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惊寒依旧没吭声,面部线条绷得紧紧的。
弦音又垂眸道:“还有绵绵的娘,也就是厉竹的娘,厉竹都这样找她,都没能找到她的人,不是吗?如果她还在,就算能放下厉竹,也一定放不下绵绵对吧?我都在午国和大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尤其是在大楚,我都成祸国妖女了,她也没有找过我,这不正常吧。绵绵的师傅也一样,若他还活着,他不可能不找我的,就算怪绵绵坏了他的事,也会来找我算账不是,都没有。所以。。。。。。我觉得他们应该。。。。。。都不在了。”
“为何?你师傅。。。。。绵绵的师傅为何要炸死她们?”卞惊寒问。
弦音摇头,“不知道,绵绵也说自己不知道,明明他们是好友,他还替她娘将她养大成人、教她本领,不知为何就起了杀心?”
卞惊寒微微眯了眸子:“主动杀人通常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有仇怨,另一种,杀人灭口,像这种原本是好友的,就只可能是第二种情况,也就是绵绵的师傅,要灭绵绵娘的口,换句话说,可能绵绵她娘知道了绵绵师傅的什么秘密。”
弦音摇头微叹:“谁知道呢?这个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当时,她听绵绵讲完,她也是唏嘘不已,她想过无数次,这幅身子的主人是如何死的情形,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见卞惊寒似乎还沉浸在那份情绪中,弦音轻轻拍了拍了他的手背:“卞惊寒,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好受,但是,现在,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你要解眼前的危机,你要解大楚之困,所有人都等着你,所有人都指望着你,其他的事不要去想太多。”
这也是她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些的原因,说到云妃头上了,才不得不将这些讲出来,她不想告诉他,就是怕他多想。
得而复失,比已然失去更让人难以接受。
卞惊寒没有做声。
垂眸静默了片刻,才道:“我们出去吧。”
弦音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秦义学艺以及会缩骨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不许跟任何人说哈,因为绵绵让我做了保证,不可以告诉别人,怕传出去对秦义不利。”
卞惊寒微微挑了挑眉:“看来,绵绵对秦义不错。”
见他那样,弦音笑:“你想哪儿去了,他们亲兄妹呢。”
“是吗?在绵绵去画舫之前,绵绵知道他们是兄妹吗?还有,若今日你不在龙翔宫说出自己跟午国皇帝的关系,秦义知道他们是兄妹吗?”
弦音觉得自己好像被他绕进去了,想了想,“反正以后他们都知道彼此是兄妹就对了。”
卞惊寒看了她一眼,转身拉开了门。
两人一起出去。
外面,众人还在一片焦灼,见他们二人总算出来,都朝他们看过来。
卞惊寒吩咐管深:“去找太子殿下拿一张地图来。”
管深领命去了。
卞惊寒和弦音各自回到位子上坐下。
地图很快就拿来了。
“殿下问是大楚地图,还是午国地图,奴才才想起忘了跟皇上确认清楚,于是,殿下就让奴才将大楚和午国地图各拿了一张来。”
卞惊寒两张都接过,展于面前的茶案上细看。
半响之后,长指指了指地图上的某处:“午国的此处频临大楚边界,一般边关之地,肯定是有重兵把守,而离此处不远便是午楚河。”
说到这里,他还抬头看了一眼弦音,道:“还是你方才的话提醒了我。”
弦音怔了怔,没太跟上他的思维。
他又接着道:“此时正值夏季,虽然只是夏初,但是前段时间雨水也不少,水位正好上涨,适合行船,而且,午国是上游,大楚是下游。”
话落,他又转眸看了看窗外,“今日正好刮的又是东南风,如果乘船自午楚河,至大楚,既顺流,又顺风,速度极快,若是从此地发兵。。。。。。”
长指又敲击了几下地图上他指的那个地方:“从此地发兵到大楚最多两日,应该两日都不要,一日多就可以,所以。。。。。。”
“所以要跟午国借兵?”薛富接道。
卞惊寒点点头,“嗯,这样就可以双保险。”
