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药水的小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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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亭里并不远,没走多长时间就到了。
红墙碧瓦、奢华雅致的高门大院,在或简陋平房、或低矮草房的三亭里特别打眼,而更打眼的是,院门前已经停了不少马车,或豪华、或低调,无一不精致贵气。
看来那些人不少已经到了。
弦音从马车上下来,见后面卞惊寒也已下了马车,便连忙笑吟吟过去:“大哥。”
弦音觉得自己叫得可香甜了,不知为何对方却似乎反而冷了几分脸色。
好在这个男人这般,她已司空见惯,也不放心上。
两人一起往高院门口走。
一袭银灰华袍的男人正迎了两个宾客进去,蓦一回头,看到弦音,便喜出望外地迎了出来。
弦音自是也看到了他,“秦义。”
“绵绵。”长腿迈过门槛,男人大步出来。
卞惊寒却是突然停在了原地,为入眼的这个男人,也为两人的那一声“情义绵绵”!
与此同时,秦义也看到了他,面色一滞:“绵绵的大哥,是你?”
卞惊寒忽的就笑了,呵,冷笑。
笑完,也徐徐开口:“言意的朋友,是你?”
其实,他早就应该想到这个女人口中的朋友是这个男人,他只是没想到这个男人的身份。
传闻午国八王爷坑蒙拐骗样样精通,正事正业一窍不通,坑尽身边人不说,还坑到自己老子午国皇帝头上了,皇帝一气之下,收回八王府,将其贬为庶人。
2 第286章 何止认识(2更)
见两人这般,弦音连忙佯装讶异:“你们二人认识?”
卞惊寒笑,笑意却一丝不达眼底:“何止认识?”
秦义接得也快:“是啊,我们不打不相识。”
弦音“啊”了一声,指着他们两人:“你们。。。。。。你们还打过?”
这一次秦义先开了口:“昨日在双鹿堂,你突然不见,我四处寻你,问他可曾看到你,他说,他不认识你,我不让他们走,他就动手了。”
“原来如此,”弦音眸光微闪,干笑两声,打着圆场,“那可能是一场误会。”
“误会?”秦义轻嗤,“哥哥不认识自己的妹妹,是误会?”
“当然不是误会,”秦义的话落,卞惊寒当即就接了,不温不火,不徐不疾,“你寻绵绵,我妹名言意,何来误会?”
秦义怔了一下,旋即就眼笑眉开,一把抓了弦音的手:“所以,绵绵是给我一人叫的是吗?”
弦音头大,只得干笑着不答。
见卞惊寒脸色又黑了几分,她连忙不动声色抽了自己的手:“好了好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他们人都到了吗?让他们等不好吧?”
她问的是午国的那些王爷公主。
“好吧,既然是绵绵的大哥,就是我秦义的大哥,不开心的事一笔勾销,来者是客,请!”
秦义很豪爽地朝卞惊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见卞惊寒未动,弦音笑着上前挽了他的胳膊,半拉半拽:“走吧,大哥,别让人家久等了,还以为我们兄妹多不懂规矩。”
卞惊寒这才拾步进门,与此同时,一把将自己的胳膊自弦音手中抽出来,兀自走在前面。
弦音撇撇嘴,真别扭!
也懒得理会。
秦义跟在她边上,边走,边凑到她耳边,低声问:“人家是你大哥,你怎么跟我说,他是坏人?”
弦音汗。
卞惊寒虽然走在前面,可也就两三步的距离,而秦义虽然凑到耳边,也压低了音量,却还是中气十足得很,别说两三步了,四五步都能听到。
睨着前面男人背脊笔直、傲然如松的背影,弦音思忖了一瞬,回道:“我。。。。。。我大哥不喜欢我在外面抛头露面,让我呆在客栈里面不许我出门,我偷偷溜了出来,所以,不想让他看到,才这样说的。”
“哦,”秦义点点头,“所以,你今日掩着面巾也是他的意思?”
