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小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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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小婢- 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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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宁国府和荣国府乃是一家,对于史家他们尚且不能袖手旁观,何况宁国府,若是黛玉在家的话,荣国府定然会有太太奶奶过来请黛玉从中斡旋,毕竟是周元管着此事,纵然不会徇私,但是他们在牢里的日子也好过些。

    周元长叹道:“既是亲戚,总是避不开的。”

    周夫人微微一叹。

    周元忽道:“你可知道李李大人家的事情?是否和贾家有什么嫌隙?”

    周夫人问道:“哪个李家?”

    周元道:“就是李昭李大人。他如今已经升了从三品的官员,按理说不该跟我去料理宁国府的事情,偏他请旨前往,说只为了求公道。”

    周夫人想了半日,蓦地抚掌道:“我记起来了,倒真有这么一件事。”

    周元听了,忙问是什么事。

    周夫人道:“我也只是听人说过一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甚明白。李大人在长安县做守备的时候,原有个儿子,结了一门亲事,偏那家小姐被什么衙内看上了,那家父母便要悔婚,李大人家不愿意,上门说斥责他们家一女许两家,不想那家反赌气要退婚,打官司,不知怎么着就求到了荣国府门下,转而写信给长安节度使云光,李大人那时势不及人,只得忍气吞声退了亲,倒是那家小姐知道廉耻,自缢死了,李大人家里的儿子也跟着跳河死了。”

    周元骇然道:“竟然出了人命?”

    周夫人感叹道:“李太太这些年病重,一直未曾外出,我也没见过她,终究怎么样,还得问李大人自己。”

    周元道:“李大人既云公道二字,可见已经查得十分清楚了。”

    周夫人想到李家之事十分悲惨,慨然道:“这荣国府真真是作孽,宁国府如此,何况他们?这样的事情还不知道有多少,即便是抄家,也是他们自作自受。”若不是因为怕他们说黛玉凉薄,她也不想对荣国府援手,幸而黛玉远离京城,不然,他们家不得不管。

    周元并没有说话,心里却知道如果真因荣国府丧子的话,李昭绝不会饶了荣国府。

    宁国府的事情并没有急着判处,乃因次日各处报了雪灾,长乾帝命周元总管,暂且将宁国府一事搁下,只将贾珍父子和尤氏婆媳姬妾、倚仗权势为非作歹之下人等皆押入大牢,余者下人一并发卖,又将所抄没之财物充入国库以赈灾,约莫百万之数。

    因旧年黛玉赈灾得了封赏,今年雪灾虽比旧年又重些,倒有条不紊地办好了。

    等到此事料理完,已经是年下了。

    贾琏刚刚将李昭所说的事打探清楚,包揽诉讼乃是凤姐,王夫人从前亦曾做过,也曾重利盘剥,周瑞家的是王夫人的心腹,定然知道,但因旺儿夫妇两个都出城未回,不曾确认。

    一得到消息,贾琏便急急去请贾赦和邢夫人,又请了贾政和王夫人来,自己回了房,见凤姐正抱着葵哥儿顽耍,脸容俏丽,气度娴雅,却哪知在这样的皮囊之下竟藏着蛇蝎心肠,贾琏走过去,一把抢过葵哥儿,他绝不能让凤姐教坏了自己唯一的儿子。

    凤姐近因旺儿夫妇离去,心中略略放心,即便贾琏查到什么也找不出证据来,毕竟印子钱的凭据都已经烧了,见到贾琏如此举动,登时横眉怒目道:“大爷在哪里生了气,过来拿我们娘儿俩出气?”

    贾琏一手抱着葵哥儿,一手指着她,咬牙切齿地道:“你还敢问我,都是你做的孽!”

    凤姐早已预料到贾琏有此举,倒也不惊慌,道:“我竟不懂你这话是何意。”

    贾琏冷笑道:“你从中捞了不知多少银子,你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今日定要休了你,免得我替你顶了罪名,也免得你害我全家!”

    平儿凄然劝道:“大爷有什么事情不能跟奶奶好好说?奶奶做了错事,大爷教训便是,何苦说休书二字?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大爷和奶奶那么多年的夫妻,又有了巧姐和葵哥儿,难道要让葵哥儿看着大爷和奶奶吵架受惊?”

    贾琏闻声,低头一看,果见葵哥儿吓得面色惨白。

    凤姐心中大恸,上前去抱葵哥儿,一面轻拍,一面道:“葵哥儿乖,妈在这里,没人敢说你,葵哥儿乖,妈一会子拿点心给你吃,咱们不怕啊。”

    葵哥儿到了凤姐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凤姐心疼不已,细声细气地安抚,好半日方止了哭声,只在凤姐怀里打嗝,听得院中贾赦道:“谁惹我孙子哭了?”

