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我跑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配着还算清秀的面容,或许是被禁的久了,目光中带着一股子浓浓的疲意,年纪不大,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模样。
“你跑不了!”孔焯笑道,“我在这里,你要是能跑得掉的话,我就跟你姓,对了,你姓什么啊?”
这话说的,虽然有些不正经,可是不经意间却透着强大的自信,不料那人却古怪一笑,语中带刺的道,“既然如此,那刚才那女的为什么会跑掉呢?”
声音虽轻,传的却也不近,在他说完这句话后,郑万秋与周子仁两人的动作明显一滞,耳尖微动,都在那儿凝神听着呢。
“她不一样,她的实力比你强的不止是一筹,我没有把握拦住她!”孔焯也不介意,洒然道。
那人显得有些意外。
“哦,难道,那个女子的实力还要比你这更强不成,我看她也是三代弟子,据说三代弟子中,你这位罗孚之虎是第一人啊!”
“这马屁不像马屁,嘲讽不像嘲讽的话说的你不累啊!”孔焯不以为意的一笑,“而且,似乎现在应该是我问你而不是你问我才对!”
“你以为你能问出什么来吗?”
“问不问得出是一回事,问不问是另外一回事,一个是能力问题,另外一个是态度问题,不管问不问的出,样子,总是要做一做的,所以,该问的,还是得问!”
孔焯笑着道,“我看你也不是那种为什么什么所谓的大义而牺牲自己的人,那么,为什么要到这里来送死呢?”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花错
第一百一十章 花错
“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是来送死的!”那人的语气中透出一股子怪异的味道,很有趣的看了孔焯一眼,手却伸了出来,把那碗肉拿到手中,似乎是饿了很久一般,直接就用手抓着那肉往嘴里塞。
“你就是来送死的!”孔焯笑着,拿起一旁的酒壶,递到他的手上,他也不客气,拿起来就喝,一点也不见外。
“唔,你这肉不错,就是酒差了点!”那人吃的不亦乐呼,不过是片刻工夫,肉尽酒干,却没有再纠缠在刚才的问题上,而是问道,“还有没有了?”
“有,后面还有大半只生的呢,你想吃的话,管够!~”孔焯笑眯眯的接过那碗酒壶。
“不过不是现在,对吗?”
“当然,不管怎么样,你吃了我这么多的东西,总得告诉我你姓什么吧!”
“我姓花!”这人很干脆的答道。
“然后呢?”
“花错,鲜花的花,错误的错,我叫花错!”
“这名字不错,挺有个性的!”
“你是魔门的人?”
“魔门枯影宗的!”花错道,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模样,“奉命到这里来做事!”
“什么事情?”
“找一个人不多不少的地方,利用尸虫把所有的人都变成僵尸,然后拖住来查探消息的正道修行者!”
“目地呢?”
“你看我一个过来送死的喽罗,会知道上面那些大人物的目的吗?”
“对不起。 是我糊涂了!”孔焯自嘲一笑,也不再问,走到火堆前,又割了一大碗肉,灌了一满壶的酒。
“你这人挺不错的!”花错接过那酒与肉,挺满意的道,“不过。 我真地是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倒不是我不愿意。 而是我真地不知道!”
“这话我信!”孔焯点头道,话锋骤然一转,“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个女人,你怎么看?”
“与我们魔门没有任何关系!”花错很自然的道。
“何以见得?”
“她的媚术浑然天成,便是把我魔门天魅宗的那几个老娘儿们弄到这里来,也不见得比得过她!?”花错说这话的时候。 语气中透着难以言喻的自信,“而且从路数上看,也要比天魅宗那些专修魔功的娘儿们纯正多了!”
“浑然天成?!”孔焯听了这四个字,心中微微一凛,似乎是捉到了些什么,但是却又不敢肯定,毕竟,自己地这个想着实有些突兀。 也让人难以相信,因此,那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应该是一个废人吧!”
