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马是佞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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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竹马是佞臣-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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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几何时,我也逼迫我自己,让我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全都深埋心底。就那么远远看着你长大,说亲,出嫁,相夫教子。

    我曾嫉妒过揣测过,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我心尖尖上的你。我觉得谁都配不上你的,可我又晓得,冷家那样的门阀,娶你的人自是数不胜数的。

    是以,我想将心思藏深些,藏到谁都不知道的地方。为了这么一个可笑而卑微的爱慕,一个见不得人也不会有任何人知晓的小心思,我曾辗转反侧了无数个日夜。

    说来可笑,明明你从来便不是我的,却是总觉着仿佛下一刻便永远失去了你。倘若谁多看了你一眼,我都恨不得挖了他的眼珠子。”

    说到这儿,他开始难为情起来,踌躇了一下接下来的话是否该说出口。却又不甘心就此住口,故而闭上眼将头埋进膝盖里去:

    “可是你总是对我太好,你真的太美好,我舍不得,我不甘心。我曾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可我从来就不后悔,我后悔的,是我当时为何就没彻底的。。。”

    终究是难堪的,那又如何,再难堪,也是比不过冷世欢如今容貌尽毁的难堪罢?

    “在师娘生前住过的院子里,在老师修的那小桥上,在你痛彻心扉的大醉之夜,我曾轻薄于你。

    那个时候你醉的一塌糊涂,你哭的很是无助。可是阿欢,我也很无助,我想,若是我将你轻薄了去,我便能得到你的。既然如此,纵使手段卑劣一点又何妨。

    可是,到底是不敢的,那时的我终究是不如现在。我不是怕别人,我是怕你,我怕你醒来后我面对的是你指责的眼神,或是深通恶绝的指责,或是。。。总归,我最终还是没能得逞,那是我最后悔的事,没有之一。”

    冷世欢在屋里,听到这话时,也若有所思。若是那个时候,当真。。。自己会如何,她不晓得,如今也无法考证了。只是有一点或许秦岳从来就不晓得,连自己也不明白,那便是那份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心思,对秦岳的心思,是早已发了芽的。

    还在回想之际,秦岳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他是怕的,怕冷世欢责怪他,是以挑了许多往事来说。

    冷世欢初见他的,冷世欢为他做过的事无巨细都记得一清二楚,便是买了糖葫芦和泥人送自己的这等事,秦岳都记得。

    冷夫人去世后的事,冷世欢装哑巴的事,冷世欢误会自己和冷嫣堇的事,冷世欢生辰的事。。。

    冷世欢哭着被抬进宫的事,都传冷世欢死了的那些日子,再有便是见到冷世欢成为新帝宫妃的事儿。。。

    秦岳越说越难过,漫天绝望似是要将他压的窒息在原地。他在外面难过,以为也就是自己一个人难过,殊不知屋里冷世欢早已死咬着拳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明明是两个人共同的伤口,怎会只得一个人难过。

    秦岳说到最后,只是捂着心口带了丝丝哽咽的哭声:

    “阿欢,她给你下毒还反过来陷害你,我便给她下了毒,她如今都下不来床。我爹没有照顾好你,我便剥夺了我爹手里的权利,不能照顾你也不能让他有丁点儿的可能害了你。

    和你有过节的那些人,待风平浪静我也会一一收拾了去,断不让她们平安无恙的出来膈应你。

    至于你的表妹,我的师兄,该如何便如何我亦不会讲理。还有大辽那些人,我会叫他们通通不得好死。

    阿欢,只要你肯活着,我只要你活着。

    只要你活着,你要怎样我都依你,真的都依你。你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需要做,我只求你,求你不要作践自己。

    只要你肯解了毒,只要你可能好生治疗,你不让我看你我便不看,你不让我作什么我便不做,你不让我出去我便哪儿都不去。

    我向你保证此生只有你一个妻子,只有嘉言一个孩子。。。是我没本事,是我没照顾好你,我。。。。。。”

    千言万语,却是哽咽的在说不下去,泪划过嘴角,带来浓浓的散不去的苦涩:“你便依我这一次可好,阿欢,你就再听话这一次可好,就这一次。我秦岳向你起誓,就这最后一次。”

    事到如今,秦岳别无他求,只求冷世欢活着。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她活着。

    他这边话音落地,却听得屋里冷世欢猛的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还抱着头痛苦的摇晃着脑袋: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

