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笑又努力地向前爬了爬,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夫君。”
“怎么这么可爱。”
少女撒娇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严谦一颗心都软得稀巴烂。把她从身上扒拉下来抱在怀里,连着亲了好几口。
闻人笑像只顽强的小乌龟:又吭哧吭哧爬到他身上,“夫君!”
严谦似有所悟,勾唇低笑一声:“夫人。”
“对呀,”闻人笑伸手摸摸他的脸,轻声道,“我是你的妻子。”
她美丽的桃花眼中是满满的爱意,璀璨的像天上的银河,严谦不由看得呆住。
“最近为什么不开心,不能跟我说吗?”
这些天他的神不守舍、勉强的笑、和看向她时眼中浓浓的愧疚,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严谦心脏一缩,声音艰涩道:“我……”
“算了,”闻人笑伸手捂住他的唇,美丽的桃花眼泛着柔和的波光,“你不想说就先不说吧。等你觉得可以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只是……你能不能多相信我一点?我是你的妻子。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的就红了眼眶。一股热流从眼里一直蔓延到心里,把一颗心泡得酸软膨胀。公主是这样好,聪慧又温柔,洞察却体贴。微微哽咽着应了声:“嗯。”
“你做什么都可以,”闻人笑想了想,认真补充道,“但是不可以喜欢别人。你是我的。”
轰的一声,严谦的脑子里像是炸开了千千万万朵烟花。他翻了个身,将闻人笑压在身下,细细吻过她每一寸白皙的肌肤。
“公主……”
闻人笑敏锐地察觉到某个危险的信号,浑身一僵:“你怎么又……”
“让我证明给你看,”严谦低叹一声,“它只对你石更。我恨不得把所有……都给你。”
“……流氓!!!”
*
与此同时,汝阳侯府。
周月儿小心翼翼放轻脚步,不让头上的珠翠互相碰撞发出声响,绕着偏僻的路来到府门。
相熟的那名侍卫替她打开门,嘱咐道:“少夫人,您注意时间。”
周月儿神思不宁地点了点头,跨出府门,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在狭窄的小巷拐角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娘。”
杨氏上下打量她几眼,皱眉不满道:“给你说过多少次了,怎么又是这副打扮?脸色也不知道弄的差些,生怕不能引人怀疑是吧!”
周月儿轻轻抿了抿唇,没说话。她本就足够讨表哥的厌烦,若真是为了逼真而将自己弄成面色蜡黄的模样,他更是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杨氏叉着腰,不耐烦地瞪她一眼:“说吧,今天找我又有什么事?”
周月儿望着面前这个臃肿又粗鲁的中年妇女,忽然就有些不敢相信,她曾经也是高贵优雅的侯府嫡女、精明强势的官家夫人。
“这日子眼看越来越近了,我,我有些心慌。”
“这不还有好几个月呢,你急什么,”杨氏随口道,“你这孩子得到秋天才生,何况又不是你自己生,有何可怕?”
周月儿面色白了白,下意识环顾四周,见到附近无人才松了口气。
“娘,您小点声!”
“你放心吧,”杨氏满脸胸有成竹的神色,“我已经与贵人说好了,日子一到,他就替你寻个孩子,提前送进府来。”
周月儿垂眸,眉眼间透出一丝不安:“贵人这样厉害,我们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二百两,”杨氏伸出两只手指,“本来要三百两,我硬生生讲了一百两下来。”
周月儿不由微微惊讶失色。不是因为太过昂贵,而是实在便宜。
“一粒假孕药一百两……一个孩子二百两……贵人为何要这样帮我们?”
“那药你吃着不是挺好的吗,”杨氏皱了皱眉,“大夫什么也查不出来。”
这倒是的。那药确实好用的很,孕脉十分逼真,换了许多个大夫也摸不出什么不对,还会随着月份的增长,有些微小的变化。
周月儿不由微微安下了心,却还是有些迟疑不定:“贵人这样有本事,为何会在意这区区几百两银子?”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杨氏露出几分不悦的神色,“娘找的人你还不放心吗?”
