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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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艳妾-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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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姑娘,实在是吃不下了……”
  “别吵。”苏芩聚精会神的削着手里的苹婆,身旁站着的绿芜和红拂一脸菜色的啃了近十个苹果,早就撑到想吐了。
  “噗噗?”苏芩一抬眸,看到拎着布老虎要跑的苏蒲,赶紧把人拎回来教育道:“临阵脱逃,哪里有大将之风。”
  苏蒲眨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小嘴张开,指了指自己的小牙。
  苏芩义正言辞道:“再吃一个。”说完,就将又削坏了的苹婆塞到苏蒲手里。
  苏蒲拿着手里的苹婆,低着小脑袋颠颠的溜出去,在帐篷门口碰到偷溜出来的小皇帝,仰着一张无辜小脸递给他,“吃。”
  小皇帝受宠若惊,小心翼翼的捧过那个坑坑洼洼的苹婆如获珍宝。
  苏浦泽站在小皇帝身后,看一眼那苹婆,再看一眼苏蒲,上前替她戴好雪帽,然后牵住人的手往帐篷里推,“雪大,不要出来。”
  苏蒲拽着苏浦泽的袖子,使劲摇头,不愿意进去。
  隔着一堵墙,苏浦泽能清楚听到里头传来的阵阵哀嚎。
  “姑娘,再吃下去,奴婢们就要炸了。”
  苏浦泽牵着苏蒲走过去,推开墙,“三姐姐,三姐夫已经回皇城了。”
  “什么?”苏芩手里的苹婆落地,“什么时候走的?”
  “一个时辰以前。”
  苏芩狠狠蹙起秀眉,“他回皇城做什么?”
  “是太妃病了,传陆首辅去探病。”小皇帝手里还捧着苏蒲给的苹婆,没舍得吃,但在进到里间,看到里头那遍地的苹婆和苹婆皮时,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痛。
  “是李太妃还是郑太妃?”
  “是李太妃。”苏浦泽道。
  苏芩心内陡然升起一阵不安。她无意识的划着手里的小尖刀,戳到指尖,一阵钝痛。
  “姑娘!”绿芜惊呼,赶紧替苏芩止血上药。
  苏芩略一沉思,霍然起身,“走,回皇城。”
  绿芜和红拂赶紧要收拾东西,苏芩却道:“不用收拾了,直接走。”
  苏芩领着绿芜和红拂,刚出里间,就被突然出现的青山拦住了路。“小主子,爷吩咐了,让您在项城等他。”
  “我要回皇城。”苏芩面无表情道。
  青山一脸为难,“小主子,爷说了,他只是去给李太妃探病,过些日子便会回来接您的。小主子,您就不要为难奴才了。”
  “若我非去不可呢?”
  青山垂眸拱手,“那就别怪奴才冒犯小主子了。”
  苏芩心中一沉。皇城内,必是要出大事。
  “郴王和夏次辅呢?”
  “尚在项城。”青山道。
  “所以只陆霁斐回了皇城?”苏芩的眉蹙的更深,她隐隐觉得,这次的事不简单。
  “是。”青山道。
  苏芩反身回里间,她坐在榻上,无意识的揪着手里的绣帕。陆霁斐回皇城探病,那必是跟李太妃有关,李太妃如今又跟冯宝在一处……难不成是这三人闹翻了?
  苏芩霍然一惊。冯宝这老太监,最是根墙头草,李太妃又是个耳根子软的,若是他趁机挑唆陆霁斐和李太妃之间的关系,那两人之间原本便如履薄冰的关系,真真是一捅就破了。
  苏芩紧张的将绣帕都攥烂了,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急切的马蹄声。
  “姑娘,郴王和夏次辅回皇城了。”红拂进来道:“还带着兵马。”
  苏芩面色大变,朝帐外喊道:“青山,陆霁斐的人呢?”
  青山垂着眼帘,没有说话。
  “青山!”苏芩陡然呵道:“我问你,陆霁斐他自己的人呢?他难道是一个人回的皇城?连个人都没带?”