“可是午国愿意借吗?”管深表示怀疑。
弦音起身:“我去试试。”
卞惊寒看了看她,稍作犹豫,终是应允。
“行,让薛富陪你一起进宫,如果午国皇帝懂得权衡利弊,应该会同意。就算他不想认你这个女儿,但现如今,你的身份可是摆在那里,你是大楚帝王的女人,他应该清楚,认你跟不认,给你人情,跟不给人情,他是有利,还是无利。再说了,前有秦心柔的事挂在那里还未处理,后有思涵中毒他们理亏,若非思涵出事,我们又怎么会离宫来这里?宫里又怎么会发生变故。所以,他应该知道怎么做,我们跟他借兵,倒是给了个台阶给他,给了个了却这一切恩怨旧账的机会给他。而且,从他让人过来邀请我们去参加午宴,就可以看出,他是想缓和矛盾的。”
“嗯,”弦音也深以为然,“那我去了。”
“先去找太子殿下,让他带你进宫,不然你怎么进去?”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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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卞惊寒所料,皇帝爽快地就答应了,立马让人飞鸽传书给那处边关的统领,命其带兵走水路,去大楚应援。
弦音带着这个好消息回到太子府的时候,隐卫也正好带来二王爷卞惊平愿意出兵相助的好消息,以及常将军军营那边中毒者的症状。
卞惊寒吩咐韩太医:“你速速跟厉神医一起研究军士们是中的什么毒?”
韩太医领命。
卞惊寒又指挥隐卫:“速飞鸽传书回去,告诉毛天,让他赶快对接二王爷以及我们的那几个头领,将两方力量进行一个整合,整合完毕就立马出兵,速度要快,要出其不意,不可打草惊蛇。”
“另外,午国已出兵支援,最多一日半即可抵达这件事,也让毛天告诉二王爷和几个头领,这样他们的士气和信心都会大增,还有,派我们的人在午楚河颜波码头那里等着,准备接应午国大军,毕竟对方只是支援,详细情况还得我们这边跟对方统领讲清楚。”
“另外。。。。。。因为十一跟朕的关系,估计十一已经进不了宫了,说不定已经被软禁了也未定,这样,让云妃联系八公主卞鸾,让卞鸾去告诉那几个禁卫副将,他们的家人已经被我们秘密救出来了,朕记得,禁卫里有个姓何的副将,是不是?”
薛富回道:“是的。”
“嗯,如果朕没记错,此人应该甚是喜欢八公主,八公主的话他应该会信,而且,八公主天真单纯,又从不管这些事,卞惊卓和宋将军对她应该不设防。”
“还有,不可伤卞惊卓和宋彪性命,当然,是有条件的,条件就是太上皇必须无恙,这个条件,在两军交战之时就散布出去,只要太上皇无恙,便留他们一条活路,就说是朕的承诺。一旦散播得众所周知了,他们就不用担心朕会说话不算话了,定然会认真考虑权衡的。”
“是!”
隐卫领命而去。
看着这一切,弦音忽然想到了一句话: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
【本章依旧3000字,今天更新毕,明天见,再次祝孩纸们元宵快乐,团团圆圆。】
2 第790章 谁穿更合适?(1更)
大楚皇宫,一片凝重紧张。
平素宫道上随处可见忙碌穿梭的宫人,如今显得空荡荡,宫人都在各宫里尽量不出门了,有事不得不出门的,也都是低头快走,神情肃穆。
因为大家都知道,凌波宫的那位正在被人逼宫下旨呢,宫变一触即发,或许这新年号还没用几日,明日就又要变天换新的了。
人人担惊、人人自危,可这宫里出也出不去,逃也逃不了。
因为宋将军的大军已经将皇宫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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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宫
宋蓉立于殿中,看着忙忙碌碌擦桌扫地掸灰尘的众人,心里说不出来的畅意。
马上,她就可以住进这里来了,马上她就可以住进这只有一国之母才能住的凤栖宫里来了。
聂弦音,哦,不,绵绵,那个女人充其量也就住了个含音宫,这凤栖宫都没踏足过吧?
还是卞惊卓厉害,都关进了死牢,都能搅动风云、扭转乾坤。
当然,这里面少不了她父亲的功劳,这也是她最得意的地方,她父亲可是定远大将军呢。
但是,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卞惊卓敢。
对,敢!
