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软,一双水润的眸子也渐染上一层春水般的涟绮。
“王爷。”贺兰春手抵在季卿的肩头,轻轻的唤了一声。
季卿轻“唔”一声,却没有理会贺兰春抵在他肩头可叫人忽略的力道,他手扣在她的脑后,倾身吻了下去,将她娇嫩的唇口允的宛若朱霞一般。
贺兰春细细的喘息着,她长发并未全部绾起,一半的青丝散在了身后,垂及臀咅阝,妖妖娆娆的散在了榻上。
季卿眼中蕴了淡淡的笑意,手指漫不经心的描绘着她精致的脸庞,从远山般细长而舒扬的眉到桃花一般艳潋的眼,拇指在她晕染着淡淡胭脂色的眼角轻轻摩挲着,让她的妆容晕散了开来,眼尾晕开的晕红更显衬得那双眼妩媚多情。
“王爷可要用膳?”贺兰春细声细气的问着,用莹白通透的小脸轻轻的蹭了噌季卿的掌心。
她这样的惹人怜爱,叫季卿不觉轻笑出声,用低沉的声音道:“是有些饿了。”
贺兰春闻言便道:“那我叫人布膳。”
她话刚刚出口便如一朵娇柔的花被压在了榻上,季卿双臂撑在她两侧,含笑的目光中隐隐带有打量的意味,似乎在研究到底该从哪下口才好。
贺兰春嘴唇动了动,在季卿渐渐灼热的目光下套在雪白锦袜下的脚趾忍不住缩了缩,她刚刚一动便叫季卿抓住了脚踝,随意的撤下了松散的锦袜,露出一只玉雪可爱的脚来,她的足生的甚美,精巧的指甲上涂着艳色的蔻丹,衬得肌肤莹白如玉,叫人忍不住想要握在掌心把玩。
“别动。”季卿低声说,声音中带着忍耐之色。
贺兰春咬着唇,只觉得季卿呼出的热气扑在她的脸上十分的灼人,忍不住别过头去,不过片刻又将脸扭了过来,目光落在了季卿的唇瓣上,咬了咬唇,眼中盈满了笑意。
季卿的嘴唇染上了几许她唇上的胭脂,他本是英武男子,此时这般自是显得有些好笑,季卿见她眼中莫名盈着笑意,不明就里的挑了挑眉梢。
贺兰春伸出纤细的手指在他唇瓣上摩挲了一下,然后将沾了胭脂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娇笑出声。
季卿一怔,随即明白他唇上的胭脂从何而来,他伸出拇指蹭了蹭唇瓣,又用舌尖轻轻舌忝了下唇角,下一瞬便将贺兰春欢快的笑声堵回了唇中。
☆、第42章 第 42 章
贺兰春与季卿应了那句锦帏情浓,渐闻声颤,而疏桐院内,魏氏却是整整摔碎了一套茶具方才稍稍平息了火气。
“嬷嬷仔细伤了手,叫下人来收拾便是了。”魏氏见徐嬷嬷弯腰拾着地上的碎瓷,不由皱眉道。
徐嬷嬷却是抬头一笑,道:“不打紧,老奴一会就收拾妥当了。”
魏氏如何不知徐嬷嬷的心思,不过是怕叫人知晓她与王爷又生了口角罢了,可她又有何惧,她所倚靠的从来都不是中山王妃这个身份,支撑她骄傲的是她的姓氏。
徐嬷嬷将地上的碎瓷收拾好后,用水净了手,才温声劝解魏氏道:“王爷说什么您听着便是了,何必又要与他起了争执呢
!王爷的性子您是知晓的,您退让一步,王爷也会将这件事揭过。”
“嬷嬷不必说了,我若是退让了便好似他说的话是实情一般,反倒显得魏家心虚。”魏氏冷声说道,眼中带了阴鸷之色,恨声道:“我瞧这桩事怕是有心人做的套,好端端的七妹妹怎就成了恭帝的宠姬。”
徐嬷嬷轻叹一声:“是呀!上次王府来人时也未曾露了口风。”
“这就是怪异之处了。”魏氏冷笑道。
“那您打算怎么办?总不好与王爷这般僵持着。”徐嬷嬷轻声询问,她了解魏氏的性子,知她绝不会让步,可这般僵持下去,可不就伤了夫妻感情,长久以往更会叫旁人得意。
魏氏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勾了下嘴角,道:“父亲下个月过寿,我已有三年未曾回京,正好趁此机会回京一趟。”
徐嬷嬷愣了下,道:“就怕老王妃不肯放人。”
魏氏是中山王府的当家主母,府里自然是离不得她的,若老王妃有心为难她,自是会以此为借口拦下她回京之事。
魏氏哼笑一声,眼中带了几分讥讽之色:“不放?她又什么东西。”
“王妃,您慎言。”徐嬷嬷吓了一跳,恨不得伸手捂住她的嘴。
魏氏却是不惧,她又怕什么呢!她低低的笑着,笑声中满是苦涩。
“嬷嬷说,父王可真的会打着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心思?”过了一会,魏氏如此问道,季卿的话到底还是在她心里埋下了阴影。
徐嬷嬷又敢断言,她迟疑了一会,才道:“王爷与王妃惯来疼爱您,便是真有什么变动也会顾及您的。”
“顾及我吗?”魏氏喃喃而道:“但愿吧!”
