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后,终于将那俩个小丫头送回了家里。至于小丫头并家人千恩万谢自不必细说。
二人在气候温和的南方过了冬,待天气转暖,又随便选了个方向,继续出发。
一切都很好,只除了晚上略有些煎熬。
试想一下,血气方刚的年纪,同床共枕如花美眷,奈何只能看不能碰,邪火乱窜,萧烈的下巴都起了几个小痘痘。
这日月末,小觅取了一小瓶血,交给暗卫。
萧烈每次见小觅割伤自己取血,都会心疼的受不了,因而每当此时,都会躲出去。
一月一次,直到所有人的蛊毒都解了,这是小觅和萧烈说好的。
萧烈不会阻止她做自己想做的事,只是取血量他有严格的的限制,并特意叫能工巧匠做了特制的瓷瓶。回头,又买大鱼大肉让她大补。她不吃,他就威胁她下次不让暗卫来取血,也不会帮她送去晋国。
今日来的暗卫话有些多,说晋国大乱了,皇上自从被重伤后,一直不能处理朝政,便由太子代为监国。辅亲王带着妻女回了北地,至于晋王则在大婚后失踪了。本来一切就这样了,倒还好。坏就坏在,皇后伙同外戚薛家谋反了。随即太子下落不明,皇上被禁在后宫,晋国硝烟四起。
暗卫说这话的意思是,晋国都乱成这样了,要不要这解蛊的血也没什么两样了。
以小觅现在的心境,她不会再催动蛊术汲取她们的魂魄力量。除非她有什么意外,她们也会跟着陪葬,其他并没什么影响。但,若要以己度人,谁都不愿意自己的命捏在别人手里吧?因此,小觅对解蛊毒这事很坚持。
小觅打发走了暗卫后,唏嘘不已。
萧烈没回来,她突然感到有些寂寞,便找了出去。
如今,她身上大好,腿脚也能正常行走,只是容易累,绵软无力。
他们现在住在山上的一处庄子。正是人间四月天,山花烂漫,美不胜收,萧烈便暂时将庄子租了下来。夫妇二人住了大概有小半个月了,原打算这次取过血后便离开。
山上地形复杂,她原先认路全靠那三只聚灵兽,后来靠萧烈,现在好了,她终于将自己弄丢了,摸不着北了。
她在林子里站了会,双#腿又酸又麻,她决心原地等待,等萧烈来找自己。
忽而一阵风来,淅淅沥沥飘起了小雨点。
*
萧烈找到她的时候,天刚擦黑,她趴在一块大石上,身上都湿透了。叫了两声,她迷迷瞪瞪的应了声。
萧烈也不说话,抱起她就往回走。
山里气温低,又被春雨淋了个透心凉,她连呼出的气都是凉的。
萧烈想打人。
暗卫走的时候,照例到了他跟前,将萧国朝堂内外的事都汇报了遍。
他虽不在国内,但该他知道的,他也不会掉以轻心。
晋国内乱的事他知道,也刻意瞒了下来。他怕小觅多想,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还有层不足为外人道的顾虑则是:他怀疑小觅对靳燕霆余情未了。虽然二人从血缘关系上来说是姑侄俩个。但感情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呢。否则他实在想不通小觅为何拒绝自己碰她。既是夫妻,还做床上君子,萧烈不想多想都难。
乃至于,在山上发现“自我折磨”的小觅,他更坐实了自己猜测,很生气!
回了屋,剥了她的衣服将她裹进被窝,被子也是冰凉的,她冷得只打哆嗦。
萧烈想去烧开水,生火炉来着。想了想又改了主意。等他搞好,她肯定得生病。况且火炉熏的满屋子烟灰,还不见得何时能将屋子烤暖和,水囊就更别提了,一不小心烫伤都有可能。想了想,解了衣裳,也钻被窝里去了。
萧烈体质属火,阳气重。他一钻进去,小觅就靠上来了。
萧烈还没被她如此热情对待过,心口一颤,那憋闷的怒火一下子就没了。
他暗骂了声“没出息”,张开双臂将她整个的揽到了怀里。
也就小半个时辰,她就醒转了过来,也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睫毛擦着他的喉头,一直痒到了心里。
某处就那么不争气的硬了。
很尴尬。
他想装睡都装不下去了。
不过他更不想撒手,尤其在她没有挣扎的情况下。
俩人抱了会,他试探着亲了亲她的发顶,耳郭,脸颊,脖颈,直到呼吸渐渐粗重了。
“不行,”她呢喃道。
萧烈觉得自己真的快要疯了,“是因为靳燕霆吗?”
小觅愣了下。
萧烈放开她,大抵是欲求不满,脾气就有些控制不住,“你被阿寻的感情影响了,但你毕竟不是她。”
“嗯,我知道。”
“那你还心情不好往山上跑?”
“我没心情不好,我一个人待着无聊,我出门找你。”
萧烈又惊又喜,“真的?”
“嗯。”
“我不信。”
“爱信不信。”
萧烈重新将她圈住,语气幽怨道:“咱们成亲也有半年了,我对你怎么样?没话说吧!可你呢?”
“我怎么了?”
“你都不让我碰你。”
“我不让你碰,现在抱住我的是狗爪子吗?”
