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春染绣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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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春染绣榻)-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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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郎呢?可还是在书房?一会让刘妈妈带了他过来,小小的人整日这般看书身子骨也是吃不消的,正好他父王今日归府了,他们父子也有日子未见了,想来也是念着他的。”李氏脆声说道。
  文杏应了一声,笑道:“王爷就大郎君这么一个儿子,哪里有不想的道理呢!”
  这话李氏爱听,她快意的笑了起来:“若不然怎么说我们祎儿是个小福星呢!”她眼中带了得意之色,抬手正了正自己髻上的彩凤步摇,畅快的笑出声来,只是笑着笑着她突然又冷下了脸子,语气阴沉的道:“就怕这贺兰一来咱们大郎以后就要多个兄弟姐妹了。”
  文杏窥着李氏的脸色,在心下斟酌了一番言辞,才道:“奴婢瞧着未必,这都多少年了,府里有过身子除了您也就只有王妃一人,可见旁人都是没有福气的,况且贺兰侧妃才多大的年纪呢!不过是刚刚及笄,身子骨想来都没有长开,哪里有那等福气怀了身子。”
  李氏声音微冷的道:“我倒是像她能有些福气。”
  文杏一怔,不解李氏之意。
  李氏倒是信她的很,也未曾将自己的心思瞒着,她唇角勾着冷笑,讥诮道:“魏氏不过是下不了蛋的母鸡,早前她还曾想将自己的庶妹抬进府里,若非姑母怕她在府中做大搅黄了这桩事,这侧妃之位指不定落在谁的头上呢!她能如此行事可见已是心急。”
  “您是说王妃想要抱养一个孩子在膝下?”文杏会意过来,却又有不解:“您怎知王妃会想抱养贺兰侧妃的孩子。”
  李氏哼笑道:“她那人惯来心高气傲,白氏她们莫说无子,便是真有福气生下一儿半女,她们那样的出身魏氏可瞧不上,哪里会将一个贱种养在膝下。”李氏眉目染上阴霾之色,即使她不愿意承认,可贺兰氏的出身也摆在了那里,便是贺兰一族已落魄,可也是世家女,血脉高贵,也只有这样的女娘产下的子嗣才能叫魏氏高看一眼。
  “若如此,您可需小心才是,若是王妃与贺兰侧妃联手,这府里怕是真叫她们二人独大了。”文杏急声说道,面有忧色,倒是一心为主的模样。
  李氏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的说道:“独大?贺兰氏若真有那样的福气只怕也是受不住,她便是怀上身子也不过是一个鬼胎,是一个催命符罢了。”想到将来说不得有这样一日,李氏的心便一松,不过是一个短命鬼罢了,又有何惧。

  ☆、第23章 第 23 章

  浣溪阁内,陈姨娘在白姨娘的房内说着话,说的自然是今日进府的贺兰春。
  看着抓着一把瓜子在嗑的白姨娘,陈姨娘颇有些无语,她呷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道:“你还有闲心在这嗑瓜子,庭知山房那位可是入府了,我可听说了,那位一进府就闹出了事来,可叫王爷心疼的够戗,怕这个娇客淋了雨,让王妃叫人抬了软轿一路抬进的庭知山房。”
  白姨娘两唇间含着炒得香脆的瓜子,闻言露出一口小白牙,“卡蹦”一声咬了瓜子瓤出来,吐出壳,说道:“这事咱们上心什么呢!该急的也不是咱们。”
  陈姨娘瞪圆了眼睛,道:“感情是我多事了。”
  白姨娘见陈姨娘略有了恼意,忙赔笑道:“哪里是姐姐多事,我可不敢这般说。”话音儿一转,她叹息:“咱们算什么呢!说好听的是妾,说不好听的不过是王爷王妃养的的阿猫阿狗,在府里不过是讨口饭吃,又何必搅和进那些是是非非中,没得触了王爷的霉头。”
  陈姨娘哼了哼,也抓了一把瓜子磕着,说:“话是这般说,可你仔细想想,咱们王爷是什么性子,不说我这个不得宠得了,只说你吧!王爷素日里小半个月都歇在你房里,你细想想,可曾见王爷这般体贴过?可见咱们这位新进府的侧妃是何等的有手段了,这样的人哪里会像咱们一样伏低做小呢!府里必要生出事端的,就是咱们不理会这些是是非非,难不成就搅和不进去了?一日在这府里,一日就不得置身事外。”
  白姨娘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随即清丽的面孔浮现一丝愁容,陈姨娘见状,知她的话叫白姨娘听进心里去了,便道:“王妃惯来是不屑理会咱们的,李侧妃更不用提了,我倒是恨不得她与王妃一般,也免得总来作践咱们,如今新侧妃进府,且瞧着怕是叫王爷上了心,此时不去卖个好还要等到何时。”
  白姨娘迟疑了一下,道:“王妃没发话,咱们贸贸然然过去只怕叫她不悦呢!”