  苏芩的声音太急太尖,呛的自己都咳嗽了起来。
  绿芜赶紧替她端了一碗茶水来。
  青山终于抬眸,他朝苏芩跪下,重重的磕头,然后从宽袖内取出一物,双手递到苏芩面前,“小主子,这是爷临走前,让奴才送还给小主子的东西。”
  苏芩抖着手伸手接过,里头赫然是自己那份做妾的文书。
  “爷说了,衙门里头已经消案,小主子只要将这份东西撕了,就是自由之身,可回苏府去。”顿了顿,青山又道:“爷又说,夏次辅对小主子情根深种,小主子自能明白其中含义,得以自保。”
  苏芩苍白着一张脸往后退,坐到榻上。
  这事来的太突然,苏芩直到如今才恍觉,今次的冬猎,怕也只是一场精心布置的局。
  从一开始,陆霁斐就知道,他是这局内被所有人针对的人。
  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挟天子,以令诸侯。祸乱朝纲,奸佞贼子。这些被冠在陆霁斐头上的名声虽因着那次赈灾之事而有所改善,但却让真正心忌他的人,更加深了警惕。
  诸如李太妃之流,她依靠着陆霁斐,又忌惮着陆霁斐。只是她却不知,唇亡齿寒之理。
  “青山,我要见项城郡王。”
 

第68章 
  掌灯时分; 永安宫内,灯火通明。
  宫娥静候在宫门口; 手里提着一盏宫灯,远远看到宫道上行来一人。身穿蟒袍; 头戴春幡,颀长身影被灯光暗色拉的很长,慢步走来; 气势迫人。
  宫娥下意识低头; 上前蹲身行礼。
  “陆首辅,太妃已恭候多时。”
  陆霁斐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的宫娥看半响; 然后才轻启薄唇; 缓慢开口道:“带路吧。”
  “是。”宫娥一颤,赶紧起身领路。
  殿内,李太妃坐在通着火龙的炕上,身下垫沉香色坐褥,身后靠着缎面金线靠枕; 身旁横设一张炕桌; 上置书籍茶具; 有氤氲茶香细漫而出。身旁候着身穿太监总管服的冯宝。
  “冯总管; 你说陆首辅会愿意将锦衣卫交由哀家管理吗?”李太妃撑着额角侧靠在炕桌上,带着妆容的脸上面色不是很好; 依稀可见细长皱纹沿眼角蔓延开来,整个人一瞬苍老许多。
  “太妃娘娘不必忧虑。咱们也不是真要陆首辅手里的锦衣卫,只是试探他对娘娘的忠心而已。若陆首辅连小小锦衣卫都不肯交由娘娘打理; 那其心,真是……”
  冯宝后头的话虽未言明,但意思已十分明朗。
  如今陆霁斐的权势如日中天,李太妃心存忌惮之时,更是想瓜分其几许势力。冯宝顺势在旁推波助澜,这两人各怀鬼胎,便将心思打到了陆霁斐身上。
  从李太妃的角度来看,冯宝是个太监,无根之人,对她儿的帝位并无威胁。但陆霁斐就不一样了,龙章凤姿又城府极深的一个人,即使他处处帮衬李太妃,李太妃还是不愿相信其为人。
  尤其是现在外头的风言风语传的那么厉害,李太妃这个耳根子软的人,早就听进去不知多少。
  对于冯宝而言,他垂涎陆霁斐手中锦衣卫已久,此次以李太妃名义讨要,若陆霁斐给,那便是最好。若他不给,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冯宝想到此,见李太妃似有退意,便赶紧趁热打铁道:“娘娘,奴才听说此次冬猎,项城郡王有意与陆首辅结亲。那项城郡王何许人也,拥兵自重的分封藩王,若是这样的两个人结亲了,那您日后再想遏制陆首辅,恐就是难上加难了。”
  身居高位的人,最怕下头的人窜到自己头上来。
  李太妃忌惮陆霁斐已久,此次也想借冯宝的手,削一削陆霁斐的锐气。
  “娘娘,陆首辅到了。”门帘处传来宫娥的通报声。
  李太妃摆正姿势,正襟危坐。
  冯宝侧身站在李太妃身边,一张老脸上褶皱如花般挤开。
  有长靴敲击在白玉砖上的声音自外殿响起。绣着缎面锦花的厚毡被掀开,走进一身高腿长的男人。
  殿内灯色有些黯淡,李太妃恍惚一看,神色一怔。
  先帝在世时,李太妃已不受宠,她也是女人,也有欲望。久居深宫的女子,看到男人,特别是像陆霁斐这样的人,别说是那些闺阁姑娘,便是李太妃有时,也难免心猿意马。
  “给太妃娘娘请安。”陆霁斐一甩蟒袖,躬身作揖。
  “陆首辅请起。赐座。”李太妃稳住声音,但视线却不由自主的往男人身上打量。
  陆霁斐撩袍落座于搭着墨青色椅袱的雕漆椅上,正视李太妃。
  李太妃下意识偏头,戴着甲套的手端起炕桌上的茶盏,掩袖轻抿一口。
  有宫娥捧着漆盘前来上茶。
  “听说太妃娘娘身子不适?”陆霁斐姿态闲适的坐在那里,端着茶盏,轻呷一口茶。
  男人半垂目,浓密睫毛搭拢下来,衬出半边玉色面容。俊美如玉,堪比风月日华。细薄唇瓣微抿,沾着茶水,修长脖颈半露,喉结明显滚动。穿着蟒袍的身姿宽肩窄腰尽显男人劲瘦力道。
  李太妃张了张嘴,有些恍神。
  冯宝立刻道:“太妃近日偶感风寒,身子消瘦不少,心中存事,想与陆首辅商议一二。”
  “太妃请讲。”陆霁斐敛着眉眼,神色淡漠。
  李太妃沉下心来,道:“陆首辅经营锦衣卫多年,出类拔萃,深得哀家的心。哀家想着,如今朝堂局势颇为稳定,但锦衣卫与东西两厂却恩怨摩擦不断。不若将锦衣卫并到西厂,统一管理训练,陆首辅觉得如何?”
