世昕如果还是这样的态度,他可不会帮着他。
“除了一只女鬼,还有一只小鬼,趴在余欢身上的,可不是寻常小鬼。而是鬼婴。”顾玄武凝声,他盯着解世昕,说只有血脉相承的人,鬼婴才会那样对待。
鬼婴绝对是余欢的孩子,不排除也是解世昕的孩子。
“你到底不想跟我说实话,那也好。等着余欢和她的孩子来找你,你们一家三口在地下团圆吧。”这次顾玄武是真的被气到了。
解世昕忙拦着他:“顾先生,你答应我家老爷子,可不能见死不救。”
这人脸皮是真的厚,完全一副腆着脸,要顾玄武帮忙,可自己却不说出事情,偏生要隐瞒下去的节奏,当真以为顾玄武是神仙,能未卜先知啊。
我靠在那儿,特别轻松地坐在那儿。
解世昕的事情可跟我半点儿关系都没,在这里完全出于对顾玄武的尊重。手上拉开的那道口子,还疼得不行呢。
为了这样的人,放了一点血,说起来我还真有些不舍得。
“是有孩子……可是我让余欢流掉了,我们都不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留着那个孩子?”解世昕匆忙地解释。他说没了爱情,生下来的孩子不会幸福的。
再说了,他未来的星路,不可能因为这样的一个孩子而止步,男人说得冠冕堂皇,我不由得为那余欢捏了一把汗,这样的男人为什么要一心寄托在他身上。
完全不负责任的男人,出于衡量,居然要她把孩子拿掉。
“我承认,是因为那个孩子的缘故,余欢才患上抑郁症的。可是我们都分开了,她为什么还要对我纠缠不清?”
“我明白了。”顾玄武沉声,斜睨着解世昕,“你要是早点说,今晨我就可以把女鬼给你除掉。”
“是真的吗?顾先生果然厉害。”解世昕两眼放光,可我听着却不舒服,顾玄武点头,说这种情变的事主还不少呢。都是情债呐。
我皱眉,照着顾玄武的话,他是必然会对余欢动手。
我心底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起了一丝难受的感觉,我甚至觉得解世昕隐瞒了什么细节。
“师父?”
顾玄武抬头看我,问我出什么事情,我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口:“你打算怎么对付余欢?”
顾玄武怔了一下,视线与我相交,他轻声道:“川儿,没见过那只女鬼,你倒是先同情起来,不管怎么说,她既然已经死了,就不该留恋人世,怨气太深会被歹人利用的。”
顾玄武说他自然要除掉她,余欢死的时候身穿红裙,又是怀着极大的怨念从楼上跳下,再加上那只鬼婴。怨气冲天。
他如果不动手,余欢可能会害了其他的人。
“同情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川儿,厉鬼和小鬼,他们都没有心呐,他们跟人可不一样。”顾玄武冷冽的声音。解世昕在旁边附和,说余欢就是想要他去死。
我听得心底拔凉,且不说这些,有些人,有了一颗心,却做着残忍的事情。
我没多说什么,顾玄武说之于余欢最好的,可是冲掉身上的怨气,重新入轮回。
“不……顾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解世昕凝声,“你可不可以彻底除掉她。”
我吓了一跳,这个男人说这样的话。脸色都没有变化,语调很平常,就像是除掉家里的垃圾一样,这样的男人,还是荧幕上塑造出来那个鲜肉男神吗?
“余欢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连她的轮回都不给?”
