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那以后,王妃用的各种帕子,就交给你绣了。你可以多去学学现下流行的款式和花样,按照四季和时令的变化,多绣点帕子。”王若知一付“我多贴心”的表情说道。
上官冶尔的娇羞笑容瞬间凝固了,自己堂堂北境公主,居然要给睿王妃绣帕子?还得根据流行、按照时令来绣?这是把自己当绣娘了吧!
“冶尔手拙,怕难以胜任。”上官冶尔低头说道。
“不拙不拙,两天的时候可以绣出一块才子佳人,已经很快了。光小瑜儿一个人用的话,够用了。”王若知笑着说道。
上官冶尔总算知道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敢情这一场比试,自己虽然露了脸,但在睿王眼中,只是在“下人”这个身份之前,加了个定语,变成了“刺绣手艺超群的下人”。
上官冶尔正想继续推辞,卫三忽然出现在王若知身后,低声说道:“王爷,投票已经结束了,是否需要开始计票?”
“嗯,开始吧。”王若知说着,就走回了梓瑜身边,拉着她坐到了主位上,看着四大暗卫有条不紊地记着票。
“回王爷,结果出来了,有三条帕子并列第一。”卫三拿着计票结果,大声回禀道。
“哦?是哪三条?拿下来放到一起,让我看看。”王若知满脸期待地说道。
待帕子放好,王若知拉着梓瑜上前一看,便俯身在梓瑜耳边说道:“就是我绣的两块加那上官冶尔的一块,这下赢定了。”
梓瑜见众人都看着他俩,本想推拒这种亲昵的行为,但一扭头就接触到了上官冶尔充满敌意的目光,心中微动,便也贴到了王若知耳边说:“那公主的帕子绣得精妙,谁输谁赢,还很难说呢!”
王若知对媳妇的主动亲近很是受用,一脸得意地看着梓瑜说道:“你且看好吧。”说完便走上前去,假装仔细看了看三块帕子。
“既然票数一样,那就从绣制的难度和绣品的价值上来判断吧。”王若知说罢,就挥手让府上专门负责采买绣品的魏嬷嬷上前,评估一下帕子的价值。
只见一个嬷嬷上前细细看了一番,便恭敬地说道:“回王爷,当是这‘蝶恋花’取胜。”
那些投了其他两块帕子的人一时间议论纷纷:
“这才子佳人的帕子,难度明显更大,应该更值钱才对。”
“那才子佳人,表情太僵硬了,这两条小鱼儿才绣得更精妙,鱼就像活了一般。”
……
魏嬷嬷并不言语,而是上前将三块帕子翻了过来。这一翻过来,众人就纷纷闭嘴了。
“这‘蝶恋花’用的是双面绣,正反看起来都一样。会这种刺绣手法的,整个大乐应该不超过二十人,一般只有宫里的太后、皇后和品级高的妃子才能用上,这一块帕子,在市面上可卖到一百两银子,而其余两块虽然精妙,但至多只值十两银子。”魏嬷嬷细细地解释着。
众人听了,纷纷拍手称奇,对这“蝶恋花”获胜都心悦诚服。
“我宣布,此次刺绣比赛获胜的,为‘蝶恋花’,绣者——睿王妃!”王若知略带兴奋地说道,“凡参加者,都得二两银子,和本月的月钱一起结算。”
话毕,众人纷纷拍手,气氛一片祥和。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印题
上官冶尔拧着手中的帕子,暗暗咬住了嘴唇。本以为取胜的就算不是自己,也应该是睿王,这样自己拿出的彩头,能亲手给睿王,也不算亏。谁曾想,取胜的居然是王妃!根据王兄给的情报来看,朱梓瑜应该不会女红,但她居然能交出双面绣的帕子,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公主,还请颁奖。”王若知见上官冶尔迟迟不动,怕她赖账,便出声催促道。
上官冶尔一脸郁闷地从袖中掏出了一百两的银票,递到了梓瑜手中,强装温婉地说道:“恭喜王妃。”
梓瑜看着上官冶尔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得意地从她手中接过银票,心中的郁结之气瞬间烟消云散。
王若知见银子到手,便搂着媳妇回房了,毕竟,时间宝贵,用完晚膳之后还要好好讨赏呢!