萧烈愣了下,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可以么?”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饶是她想含糊过去都不行了。
俩人都红透了脸。
“可以的。”
萧烈顿了下,面上满是不可置信。
“我只是不想要孩子,”她对自己的出生有阴影,迟迟拒绝和萧烈圆房也是因为此。
萧烈自然想到了个中原因,他原还当她不喜他,和他成亲也是形势所迫。为此他可没少忧郁,现在说开了,只觉得一阵阵狂喜将他淹没。这之后被翻红浪,起起伏伏,也就自然而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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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小觅在府内里里外外的找儿子,她大着肚子,没过一会,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萧烈自外头回来,小觅迎上去,说:“你哥又把你儿子偷走了。”
萧烈扶住她,说:“都找遍了吗?”
“不用找了,鸿儿乖,要是在王府,我叫他,肯定应声。”
“你别慌,当心动了胎气。”
“我不慌,该慌的是你。萧克又不会让我儿子管他叫娘。”
萧克自从独子寿儿夭折后,又埋头耕耘了一波,后来闹出姬妾与侍卫通奸,头顶一片青青草原,差点将野种当做亲生儿子抚养后。萧克委实消沉了一段时间。
叫他重新振作起来的是,萧王假装病重,在外游历三年的萧烈被迫携妻儿回来探望,萧克无意间遇到那个小小的人儿。
因为孩子太像萧家人了,萧克一度将他当做父王的私生子,还偷偷藏了起来。
那会儿鸿儿才刚刚学说话,见谁都喊爹。
萧克阴郁又变#态,生生被那一声爹喊出了慈母般的温情,再后来,弄清楚是萧烈的儿子后,萧克第一次生出了萧烈是我亲弟弟的念头。
同是萧家的嫡亲血脉,弟弟的儿子便是我的儿子!萧克成功将自己洗脑了!
此后两年,萧克见天的来偷瞧孩子。一个不注意,就将孩子给偷走了。
一年前,萧王将王位传给萧克。
萧王想趁年纪还没那么大,出去走走看看,退位后,便强拽硬拉着大将军柏岩一同去游山玩水了。萧克登基为帝后,干的第一件挫事,就是将萧烈的儿子偷来,并厚颜无耻的祭拜宗庙将孩子划到自己名下,又封了他做太子,不要脸简直到极致!
*
小觅取了一小瓶血给暗卫后,萧烈亲自将她的胳膊给包扎了,说:“最后一次了吧,欠晋国的也该偿清了。”
“清了,”小觅露出释然的表情。
晋国皇后叛乱后,晋国着实乱了一阵子,后来靳燕霆力挽狂澜,平定叛乱。而原太子靳衍在经历了那么多后,突然大彻大悟,开始修道了。死活不愿意继承王位。
靳燕霆众望所归,最终做了晋国的王。
两年后,徐成风迎娶宁国公孙女明卓郡主为妻。徐昭则娶了因为蛊毒反而因祸得福面上胎迹尽消的靳炎緋。至于辅亲王夫妇自从经历那段生死后,反而恩怨尽消,一同去了北地,过上了夫唱妇随的平静日子。
期间,靳燕霆曾捎信过来,希望与“阿寻”再见一面,只因时常被梦魇缠绕,心结难除。被萧烈一句“世上再无楚寻”给干脆的回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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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萧烈的二女儿出生了。
昔年旧友纷纷来贺。
这些年小殷一直跟着鬼手闯荡江湖,还闯出了雌雄双煞响当当的名号!
他俩成亲也有两年了,一直未要孩子,用小殷的话说,还没玩够,暂时不想安顿下来。又说,前些日子才去探望过十八,她去年才得了一对双胞胎,如今都是四个孩子的娘了。十八倒是对小殷如今的生活羡慕不已,曾几何时,小殷现在的生活状态就是她曾最向往的生活啊,奈何被孩子绊住了手脚。抱怨起来,又开始怨憎金乌。还问小殷要了好些避孕丸。
小殷说到这儿,又问她寻姐要不要(叫习惯了便一直没改称呼)。
正说着热闹话,郁黛过来了,身后跟着高大魁梧的柏忠,怀里还抱着一个男孩儿。
那娃儿眉清目秀的,俊俏非常。
小殷一时没忍住,低声在她寻姐耳边说:“这可怎么好?越长越像了!”
萧觅淡笑了下,没吭声。
男女情爱,谁又能说谁对谁错,爱了便在一起了,阻碍太多,终不能相伴终生,便狠心割舍。
人嘛,总还要往前看的。
小姐妹三人聚在一处,小殷话多,忍不住说:“你和柏忠大哥到底怎么回事啊?”
郁黛笑了笑,“就那样呗。”
小殷道:“你还是忘不了他?”
郁黛笑得坦然,“我也曾努力过,没有后悔,便谈不上忘不了。”
萧觅一笑,“那便好。”
小殷有些糊涂,“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郁黛揉揉她的头,“似你这般,所爱所嫁第一人便是爱自己的人,何等的幸福,自然不会理解。我只盼着你一辈子也不要理解。”
小殷更糊涂了,说:“不是我要说你,是鬼手,他和傻大个是从少年时便认识的,相识多年,自然比一般人要多关心他一些。他不好问你,便叫我探探你的想法。我不喜拐弯抹角就直言了。”
郁黛透过窗帘的隙缝看向外头将孩子架在脖子上的魁梧大汉,笑意温柔,轻声道:“水到渠成,顺其自然吧。”
彼时,阳光正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