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了一会儿她咬咬牙下定主意说:“师傅,我们明天就走。”
“嗯。”钟妙人对她这个决定,没有表示出半点意外的意思,像是料定了一样。
而感到意外的人变成了沈北镜,他没想她竟会这么快的下决定,而且时间就订在明天!
他不解地看着童稚之,想等着她是不是还有后续没说完,然而她却只是对他说:“赶紧吃,吃完后我带你去后山看花。”
这个“看花”这倒是回归了最初来玉溪山的初衷,当初就是以这个为由来这边的,现在她这样说,就是打定了明天回京的主意,没有任何后续了。
~~~~~~~~~~后山
童稚之让沈北镜挎着装满午饭篮子,领着他走小路来到了后山。此时后山空无一人,满山的紫菀花随风轻轻地摇动,放眼望去格外舒服。
紫色的花瓣包裹着嫩黄的花心,一朵朵整整齐齐地朝天盛放,活力十足又精神饱满的状态,倒是像极了此时的童稚之。
刚到后山的她立马就抛下了沈北镜,朝着这花海飞奔过去。许久没见这些小可爱了,甚是怀念啊。。。。。。
她摘了满怀的花,把整个小脸都埋进了花里满足地说:“我要把这些都带回京,将它们晒干之后再插到瓶子上,这样就永远不会凋谢啦。”
“傻!”沈北镜轻戳她的额头说道:“你要是真喜欢,我们可以拿些花籽回去播到院子里,到时候生根发芽开花,你不就天天都可以看到新鲜的吗?”
“啊~那得有多大的院子才能这样种啊?”
“我跟你说,去大和京城七王爷的府里,他家的院子可大了,保证能满足这个想法。”
这耍宝般的语气可逗笑了童稚之,抬头看着沈北镜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他也正在看着她,黝黑的眸子盛满了深情,她快要在他的眼里沉溺了。
沈北镜搂着童稚之郑重地说:“你喜欢紫菀花,我就为你种紫菀花,你喜欢骑马射箭,我便教你骑马射箭,你不喜欢条条框框爱舒服爱自由,我便任你自由飞翔为你保驾护航。
只要你喜欢的,我都会把它们一一捧在手心,待你去宠幸。我是属于你的,希望你,也能如同我的心意一样。”
要知道,这般话是沈北镜在心里模拟了多少遍,打磨了多少次才能这样说出口的。他紧张地等着童稚之的反应。
只见她缓缓地把怀里的花都放在他的手上,对他说:“呐,我把这些都交给你了,它们可是我最喜欢的东西了。”
沈北镜欣喜地接过,搂紧她说:“嗯。吾定不负卿!”
他低头吻住了童稚之的小嘴,本想浅尝即止便可,却没想在要退开的时候,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回应。
小舌头怯生生地勾了他一下,可把他的火都勾上来了。
搂紧她,困住她,疼她宠她爱护她,让她与他一起沉沦,让这整片花海都为他们见证。
悠闲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第二天清晨童稚之与沈北镜就在山庄外面与众人道别。
童稚之扑到了师傅的怀里,心里十分舍不得。钟妙人自然也舍不得这软娃娃啊,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岳鹏飞上前拉开了撒娇的童稚说:“行了小九你可别黏糊了,以后又不是见不到,这样怪肉麻的。你现且跟着沈北镜回去吧,到时候成亲可别忘了请我们喝喜酒啊。”
顿时众师兄师姐们一同说道:“就是,到时成亲可别忘请喝喜酒的啊。”
沈北镜搂着童稚之高兴地说:“一定,到时候请各位师兄师姐们赏脸。”
“行。”
就这样,这对年轻的小情侣带着众人的祝福下了山,上了马车后开启了返程之旅。
沈北镜觉得这趟跟着童稚之回山可真是值了,既得到了她师傅与同门们的肯定,还能真真正正地获取了她的芳心,让她心属于他,可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美的了。。。。。。
第45章 计划
黄昏时刻,一辆马车悠悠的在童府门前停下,帘子被掀开,只见里面只有童稚之一人,并未见其他。
童炎之上前搀扶着妹妹下车,而此时童父童母也早在府外等着她,在她站定后的这一画面,倒像极了初回京城的时候。
只是当时与现在的心态不一样了,对望中也掺杂了些许尴尬。
远处的沈北镜见童稚之安全下地后,便转身离开了。他原本也想送佛送到西的,但一想到他们俩现在的关系还没完全摆在明面上,要是让他们知道此行是与他同去,对稚儿的名声肯定有影响。
童府门前,如若此时有人经过,肯定会觉得这家人怎么那么奇怪?一对年轻人站在台阶下面,还有一对中年夫妻站在了台阶上,遥遥对望竟无言?
