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惊寒,这小东西长大了更爱你呢,不爱我。”
“你就知道?”
“你看她一直啃自己拇指呢,我们那里说,啃拇指爱父亲,啃食指爱母亲。”
卞惊寒自是很受用,一脸得色,“你们那里是哪里?”
弦音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口。
只得搪塞:“不知道,就潜意识里吧,脱口就这样说了。”
好在卞惊寒只深目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多问。
虽然有乳娘,但弦音还是希望小家伙能吃自己的奶水,见其也玩累了,就恢复了身子,喂了喂她,让她睡了过去。
弦音提出回致远院。
卞惊寒自是不同意。
弦音坚持。
卞惊寒没有办法,只得松口:“行,今夜我就让小东西陪我睡吧,反正她这么小,应该也不会踢被子,不然,我还得担心丑时我寒毒发作,她会踢掉被子着凉。”
弦音咬牙。
卞惊寒,算你狠。
她回致远院又不可能将小家伙带过去睡。
2 第680章 是在羞辱她(2更)
最后,自然是小家伙没有陪卞惊寒睡,而弦音却睡在了他那里。
恐他如白日所说的再战,弦音上榻就背对着他装睡,可卞惊寒又岂会让她如愿,扳过她的身子,按在怀里含住她的小嘴,撬开她的唇齿,勾着她的丁香小舌,纠缠亲吻。
不过,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只是吻着她的唇舌细细密密辗转。
弦音知道,他是顾及她的身子,因为她能感觉到他的渴望和隐忍,所以,越发觉得心动和沉沦,沉沦在他铺天盖地席卷过来的气息中,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翌日清晨,弦音没有再睡懒觉,虽然卞惊寒让她多睡儿,但是,她还是在他起来后就也起了。
今日可是赏花会的日子,虽然她不像卞惊寒要去府门口迎宾接待,她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但是,府里众人都那么忙,她也不好意思闲着,得去帮忙。
找了管深派活儿,管深哪敢?
可她坚持,管深没有办法,就让她去鸢尾花园,有客人落座,给客人上茶。
天气晴好,阳光明媚,处处鸟语花香,看着满园的鸢尾花争芳斗艳,弦音也觉得心情大好。
陆陆续续有客人来,她就笑容满面地去给对方奉茶。
府门口卞惊寒带着如意苑的大婢女琳琅,还有云随院佩丫之后新提起来的大婢女春玉,以及薛富、毛天一起迎宾。
今日的他非常罕见地穿了一身银灰色衣袍,因为料子上乘,所以光泽度特别好,让他原本站在哪里都特别闪耀的人看起来更加抢眼、更加卓尔不凡,衣袍裁剪得特别合体,衣襟和袖边都绣着细小的花纹,做工精美、低调奢华,举手投足间,矜贵和高洁的气质尽显。
前来的宾客中有女眷的,都免不了多看他几眼,有未出阁的小姑娘,更是一个一个面若桃花偷偷瞧。
韦蓉是跟其父亲左相韦明远一起到的。
两人下了马车,卞惊寒客气相迎。
“左相大人,韦姑娘,欢迎,里面请。”
韦蓉的心里早已如同小鹿在撞,眼角眉梢涌动的爱意藏也藏不住,奈何韦明远在前,还有那么多人在旁,她也不敢太过放肆,便只是粉面含春地垂眸颔首,眼角余光偷睨,一个字都没有说。
他们前脚进了府门,后脚江语倩跟其父亲户部侍郎江良就到了。
“韦姐姐。”
“江妹妹。”
**
江良、韦明远、韦蓉、江语倩一行几人在薛富的带领下进了鸢尾花园,当即就有三王府的婢女迎过去。
薛富告知婢女一行人身份,婢女行礼,然后就带领他们几人到事先安排好的座位。
薛富继续返回前面去迎客。
一行人落座,韦蓉跟韦明远打了声招呼,就拉着江语倩去前面的鸢尾花丛中说少女间的私房话去了。
弦音给韦明远和江良上完茶,就听到有人唤她:“聂弦音。”
她循声望过去。
是站在不远处花丛里的韦蓉。
弦音怔了怔,不知韦蓉突然喊她做什么,见对方看着自己,似乎等着她前去,她犹豫了一瞬,才拾步走过去。
她知道,肯定没好事,但是,这是在三王府,那么多人在,想必韦蓉也不敢太造次。
待她近前,韦蓉吩咐她:“有些渴了,给我和江妹妹倒杯茶过来吧。”
上门是客,她依言照办。
倒了两杯茶水,用托盘端着送过去。
“二位姑娘请慢用。”
