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怔。
弦音更是愕然抬头。
那女人一人一车,她跟他一车?
所以,还是不赶那女人走?不仅不赶那女人走,还让她羊入虎口跟他一车?
尼玛,有没有搞错?
简直了!
这厢,流云自是大松了一口气,叩首谢恩。
看着她那个样子,弦音气得不轻,知道卞惊寒这种男人决定的事,自己再多说也无益,扭头就走,径直走到卞惊寒的那辆马车边,踩凳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里越想越气。
麻麻地,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为了谁?
又是将自己变回成人,又是将自己掐成那样,结果还是没将那女人搞走。
掐在身上有多痛,只有她自己知道,以致于方才她跟卞惊寒哭诉的时候,都不用装,眼泪自己就流下来,因为,痛得。
谁知道她这般的付出,换来的还是卞惊寒如此中庸的处理方式,她如何能不气?
卞惊寒提着打包的吃食进来的时候,弦音还在气头上,本就不是古代忍气吞声的女子,自是也做不到受了委屈,还打落牙齿和血吞,对人家笑脸相迎,见到他,弦音直接扭了小脸闭眼装寐。
手背上一热,男人的声音响起:“距离下一个镇还有几十里,夜里也不知道几时能到,不吃点东西饿的是你自己。”
弦音知道,放在她手背上的定然是打包的吃食。
一把挥开,“不吃。”
眼睛都没睁。
男人也不强求,弦音也没再感觉到那抹热度,想来是男人将吃食拿开了。
车身轻晃,车轮滚滚,马车走了起来。
两厢沉默。
可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弦音虽然闭着眼睛,却依旧觉得他的目光似乎就盘旋在她的脸上。
良久,男人忽然开了口:“说吧,你为何要这样做?”
弦音呼吸一滞,睁开眼,“什么?”
“你为何要掐自己诬陷她?”
男人声音袅袅,低沉又醇厚,很好听。
弦音却是听得浑身一震,愕然看向他,他。。。。。。他怎么知道?
强自镇定,让自己面色迅速恢复如常,她轻哼:“王爷真会说笑,我做什么要掐自己诬陷她?王爷莫不是宁愿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外人,也不愿意相信我?王爷方才不是也说,我身上的掐痕是大人所为吗?”
“本王那是顺着你的话说的而已,是大人所为吗?本王还真没看出。”
弦音:“。。。。。。”
无语了片刻,弦音直接拉了男人的大手,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王爷看,这是我这么大的手指掐出来的,王爷再看看我的。”
撸了袖管给对方看,却发现原本就不明显的痕迹早已看不大出了。
“本王看,还是没区别,你方才不是说腿上肉多,看得明显吗?或许能看出?”
正文 第171章 噎死自己(1更)
闻言,弦音瞥向男人,蓦地想起什么,将他的手一把丢开。
她才不上他的洋当呢!
方才在外面那么多人的时候,她准备将腿上的掐痕给他看,他不让,攥了她的手臂将她拧起来,现在做什么又要看?
孤男寡女的,何况他又有那不良癖好,定然没安好心。
“算了,反正王爷不信,看与不看又有什么所谓,我饿了,要吃东西了。”
边说,边伸手将边上打好包的饭食拿过来。
细作就细作吧,人家的目标又不是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随便啦。
男人也没再多说什么,黑眸如墨,看着她纤纤小手麻利地解开打包的细绳,自黄皮纸里面取出两个竹筒,一竹筒菜,一竹筒饭,还有一双筷子。
将菜筒放在自己两个膝盖间夹着,弦音拿起饭筒和筷子便吃了起来,也不去理会就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见她吃得津津有味,花生米嚼得嘎嘣嘎嘣响,男人忍不住开了口:“就从未有人教过你吃饭不能发出声响吗?”