弦音只能说是。
秦义闻言便竖起了大拇指:“不错!好大哥,我喜欢!这样做是对的,你的样子就让我一人看,不给别的男人看。”
弦音又只能干笑,无语得很。
终于到了花厅,花厅里热闹得很,十几个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边品着香茗,边吃着东西,相谈甚欢。
“啪啪啪”秦义拊掌,然后唱花腔一般出了声:“各位亲爱的兄弟姐妹们———”
花厅里瞬时就安静了下来,众人齐刷刷朝他们三人看过来。
“我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当当当,这位,就是我跟你们说的绵绵,而这位是绵绵的大哥。。。。。。”
说到这里,他又蓦地侧首问身侧的弦音:“对了,大哥叫什么?”
2 第287章 穷得叮当(3末)
弦音一震,这个事先还未说好呢,刚准备随便编个名字,卞惊寒已先出了声,口气微凉:“你难道不是叫大哥就行?莫不是准备直呼其名?”
弦音汗了汗。
想想这话似乎也没毛病,便没做声。
秦义笑:“对,大哥,大哥就行。”
秦义介绍完,弦音便对着众人躬身一鞠,算是行礼,卞惊寒亦是颔了颔首。
而众人并未起身,只是微微点头示意,有些人甚至点头都没有,眼神也并不友善。
毕竟身份尊贵嘛,可以理解。
秦义指了一处位置,领了他们兄妹二人去坐。
在卞惊寒撩袍坐下的瞬间,秦义忽的想起什么,笑道:“只听说一夜之间白头的,还是第一次见一夜之间黑发的,不知大哥有什么秘诀?”
弦音呼吸一滞,尼玛,忘了这茬儿。
昨日在双鹿堂,卞惊寒可是一头银丝的。
转眸看向卞惊寒,却见他不慌不忙,亦是弯唇一笑:“等你几时生了华发,我一定将此秘诀倾囊相授。”
弦音:“。。。。。。”
秦义亦是无语了片刻,才笑道:“好啊,一言为定哦。”
也未再多说,起身,回位,唤了春兰、八一八二上菜、上酒。
因为不同于现代的那种大圆桌,也不是方桌,而是那种每两人一桌的矮条案,所以,菜都是各人一份。
八一八二负责上菜,春兰负责斟酒。
太子秦羌坐于最上方,自是从他那里开始。
春兰端着托盘从弦音身边经过时,弦音刚好起身,准备跟右手边上的秦义说句悄悄话,却不想正好撞到春兰,春兰脚下一踉,手里的托盘没端稳,托盘中的酒壶就直直跌落下来。
春兰吓住,弦音也吓住,两人都惊呼,好在坐于弦音左手边的卞惊寒眼疾手快,在眼见着酒壶要砸在地上之前,险险地一手接住了酒壶,一手接住了壶盖。
将壶盖重新盖于酒壶上,卞惊寒将其放于春兰手中的托盘上。
春兰感激不尽,卞惊寒笑笑坐回位子上。
弦音眸光微闪,也乖巧地坐好,一副不敢再乱动怕闯祸的谨小慎微模样,心里却忍不住在想,卞惊寒应该将‘还素水’放进酒里了吧?
众人对这个小插曲也未放在心上,因为注意力全部被上到面前的菜式给吸引去了。
一碟白煮豆腐,一碟野菜,一碗稀饭。
所有人都一样,包括太子秦羌面前的,以及弦音和卞惊寒面前的。
弦音抬手扶了扶额,这秦义真是够了,装穷也不至于装到这种地步吧?
这厢,秦义已经端了杯盏起身。
“各位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你们千万不要见怪,我知道你们平日山珍海味惯了,定是看不上这粗茶淡饭,难得一次请你们上门吃饭,我也不想这么上不了台面,但是,没办法啊,谁让你们的八哥八弟我穷啊,拿不出像样的东西来,你们刚刚喝的那碧螺春吧,还是上次七妹给我的,还有这酒。。。。。。”
边说,边扬了扬手中的杯盏:“这上好的杏花酿是一个月前从二哥那里拿的,我都舍不得喝,今日派上了用场。以我现在的状况,一个庶人,穷得叮当响,本不应该贸然请大家前来的,可我想着吧,绵绵这不是有了吗?不管怎么说,她怀的是你们的亲侄子,总得将她介绍给你们认识认识,反正自家兄弟姐妹的,也知道我的状况,断不会嫌弃我的对吧?”