因为旁边没有桌几,她就无需将杯盏端出来了,就只端着托盘送到两人面前。
江语倩先伸手端了一杯,韦蓉瞥了她一眼,伸手去端另一杯。
因为没来得及跟韦蓉对视,弦音一时不知她意欲何为。
不过,作为写了多部宫斗剧的她来说,她想,无非就是端杯盏的时候,没端住,杯盏掉下来砸到她,或者砸到自己赖给她,要不就是喝一口嫌茶水太烫,或者太凉,故意找她茬儿,最没风度的,就是一气之下将茶水泼她脸上。
几种她都做了心里准备,甚至想好了对策。
然,让她意外的是,并没有。
她以为的几种情况都没有发生。
韦蓉端起杯盏小啜了一口茶水,非常稳当地将杯盏放回到了她手中的托盘上。
说实在的,她还真有些小诧异。
可,就在她准备端着托盘告辞的时候,韦蓉却是又朱唇轻启,出声了:“你这泡茶端茶的功夫还真不错,想必天天练吧,不容易啊,得赏。”
说着,竟是拔了自己头上的一枚发簪放在了托盘里。
然后倨傲地睨着她:“拿去吧。”
弦音汗。
尼玛,这是不按套路出牌是吗?
弦音又不是傻子,自是知道对方是在羞辱她,完全一副高高在上的主人姿态呢。
垂目看向托盘里的簪子。
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她该如何反应呢?
感激涕零、千恩万谢地收下?
毕竟这份赏赐对于一个下人来说,真的很贵重呢。
又或者,十分硬气地拒绝?
说自己不缺这些。
第一种不是她作风,第二种更不是她作风。
眼角余光瞧见薛富正好送客人前来鸢尾花园,她心念一动,朗声唤他:“薛富大哥。”
薛富闻声前来。
弦音便含笑开口道:“韦姑娘大方,送了我一枚贵重的发簪,我不收吧,却之不恭,收吧,又受之有愧,所以,我想,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次三王府给各位前来赏花的宾客准备的纪念回礼是鸢尾花的玉扳是吗?能不能到时送韦姑娘两枚?”
薛富自是听明白了发生了何事,也听明白了弦音的用意。
回得也快,且恭敬:“你提的,哪有不可以的,我回头会跟发回礼的人交代好。”
“嗯,”弦音点点头,“有劳。”
薛富转身走了。
弦音也朝韦蓉和江语倩躬了躬身告辞:“再次谢谢韦姑娘。”
谢完也走了,留下韦蓉气得小脸白一块青一块,一把抓了江语倩的手,“她。。。。。。她什么意思?”
完全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她故意以主子的身份打赏,她竟然以三王府的名义回礼!
最让她气愤的是,那个叫什么薛什么富的下人,能陪在卞惊寒身边一起迎宾,想必在下人中身份不低,竟然还如此听话。
2 第681章 孩子的娘就在现场(3更)
弦音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出韦蓉气得小脸发白的样子。
伸手将托盘里的那枚发簪拿起来,看了看。
金为簪、玉为柄、宝石串花、以钻镶嵌,做工精良,且还有京城的首饰招牌店宝玉轩的标记,一看就值不少银子,就算拿去当铺当掉,应该也能当出两枚今日的回礼玉扳的价钱。
甚是满意地拢入袖中,她继续给客人上茶去。
宾客陆陆续续地来,六王爷卞惊安和二王爷卞惊平是一起来的。
弦音给他们二人上茶的时候,感觉到卞惊安看向自己的眼神蕴着一抹阴冷的笑意,她呼吸没来由地一颤,想要凝神去看他眼睛读他心里,对方又跟卞惊平说什么事去了,似是那一眼只是她的幻觉。
接着又有客人来,她又忙去上茶,就也没将这事儿放心上。
没多久,太子卞惊卓也来了,大家都起身行礼打招呼。
弦音发现,他明显憔悴了不少,一贯的温润如玉中稍稍透着几丝阴郁。
紧接着十一卞惊澜、卞彤、卞鸾,所有的王爷公主都来了。
皇帝最后来。
所有人都到府门口去迎接。
恭迎至鸢尾花园,再纷纷落座。
瓜果飘香、茶香袅袅,微风拂过,带起阵阵鸢尾花的香气,鸢尾花园里一派热闹景象。
管深也带着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过来候在一旁。
弦音发现那做花童的小男孩还是去年跟她一起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对,叫莫亮的小男孩。
还记得当时,这小男孩跟她说,等他以后长大了,有本事了,就赎她出去,不让她在三王府做下人了。
想到这里,她弯了弯唇。
真是小孩!