弦音闻言,当即用筷子夹了一粒宫保鸡丁里的花生米送到他的唇边。
“请王爷示范一下,不囫囵吞枣的情况下,将它吃下去,且不发出声响。”
男人:“……”
见男人无言以对,弦音顿觉心气顺了不少,挑了挑眉,正欲将筷子收回,谁知男人竟忽然张口,将那粒花生米接了去。
弦音一怔,根本没想到他会如此。
毕竟知道他是有洁癖的人,她也不是真的要夹花生米给他吃,而是故意这般膈应他。
男人眸如黑曜,攫着她,薄唇轻动,缓缓咀嚼了两下,便喉结一动,咽了下去。
全程没有一丝声响。
弦音汗。
所以,这是在给她示范?
“还是王爷厉害,佩服佩服,只不过我做不到,我怕将自己噎死。”
男人闻言,蓦地呛住,“咳咳”了起来。
弦音见状,忍不住乐了,她自然知道他是被她的话呛到了,却还是赶紧放了手中的饭,甚是好心地去拍他的背,“王爷看,我没说错吧,这样吃真的很容易噎到。”
男人无语。
待男人止了咳,弦音又端起饭,却忽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吃了。
这筷子她吃过,男人也吃过,如今自己再接着吃,是不是有点……
可是她还没吃饱呢。
转念一想,是他有洁癖,又不是她有洁癖,她又不嫌弃他咯,便甚是心安理得地接着吃了起来。
一直将一竹筒菜和一竹筒饭全部扫光,她才停了下来。
男人睇着她,一副被她的食量惊到的样子,“莫非你长着一个大人的胃,不然,如何装得下?”
弦音眸光闪了闪,笑道:“亏得王爷还是懂医的,这个都不知道,胃这种东西,哪是大人就大,小孩就小的,就算是小孩,平素一直吃得多,撑着撑着胃就会大了,而平素一直不怎么吃,时间久了,大人也会胃变小。”
“哦?”男人挑挑眉,“大字不识一个,这些倒是懂得挺多。”
弦音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涎着脸道:“谢王爷夸奖。”
“说说你进三王府之前的经历吧。”男人忽然开口。
正文 第172章 没带水袋(2更)
弦音一震,不意他的话题跳跃如此之大。
进三王府之前的经历?
进三王府之前的经历,你不是早已让管深派人去调查过了吗?
“进三王府之前,其实,没什么经历,因为我有记忆还不到一年时间,以前的,我全部不记得了,所有记忆的开始是去年下半年,我跟一堆小乞丐混在一起,后来幸得县衙的张大人收留,在县衙住了几个月,这便是我进三王府之前的所有经历。”
她按照当日从管深眼里读到的信息回答。
“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你的名字从何而来?”男人问。
“只记得名字。”
弦音当然不会告诉他,原主名字她也不记得啊,聂弦音是她现代的名字。
男人没做声,也没有再多问,眸中神色不明。
弦音自是也不会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想着他爱干净,便将空竹筒、黄皮纸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撩开窗幔。
只是,这古代也没个垃圾桶什么的,这样随手扔真的好吗?
一堆垃圾提在手里,愣是扔不下去。
“所以,你是要一直拧着这些吹风?”
见她半天不动,又撩着窗幔,男人忍不住开了口,弦音这才头皮一硬,将手里的垃圾丢了出去。
其实,扔完弦音就后悔了,因为她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没有带水袋,竹筒如果留着还可以当杯子用。
之所以会突然想起这件事,是因为她想喝水了。
方才吃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才感觉到好辣,喉咙里又干又辣,她咽了一口唾沫,嘻嘻讨巧地问向面前的男人:“那个,请问王爷有没有带多余的水袋?这不早上出门的时候太急,我来不及收拾,没带水袋。。。。。。”
“没有。”男人回得干脆。
好吧,其实也是意料之中,谁会无缘无故带多余的水袋?
只是,她真的渴得要命怎么办?
眼巴巴望着他行李边上的那个鼓鼓囊囊的水袋,好想抢过来喝,愣是忍住,可忍了一会儿,就实在忍不住了。
“那个。。。。。。王爷的水能给我喝一点吗?”
“不能,”男人再次拒绝得干脆,“你喝了本王还怎么喝?”