众人汗。
卞惊寒手里的杯盏一个没拿稳,酒水撒泼了出来。
2 第288章 一个条件(1更)
弦音就坐边上,自是看到了这一幕,没做声,视线撇开,装没看到,她知道这个男人心里怎么想的。
肯定又觉得她是那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毫无礼义廉耻之人。
其实,她也是没办法。
昨夜听到他们四人商量的事情,看到他一筹莫展,她蓦地想起秦义就是午国王爷,虽然被贬为庶人了,但是血脉关系终究还在不是,说不定可以帮上忙。
鉴于上次贸然变成吕言意,惹出那么多纠复,不仅害了管深、薛富他们找了一夜,还被奸人利用设计差点害了卞惊寒,所以,她不敢不辞而别了,就故意留了一封信,让他们不要找她。
秦义昨日跟她说过,自己住在三亭里,她也没时间去双鹿堂茅厕取包袱,就附近成衣店重新买了一套鞋服,变成吕言意后租了辆马车直奔这里。
本以为肯定得找上一段时间,可秦义这府院太扎眼了,在三亭里的平民居里,完全就是鹤立鸡群。
不仅如此,那门口两个灯笼上硕大的“秦”字,更是恨不得告诉所有路过的人这里住着一个王爷。
看着这样的府院,让她更加肯定秦义能帮上这个忙了,想来午国皇帝将他贬为庶民,也只是恨铁不成钢,让他吃些苦头能知悔改,表面上收回了八王府,还不是让他住着这么好的高墙大院。
她早上来的时候,他还在睡大觉,是春兰开的门,好在春兰认识她,便让她进来了,然后去通报。
听春兰说,这厮每日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从不用早膳,她也是服气。
见到她来,秦义很意外,本来起床气不小,一路呵欠连天,一路骂咧着春兰,见到她,顿时就开心了。
绵绵长绵绵短的,问东问西,问她昨日后来去哪儿了,自己有多担心啊。
虽然知道这个男人也就那张嘴,虽然从他的眼里的确也没看到多么言语对心,但是,不得不承认,她也没多反感。
她跟他说明了来意。
当然,肯定不会说因为卞惊寒要见这些人,要试探这些人中谁有狐臭。
她跟他说,自己此次来午国是因为逃婚,家里要将她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她就逃了,逃到午国来找她在午国做生意的大哥。
昨日在双鹿堂碰到他后,她就想到了一计。
回去客栈后,她就骗她大哥说,自己早就有喜欢的人了,还是午国王爷,只不过暂时被贬为了庶人。
她大哥不信,还说贬为庶人的王爷怎么能叫王爷?就是普通老百姓,甚至还不如。
她不服气,就跟他大哥说,虽然他贬为庶人了,但那只是表面现象,皇帝还是认他这个儿子的,那些王爷公主们也还是将他当自家人看的。
她大哥依旧不信,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让她证明给他看。
所以,她就跑来三亭里找他了,请他帮忙,看能不能请到那些王爷们,让她大哥亲眼看看。
其实,她只是那么一试,并没抱多大希望的,毕竟这要求有些过,不是有些过,是很过,但是,让她意外的是,秦义这厮一听,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还说,机会正好啊,今日便可以,每月初一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们都要去左岸山观日祈福,等他们下山,他便可直接请过来,只不过,她要答应他一个条件。
2 第289章 为了什么(2更)
什么条件呢?
就是要她承认自己是他的女人,并承认腹中已怀有他的孩子了,如此,他就可以借腹中孩子狠狠赚他的这些兄弟姐妹们一笔。
听完他的条件,她终于明白为何他会答应得如此爽快了,原来是为了骗钱呢。
她有些无语,她甚至有种,不是她利用了他,而是自己被他利用的感觉。
但是,没有办法,这是唯一可以快速帮卞惊寒达到目的的办法。
就当与秦义这厮互相利用,各取所需吧,反正离开午国后谁也不认识谁,何况她一个现代女,本也没有那么多的在意和顾忌。
其实,来的路上她干吞那一粒假孕药噎住的时候,她也在想,尼玛,她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如此吃力不讨好到底是为了什么?
想来想去,大概是觉得卞惊寒这个男人吧,虽然阴晴不定,虽然脾气太臭,但是,他依旧是她的救命恩人。
她是弦音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