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抱着剑,目光犀利的朝顾晓刀扫去,微微一愣。
顾晓刀表情也有些怪异,这个人……好像有点眼熟啊。
两人相互打量了对方很久,剑客问道:“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顾晓刀沉吟片刻:“我也觉得,但就是想不起来。”
剑客也颇有同感的点点头,“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我就觉得肚子饿,而且特想吃烧鸡。”
顾晓刀心里一咯噔,忽然想起了一个画面:剑客破空而来,与宫主缠斗起来,自己在一边啃起了烧鸡,忽然剑客招式一缓,肚子惊天动地的响了起来,然后被宫主拍了一掌转身逃走。
是他!顾晓刀托着宫主的手一紧,咧嘴道:“呵呵呵,说不定是我长得像卖烧鸡的。”
剑客还在琢磨,何砍砍不耐烦道:“别纠结了,人家丈夫还受着伤呢,你别堵在门口了!”然后就引着顾晓刀进了屋。
顾晓刀暗搓搓地跟了上去。
剑客在屋顶上发呆:“……丈夫?”
顾晓刀将宫主放在床上,感激道:“何姑娘,真是多谢你了。”
何砍砍大大咧咧道:“举手之劳罢了。”顿了顿又加了句:“主要是我第一次看到活的断袖。”
顾晓刀:“……”
这时剑客也跟了过来,问道:“你们是何人?来自何方?是何门派?”
卧槽您这专业的语气,审犯人呐!顾晓刀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我叫展昭,这位是内人包拯,我们来自幽州,是青天门的弟子。”
剑客疑惑道:“青天门,咋没听说过?”
顾晓刀激动道:“你孤陋寡闻!我们门派!很!出!名!的!”
剑客露出一个不忍心说真话的表情,又问道:“那你丈夫为何会受伤?”
卧槽都说是内人了!!!就不能称呼宫主为夫人吗???顾晓刀抹了一把心酸的眼泪:“内人想杀段宴,谁知昨夜遇上九云宫内乱,我们连段宴都没有碰到,就被炸下了山崖!内人为了护着我,不幸受伤,至今未醒……”
何砍砍早就嘤嘤嘤地抓着剑客哭了起来:“好感人啊,大哥你看,那人这么丑都有人爱,太感人了……”
顾晓刀:“……”仅仅是被这个感动的吗?
剑客沉吟半天:“你丈夫想杀段宴是为了让你们压根没听过的门派在江湖立名吧?”
很好你已经进入我的故事了!顾晓刀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
剑客:“你们是在哪里见的段宴。”
顾晓刀装作震惊的样子:“你们不知道吗,段宴昨天就出现在那座山头!难道你们没听到爆炸声?”
何砍砍呆呆道:“不是打雷吗?”
顾晓刀激动不已:“打雷山上会着火吗!”
何砍砍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会啊,雷劈到草木,就着火了……”
顾晓刀:“你说的有道理……”
何砍砍呆呆地看着自家大哥,“我们居然错过成名的机会……”
明明是避免了送死,你们还是各种高估自个……顾晓刀默默吐槽。
剑客拧着眉头:“你快将当时的情景细细道来!”
顾晓刀清了清嗓子:“话说当时,月朗星稀,风声飒飒……”
剑客打断他:“去掉景物描写!”
“好的!”顾晓刀道:“当时段魔头就在那座山头之上,与一个叫秋三月的人在打斗间,我与内人躲在山崖边准备伺机出手,谁知秋三月使了个阴招,朝段宴扔出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
剑客一口断定:“霹雳火!”
顾晓刀:“原来那玩意是霹雳火……”
剑客恍然大悟:“所以昨夜那声巨响就是霹雳火爆炸了?”
顾晓刀:“不错!可惜那段宴身手灵活,将那霹雳火躲了过去,于是那霹雳火就滚了我们那……”
何砍砍:“然后你们俩就被炸了下来?”
顾晓刀沉痛地点了点头。
何砍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煞笔。”
顾晓刀:“……”
剑客道:“这么说来,段宴还没有死?”
顾晓刀看着躺在床上的宫主,惆怅道:“没有死……”就是昏睡不醒。
何砍砍与剑客迅速拿出包袱背在身上,一副随时要走的样子。
剑客打量着顾晓刀道:“其实我怎么觉着你不太像走江湖的……”
顾晓刀一愣,点头道:“不瞒你说,我本来不是混江湖的,是娶了内人之后才跟着他开始闯荡江湖。”
剑客点点头:“怪不得。”又道:“那你好好照顾你丈夫吧,此处还有些吃的,够你们过上好几天了,砍砍,我们走!”