弦音咬了唇,其实是知道他不会将自己的东西给别人用的,还是共用,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嘀咕,那方才她用过的筷子,他还不是用了。
算了。
她伸手撩开前面的门幔,可怜兮兮问向车夫边上的管深:“管家大人,你的水能给我喝一点吗?”
管深扭头,还未回答,就见门幔“唰”的一下垂下来,挡住了视线。
里面,弦音莫名看向将她撩在门幔上的手一把打下的男人。
“一点忍耐性都没有,不喝水你会死啊?”男人沉着脸。
弦音汗。
敢情自己吝啬,还不让别人大方。
心里也是窝火得很,当即回道:“王爷难道没有听说,人可以很长时间不吃饭,也饿不死,但是,却不能长时间不喝水吗?”
男人冷哼:“就你懂得多!”
说完,侧首,拿起行李边上的水袋,朝她面前一扔:“记得买个新的还给本王!”
弦音双手将水袋接住,好一会儿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所以,这是连带着水袋一起送给她了吗?
艾玛。
“谢王爷。”赶紧拧开水袋的盖子,仰脖咕噜咕噜喝起来。
正文 第173章 成何体统(3更)
天黑的时候,来到一个很繁华的镇上。
因为过了这个镇,后面会有很长的一段山路要走,所以,卞惊寒让大家在镇上投店住一宿,天亮再出发。
马车在一家叫“仙居屋”的客栈停下,大家下车,管深先去定厢房。
总共定了五间房,卞惊寒一间,管深跟薛富一间,两个车夫一间,流云一间,弦音一间。
弦音心想,还好还好,没让她跟流云共一间,但是,各自回房的时候,她一个回头,还是看到了流云眼底一掠而过的暗芒。
她心里咯噔一下。
尼玛,不会晚上对她不利吧?
晚膳是按照卞惊寒的吩咐,小二直接给送至每个厢房里来的。
因为想着流云进门前眼底的那一道寒芒,弦音胃口都没有,扒拉了几口就没吃了,心里越想越害怕。
这可不像是在现代,在这里,杀个人就像是踩死只蚂蚁一般稀松平常,关键是流云肯定武功高强,想让她悄无声息地嗝屁那简直易如反掌。
怎么办?
她越想越觉得不安全。
可也实在想不到什么万无一失的好对策。
就算是将门闩栓好,就算是拿把剪刀放枕头下,那也只能是防防普通人,她清楚得很,对于会武功的人来说,那些根本没卵用。
想来想去,似乎只剩一个办法了。
起身出门,来到卞惊寒的厢房外,抬手叩门。
“进来。”男人低沉的声音透门而出。
她怔了怔,门没拴?
试着推了推,果然开了,管深竟然在,似是正在跟卞惊寒说着什么,卞惊寒长身玉立在窗口,他毕恭毕敬站后边。
两人回头,见是她,都愣了一下。
“有事?”卞惊寒问。
“嗯,”弦音点点头,返身将门关上,再走到两人近前,用并不大的声音道:“我就是来问问王爷,我可不可以今夜和管家大人以及薛大哥他们一间厢房睡,我打地铺就可以。。。。。。”
“为何?”卞惊寒当即脸色就不大好了。
“因为。。。。。。我觉得经过白日那一事,流云肯定对我怀恨在心,若是夜里伺机报复怎么办?我一个小孩子,既没武功,又没力气,到时候铁定死翘翘,你们也不想明天一大早起来给我收尸吧?”弦音说得可怜巴巴。
卞惊寒:“。。。。。。”
管深:“。。。。。。”
“聂弦音,你是不是这里有毛病啊?”卞惊寒伸出手指点了点弦音的小脑袋,弦音的头被他点得一偏。
“你说你,既没钱,又没权,更没有什么身份,还只是个小毛孩,人家做什么要害你?你是她仇人吗?本王看你是白日诬陷她了,所以才会心虚成那样。”
这次轮到弦音无语了。
尼玛!
“好。。。。。。我说她是坏人,你们不信是吧?不信拉倒。。。。。。”
气得不行,弦音话都说不利索了,“撇开这个问题不谈,我就是想跟管家他们一间打个地铺。。。。。。”
“不行!”她的话还未说完,就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