  陆霁斐放下手中茶盏,抬眸看向李太妃,双眸锐利如暗影猎兽。
  “太妃娘娘的意思是,让臣将锦衣卫交由冯公公打理?”
  李太妃一瞬就被戳穿了心思,有些恼怒。陆霁斐与冯宝最大的不同,就是冯宝会顾及李太妃的心思,平日里说的皆是些甜言蜜语,时常惹得李太妃开怀大笑。但陆霁斐就不同了,他对李太妃,从来不会留半分颜面。
  这也就导致了李太妃常常怀疑陆霁斐有私心。
  其实于陆霁斐而言,他并不是什么人的臣,他只是他自己,他只做他觉得对的事。像李太妃和冯宝之流,因为陆霁斐私心帮衬小皇帝,所以被外人视为与他们的同道中人,此事已屡见不鲜。
  甚至连李太妃都以为陆霁斐是自己人,却不知现在她日日忧心怀疑的这个“自己人”,根本就没将自己放到他们一流中去。
  “陆首辅误会了。”冯宝道:“太妃娘娘的意思是让陆首辅与奴才一道打理锦衣卫。”
  陆霁斐掀唇笑了笑。
  冯宝贪图他的锦衣卫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还真当他陆霁斐是像李太妃一样说上几句话就能得手的糊涂虫吗?
  陆霁斐抬眸看一眼李太妃,叹息一声:烂泥扶不上墙。
  “太妃可知,唇亡齿寒之理?”陆霁斐慢条斯理道。
  李太妃一怔,看一眼冯宝,然后转头看向陆霁斐,眸色陡然凌厉起来道:“我只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陆霁斐嗤笑一声,“既然太妃已有想法,那又何必来问臣的意思。这锦衣卫是臣一手创办,太妃若想要,便踏着臣的尸首拿去吧。”
  话罢,陆霁斐一甩蟒袖,转身就走。
  李太妃被气得面色涨红,猛地一拍炕桌,连甲套都崩掉了。“陆霁斐!”
  “娘娘息怒。”冯宝赶紧替李太妃端了一碗茶水来。
  李太妃抬手挥开冯宝,茶盏落地,摔在白玉砖上,碎裂成片。李太妃气得胸前剧烈起伏。“如此桀骜不驯,那哀家就踏着他陆霁斐的尸首将锦衣卫拿回来!”
  ……
  项城木兰围场。
  苏芩没见到项城郡王,也没见到凤阳县主,她被青山拘在一方帐篷内,连进出都困难。
  木兰围场的大部分人都已经撤了,郴王和夏达早已赶往皇城。
  皇城内如今是何情形,苏芩不知,她只知道,陆霁斐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
  “姑娘,您好歹吃些吧。”绿芜劝道。
  “没胃口。”苏芩懒在榻上,打发了绿芜,闭上双眸。
  帐篷外马蹄声声,风雪寒冬,溯风凌冽。
  挨到除夕前日,青山终于牵来了马车,请苏芩回皇城。
  苏芩踩着马凳,提裙上马车。
  马车顺着雪道,辘辘行驶起来。苏芩掀开半幅马车帘子向外看去。
  千里雪封,魄寒入骨。
  她知道,现在就是急,也没用了。
  马车赶了半月,在元宵节前日至皇城。
  皇城宫门紧闭,青山塞了银两,苏芩等人才被放进去。
  苏芩掀开马车帘子,迎面卷来一阵朔风。街道两旁的摊贩窸窸窣窣的谈论着什么事,交头掩耳的样子让人心慌。
  “小主子,到了。”
  苏芩回神,抬眸一看,马车到的是苏府,而不是陆府。
  “怎么不回陆府?”苏芩转头看向青山,面色细白,眸色沉静。
  青山垂眸,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替苏芩搬来一个马凳。
  苏芩拧眉,“我不下,去陆府。”
  青山面露难色,“小主子,明日再去吧,今日天色都这么晚了。而且听说苏夫人生了个小爷,您不去瞧瞧吗?”
  苏芩被青山说动。她确是很想念秦氏和苏老太太等人。
  苏芩提裙,踩着马凳下马车,进了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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