何砍砍应了一声,两人转身就走。
顾晓刀连忙起身:“你们要去哪?”
剑客头也不回道:“找到段宴,杀了他。”
顾晓刀扒着门框:“且慢!”
剑客与何砍砍一齐回头,剑客不爽道:“怎么,莫非你还想着替你丈夫杀了段宴为门派争光?告诉你,不可能,撇开你武功低微不说,反正段宴的人头只能是我们刀剑传奇的!”
我完全没这个想法啊!顾晓刀望着剑客那渴望名利的脸,诚恳道:“不敢不敢,只是相识一场,还没有请问大侠怎么称呼?”
剑客愣了一愣,酷酷地吐出三个字:“何削削。”
顾晓刀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挥手道:“那大侠与女侠慢走了!祝你们一路顺风,早日成名。”
何削削道:“借你吉言。”而后与何砍砍一齐离去。
顾晓刀望着他们走远的身影,终于忍不住捶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何削削!!!何砍砍!!!名字太夺目!果然是传奇!”
等笑饱之后,顾晓刀又生出一股惆怅,趴在宫主边上喃喃道:“宴宴你什么时候才醒来……”
接下来的几天,宫主都没有醒,顾晓刀每日都用屋里的米熬些稀粥喂他,即便这样宫主还是日渐消瘦了下去。
顾晓刀越看越心慌,他背上的伤基本痊愈,但就是没有醒的迹象,不懂医术是的他根本不知道宫主的问题出在哪里。
他们此刻处境十分危险,且不说那些不断往云州赶来的白道人,就是秋三月也会随时找来,种种考虑下,顾晓刀决定,他要多读点书!
书自己就是小师弟给他的那些,虽说浸了水,字都给晕开了,但好在还能认出个大概。顾晓刀就在这种艰苦的条件下,找出了那本有关如何布阵的书。
顾晓刀早就做好了文言文的准备,但他翻开那本书的时候,着实惊呆了,里面居然全是图,出了图上仅标的少量文字,再也没能找出任何文字来。
那阵法图不仅标出了该阵法所需物品,还将节气时辰四季星辰等一一写明了,只要根据图上所示将物品摆放好,再对应所需条件,就能摆成一个阵法。顾晓刀对小师弟充满了感激,尼玛精装速成版,不能更开心!
顾晓刀依葫芦画瓢了几次居然也小有成就,勉强能运用阵法困住些兔、鸟之类的。
他的日常就变成了摆阵、然后拿着战利品在沉睡的宫主身边自言自语、替宫主翻身、擦洗身体、喂饭,人妻到简直把自己都感动死。
不多久,小阵法他也能够熟练运用了,但在屋舍周围摆的阵到底有没有用,他却不清楚。图上所说的节气时辰五行什么的,他还有所了解,可是地盘九星是啥玩意他就压根不知道了,这样稀里糊涂摆出来的阵法他也不是很放心,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学!毒!术!
……
转眼半月已过,随着他认识的东西越来越多,宫主的身体也越来越虚弱。
顾晓刀坐在屋前,将找来的草药一一冲碎,再按照书上所说相互混合,然后用筷子沾了一点,喂给了捉来的兔子,那兔子原地扑腾了两下就扑街了。
顾晓刀双手合十拜了拜兔子尸体,端着那碗药水跑进屋里,对着宫主兴奋道:“宴宴宴宴,我做出毒药来了!!棒不棒?”
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回应。
顾晓刀俯身吻了吻他毫无血色的嘴唇,喃喃道:“等我再学得多一点,我就带你去找大夫。”
☆、第64章 六十四寻医什么的
顾晓刀尚在睡梦中就被一阵嘈杂声弄醒。
他警惕的翻身坐起;望了望身边还在昏睡的宫主;披着衣服出了门。
门外竟是刀剑传奇兄妹,顾晓刀正要走过去打招呼;只听到何削削提着剑道:“江湖上分明传言段宴已坠崖身亡;九云宫宫主也变成了秋三月,那小子根本是骗我们!”