疏桐院发生的事虽有掩饰,可这世上又哪有不透风的墙,第二日到底还是叫老王妃知晓了。
若说她不喜贺兰春是因她的姓氏,她不喜魏氏便是不愿有一个高门出身的儿媳压在她头上了,自古以后后面不是东风压西风便是西风压东风,自魏氏进门后,她便将老王妃压的喘不过气来,一手揽了后院的大权不说,更是数次对她有不敬,并无半分为人儿媳的小心翼翼,这些总总叫老王妃对魏氏难以生出喜爱来。
“我当初说什么来着,高门的媳妇哪里是这般好娶的,谁家的妻子敢对丈夫不敬,也就只有我们府里了,我这是做了什么孽,抬进门的这些个没有一个叫我省心的。”老王妃抚着胸口,苍老的面容上浮现着怒色。
陈嬷嬷闻言忙劝道:“不过是几句口角,王爷已是给了王妃难堪,想来她也是知错了。”她是当年老王妃带来的陪嫁侍女中的一个,曾为了护老王妃伤了后背,自此便自请自梳,一直留在老王妃身边服侍,与老王妃的情分自是不同,她说的话也能叫老王妃听进心里去。
老王妃冷哼一声,火气倒是消了一些,道:“什么难堪不难堪的,我瞧着怕也未必是景略的本意,他近来叫庭知山房那狐媚子勾得都要丢了魂。”
“贺兰侧妃生的娇美,便是老奴瞧见了都愿意多看几眼,更何况是王爷了,一时新鲜也是有的。”陈嬷嬷温声说道,平心而论,男人哪个又不喜欢绝色呢!李侧妃虽是生的娇艳,可若颜色到底是还稍逊贺兰侧妃一筹,她那样娇滴滴的美人,王爷又怎会不爱。
“不过是家传学罢了,她贺兰一族的女娘惯来狐媚,骂一句红颜祸水都是轻的。”老王妃皱眉说道,眼中带着厌烦之色,呷了一口茶后,又问道:“云琴叫魏氏给了贺兰氏?”
陈嬷嬷请“嗯”一声:“那丫头现如今在外院服侍呢!”
“瞧瞧,魏氏就不是个贤惠的,当初我说抬了云琴服侍景略,可她倒好,我刚露了口风她便抬了王氏,到如今这一主一仆也没能给中山王府开枝散叶,可见就是个没福气的,那个贺兰氏也是一样,进府没多久别的没学会,反倒是将魏氏的手段都学了去,云琴都多大了,她又是府里的家生子,她们连这点体面都不肯给,分明是有意来打我的脸。”老王妃沉声说道,季卿子嗣稀薄一直都是她的心病,若不是李氏生了大郎,她都要疑心是不是他身子骨出了什么差错。
陈嬷嬷知老王妃的性子,也不为魏氏和贺兰春说话,只笑道:“要不怎么说李侧妃是有福气的呢!”
提到侄女老王妃露出了几分笑来,道:“那孩子是个有福的,一举得男可不是难得,偏偏景略不知如何想的,竟不愿与她亲近,他但凡将心思放三分在云娘的身上,他如今膝下也不会只有大郎一子了。”
说道这件事,老王妃便忍不住叹气。
陈嬷嬷不愿见她心中有结郁,便开解道:“这样的事哪个能管得过来呢!王爷本就是个有主意的,李侧妃不得他欢心也是无法的事,您又何必多理会这样的事,说的多了,王爷心中恼了,岂不是伤了母子情分。”
老王妃冷笑两声,一双眼高高吊起:“母子情分,我如今还有什么指望,前些时候我不过说了贺兰氏几句,他便巴巴的维护上了,将错都揽在了他的身上,你说说,我岂说错了她,当初她嫁进王府便带了陪嫁的下人,魏氏又另指派了人去她的院里,她倒好,拿乔做娇,又要重新采买下人,如今我也懒得多说她一句,可魏氏叫人牙子来,她是如何做的,恃宠而骄也不是这样的法,现在更好,还叫她那兄长送了人进府,合着咱们满府的人都要害了她不成。”
陈嬷嬷也觉得这样的事贺兰春做的有些过了,可谁让王爷偏疼她呢!王爷偏了心,王妃又不言语,这事便没有到离开可讲,说的多了,不过又是惹出一场事非来,反倒叫王爷心有不悦。
“奴婢听说贺兰侧妃在娘家时叫她那母亲养的娇了些,她年纪又小,一时不懂事也无妨,您慢慢教便是了。”陈嬷嬷不愿叫老王妃与季卿又生了口角,只能这般劝解道。
老王妃将手上的盖碗一撂,讥讽道:“我教?只怕我多说一句都要叫那孽子心疼呢!”