“对,我是一个废人!”花错点点头,面上流出一缕淡淡的忧容与苦意。
废人。 这个词,在这个世界里,除了大众的解释之外,还有另外一种解释,那便是修炼魔门心法走火入魔却没有死的修行者。
这些活下来的人,大都因为身体练功走火入魔之后,受到了极为严重的损伤,有的经脉断裂,有地真元溃散,有的残手残脚。 再也无法恢复。 也无法再继续修炼,运气极好的。 修为停留在走火之前,运气不好的,则与普通人无异,用处并不大,因而被称之为废人。
这些废人却并不会死亡,按照各自的伤情分为几个等级,那些最低级的便是残废了地,同时修为尽失的人,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把自己修炼的过程仔细的描述出来,以供后来者参考,让后来者在修炼时不走他们的老路,之后,便只是能留在魔门中做一些杂役,直到死亡来临为止,在以实力为尊而不需要一点掩饰的魔门中,这样的人,待遇自然是极差的,地位也是低下的。
还有一些,属于废人中地幸运者,他们虽然走火入魔,虽然残手残脚了,但是,修为却并没有消失,或者损耗了一些,或者一点都没有损,甚至,还有一些佼佼者比之前地实力提升了一些,但是他们都面临着同样的一个问题,那就是,再无进步地空间了。
这些人,便是有用的废人,专门用以执行极危险的任务或者是必死的任务。
不要问他们为什么愿意干,魔门自有一套控制这些人的手段。
花错便是一个废人,三年前,修炼时走火入魔,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的修为并没有消失,还略有增长,只是,残了一只手而已。
“所以,你被派出来了!”孔焯笑着说,“派到这里来,可是我还有一个疑问……!”
“什么?!”
“为什么,会派你们这一批废人出来!”孔焯慢悠悠的,字里行中透着几丝玩味,“按道理讲,这些事情并不是什么太危险的活计,对付一大群普通人,一名三代弟子足矣,为什么要让你们这些废人过来?”
“事实证明,危险性其实还是很大的?!”花错一笑,“你看,我不就是这么被你给抓来了吗?”
“那你是遇到了我!”孔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嘻嘻的道,“如果放到其他的地方,栽的不是你,你那阵雾,却是古怪的紧!”
“那雾,是我自己配的!”花错的眉头一扬,语气中透着七分的清冷之意,“那配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那又如何?”
“杀普通人没什么困难,可是尽全力拖住来调查的修行者却是一件要命的差事儿,我们这些人。 便是还存着一些地实力,也不过是化神中期,而来调查的人中,至少有一名虚境修行者,而我们,又不能违背命令,这是一件死活儿!”
“你逃生的机率大一点。 可是运气还是不好,遇上了我!”
“运气这个东西。 一向与我无缘,否则我也不会变成废人了,你说是不是!”花错自嘲一笑,拎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
“你们枯影宗这次搞出来的事情却是有些莫名其妙啊!”孔焯显得有些苦恼的道,:“我一向自认为自己是一个聪明人,可是想来想去。 却总是想不通这一次,你们究竟搞的是什么鬼?”
说到这里,孔焯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面上也适时地露出了疑惑与阴郁之色,“放下这次来的三代弟子不谈,十几名虚境地长老,虽然听起来是一股不弱的势力,但是真正的放到我正道修行界来看。 屁都不是,便是引出来,全都杀光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你这个聪明人都想不出来,我这个倒霉的废人又如何能知道呢!”花错一笑,抬手抹了抹嘴边的酒渍。 “我们这些人只是弃卒而已,你认为那位雄才大略的宗主会让我们这些废人知道这么多的事情吗,弃卒,仅仅只是弃卒,我们所能做地,不过只是拼了一条命而已,所以,答案,只能是你自己去寻找了?”
