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管深说,你用计套了彩珠的话,让真相得以水落石出?”
呃。。。。。。
这件事啊。
其实她知道,这件事管深肯定会跟他禀报的。
下午的时候,她听说,管深已停止了对佩丫的杖罚,在等这个男人回来。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主意倒是不少。”男人又开口说了第二句。
弦音看向他。
所以,这是终于相信她说的话了吗?
见男人漆黑如墨的深瞳也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似是在等着她说点什么,她撇开视线,清了清嗓子:“其实,我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主意,我不过是利用她做贼心虚的心里。。。。。。”
“你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小孩子?”
他忽然将她的话打断,一字一句,语气骤冷,目光也转厉。
弦音一震。
男人从石凳上起身。
“所以,你是觉得三王府没人吗?需要你一个小毛孩来主持公道?又是梦,又是用计设套的,你当三王府是你这种幼稚孩童扮家家的地方?”
“无父无母没人教你规矩不是你的错,但是不懂规矩的后果却是要你自己来承担的,本王不介意好好教教你,只要你确定自己承担得起!”
正文 第020章 哭得这样伤心
原本坐着还好,如今站起来,完全居高临下,气场全开,弦音觉得泰山压顶一般呼吸转紧。
靠!
还以为要受表扬呢。
就算没有表扬,至少也应该被认可,毕竟帮助他们让彩珠现了形。
谁知道竟换来如此一顿。
理智告诉她,此刻要闭嘴。
可是心头的那口气,却愣是让她没忍住。
十指紧紧攥了袖襟,她忽的扬起小脸:“三王府的规矩难道就是冤枉好人?”
男人眼波微微敛了敛,似是有些意外她竟然敢还嘴。
轻嗤:“好人?你多大?九岁还是十岁?你知道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你来王府多久?王府的事你又了解多少?”
一连几个问句砸下,他冷哼:“不知天高地厚!”
说完,一副不耐再与她多说的模样,甩袖就准备离开,却是被弦音小胳膊一伸拦在前面。
“王爷的意思是,佩丫不是好人,彩珠反而是好人啦?”
男人微眯了凤眸,似是再次有些意外她的举措。
垂目睥睨着她,片刻,薄唇轻启,一字一句,声音从喉咙深处出来:“你,只需照料好那只猴子,再多管闲事,信不信本王立即让你滚出三王府?”
弦音明显感觉到了他周身倾散出来的那种寒气,心口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哆嗦,那一刻,她真的相信他说到做到。
麻麻滴,英雄气短啊。
将小身子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出道,忽然又想起什么,“就问王爷最后一个问题,佩丫如今怎样了?”
“滚!”男人勃然沉声。
弦音吓了一跳。
见男人脸色难看、口气不善,让她滚的同时,还扬袖直直指向大门口,弦音也不知道自己是害怕,还是委屈,不争气的眼泪竟吧嗒吧嗒流了出来。
要说,她还真从未受过这种气。
在现代,文明礼貌社会,没人这样没素质地一手遮天;穿越过来后,她就被张山收养在县衙,因为会读心术,也一直被好吃好喝地供着。
越想眼泪越止不住,见男人神色微滞,她想着自己反正还是个孩子,索性也不忍,“哇”的放声哭出来。
男人:“。。。。。。”
感觉到似有视线投来,男人侧首,便看到院子的那头,上屋抽梯、笑里藏刀、副将,还有抱着猴子的冯老将军,齐刷刷看着他们这边。
男人无力扶额。
瞥了一眼哭得稀里哗啦的弦音,他蹙眉准备拾步离开,那厢,冯老将军“啧啧”的声音传了过来。
“老三,你把借尸还魂怎么了?哭得这样伤心,人家还只是个孩子呢。”
“我要真把她怎么了?她还能在这里哭?”男人拾阶而下。
下了凉亭又顿住,回头,看向弦音,“本王会让管深安排人教你规矩,从明日开始,每日学两个时辰。”
说完,也不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弦音回应,对着冯老将军略略颔了颔首,便举步朝致远院的大门走去。
待他彻底离开后,上屋抽梯和笑里藏刀才敢来到凉亭安慰弦音。
“怎么了?”