次日一早,皇帝便把王若知叫去了御书房。
“若知啊,题目可想出来了?”皇帝盯着眼前的弟弟,威严地问道。
“回皇帝哥哥,已经想好了。”说罢,便呈上了梓瑜写好的题目。
皇帝细细看了看,朗声问道:“‘结合实例谈谈对本朝可自由出版各类书籍的看法’?”
王若知恭敬地答道:“正是。大乐自开国之日起,太祖便定下了‘广开言路’的规矩,是以我大乐子民可痛骂贪官、监督皇室,对我大乐的兴盛发展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而在书籍出版这一领域,也是任其自由发展。但最近几年,提议对出版物进行管制的呼声日益增强,是以想通过这次考试,看看国家未来的栋梁们,对此有何看法。”
皇帝捋了捋胡子道:“若知,你可知,朕的年号,为何会定‘文德’?”
王若知犹豫地答道:“因为皇帝哥哥文采出众?”
“当然不是!”皇帝对这个缺心眼的弟弟真是无可奈何,只得耐心说道,“当年皇位争夺,流言四起,局势动荡。朕本想全面禁言,但被你母妃制止了。她跟朕说,民心所向的才是真命天子,诏书、龙袍和玉玺,都比不上‘民心’二字。是以朕虚心求教,因势利导,始终记得‘民心’二字。正是这不禁言、不禁文的做法,让朕最终坐稳了帝位。”
“母妃真乃奇女子。”王若知温柔地说道。
“是啊,当初若不是她,朕也坐不稳这帝位。”文德帝回忆起过去的种种,怅然若失地说道,“她若为后,我大乐当有百年繁荣。”
一阵沉默之后,王若知轻声打破了尴尬:“皇帝哥哥,都过去了,珍惜眼前才是关键。”
皇帝哈哈一笑,起身说道:“还是若知想得明白啊!走,跟朕一起去丽宁宫。”
“为何要去丽宁宫?”王若知自从出宫建府之后,就没再回过丽宁宫,毕竟,那个地方对他来说,太孤独了。
“去了就知道了。”文德帝不由分说地带着王若知往外走。
及至丽宁宫,只见四个禁军守在门外,宫里也站满了侍卫,一付严阵以待的模样。
文德帝领着王若知进了内殿,只见原本用来待客的桌椅悉数撤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油墨、活字板、方块字和大量空白的纸。
文德帝一边查看着用具,一边说道:“若知啊,你可知,如今这朝堂上,谁人可信?”
王若知认真想了想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在位者,应当都可信。”
文德帝苦笑了一笑,说道:“朕何尝不希望如此。但那刘尚书的案子给了朕当头一棒,虽然已经清理了一批,但谁也不知道,是否会有漏网之鱼。”
“朱丞相也不可信吗?”王若知疑惑地问道。
“盛轩固然可信,但也不能万事都交给他去办。尤其是这次恩科之事,他作为主考官,太过显眼,是以这印制试题的事情,不能交由他来做。”皇帝捋着胡子说道。
“印制试题?”王若知看了看眼前的器具,才明白过来这里是要印制试题。
“不错。现在,朕身边,能信得过的,就只有你了。”皇帝感慨地说道。
“我一个人?”王若知不敢置信地看着文德说道。
文德帝拍着王若知的肩说道:“朕跟你一起印,如今,朕可以性命相托的,也只有你了。等完成了之后,就准你几天假,跟小瑜儿一起去皇家别庄放松放松。”
王若知一听可以去别庄放松放松,就屁颠屁颠地开始干了。皇帝在一旁偶尔指导两句,王若知就一脸开心地忙前忙后。
兄弟两忙到黄昏,总算印出了第一张卷子,文德帝满意地说道:“若知啊,你我二人,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啊!”