“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查根问底!”孔焯面上的笑意更加玩味了起来。 “月宗给我们的任务就是查究一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看是谁在搞鬼,现在我们搞清楚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搞清楚了是谁在搞鬼,下面的事情,却并非我等的责任了!”
说到这里,他笑着站了起来,声音陡然间提高了,“更何况,此次我等不但弄清楚了这件事情是谁做的,还另有收获,所以,无论如何,现在回去,却也有一个交待了,所以,你可以走了!”
走?
饶是这花错的脑子里同本就已经盘算了许久该如何从面前这个古怪地胖子眼皮底下逃走,骤然间听到这么一句话,却还是有些惊诧莫名的意思。
“你说什么?”
“我说,你可以走了!”孔焯摆摆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放我走?!”
“我为什么不放你走!”孔焯拍了拍身上的灰尖,话语上带着几丝奇异,“我刚才说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只是一个放废人,我便是带你回去,也毫无意义,难道我要杀了你不成?”
“你为什么不能杀我?”
“我不喜欢随便杀人,特别是在没有任何必要的情况下!”孔焯道。
“那么,为什么不把我送给月宗呢?”
“我对月宗没有好感,给他们添点堵是一件很让人心旷神怡地事情,而且我也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么,为什么不去做呢?”
“你这是在暗示着什么吗?”
“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孔焯笑道,抬头望了望夜空,“夜已经深了,还不走的话,我恐怕会改变主意了!”
花错站起身来,拍拍屁股,笑了一笑,“那,我就走了!”
“后会有期!”孔焯轻轻的说了一句,转过身,朝着火堆走去,再也不去看那花错一眼。
郑万秋与周子仁两人显得有些错愕,也都站了起来,待要说什么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花错自然不会客气,在孔焯转身的一瞬间,便展开身法,离开了这里,那两人下意识想要去追,却被孔焯所散发出来的淡然无比的气势一逼,浑身真元俱是一滞,待到两人回过神来时,那花错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你为什么要放走他?”开口发难的又是郑万秋,这个人的性格中处处透着一股子难以掩盖的坚毅,也有一种执拗,这让孔焯感到很不舒服,他本身就是一个圆滑地人,就仿佛被那河水冲刷了无数年地鸭卵石一般,这与经历无关,主要缘与他血脉深处的那商人地基因与幼时的教导。
所以,他不喜欢郑万秋。
同样,郑万秋也不喜欢他,刚才不过是因为孔焯将他们从何红纤的媚术中拉了出来,所以心中存着感激之意,方才对孔焯客气一点,现在一看孔焯竟然要放走魔门中人,心中自然不甘,所以才跳起来质问。
而一旁的周子仁则稳重了许多,虽然也对孔焯这样的处置表示不解与疑问,也有着一丝的不满,可是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更别说,像郑万秋一般的跳起来了。
“人是我抓的,我自然有处置的权力!”孔焯不愿意多和郑万秋解释,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至于回到月宗怎么办,我会向那些人解释的,与你们无关!”
“你——!”还待再说什么,一旁的周子仁却拉了他一把,把他要说的话给拉了回去。
“哈哈,孔兄弟,郑兄有些多了,冲撞之处,还请不要在意!”周子仁端起一碗酒,“我在这里替他向你陪罪了!”
说着,一碗酒就下了肚,同时把还有些悻悻之意的郑万秋拉坐了下来。
孔焯温和一笑,“谈不上什么冲撞得罪的,大家的看法有不一样的地方,这非常的正常,只是我这个人不喜欢向别人解释什么罢了!”
说着,就待要坐下的时候,面色骤然间一变,庞大的身体一扭,旋风般的闪到两人面前,在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手拉了一个,朝着旁边疾闪。
“撕啦——!”
一声奇怪,足以撕裂所有人耳膜的声音响了起来,三人原本坐着的火堆瞬间被一道银白透亮的真元击成了一堆废墟。
地面,一道凄厉无比的裂口自火堆之处直通数百丈之外,不大,但是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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