    上天对我何其残忍,明明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就差那么一点,她便能同秦岳归隐山林,做闲散夫妻,过上相夫教子的日子。可老天爷在她最有兴头的时候泼了她一盆冷水告诉她,醒醒罢,那别人能有的阖家团圆你注定是不能有的。

    两人背靠背的倚着门,一个在门外无声落泪,一个在里面哭的肝肠寸断。最终,是冷世欢先止住了哭泣:

    “秦岳,你是晓得我的,那样活着,我宁愿选择去死。你说我残忍也好,说我恶毒也罢,我都做不到,做不到那般活下去。便是我不舍得嘉言,不舍得你,我也做不到。”

    说到这儿,冷世欢起身摸了摸鼻涕眼泪,心下已有了决断:

    “秦岳,你总说你对我情深似海。可我对你的心意,你又能明白几分?

    若我从不曾喜欢上你便罢了,我还能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可是秦岳,我爱你啊,你让我如何能用那样的方式活下去。

    我也只求你听我这一次,给我解药罢,让我在陪你最后几个月的光景。若是运气好,能有半年,可起码这半年我能以我最美好的样子陪着你。”

    冷世欢的话,犹如秦岳的催命符,脸色苍白的如同阴间的白无常一般。在死命捂着胸口,颤抖着身躯努力了好几次,竟是再无站起来的力气:

    “冷世欢,你做梦。只要我秦岳活着一日,你便休想在我之前先死!

    你何曾对我仁慈过,连那那失去挚爱的痛却是要我来承受,如今,我不愿!”

    秦岳的回答,竟是半点儿不叫冷世欢意外。她走向桌前,啪的一声摔碎了,而后狠下心的忍着痛割腕了,并对着门外道:

    “秦岳,是让我现在就死,还是让我陪你好生过完最后的几个月再死,你自己选。”

    相府众人也不知道何事,只知夜深人静之时相府上空响彻了那个阴狠的相爷的声音。那声音里,全数竟是绝望和无助,还带了些生无可恋的迷茫:

    “不要,不要!”

    在暗卫将门撞开之后,冷世欢正蹲在地上,疼的浑身抽搐。地上,是很大一摊的鲜血,缓缓四散开来。

    一把冲上去抱住冷世欢,又撕了衣裳裹住那不住往外冒血的手腕,秦岳沙哑着吩咐人速去将神医叫来。

    此时冷世欢并未挡着脸,并非她故意的,她不想叫秦岳瞧见她这样子。可是,总归是要死了的人,让秦岳看见自己这个鬼样子,大抵他下半生是决计不会怀念自己的。

    秦岳颤巍巍的将她抱到床上,照旧是不肯撒手。嘴唇哆嗦着,浑身也开始颤抖起来,伸手摸向冷世欢的脸,却是碰到了那些溃烂的脓液。

    “是我错了,我错了。再你跟前,我又何曾赢过半分。阿欢,你果真是再狠心不过的,你明知面对你,我是一次都赢不了的。”

    冷世欢因着疼,也没在乎这些了,满脸不堪直视的污秽中,唯独那双眼依旧灿若星辰:

    “秦岳,我晓得,你从来就不会对我说不。哪怕,我提的要求再怎么伤了你,你都不舍得对我说不。

    秦岳,这辈子能遇到你真好,下辈子,还让我遇到你好不好?”

    秦岳不曾说话,只是抱着冷世欢不曾撒手,身上也沾了好些血。待神医来之之后,他的声音空洞的好似不似他自己:

    “给她解药,以毒攻毒。”

    神医一惊,当即便撩了袍子跪下:“相爷三思,这药一旦用了便再无。。。”

    话尚未说完,秦岳便咆哮了起来:“本相说的话没听到吗?给她解药!”