“没事吧?”
弦音止了哭,吸吸鼻子,“我没事。”
冯老将军朝她招手:“小丫头,就冲你胆敢质问老三,敢拦他,还敢在他面前撒泼,本将军好像不怎么讨厌你了,甚至还有一点点喜欢你。”
弦音:“。。。。。。”
正文 第021章 查一下她底细
管深一踏进云随院,便看到那抹余晖暮色下手持银剑、行云流水般矫健的身影。
晨书暮剑,已然是这个男人多年的习惯。
没有立即上前,就站在边上静静地看着,看着男人长剑如虹、翩然翻飞,将一整套剑法练完,完美地挽了一个剑花收剑,他才走了过去。
“已按照王爷吩咐,将彩珠放了。”
“嗯。”卞惊寒将长剑递给他。
他双手接过,又问:“佩丫是不是继续按照惯例杖毙?”
卞惊寒又淡“嗯”了声,举步往院中石桌的方向走。
如寻常一样,石桌上婢女已备好一铜盆清水和干净的帕子。
管深将长剑入鞘,快步跟上去。
卞惊寒优雅地抖了抖衣袖,露出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放进铜盆的水中,净手。
拿出,微微甩了甩水,管深连忙拿起边上放置的帕子递给他。
接过,揩了揩手,卞惊寒挑起眼梢瞥向管深:“还有事?”
“奴才有一事不明。”
将帕子置于原处,“说。”
“奴才知道,王爷对彩珠平日的所作所为心里清楚得很,之所以一直睁只眼闭只眼,是因为她是皇上钦赐的人。奴才觉得,其实这次是个机会,她等于自己亲口承认了,若我们按照府规除掉她,皇上应该也不会说什么。”
“还不是时候。”卞惊寒放下衣袖,不徐不疾道,“你不是说,她进本王的内室是想找个什么东西吗?本王就想等着看看,她到底意欲何为?”
再者,今日他跟云妃的事已然让他父皇心中不痛快,虽然被太医宣布已经落气的云妃最终被抢救了回来,捡回一条命,但,他们父子的嫌隙已生成。
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再除去他钦赐的婢女。
搞明白了心中疑问,管深躬了躬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顿住。
“其实,奴才还有一件事不明,就是那个带猴进府的小女孩,她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明明才刚刚进府,可说得就像是亲眼目睹了一切一般,难道真的是她梦见了这些?”
卞惊寒没有做声,微微眯了眯凤眸。
其实,他也想知道那个小丫头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
梦见预知这些,他是绝对不信。
可除此,又能有什么途径?
“她说她姓聂,名弦音,你去查一下她的底细。”
眼前又浮现出小丫头哭得稀里哗啦的脸,他眸光一敛,“顺便查查看,佩丫是不是她的亲人?”
死了亲人才会哭得这个样子吧?
当然,也可能她本就是个爱哭鬼。
“是!奴才这就去。”管深领命。
虽然他觉得,对方只是一个小孩子,实在没有调查底细的必要,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点总归没错。
毕竟,前有当今帝王钦赐的婢女彩珠,后有当朝太子让随这个男人奶娘一起入府的婢女琳琅,指不定这个小丫头也是哪个王爷秘密安插进来的,年纪小,才不容易被怀疑。
“等等。”管深刚走到门口,卞惊寒又将他唤住。
管深停住脚步,回头。
“暂时留佩丫一命。”男人道。
管深怔了怔,很意外。
擅入这个男人内室者死,是府中上上下下,人尽皆知的规定。
以前的擅入者都死了,这次自是也不能例外。
虽然佩丫背了锅,但是,毕竟要给府中众人一个交代,这个男人在这方面也从未心慈手软过,从未。
这次怎么。。。。。。
“先留着以防你调查的时候用得着。”淡声道了这么一句,男人墨袍轻荡,往厢房走去。
正文 第022章 是不是神经病
“都是因为你,是你将我害成这样,是你让我恶名昭彰,是你让我成为了历史的罪人,是你让我遗臭万年、被后人唾骂,我要讨回公道,我要找你讨回公道———”
女人凄厉恶狠的声音在耳边、在天地间盘旋回荡,充斥和扭搅着每个细胞和每根神经,弦音痛吟出声,陡然惊醒。
翻身坐起,喘息。
又做梦了。
又做这个穿越前每晚每晚纠缠她的梦了。
穿越后,这还是第一次梦到。
浑身湿哒哒,弦音皱眉,自己竟汗透衣衫。
可,当床榻边上一个手端铜盆、满脸阴笑的女人入眼,她瞳孔一敛,这才惊觉过来发生了什么。
垂眸,看向自己和床上。
靠!