    贾琏忙出去请贾赦夫妇和贾政夫妇上座,滴泪道:“还请老爷太太给我做主。”

    贾赦皱眉道:“做什么主?什么事儿吓到葵哥儿了?”

    贾琏忙将包揽诉讼和重利盘剥两件事一一道来,瞅了王夫人一眼,指着里间避着没出来的凤姐道:“老爷太太明见,东府里被抄家便有这两项罪名,咱们家如何担当得起?我媳妇用的是我的名义,做下来的桩桩件件,我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闻听此言,贾赦登时吃了一惊,邢夫人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夫人,道:“原来二太太也做了这些事,怎么得的银子咱们都不知道呢?想必都是进了自己的私库了。”

    王夫人脸色大变,犹未言语,贾政已经气得浑身颤抖,站起来指着她大喝道:“你竟做过这些事?你给我说明白,你将咱们府中的声名体面置于何地?”

    听了他的指责,王夫人低头不语。

    凤姐在里间微微冷笑,横竖这件事闹出来,为了名声体面,贾政不会休妻,毕竟王夫人还是元春之母,自己也不会被休,虽然自己父亲不在了,老娘病了,王仁也没什么本事,只知道败家,但是为了葵哥儿贾琏便不会休自己,只要能留下来,按着自己的心机本事,终究能反败为胜,她有嫁妆,有梯己,多送些东西给邢夫人,邢夫人便不在意了。

    贾赦冷着脸道:“二老爷和二太太如何料理,你们回去自己解决罢,眼下是我们家的事情,你们知道这件事便罢了。”

    贾政听了,登时羞愧不已,道:“叫大哥和琏儿见笑了。”

    果然,他不想在众人跟前和王夫人翻脸,携着王夫人告辞离去。

    贾赦等他们离开后,便向贾琏道:“琏儿,你打算怎么做?虽说这样的事情十分要紧,但是你媳妇并没有亲手害死人命,起先也是张家自己所求,事后是小两口自己寻死,再说,比之二太太,你媳妇倒是良善多了,未曾放印子钱。”

    平儿听到贾赦的话,情不自禁地看了凤姐一眼,幸亏收手快,不然只怕死路一条。

    凤姐亦暗暗庆幸,幸亏已经将利钱一事抹平了。

    却听贾琏道:“这样的毒妇,家里如何能容得下?我竟是休了的好。我也不想白白顶着这个罪名,外面的人可都对咱们家虎视眈眈呢。”

    贾赦道:“你原先也说了,咱们这样的人家,哪一家没做过包揽诉讼一事?你说休了你媳妇,你让葵哥儿怎么办?我已经六十多岁了,你也三十几岁了,咱们家只这么一个孙子,宝贝似的命根子,万万不能有所疏忽。”

    提到葵哥儿,贾琏不禁面有难色,的确,若是休了凤姐,于葵哥儿出身上不好。

    邢夫人道:“总得将她包揽诉讼所得的银子都拿出来。”

    听了这话,贾赦狠狠瞪了她一眼,道:“你就只记得银子,不能想些别的。”

    邢夫人撇嘴道:“这样的媳妇,有什么好?留着也只是为夫招祸,难道要等着外头弹劾咱们家才好?我瞧着,就算不休了她,也不能轻饶,那些她作恶得来的银子更不能便宜了她,咱们家如今艰难得很,正说公中没钱,就用这些填补罢。”

    贾赦等人虽说担心此罪,但是自恃是元春的娘家人,且许多事情都做出来了,这些事查出来后有所处置便过去了,也不在意,反在意凤姐历年所得,便依了邢夫人所说。

    贾赦又吩咐贾琏道:“你拿些银子,去那几家打点一二。”

    贾琏闻声会意,只要各处打点了,抹平此事,日后便不会有什么了,想罢,首先便是出了人命的守备家和人财两空的张家,打点需要银子,转而便带人进了凤姐的耳房。

    凤姐抱着葵哥儿坐在炕上,冷冷地看着贾琏带人翻箱倒柜。

    平儿几次阻碍不得,只得站在凤姐身边安慰她,低声道:“好歹大爷没有休了奶奶,银子东西没了,命和体面还在。”