    用尽全身力气咆哮了那么一句后,秦岳颓然放下了冷世欢,有气无力道:“给她包扎手腕伤口,别留了疤,她不喜留疤的。”

    说罢,一步一步朝外边走了出去。夜色漆黑的可怕,秦岳却觉着这样的夜色是极好的。好歹,他这狼狈不堪的模样,还能自欺欺人的淹没在浓浓夜色中。

    冷世欢包扎了伤口,下人收拾了屋子,虽说失血过多虚弱万分,却还是半分睡意都没有。故而,便睁大了眼死死盯着蚊帐。不知不觉间,又是泪流满面,秦岳终究是被她逼的妥协了。这辈子的阳寿,也就不到半年的光景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哀伤的笛声。冷世欢晓得,是秦岳。

    这笛声凄厉而婉转,无助而绝望,期间还夹杂了许许多多的恨,痛彻心扉的恨。叫人听了生生觉着心上裂了个口子,正不住往外冒血,却是如何也堵不住。

    冷世欢哭着哭着,便在哭不出声。她曾一遍又一遍的唤过秦岳这个名字,不论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什么情形,她第一个想起的总是秦岳这个名字。

    而今,这个人就在门外却是不肯进来,她也再没勇气开口唤出秦岳二字。

    这个叫她伤的体无完肤的男人,便是到了这个时候都不舍的她。明明对她失望了,为她痛心了,不敢在面对她了,却还是用了这样的方式来陪她。

    冷世欢想给的是下辈子,这辈子不是她不想给,实在是她给不起了。可秦岳想要的却是这辈子,这辈子都抓不住,何来的下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长安再写这章的时候哭了,哭的一塌糊涂。。。。。。。。。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啰嗦,可我是实实在在的哭了。。。。。。。。。特别难过,想写的其实远不止这些,又怕你们不想看。。。。。。。。。嗯,再次谢谢还没有抛弃我的朋友,比心。

 第116章 墓

    冷世欢想; 有些事大抵是天定的; 比如她同秦岳。偷来的幸福; 兜兜转转; 还是要叫老天收了去的,这便是命。

    秦岳翌日进来之时,冷世欢先是猛然抬手挡着脸,却又想起昨夜里早已叫他看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又颓废的放下了手。

    身后的玉儿脸色惨白; 端着盘子的手不主动的抖,连带着盘子上的碗也开始抖,药汁也散了些出来。

    “相爷这药还是搁着凉会儿罢,奴婢去带两位少爷来看看夫人。”

    秦岳不曾说话; 显然是默认了的; 冷世欢却是微不可察的笑了笑:“何必呢,不论如何; 这药我总归是要吃的; 趁热也好。”

    秦岳拿帕子替她擦了脸庞,脸上俱是宠溺,虽是面带微笑; 眼底那浓浓的哀伤却是如何也掩饰不了:

    “嗯,这药迟早你都是要喝的; 我晓得。让我喂你罢,今后你喝的每一口药,都让我来喂你罢。”

    饶是他尽可能的说的云淡风轻; 语气中的悲凉之意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冷世欢看见他颤抖着的手将药递到自己嘴边,也能猜想他的心底究竟痛到何种地步:

    “秦岳,你又何苦这般。。。我。。。”

    秦岳却是打断她的话,用如冷府之时一般的宠溺语气:“阿欢,吃药了。什么都别担心,好好吃药。”

    冷世欢吃下这第一碗药,便注定了再不能回头。本以为秦岳会同她继续置气下去,却是没有的。他喂她喝了药,还用从未有过的声音柔情似水道:

    “孩子太闹腾了,怕他来吵着你休息,不若过几日再让他来陪你。好了,你好生歇着,我出去处理事情,晚些来喂你喝药。”

    冷世欢晓得,他是担心自己会怕,怕自己吓着孩子,是以过几日好了,再见也是好的。是以,便也听了他的安排。

    如是过了好些天,秦岳都寸步不离的跟着冷世欢,恨不得要将她捧上天才好。待冷世欢身上所有的疤都没了,面色还越来越好,越瞧越嫩的时候,众人都明白了。

    这是毒起作用了,说来是另一种解药,不过是提前透支生命罢了。冷世欢一日比一日水嫩,便代表着毒一日比一日深。

    这日冷世欢已然能下床四处活动了,秦岳陪着她逛院子,冷世欢突然问起:“秦岳,你这般日日陪着我,朝政要怎么办才好?”

    秦岳仍旧笑的宠溺,一面扶她坐在亭中,一面将身后人捧着的图纸打开来给她看:

    “朝廷不缺我一人,你莫担心了。来看看,我们两个的埋骨地单独建一处可好?

    就在扬州,这儿有座无名山,一面是悬崖峭壁,一面是人烟罕至的古林,两面环水。我让人瞧过了,那儿一年四季都是冷的浸骨的,明明能见着阳光,就是那般冷的骇人,也是难得。

    毕竟连绵起伏的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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