“您仔细手。”陈嬷嬷无声一叹,当初她若是劝住了老王妃,也不至叫他们母子生分成这般。
老王妃看了陈嬷嬷一眼,倒有几分感慨:“如今也只有你还知心疼我了。”
陈嬷嬷笑道:“何止是老奴,王爷是孝顺的,就是面冷,又不善言辞,心中对您却是有一百个孝敬的心,只说上个月,别人孝敬了王爷一尊玉佛,王爷不是立时就叫人搬到了您这,可是眼都没眨呢!”
这样的话也不过是宽宽老王妃的心罢了,她淡淡勾了勾嘴角:“不过是面上情罢了,只怕我如今去了也未必能叫他落了泪来。”
陈嬷嬷忙住捂了她的嘴,道:“您可不兴说这样不吉利的话,您的大福气还在后面呢!”
老王妃扯了扯嘴角:“什么大福气不大福气,我怕是看不到那一日了。”
“呸,呸,不是老奴说您,这便是胡言乱语了,怎就看不到那日,这样的话日后可不兴在说了。”陈嬷嬷嗔道,又抬手在半空中挥了挥,好似要驱走晦气一般。
她这般倒惹得老王妃笑出了声来,心中却觉得熨帖,正如她所说,这府里真心心疼她的也不过只有陈嬷嬷一人罢了。
陈嬷嬷见老王妃露了笑脸,便也跟着笑了起来,又拣了叫她高兴的事来说。
提到宝贝孙子,老王妃便是眉开眼笑:“大郎那孩子生的好,眉清目秀,我在幽州城也不曾见过这般俊俏的小郎。”
“可不是,老奴生平见过最俊俏的小郎便大郎君了。”陈嬷嬷顺着老王妃的话说。
“长的像景略,那眉那眼都像。”老王妃笑呵呵的说。
陈嬷嬷应和着,她虽知大郎君生的更像生母李侧妃,可这话老王妃是不喜欢听的,她自要顺着她的话来说,哄的她老人家高高兴兴,便也能少管些闲事了,陈嬷嬷最怕的便是老王妃钻了牛角尖,与王爷生了口角,以至本就淡薄的母子情分越发薄淡了去。
☆、第43章 第 43 章
贺兰春的月信推迟了小半月方才临至,不知是不是服用了药丸之故,她只觉腹中绞痛难忍,如玉般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唇瓣不由自主的哆嗦着,强忍着痛意唤了人。
贺兰春素来要睡到巳时才起身,她身边服侍的人都知她这个习惯,此时听见幔帐内传来的细微声响,当值的木蓝和香薷皆是一怔,随即赶紧进了屋,挑起幔帐一瞧不觉大惊失色。
“娘子。”木蓝惊声唤道,忙要喊了徐妈妈来。
贺兰春捂着小腹,虚声说道:“别要大惊小怪惊动了旁人。”
木蓝应了一声,叫香薷在一旁仔细伺候着,自己则提了裙角便跑出去寻人。
徐妈妈那厢听了木蓝的回话大惊,不过却没有失了分寸,只叫木蓝回去灌了几个汤婆子,自己则去寻了容氏为贺兰春陪嫁的医女来。
贺兰春侧卧在榻上,腹中好似有异物在搅动,要将她肠子都扯碎一般,疼得她浑身冒出冷汗,将衣衫都打湿。
“娘子,娘子。”香薷实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握着贺兰春的手轻声唤着。
“叫人给我打水来。”贺兰春咬牙吩咐道,声音微弱的几乎叫人不能耳闻。
香薷口中应着,却不敢离开半步。
贺兰春眼中的泪在瞧见徐妈妈后溢出了眼眶,口中发出微弱的泣声,徐妈妈眼眶一红,温声道:“娘子莫哭,且让徐医女为您瞧瞧。”
贺兰春闷哼一声,将手探了出去,却感觉身下涌出一股暖流,沁湿了轻薄的罗裙。
她叫容氏养的的极娇,这一生也不曾受过这样的钻心刺骨的疼,将手一伸便牵动了小腹,疼得她浑身汗如雨下,紧咬的银牙“咯咯”作响,身子抖的如筛糠一般。
徐医女伸手把脉,呈滑脉之状,然而脉感圆润而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