“你懂什么?”解世昕冷声道。“顾先生,我是你的事主,我希望你能办到。”
“师父,万万不能,这未免太狠毒了。”我忙拦着道,可是顾玄武摇头。说是他该忠于事主所托,再说了余欢在人世间作恶不少,入了地狱也该入厉鬼渊,未必能轮回。
我说不出话来,顾玄武说我太年轻,居然对吃人心的厉鬼起了同情心。
顾玄武轻声道:“等你见了那厉鬼是怎么存活在世的。你便不会觉得狠心了,解世昕说的没错,她不该留在世上。”
“可是轮回而已……”
“好了,你先回去吧,这里有师父就行。”顾玄武对我下了逐客令,我就算是想替余欢做点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忙。
道法之术,我是半点不通,顾玄武也不肯让我留下来,解世昕更是咄咄逼人,说我妇人之仁,他倒是半点罪孽都没有。流掉自己的孩子,那是多大的罪孽啊。
我从蔷薇园里出来,整个人也是失魂落魄,走在路上心事重重,路过公交车站牌,看到那广告牌上超级大的解世昕的照片,一群姑娘站在那儿花痴,说什么此生愿意嫁给这样的男人。
眼前的画面实在可笑至极,我撇开眼往另外一条路上回去,出来也蛮久了,不知道在外面做什么。
可就在我走到自家小区门前的时候,一道黑影闪了过来。我刚好要过那个花园,人烟少,我转身,盯着那个把自己裹得很好,只露出两只眼睛的黑袍女人。
她盯着我看的眼神,甚至有些熟悉。
我后退了一步。不敢继续往前,在保安室附近,那女人就站在对面看着我。
我给我妈打了电话要她下来接我,可她却说她不在家里。
我左右为难,怕一个人上楼,她会跟着我上去。
我也不知道她裹得那么严实站在对面做什么,就那么定定地看着我,眼神不善。
我往保安室走去,转身又对上那个女人,她的眼眸之中忽而含了一丝笑意。
我伸手去敲保安室的玻璃窗,可就在我打开的瞬间,却发现保安倒在里头,只是一瞬,后背一阵冰凉,冷气呵出,黑裙角出现在余光里。
她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了,鱼骨一样的刀子抵在我的腰上,那女人阴沉的笑了一声。
“别动,谁都救不了你。”
“你是什么人?”
那女人嗤嗤地笑了:“拜你所赐,是个可怜人。”
我浑身僵直,不敢乱动,保安室里突然爬出来一条花斑蛇,是从那保安的衣袖里面出来的,随即便看到保安的皮肤变黑,是中毒的痕迹。
花斑蛇冲我过来,那女人就站在我的身后,我暗想着完蛋了,这蛇怕是要咬我了。
可是下一秒,那蛇朝着黑裙女人的身上去,绕在她的手腕上,特别听话。
她笑了:“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
“你为什么要给我放蛇,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第102章伯仁却因我而死
女人笑意低沉。
我浑身冰冷,就像是被她控制住一般。
脖子上变得冰冰凉,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需要我替你回忆一下,那夜冥婚。”女人歪着脑袋看我,叫我最好不要乱动,“小七在生人的面前,可是很残暴的,它只有一个牙,在你脖子上留道痕,你就得死。”
她就是那个在尉迟莲那儿放蛇的人,也是那个把死蛇寄到我家里来的人。
女人说我警惕性倒是高,不然那些蛇蛋孵出小蛇,我现在也已经死在这儿。
我谨慎地很,那条名为“小七”的蛇慢慢地从脖子后面往前面爬过来,等与我四目相对,那银色的身躯,碧色的眼睛盯着我看,是一条银色的小蛇。
特别虎视眈眈。一看就不是善茬,我不敢乱送,生怕它会突然冲过来给我一口,我肯定会死。
那女人勾唇,眼眸之中满是恨意。
“记起来了吗?”她这样问我,我想起尉迟莲的事情来。那不过是个误会,上错花轿而已。
可从这女人的嘴里听出来,似乎是我有意为之,为的就是抢走她的尉迟莲,我这会儿才明白,这个女人或许跟尉迟莲有关。难道是杜雨微?
但之前不是说杜家女儿心有所属,喜欢的人可不是尉迟莲。
那女人的手,慢慢将黑色的面纱解开,我看到她的脸时,吓了一跳,两道血红色的大口子横埂在她的脸上,她嗤笑一声:“看到了吗?这都是拜你所赐。”
“你是杜雨微吗?”我吸吸鼻子,她冷声道,说什么是谁有那么重要么。
她将手指放在唇瓣,轻轻吹了一下,那小银蛇像是接收到了讯息一般,身子微微动了一下。立起身子,一副虎视眈眈就要扑上来的模样。
我浑身颤抖。
“害怕吗?让小七咬一口,你就能了结此生。”她狰狞着一张脸,忽而大笑出声,“可你以为,我会这样如你所愿,你不是喜欢尉迟莲吗?我就把你送到他的身边。”
“你弄错了,我跟尉迟莲压根不认识,那只是一个误会。”我忙解释。
“误会?”她冷声道,“天底下有这样的误会,当夜冥婚之事,只有尉迟莲知道,还有我杜家的人。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难道不是你跟尉迟莲串通了,要上演这出上错花轿嫁对郎的戏码?”