  “你个傻的,谁说是眼下了,咱们总是要与那贺兰侧妃见礼不是,等见了礼咱们再一道过去,你想,她刚刚进府也是两眼一抹黑,咱们过去卖个好,不说能不能结下个善缘,可总归也是讨个好,也能品品她的性子,若如李侧妃一般,咱们尽早避开的好。”陈姨娘白眼直翻。
  白姨娘放下了瓜子,拍了拍手,道:“那咱们是不是备下点礼呀!”她犯了难,自进了府她也没攒下多少银子,虽说王妃不是个吝啬的,可每个月的月钱都是有定数的,虽说胭脂水粉有府里供应,可若像单个吃食,少不得要打点一下大厨房的人,倒叫她积攒不下多少积蓄。
  “说你傻当真是一点也不冤枉,咱们备下的礼能入得了那位的眼吗?前些日子贺兰侧妃嫁妆抬进府的时候我可是亲眼瞧见了,浩浩荡荡的有白抬之多,她稍稍露个指缝都够叫咱们吃用一年了。”陈姨娘砸吧了下嘴,很是艳羡,就这么一份陪嫁府里便没有人能比得上,便是王妃也是不如的。
  “我前些时候绣了一方彩蝶戏花的帕子,原是想孝敬王妃的,也是赶巧了,王妃那日没得空见我,这帕子倒是派上用场了。”白姨娘细细一琢磨,也觉得陈姨娘说的很是有道理,便笑盈盈的说道。
  “可见还没有傻透,我也备下了一个荷包。”陈姨娘点了点头,笑道:“你且赶紧备准一下,保不准今晚上就能见到人了。”她将攥在手上的瓜子壳一撒,拍拍手起了身:“我且先回去了,晚上再来寻你说话。”
  白姨娘起身送了送她,等人走的远了她才转身会了屋,一撇嘴道:“偏她惯会讨巧。”
  宝珠换了茶上来,笑道:“陈姨娘说的话也是有些道理的,姨娘须得听进心里些才是。”
  白姨娘接了茶呷了一口,又用帕子拭了拭嘴角,说道:“什么道理,她就是心思不安分,说句不好听的,咱们是什么牌面上的人物不成,哪个能瞧得上咱们,若是安分守己些日子还能好过一点。”
  宝珠笑道:“姨娘何必妄自菲薄,陈姨娘有一句话倒是说的没错,王爷可不一月中只要歇在内院都是来您的房里,可见王爷心里是有您的。”
  白姨娘轻轻一叹:“哪里是有我呢!不过是将我当个发氵世的玩物罢了,以色侍人,谁又会尊重呢!”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白,身子打了个寒颤。
  宝珠知她是又自怜身世了,平日里她也没少劝慰,可白姨娘偏是想不开,她不由一叹,转了话锋,道:“文杏适才来找闻歌说了话。”
  白姨娘抿了抿嘴:“随她去吧!”
  “您就是性子太软了,像文杏这样背主的奴才就该拖出去打死,也叫这院里的人瞧瞧,免得都将您当成软柿子来捏。”宝珠皱眉说道。
  白姨娘挥了挥手上的帕子:“且去将我之前要孝敬王妃的那方帕子找出来。”
  宝珠闻言跺了跺脚:“您就这般心软下去吧!早晚闻歌得害了您。”她说完,一转身挑了帘子出了屋。
  白姨娘却是自嘲一笑,不心软又能如何,她这样的人便是立了威谁又能真把她放在眼里,到时也不过是沦为笑柄罢了。
  中山王府各房各院对贺兰春进府一事各有心思,却唯有李氏使了人去庭知山房打探消息。
  庭知山房里出了贺兰春带来的陪嫁外,尚有十人是魏氏使来服侍她的,自是认出了那个在外面探头探脑的侍女是李侧妃身边的人,她眉头一皱,狠狠的挖了那侍女一眼,一扭身去与小姐妹说话去了。
  “侧妃可有要见咱们?”那侍女问那边站在墙角下的女娘们。
  里面一个生秀气的侍女摇了摇头,道:“云琴姐姐别急,我瞧着侧妃怕是一时半刻不会见咱们。”她朝着正房的方向努了努嘴,道:“屋里井井有序的很,都没有咱们插手的地方,我刚刚进屋想着搭把手,便叫人撵了出来。”
  云琴微微皱了下眉,见她们面有焦色,便劝道:“都宽宽心,侧妃知了咱们是忠心的必会放心用咱们的。”
  有个侍女小声道:“就怕咱们连屋都进不去,侧妃进府陪嫁的近身侍女就带了六人,外面俯视的有十二人,便连粗使婆子亦是,我听南烛姐姐说,还有厨娘,绣娘,花匠都是配的足足的,这院里怕是没有咱们落脚的地方了。”
  她这一说,更是叫人心焦,有一种前途未知的慌张,让人心久久不能平静,不得不说,贺兰春这个下马威给的着实是威力十足。
  贺兰春那厢从沐房进了屋,刚沾了座,曹妈妈便过来禀了话:“娘子,王妃使了十个侍女过来服侍,说是不知您此番进府会带多少人,便先叫她们顶着,若是人手不够,她在使了人过来。”
  贺兰春轻轻“嗯”了一声,掩口打了一个哈欠,之后道:“妈妈瞧着如何?”