    凤姐冷冷一笑,道:“大爷不念夫妻之情,我何必为他着想?”她本想着贾琏若是念旧情护着自己的话,自己便将包揽诉讼和放印子钱得来的都交给他料理,但是他并没有,反想休了自己另娶佳人,如何能忍?幸而早已先将许多东西分赏众人了,都是陪嫁的,包揽诉讼所得任由贾琏弄走,和这些相比,凤姐更愿意自己能留下来好好陪着一双儿女。

    贾琏拿走银子后,虽然担心,但是想到宁国府抄家,并未殃及自己,随即便丢开了,只拿着这些银子先去长安县打点,打点了张家,闻得原长安县守备已经高升了,忙循着消息到了李昭府邸门前。

    李昭闻得贾琏来拜,想起打探来的消息,说他和凤姐为了这些事,夫妻反目,情分愈加冷淡,若不是因为葵哥儿,早已劳燕分飞了。

    李昭道:“请进来罢。”

    贾琏进门后,见到李昭,顿时为之一怔。

    李昭微微一笑,道:“不知道琏二爷今日大驾光临,有什么事情?”

    贾琏惶恐道:“今日过来,特为请罪。”

    李昭看着贾琏带来的礼物和银钱,缓缓地道:“东西银钱就不必了,琏二爷还是带回去罢,我们并不敢收下。”

    贾琏羞愧地道:“令公子一事乃是内子假充我名所为,我若不知倒也罢了,既然知道了,如何能当做没有发生过?因此只能来祈求大人的原谅。”

    李昭看着他,半日方道:“你放心,东西我不收,也不会弹劾你们府上。”

    贾琏此来便是为此,听到李昭如此言语,忙再三道谢。

    李昭命人送他出去,目光如刀锋冷冷,他说不弹劾荣国府,但没说不能弹劾长安节度使云光,拔出萝卜带出泥,还怕不能牵扯到他们头上为子报仇。

    贾琏丝毫不知李昭的想法,办完事情后,便用剩下的这些钱花天酒地,贾赦邢夫人等听说事情已经打点妥当,亦觉放心,凭空白得许多银子,过了个好年景。

    凤姐一心照料儿女,并不在意贾琏今儿有艳红,明儿有烟翠,十分风流快活,连带也宠爱平儿,反将凤姐丢到了一边,府中下人瞧出了几分眉目,未免怠慢了凤姐院中,时常短缺些东西,有几次东西也是剩的,幸而平儿为人厚道,每每过去一趟,并没有人敢轻视她。

    李纨听说贾琏和凤姐反目成仇,只不知道出了何事,心中暗暗叹息,本想冷眼旁观,但是想到当年黛玉分金之时的言语,便过来探望凤姐,凤姐若无其事地道:“你常说,瞧着平儿也是大家奶奶似的,该和我换一个过子,如今大约就应验了。”

    李纨瞅着过来端茶倒水的平儿一眼,道:“平儿对你忠心耿耿,你何必猜疑她。”

    凤姐淡淡一笑,道:“我如今算什么?哪敢猜疑她呢?大爷若知道了,不揭了我的皮才怪。我现今只是为了葵哥儿苟延残喘罢了,横竖也没人替我做主。”

    李纨一阵叹息,道:“谁承想,咱们竟都落到这样的下场。”

    凤姐却是抿嘴一笑,道:“我以往并不信什么阴司报应,如今风大闪了舌头,倒也好笑。对了,嫂子过来,兰哥儿呢?”

    李纨道:“我托了叔叔,将兰哥儿送到书院里读书了。”

    凤姐一怔,问道:“你们老爷太太愿意?”

    李纨道:“不愿意也没法,我们住在东院地处狭小,没有书房请先生教兰儿读书,兰儿亲自去求老爷,老爷便应了他,老爷如今并不如何管我们。”何况贾政和王夫人现今都不说话了,也不管这些事。

    凤姐笑问道:“你们老爷太太就没生分?”

    李纨纳闷道:“何以生分?不过近来都不说话了,到底那日在你们这里出了什么事情?回去老爷大发雷霆,虽说没如何责备太太,到底也给了太太没脸,现今都歇在赵姨娘房中,任由赵姨娘在院中撒泼。”

    凤姐道:“你们不知道?”

    李纨摇摇头,只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却不知道是何事。

    凤姐一想也是,毕竟是家丑,家丑不可外扬,贾赦和贾琏尚且不愿多说,何况贾政,便没回答李纨的问题,只笑道:“横竖不是什么好事,大嫂子竟是不知道的好。倒是兰哥儿已经到了娶亲的年纪,你有什么好人家?”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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