杜雨微笃定是我与尉迟莲商量好的,甚至笃定我是尉迟莲相好。
她说既然这样,为什么一开始尉迟莲还要去杜家找姑娘,与我情投意合,为什么不直接与我冥婚。
“我查过你,祁小川,你的命才能镇得住尉迟莲啊,之于他,你才是最好的选择,为什么你们要亲手毁掉我?”杜雨微浑身颤栗。越说越激动。
不管我怎么解释,她都不听,她私心里觉得我就是跟尉迟莲商量好的,做了这样的事情。
“你知道吗?我从小就被杜家抛弃,只因为我出生的时候,鱼塘里死了一池子的鱼。乌鸦来家中栖息,满满一院子的乌鸦尸体。”杜雨微沉声,眼泪顺着她的脸颊落下来。
她说我该死,说我这样心肠歹毒的女人该死。
“等等。”我尖叫一声,小七吐着信子,与我的脖子贴得很近。我僵着身子,生怕它会忽然冲我过来。
杜雨微说她不是残忍的人,如果我有什么遗愿要交代,她倒是会看心情,替我做到。
“等一个晚上,我夫君回来,你就知道了,我要冥婚的人不是尉迟莲,而是我的夫君,鬼夫君。”我颤抖着嗓音,是真的焦灼了。
杜雨微说可以给我一晚上,但是如果过了这个晚上。她会将我制成药人,她会要我承受她的痛苦。
“你替我上了花轿,我便成了孤魂野鬼,有身体也回不去。”杜雨微嗤嗤地笑着,她说她死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走到这一步。
我心尖颤抖。她又就着拇指吹了一声,我看到那条小银蛇慢慢地随着我的脖子下去,杜雨微轻笑一声:“你跟我走,最好不要耍诈。”
杜雨微说这些的时候,我在摸我的脖子,痒痒的,跟被毛毛虫辣到似的,特别难受,又红又肿,稍稍碰一下都难受的不行。
杜雨微带我往老城区那条路上走,害怕我会逃跑似的,她那把刀子还抵在我的身后。
我心底发憷,沉砚说他有些事情要处理,很快就会回来,可是眼见着太阳都要落西山了,却不见沉砚的踪迹,我是心底慌,怕他会出什么事情。
虽说杜雨微要挟我。到了小巷子口,她指着旁边那座破旧的小屋子,要我先进去,老城区这儿快要改造了,平常也没什么人。
我跟杜雨微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那间院落,甫一进门我就吓了一跳。满屋子的蛇,爬满了,倒挂着的,在地上爬着的,有些缠绕在摆件上不明显。
落脚的地儿都没有,杜雨微见我恐惧地站在那儿:“我说过给你一晚上,就不会食言,你别怕,这些蛇不会咬你的。”
我头皮发麻,话是这么说,可是真要见着这样的场面,那也是吓得不行。我慢慢朝前面走去,走得很谨慎,杜雨微说蛇就喜欢我这样畏首畏尾的,咬起来带劲。
这话说得,感觉立刻就要成为群蛇的口中餐了。
“要是你那位鬼夫君不来的话,我的蛇宝贝们就有新的食物了。”
“杜雨微。你不是不爱尉迟莲吗?”我有些不解,她嗤嗤地笑了,眼眸之中满是恨意,她在给脸上两道伤口涂药膏。
她说她不爱尉迟莲,可是杜家给她牵了冥婚,不去的话,她会死。
“冥婚而已,虽说尉迟莲狠厉,可他终究是鬼,我是人。”杜雨微眯着眸子,说什么不料我却坏了她的事儿,她原本想要借助尉迟莲这事情彻底脱离杜家。
我坐在旁边。杜雨微很爱说话,就跟平常没人跟她交流似的,一肚子委屈,用冰冷的话语说出来。
我僵直地靠在那儿,就听着她慢慢说话。
她说她是杜家的弃子,本想着借助尉迟莲跳脱出来。可没有想到,时至今日一切都被我破坏了。
杜雨微的恨意写在脸上,她是很直接的女人。
“杜家宗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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