那日,大太监如清如去天牢宣旨,宣对右相、李襄韵和卞惊卓几人的处置之旨,她作为记录史官随行。
卞惊卓是最后一个宣,临离开时,卞惊卓差点摔跤,她就在近旁,连忙伸手扶了他一下。
然后,她的手里就多了一个东西,是卞惊卓趁她相扶的那一个瞬间,塞给她的。
她赶紧回房去看。
是一张字条。
让她父亲助他,他许她后位,还给她分析了一下局势,意思他父亲若帮他,日后就是国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不帮他,卞惊寒迟早会卸了她父亲的兵权、废了她父亲,所以,要先下手为强,让她跟她父亲商量斟酌。
除了那个后位对她太有诱惑力,她也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皇后倒台之后,太皇上就让他父亲驻守到偏远之地,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她暗自书信联络她父亲,她父亲一番权衡,便答应了帮他。
她也找机会将史馆里面关于卞惊卓谋逆的那一段改了,将所有责任都写到了绵绵那个妖女、以及卞惊寒,和太上皇身上,将卞惊卓写成蒙冤入狱。
这样卞惊卓后面再举事,就不用担心前面年号的记录不好修改了,而且举事也名正言顺。
然后,就是等了,等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
谁知道良机那么快就来了。
卞惊寒离宫了。
虽然还有太上皇坐镇,但是太上皇也就是批批奏折而已,最主要的,他们出其不意,对方毫无防备,根本来不及对应,也没法对应。
虽然卞惊卓给了太上皇一日时间下旨,可其实,结局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让太上皇下旨,只是让大家都好看一点,让这个皇位来得更名正言顺一些罢了,就算太上皇不下,这皇位也已经是卞惊卓的囊中之物。
因为一日时间,对方根本没有反抗之机,禁卫军不动,常将军的人中毒,其他的,全部鞭长莫及,而卞惊寒还在午国,赶回来也是要四日之后。
所以,这个皇后,她当定了。
“将那个香炉也拿走,还有那个瓷瓶,都拿走,所有前皇后的东西统统都拿走!”
她扬手指挥几个下人。
卞惊卓说,所有的事情要速战速决,要在卞惊寒回来之前,全部结束掉,包括登基。
所以,登基和封后预定是后日进行,时间紧迫,她就先让人将这凤栖宫收拾好,到时候自己住进来也方便。
这几个下人是她自己将军府的人,毕竟自己现在还没有成为真正的皇后,所以,她也不好大动干戈让宫人们做这事儿,显得自己多急不可耐一样。
“小姐,小姐,”贴身婢女绿屏兴冲冲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凤袍喜服已经好了,老爷让奴婢拿给小姐试试合不合身,不合身要赶快让人改。”
宋蓉转身,目光落在她手中托盘里的那抹如火大红上,嘴里嗔着:“那么急做什么?还专程送进宫来让我试,我爹真是。”
可心里却是欢喜激动得很,示意绿屏去里间。
“是!”
主仆二人进了内殿。
绿屏伺候她将凤袍喜服换上。
量身定做的,自然是合身得很。
“小姐真美。”绿屏讨好地夸赞。
宋蓉唇角轻勾,得意地转了个身,看向铜镜里的自己,又想起某个女人穿这一身的样子。
自己虽然眉目面容上略逊那妖女一丝,但是,气质完全不输吧?
也是,自己可是含着金钥匙出生,从小学着琴棋书画长大,岂是她一个下人贱婢出生的人能比的?
妖女就是妖女,除了长得狐媚,一身妖气,还能有什么气质?
她身上的这件凤袍喜服跟妖女那日穿的那件是一模一样的,哦,不,也不是完全一样,唯一的区别在衣领,因为她的是凤袍,所以,她的这件领子上绣有凤纹,其余一模一样。
对,她就是故意的,她故意让人做成一样的。
她就是要让百官们看看,让所有人看看,同样一件华袍,谁穿更合适?谁穿更有气质和气势。
见宋蓉站在铜镜前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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