于是周月儿便不再多说,“那我先回去了。”
“等会儿,”杨氏伸手,“给我点银子。”
周月儿苦笑道:“娘,我这哪还有银子?您前天都拿走了。我如今虽然待遇好了些,也就是那吃食更贵了,身边跟着的人多了些,银子确实没有的。上次您急着还那笔赌债,我还是装病才勉强拿到银子。”
杨氏显然十分不满,指了指她头上的首饰:“那你把这个给我。这个,还有这个,都取下来。”
*
深夜。
一间十分宽阔的屋子里,两名身形精壮的青年并肩跪在地上。高处坐着一个人,身影和面容都笼罩在阴影里让人看不太清,无端透出一股沉重和诡谲。
“事情办得如何?”
两人异口同声道:“一切顺利。”
若是此时周月儿在这里,一定能认出其中一人,正是那汝阳侯府常常与她行方便的那名侍卫。而若是杨氏在这里,也一定能发现,地上跪着的另一人,正是她敬畏有加的“贵人”。
“嗯,”高处的那人淡淡应了声,“接下来,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他的声音沉沉,听不出什么怒意或是厌恶,却让那两人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他们不知道,高高在上的那人,为何要煞费心思、用这样麻烦又残忍的手段对付一对愚蠢又庸俗的母女。
只好在心里一遍遍对自己说:一定要做好主子吩咐的事,否则那后果不是他们可以承担的。
*
秋天就在周月儿的恐惧与期待并存中静悄悄地来临了。
公主府。
闻人笑拿着手下人誊抄回来的秋闺放榜名单,蹙起了精致的眉毛,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
“怎么会这样?”
她相熟的五表哥杨慎炎,出人意料地落榜了。
其中排在十分靠前的一个名字隐约有些眼熟。严旭。
第115章 【番外】重生的闻人笑
柔和的月光微微照亮了屋子,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静静躺在床上。小姑娘有一张漂亮的鹅蛋脸,又长又翘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两个小扇子一样的阴影,熟睡的模样可爱又安静,这世上手艺最好的工匠也做不出这样漂亮的瓷娃娃。
像是在梦里感知到什么,她翻个身往旁边钻了钻。没有找到那个依偎了几十年的熟悉的怀抱,她微微蹙眉,悠悠醒转。
小姑娘睁开一双带着雾气的桃花眼,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身旁,不开心的嘟了嘟唇,坐起身来:“奇怪,夫君去哪……”
目光无意间落在自己的手上,她的话音戛然而止。纤细又柔软的小手,分明是自己小时候的模样。闻人笑愣在原地,过了许久,脑中冒出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
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来到镜子面前,看清镜子里那张稚嫩的脸,她像是受了什么惊吓,倒吸一口冷气,呆呆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现在大约是秋天,夜里风有些凉。闻人笑穿得单薄,打了个喷嚏。她掏出一张帕子,擦掉眼角沁出的几点泪珠。看见帕子上有个小小的“福”字,她又是怔怔地眨了眨眼。
“公主?”
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有人唤了她一声,然后推门进来。闻人笑转过头,是玉罗。玉罗年龄比她大些,这会儿大概是十岁的模样。见她下了床,担忧道:“公主,您怎么醒了?可是做了噩梦?”
“没有,”闻人笑由着玉罗给自己披上衣裳,在桌边坐下,“玉罗,能不能与我说说,今年是个什么年份啊?”
看着玉罗有些奇怪的表情,闻人笑目光闪了闪,微微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我睡糊涂了,醒来觉得很多事都记不清。”
“这样,”玉罗歪了歪脑袋,微笑着看向迷糊的小公主,“如今是崇元十二年,您六岁。”
闻人笑趴在桌子上点点头,想起帕子上那个字,她又问道:“我的封号是什么?”
见她连自己的封号都忘了,玉罗又忍不住轻轻笑起来:“您的封号是福光公主。您出生时天降祥瑞,替大夏带来了马铃薯种子和红薯种子,从此百姓丰衣足食,陛下亲自替您取的封号,福光公主,福气的福。”
不是伏光。闻人笑痴痴地捧住自己的脸,“好难听。”
玉罗:“???”
此时的闻人笑已经接受了这件事,自己真的回到了小时候。这样怪力乱神的事情,她却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觉得有些新奇,跃跃欲试着想要弄明白为什么许多事变得完全不一样。
习惯性地随口问了句:“驸马呢?”