王若知一脸满足地点头应道。
这时,秦公公忽然进来通禀道:“启禀皇上,周将军求见。”
“哦?可有什么要事?若不重要,就让他改日再来。”文德帝一边印制着试题,一边说道。
“十万火急。”秦公公垂首说道。
皇帝为难地看了一眼王若知:“可是朕这里……”
“皇帝哥哥,您去忙吧,这里交给我就行。”王若知见皇帝为难,自告奋勇地说道。
文德帝犹豫了一会,终究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卷子,语重心长地说道:“若知啊,那就拜托你了,两份卷子都已经排好版了,印完之后你数一下份数,然后藏到后面的暗阁中就好。”
“若知明白。”王若知认真地应下了。
文德帝又看了一遍卷子,笑着说道:“都说,每一次考试的卷子,都能看出出卷人是谁,不知道这一次,他们能不能看出,这出卷人里,也有朕呢。”说罢,就快步离开了。
王若知望着皇帝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试题。
“皇上,咱们这样骗睿王殿下,会不会不太好?”秦公公走在路上,小声说道。这说辞和时机,是之前文德帝嘱咐好的,那周大将军根本就没来宫里。
“不算骗啦,朕毕竟日理万机,那卷子一时半会也印不完,要不是实在不放心朝堂之上的那些人,朕和若知不至于沦落到亲手印制试题啊。”文德帝坐在步撵上,无奈地说道,“后续的安排可通知睿王妃了?”
“通知了,王妃说她知道了,一定会确保王爷在开考之前不向任何人透露试题的。”秦公公恭敬地答道。
“如此甚好。还是小瑜儿明事理啊!”皇帝如释重负地说道,“只是难为他们了,要去皇家别庄与世隔绝到开考为止。唉,多给睿王送点好吃好玩的,哄着他开心。”
“奴才遵旨。”秦公公恭敬地应下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拉拢
快马加鞭回到苏南的王怀安,还没来得及换身衣服,就被苏南王叫去了书房。
“不知父王急召儿臣回来,有何事吩咐?”王怀安恭敬地行礼道。
“安儿啊,累坏了吧,先喝口茶润润嗓。”苏南王亲切地拉着儿子坐下喝茶,“这半年真是苦了你了,都怪为父当年糊涂,错信了苏锦绣,让你和清清受了那么多苦。”
“怀安不苦,只是这半年没能为父王分忧,还望父王莫要责怪。”王怀安借着喝茶躲开了苏南王的手,这双昨天还搂着苏锦绣的手,实在让人觉得厌恶。
“无妨,一切都过去了。”苏南王见王怀安对自己有些抗拒,以为他对半年前的处置心有不满,便柔声安慰道:“安儿,当日你自请废除世子之位,还建议为父立怀靖为世子。为父也是无奈之下,才同意了你的建议。但这半年来,日日都觉得自己的左臂右膀被生生割去,事事都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如今你的软禁已经结束,也该回来帮为父一把了。”
王怀安放下茶碗,恭敬地说道:“如今怀靖才是世子,儿臣不好越矩。”
苏南王叹了口气,说道:“安儿,当时立怀靖为世子,也是无奈之举。但你我都心知肚明,你才是最适合世子之位的人。待功成之日,这太子之位非你莫属啊!”
王怀安震惊地看着苏南王:“功成之日?父王,您这是……要谋反?!”
苏南王起身走了几步,缓缓说道:“如今你已经长大成人,有些事情也是时候告诉你了。你可知,当年为父为何会争夺皇位?”
“儿臣不知。”王怀安垂首答道,“这争夺皇位,其实并不需要理由吧。”
苏南王目光如炬地看着王怀安,说道:“你错了!当年为父起兵,是因为父皇留下了遗诏,废除太子,另立新帝。”
王怀安上前一步说道:“此时儿臣也有所耳闻,但一直以为只是为了起兵编的理由,不曾想,竟真有其事?”
“不错,遗诏确实存在,当日在场的,除了父皇身边的李公公之外,还有礼部尚书何大人,拟旨的礼部侍郎朱正则和一直侍奉左右的丽妃。”
“朱丞相和小皇叔的母妃?”王怀安插嘴问道。
“正是,朱正则当时还只是一个小侍郎。”苏南王一边回忆一边说道,“那日,何大人紧急传书信给我,约我晚上见面详谈。不料等我准备赴约的时候,父皇病逝的丧钟就敲响了,我只得匆匆进宫,待再抽出空来的时候,何尚书已经在家中自缢身亡,追随先帝而去了。”
“何尚书的书信中,可有说皇爷爷将皇位传给了谁?”王怀安皱眉问道。
苏南王摇了摇头说道:“书信里只说,父皇废了太子,另立新帝,因兹事体大,须跟我当面商议。”
王怀安疑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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