  曹妈妈正色道:“瞧着都是规规矩矩的,不过一时半刻也品不出什么来,日久才能见人心。”
  “妈妈说的极是,今儿妈妈在受累一些,院里总要整顿好才是,免得叫人钻了空子。”她“嘶”了一声,娥眉轻蹙起来,她身后拿着暖炉为她烘着发的繁缕一惊,忙道:“可是奴婢手重了?”
  贺兰春摆了摆手,口中与曹妈妈道:“内院就由妈妈打理了,外面叫周妈妈上些心。”
  曹妈妈应了一声,又道:“娘子可要见见那几个侍女?”
  “倒也不急,一会还要去拜见老王妃呢!等回来再说也不迟。”贺兰春轻声说道,身子懒懒的朝后一靠,语态亲昵的与徐妈妈抱怨道:“果然是不当家不知当家的难处,原在家里时这些事何须我来操心。”她翘着兰花指揉了揉额角,撅了下嘴:“闹得我头都疼了。”
  徐妈妈笑道:“娘子这已是省心的,若不是夫人将陪嫁的下人都备的足足的,您才该头疼呢!”她玩笑的说,可眼中带了关切之色,探了身上前,用手指给她按揉的额头两侧。
  贺兰春拉了徐妈妈的手,笑道:“亏得母亲想的周到,让妈妈们都跟了我过来,若不然可真真叫我犯了难。”
  徐妈妈笑意浮在眼底,道:“我的娘子呦!老奴不陪您哪里能放心得下呢!”
  贺兰春抿嘴一笑,很是依赖的将脸贴在了徐妈妈的掌心,轻轻蹭了蹭,细腻又温暖的触感让贺兰春的心静了下来,她展颜一笑,道:“今儿也不必叫厨娘忙了,咱们刚进府一时半刻小厨房也收拾不出来,一会叫人拿了银子去大厨房,叫他们多坐几样菜,妈妈们带着灵桂她们一起松快松快,这些日子一直赶路也叫她们都受了不小的罪,怪叫人心疼的。”

  ☆、第24章 第 24 章

  季卿过庭知山房的时候已过了近一个时辰,贺兰春已是梳妆打扮过,挽着松松的云髻,斜插着一支翠玉珠钗,鬓边簪着一朵巴掌大的牡丹花,花蕊是用金丝做的,微微颤颤。
  “王爷。”贺兰春见他进屋便起了身,懒懒一福,未等他发话便落回了榻上,耳垂上一对宝珠坠子轻轻晃了晃,更衬得那脸娇嫩无双。
  她穿着娇黄的对襟短襦,细条条的腰系着薄绢的裙,轻薄的细绢透着里面碧色的诃子,隐隐瞧见一簇鲜花在月匈口盛放,季卿眸子暗了暗,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那雪峰山峦上。
  贺兰春只觉他目光灼人,便微微侧身避了下,雪腻香酥的丰盈颤了两颤儿,叫季卿喉结不觉滚动了下,待走到她身边坐下便抓了她的手在掌中反复把玩。
  贺兰春睨他一眼,反倒像是飞了媚眼过去,惹得季卿低笑出声,问道:“这院子可还使得?有何处不喜只管与王妃说。”
  贺兰春红唇一弯,娇声道:“倒无甚不喜之处,只有一样……”她明眸流转,笑吟吟的瞧着季卿。
  季卿微挑眉梢,道:“哪一样?”
  贺兰春红菱唇一翘,笑盈盈的道:“独独那匾额我瞧着颇有稀奇之处,也不知是哪个大家书写的。”
  季卿闻言眼中浮现出了笑意来,手上一使巧劲便将人带进了怀中,贺兰春小嘴微张,一声轻呼刚溢出唇中,便叫季卿以口封住,屋内的侍女瞧了忙慌慌的避了出去。
  贺兰春娇喘细细,粉拳敲在他肩头,嗔道:“王爷在这般胡闹我可要生气了。”
  季卿哈哈大笑,在她两片红艳艳的唇上香了一口,问道:“那匾额上的字可曾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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