原来,自己浑身湿透,不是汗湿,而是被面前的这个女人泼了一盆水。
头上、脸上、身上、被褥上、床单上都是水。
弦音气结:“彩珠,你是不是神经病啊?”
大清早的,泼水人家床上,是疯子才有的行径吧?
彩珠也不恼,唇角一斜,皮笑肉不笑道:“管家让我跟琳琅从今日起,每日教你两个时辰规矩。”
这时,弦音才发现不远处还站着一人,面容姣好,气质也不错,若不是跟彩珠一样一身婢女装扮,还真看不出是个下人。
脸上没什么表情,见弦音看向自己,便开口自我介绍了一下:“我叫琳琅。”
弦音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也没心情理她,再次质问向彩珠:“教规矩就教规矩,泼人水算几个意思?难道这也是规矩吗?”
“当然!”彩珠一脸得色,“你以为三王府是什么地方?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我告诉你,在这三王府里,没有大人小孩之别,只有主子奴才之分,睡到自然醒,那是主子们才有的命,天都亮那么久了,你还在这里睡得跟个猪一样,我泼你水,一是叫醒你,二是让你长点记性,明日就知道该什么时辰起床了。”
尼玛,明明是借机报复!
弦音心里火大,强自未发作出来。
吃一堑长一智,昨日这个女人都亲口承认了自己的罪行,非但安然无恙,今日还被派来教她规矩,可见绝不是一般人。
硬碰硬,不是良策。
反正她有的是招儿。
“还坐在那里不动做什么?孵蛋啊?还不快给我起来学规矩去!”彩珠一把将湿漉漉的被褥扯开。
明显对彩珠的行为也看不下去了,琳琅随后出了声:“换身干净的衣服,我们在外面等你。”
说完,转身出了门。
见琳琅如此,彩珠又厉声催促了句:“快点!”,这才走了出去。
弦音没有动,一人坐在那里无语了好一会儿。
昨日离开县衙是临时决定的,一套衣服都没带,哪里来的干净衣服换?
麻麻滴,彩珠,你给我等着。
小脸一冷,她扯过湿漉漉的薄被裹在身上,从床榻上下来。
跻了鞋子,鞋跟也未拔,就出了门。
门外,彩珠和琳琅等在那里,她也未理会,径直经过两人的身边。
正文 第023章 他们静观其变
“喂,做什么去?”彩珠没好气地唤她。
弦音也不理会。
见她裹着被子,以为她是拿出来晾晒,彩珠大步追上她:“都什么时辰了,你还有空晾被子?你是不是打算故意这样磨磨蹭蹭,将两个时辰耗光?放回去,等学完规矩再晾!”
“谁说我晾被子?”弦音脚下未停。
“那你去哪里?”
“要紧事!”简单回了三字,弦音直直出了致远院的大门。
彩珠自是不会就此作罢,伸手拦在了前面:“什么要紧事?”
“人命关天。”弦音裹着薄被的小身子朝下一蹲,从彩珠的手臂下方麻利地穿了过去,继续往前走。
彩珠怔了怔,人命关天?
不解。
回头问向琳琅:“她什么意思?”
琳琅摇了摇头,没做声,拾步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又去哪里?”
“去给她找套小一点的婢女服。”
**
听雨轩二楼。
春日的晨曦透窗而入,卞惊寒倚窗而坐,高大的身形笼于一片朝晖中,如画一般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