莫亮一站定就四下环顾搜寻,正好也看到了她,眸光一喜,连忙朝她挥了挥手。
弦音有些意外,还以为小孩子嘛,过目就忘,没想到一年未见,他竟然还认得她,遂也笑着挥挥手以示回应。
此次赏花会是在三王府进行,所以,在皇帝宣布赏花会开始之前,按照惯例,三王府的主人三王爷要先说几句开场白的,比如欢迎大家之类的客套之词。
就在众人等着这一幕的时候,突然发现不见了三王爷,明明刚才恭迎圣驾的时候,是他带头一起的。
就在大家疑惑之际,又见三王爷从鸢尾花园的门口进来,怀里还抱着一个襁褓。
襁褓里依稀可见一个婴儿的小脸。
所有人一怔。
什么情况?
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状况。
韦蓉更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不对,应该说,大家都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看着他抱着一个孩子,姿势非常笨拙僵硬、却又非常谨慎小心地抱着一个孩子,走进来,走进所有人的视线,走向场中的正前方。
然后对着坐在主座上的皇帝跪下来。
场下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弦音抿了唇,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袖襟,一颗心高高提起,她也跟众人一样,一瞬不瞬地看着场上的卞惊寒。
皇帝凤眸轻凝,视线锁着卞惊寒和他怀里的襁褓,没有做声,似是在等着卞惊寒开口。
“父皇,在赏花会开始之前,儿臣想要跟父皇禀报一件事。”
卞惊寒出了声,全场众人更是声息全无,凝神静听。
皇帝“嗯”了一声,没过多表情,亦无过多情绪。
“儿臣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儿臣有个女儿。。。。。。”
此话一落,全场一片哗然。
所有人震惊,包括韦蓉、包括江语倩,也包括帝王。
不少人甚至交头接耳、低低议论起来。
“不是娶亲都没娶吗?哪里来的女儿?”
“是亲生女儿,还是领养的女儿?”
“跟谁生的女儿?”
“是友人托孤吗?还是跟外面那些。。。。。。”
一时间场下嗡嗡声四起。
皇帝皱眉,凌厉眸光一扫场下,扬袖。
众人噤声,场下顿时又静谧下来。
皇帝示意卞惊寒继续。
卞惊寒便接着道:“儿臣此刻怀里所抱的,便是儿臣的女儿。孩子的母亲叫吕言意,是儿臣当日去午国的路上认识的,她跟儿臣同路,所以我们便结伴而行,我们一起被杀手追杀,一起住山洞,一起住同一家客栈,一次醉酒,儿臣与她有了夫妻之实,第二天她就自己离开了,我们也没再联系,直到不久前,她托人将这个孩子送到三王府给儿臣,儿臣才知道,她怀了儿臣的骨肉,并生下了这个孩子,而她自己却难产而死。”
啊!
众人再次震惊。
不仅仅今日前来的宾客震惊,连三王府的家丁婢女们也甚是震惊。
都知道这个孩子是他们家王爷的女儿,是小郡主,却不知道孩子的娘是谁。
竟然已经过世。
韦蓉苍白着小脸,轻轻摇头,无法相信,也完全接受不过来。
弦音的呼吸又滞紧了几分。
她想看看皇帝的心里,可他一直垂目看着跪着的卞惊寒,她根本无法看。
一颗心忐忑不安。
皇帝许久没做声。
沉默了好长时间之后,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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