顾晓刀听见他这么说,立即拔出淬过毒液的匕首握在手里,戒备的看着何削削;同时心里微微感叹,这秋三月动作太尼玛快了。
谁知那兄妹俩像是没有看到他似的;只在原地徘徊,也没有进屋的打算。
顾晓刀松了一口气,心知是阵法起了作用;于是带着好奇,继续听他们说话。
何砍砍道:“段宴坠崖,他们也坠崖,会不会其实他们中有一人就是段宴?”
两人被这个猜测惊到,对视了半晌,何削削摇头道:“可段宴我见过,不长他们那样……不过那个展昭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何砍砍:“你脸盲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何削削:“……”
何削削摆摆手:“特征明显的我还是记得住的,这个人让我想起烧鸡……烧鸡……”他突然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这人也是九云宫的人!你还记得好几个月前我们跟着除魔大队去九云宫吗?眼看我就要杀死段宴了,旁边忽然有人吃烤鸡!害得我肚子饿露了破绽!”
顾晓刀心道:那是宫主闲着没事想跟你过过招,不然也就是个领盒饭的命,你还真以为自己厉害了。
何砍砍:“……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点印象了……”
何削削唰的一下抽出剑来,“敢当着九云宫宫主面吃烧鸡的人,一定与段宴关系不一般……”
顾晓刀揉了揉脸,这是咋推断出来的啊……那时候他和宫主的关系非常糟糕好吗!当着宫主面吃烧鸡也是饿到不行的无奈之举好吗!
何砍砍也唰的拔出刀:“跟段宴关系不一般的不就是毒医?前些日子他们不是才成了亲吗,所以那个受伤的人一定就是段宴?至于容貌,恐怕是易过容!”
两人越来越确定自己的推断,杀气值也越来越高,何砍砍懊恼道:“我居然还把他们带回来了,差一点我们就没命了!”
顾晓刀看了看她手里的大刀,一时无言,老子压根没办法制伏你好吗!干嘛把老子想得这么厉害!
何削削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了,等找到他们,杀了就是。”
何砍砍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
顾晓刀微微叹息,那个当初好心给他吃鱼,好心收留他们,笑声还如银铃般清脆的怪力小姑娘居然转眼就成了敌人,这种感觉真是不好。
两人在木屋周边来回走着,何削削道:“奇了怪了,我们之前找到的木屋明明就在这附近,为什么现在不见了?”
何砍砍道:“魔教邪门歪道的东西多得是,只怕是他在周围做了什么手脚。”
何削削道:“去那边找找。”
两人便渐渐走远。
顾晓刀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握着匕首的手还在发抖,他生怕那两人识破了阵法,冲进来就一通乱杀。
这里已经不安全,宫主也需要尽快找个大夫,顾晓刀再三考虑,决定先将那对刀剑兄妹搞定了。
翌日,天还未亮顾晓刀就爬了起来。
沾了毒液的泥巴和石头经过一夜放置后早已晾干,他用一块布将泥土收集起来,然后踢去屋外的一块石头,破坏了阵法,开始坐等两兄妹到来。
等到天边泛白时,那对兄妹果然出现了。
两人见顾晓刀一脸平静的坐在门口,抡着刀提着剑就朝他冲了过去。
顾晓刀深呼一口气,心想你们怎么没有说纳命来就冲过来了!然后猛将手里的布一抖,无数石子和泥土朝着两人劈头盖脸的砸去,趁两人躲闪之时,他就地一滚,进了屋,关门上闩,惊怕的坐在宫主身边。屋子里仿佛只剩他心脏激烈跳动的声音。
门外传来两人的叫骂与哀嚎,门也被撞得砰砰作响,随时要被撞开的节奏。
顾晓刀忍住抱着脑袋躲在床底下的念头,一手紧紧握着宫主的手,一手捏着匕首,死死地盯住那扇摇摇欲坠的门。
过了小会,屋外就没了动静。
顾晓刀等了小半天才轻步走过去,眼睛凑近门缝。
啪地一声,门被重重地撞开,顾晓刀一个被掀翻在地,摔得七荤八素。
我擦!死定了!顾晓刀呆呆地望着那雪亮的剑尖向自己刺来,沉痛地闭上了眼睛。
只闻一声闷响,却是何削削带着不甘和愤怒,倒在了地上。药效终是起了作用。
死里逃生的顾晓刀抹去脸上的急出的汗水,将门外的何砍砍抬进屋,与何削削放在一块,然后背着宫主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