其实童稚之不是故意要无言的,而是真的不太会应付这种场面。她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让双亲知道今天她会回来的。
现在一回来就是这棘手的一面,她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静默了一会,许是童父看懂了女儿的无措,他故作理理衣袖说:“天气这么冷,你们兄妹俩愣在外面做什么?还不快赶紧过来,准备开饭。”
说完童父便搀着老伴抬步先走,两小的在后头赶紧跟上,也算是打破了僵局。
童父给了童稚之台阶下,她也不会不识相的继续抓着这件事不放。一家四口能其乐融融的一同吃着晚饭,也就相当于此事就此翻篇了。
一方不提,一方不说的,形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
而皇宫这头就不像童家这般和谐了,沈北镜刚进了宫,就被立马请去了母后的寝宫。
当他急匆匆地赶到时,竟发现皇兄也在?
母后与兄长两人一人一边坐在了高位,表情一致的低沉着,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见此敌不动我也不动,沈北镜照着礼节给二人行礼后,先不问其他缘由,自顾自的在一旁坐下。
他的这般,太后也就知道这一套吓唬不了小儿子,忍了又忍,还是得给大儿子使个眼色,暗示他先开口。
皇上接了懿旨,只好无奈地先开口说:“北镜回来了啊,此行累了吧?”
“啧!”这口开的明显不合太后的心意,她给了皇上一个大白眼。
听到了母后的轻啧声,沈北镜这心里大概是有数了,看来是母后的老毛病又犯了啊。
他避开了重点,老老实实地回话:“谢母后皇兄的关心,此行时间很宽裕,不累。”
“哦,那就。。。。。。”话还没说完,又听到了“咳咳咳。”太后疯狂的暗示声,动作声音之大,深怕别人听不到,看不见一样。
沈北镜见着母后精神十足,看她老人家暗示皇兄暗示得眼角都快要抽筋了,搞笑中还是带着些许执着啊。
不忍她老人家那么辛苦,沈北镜便随了她的意,直接开口问:“母后,您可有什么事要交代儿子的?”
听着这话她眼角立即不抽了,着急地问:“我的小儿媳妇呢?童稚之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你皇兄说你去追媳妇儿了,那人呢?在哪?”
连环炮般的问法符合极了他母后的性格,沈北镜听得都有些懵了,不过在彻底懵前抓住了重点:追媳妇儿?!
什么追媳妇儿?谁?沈北镜记得当时跟皇兄说的是,他要与童稚之一同去玉溪山玩几天,现在怎么就变成追媳妇儿了?
他直勾勾地盯着高位的皇兄看,想让他给他个完美的解释。可谁知他竟只是摸了摸鼻子,把头转向了别处当作没看到?
“我说沈北镜,我问你儿媳妇在哪呢,你看你皇兄干嘛?”
。。。。。。
这咄咄逼人的语气,可容不得沈北镜再插科打诨了,他没好气地说:“她回家了。”
这个回答让太后直接跳起,“欸我说你怎么就那么不开窍呢?这都是到了晚饭的时间,你好歹也请人家过来吃饭啊,怎么就能让她回家了呢?”
。。。。。。
这话说得可让沈北镜哑口无言了,他怎么感觉,好像还真的是很有道理的样子?
“噗呲。。。”皇上赶紧捂住了嘴,他要憋住,难得能看到弟弟说不出话来的样子,他不能笑出声。
太后见儿子这样也就不为难他了,总归他没说儿媳妇跑了就好,看他这不长进的模样摇了摇头,吩咐着宫女摆上晚膳,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三人安静的用着餐,就在进入尾声的时候,沈北镜心里松了一口气,以为母后这关算是过了。
可没想,还是太、天、真、了!