“驸马?”玉罗一怔,忍不住笑出了声,“公主,能否与奴婢说说,您想要个什么样的驸马?”
“我,”闻人笑噎了噎,知道自己说了傻话,“哼。”
抬头打量一下这间屋子,她脑中忽然划过一个念头,“这里是含光殿。”
“是呀,”玉罗点头,“公主您住了六年的含光殿。”
闻人笑愣在原地,不知想到什么,慢慢红了眼眶。母后是在她六岁这年的春天去世的,没过多久她便出宫开了公主府。如今她仍然住在含光殿,是否……
“母后呢,母后在哪儿?”
玉罗看着公主着急的模样稍微有些不解,不过还是温柔地与她解释:“皇后娘娘自然是在凤仪殿。”
闻人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我要去找母后!”
*
凤仪殿。
闻人笑迈着小短腿,蹬蹬的跑进皇后的卧室。卧室里早已听到消息的皇帝和皇后二人正靠在床上,含笑等待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母后!”闻人笑用力一蹦,扑进皇后的怀里,“我好想你。”
皇后怔了怔,抱住女儿,忍俊不禁,“这孩子,不是白天才见到吗?”
虽然这样说着,她还是十分欢喜地将闻人笑抱在怀里亲了两口。一旁的崇元帝微拧着眉看着这一幕。嫉妒。
过了一会儿,闻人笑在皇后怀里撒娇打滚,欢喜得过了头的模样似乎提醒了他什么,目光骤然变深。
*
日子忽然就变得这样美好,虽然没有严谦,但是母后仍然活得好好的。宫里少了许多人,上一世的贤妃和贵妃连带着二皇兄和三皇兄也消失了,人人提起帝后都要赞一声鹣鲽情深、神仙眷侣。
闻人笑在这样的日子里像只欢快的小鱼,兴奋地游了许久,终于决定与崇元帝摊牌。
明亮的大殿里,父女二人相对而坐。小姑娘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严肃,看上去反倒格外可爱,崇元帝伸手捏了一把,有些乐。
“父皇,”闻人笑认真地开口道,“你也回来了吧。”
崇元帝早知道她猜到了,笑着逗她:“回来?怎么回?回到哪儿?”
闻人笑眉头一皱,不开心了:“父皇!”
崇元帝低低的笑出了声,“怎么样,回来这几天,笑笑过得开心吗?”
“开心,”闻人笑诚实地点点头,“如果我的夫君也在,我就更开心了。”
六岁的小姑娘一本正经说着“我的夫君”的模样把崇元帝逗乐了,其中又夹杂着一丝郁闷:“这辈子你就别惦记他了,父皇给你找个更好的。”
“父皇!”小姑娘急得眼睛都要红了,“我只要严将军!”
皇帝摸了摸鼻子,不情不愿道:“你还小呢,以后再说。”
闻人笑嘟着唇打量他许久,眼珠转了转,露出一丝狡黠,“父皇,如果您不让儿臣去找严将军,儿臣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突然就想与母后讲一讲贤妃娘娘,再讲一讲贵妃娘娘……”
意识到女儿在威胁自己,崇元帝怒得一拍桌子:“嘿,你这熊孩子!”
闻人笑捧起自己的脸,笑眯眯地看着他,“父皇,我还未与你计较呢,给我取了个这样难听的封号?”
“难听吗,”崇元帝显然愣了愣,“多喜庆啊,比原来那个好听。”
*
第二天清晨。
闻人笑早早地便起了身,穿戴打扮好,来到崇元帝住的地方堵门。
“笑笑怎么来了?”
皇帝伸手将她抱起来,她便搂住他的脖子不肯再下来,“父皇,我要与你一起去上朝。”
“啧,”崇元帝意识到她打的是什么主意,顿时不开心了,“祖宗规定了,女子不得踏入朝堂。”
见他还来这一套,闻人笑有些无语,索性拿那个难听的封号堵他的嘴,“父皇,我可是有福之人,祖宗不会有意见的。”
低头打量女儿几眼,很快就发现她打扮得十分仔细,模样可爱极了,显然早早地就起来准备。崇元帝心中莫名有些不爽,一边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脸蛋,一边说道:“瞧你现在这小豆芽的模样,时远哪能看上你呀。”
闻人笑嘟了唇,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