太后用完了食,精神力气都已经达到了满格,她用手帕边擦嘴边说道:“北镜呀,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母后抱孙子啊?”
“咳咳咳。”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可把沈北镜吓到呛得不轻。
见他这般难受,太后还假意地说:“哎呀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母后也就是随便问问,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风凉话说得就是轻巧,沈北镜可是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了神,见着活宝般的母后,他也只能无奈地说:“母后啊,您这又是闹哪般啊?
这人家都还没过门了,你老现惦记着什么孙子啊?”
“所以我这不是在提醒你抓紧吗?反正我看童家稚儿也是合我心意的,催催你,也就是让你上点心啊。
不然你说就你这臭脾气,再不赶紧出手的话,到时候她认清你了,可就不要你了!”
此话说得振振有词,可把沈北镜给惊呆了。
这可是头一回见识到,竟有为人母这般嫌弃自己亲儿子的啊。。。。。。难道他真的有那么差吗?至于用这般词语来形容?
太后是真心急啊,她摆摆手说:“算了算了,靠你估计也是没什么用的。
我看啊,明天本宫就亲自去童丞相家提亲吧,省得夜长梦多,到时候人家真的不要你了。”
“诶诶诶,母后您等等,您可别想一套是一套的,这事我自个儿有安排,您老就让我省点心吧,别给我添乱。”
“哦?安排?来说说,你有什么安排?”
“反正这个安排里面,肯定没有母后您亲自出马这一招,我要做足了功夫,争取一举拿下的。”
见他这般说法,倒像是真的有戏的意思,现在不止太后感到好奇了,连皇上也兴致勃勃地等待着下文。
卖足了关子,沈北镜也就接下说:“去童家拜访这事呢,肯定是急不得的。
我看过几天就是除夕了,等过了年,我打算初二那天再上童府,趁着新年新气象,跟童丞相一家说这事,他们也总不会落我面子,给我脸色不是?
这事先呢,我也会先去跟童炎之请教下他们二老喜欢什么,到时候来个投其所好,争取把第一个印象给做好了。
这就是我的安排啦,你们看可行?”
这个安排让太后暂且觉得满意,她就怕这小儿子好不容易开了窍,终于有了心仪想接近的女子,深怕到时候一个不抓紧就给黄了。
遥想之前他是有多抗拒女子的接近,现在有了转机,她心急也是正常的。
沈北镜内心也是有点紧张着急的,毕竟这可是人生第一次啊,他也怕自己会表现不好。
可是就算自己会如何表现,这件事上也绝不能让母后和皇兄插手。毕竟感觉他们俩要是上阵了,那坏事的可能性会很大。。。。。。
最后,太后怏怏的接受了沈北镜的安排,在他临走前给他下了死命令:新年一定要把童稚之给娶进门。
他们把主意和事情都给安排好了,完全没有透露出半点风声,童府一家根本就还在云里雾里。
童稚之从山上回来了之后,一天要不是跟着母亲上街置办年货,要不就是在家让裁缝量身做衣的,忙都忙不过来。
东奔西跑的,待终于能得喘口气时,才发觉今天已经是除夕了。
掰指一算,似乎从山上回来到现在,就一直没再见到沈北镜了,他竟连面都没露出一下,也不知道他都在忙些什么。。。。。。
这是童稚之回到童府过的第一个除夕,童父童母要求她不能出门,要在家里陪着他们守岁,直到子时即可。
童稚之无异议的接受这个安排,却没想原来哥哥竟不用在家守岁,可以出去外面玩儿。
外面鞭炮声此起彼伏,好是热闹啊。童稚之不能出去,只能在家中大厅无聊的看着书,等着哥哥回来。
童炎之一直到将近子时才回到家中,见着他的神色怎么有些怪异,童稚之好奇地问:“哥,你怎么啦?”
只见童炎之摆了摆手,在怀中掏出了一个红色布包递给了她说:“给,这个是沈北镜让我转交给你的。”
“咦,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说是给你的新年礼物。”
“哦。”童稚之欣喜地接过了布包,她没有当着哥哥的面立即拆开,可是那上扬的嘴角还是可以看出她的心情是很好的。
见着妹妹这副模样,也让童炎之想起了沈北镜今晚说的话,此时他心中微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