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一句,她为毛隐隐觉得,像是真的呢?
因为他对她太熟悉了,而且,就算知道她会读心术,就算会在跟她对视的时候,故意控制好自己的心里,可是,是人总有分心的时候,总有开小差的时候,总有一不小心暴露心思的时候,他没有,完全滴水不漏。
就这就说明,他不仅对她了解,对她的读心术了解,还对如何避开她的读心术,有很深的了解。
弦音瞥了瞥他,走到边上的一张软椅上坐下。
方才戳瓦片已是累得不行,如今又站了那么久,她有些站不住了。
“那你跟我说说,我是谁,我们的师傅是谁?以前都发生过些什么事?还有,我又经历了什么变故,我为何会失忆了?”
其实,她还想问,这幅身子的主人为何会死?
男人举步朝门口走:“都是陈年旧事,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而且,既然老天安排你失忆,想必自有它的安排,你不知道也好。”
弦音:“。。。。。。”
这叫什么话?
分明就是不想告诉她!
“我不愿意被关在这里,我要出去!”
管她师弟也好,师妹也罢,都跟她无关,她现在只想出去。
卞惊寒肯定不知道她跟江语倩已经换了,也不知道会对江语倩做出什么举措,会不会惹出什么纠复、引起什么风波?
就算知道她跟江语倩换了,她突然失踪不见了,他也肯定会担心着急,一定会四处找她。
不行,她一定要出去!
这般想着,她也自座位上起身,拾步跟上朝门口而去的男人。
男人突然顿住脚,她差点撞到男人身上,连忙刹住,却不料太过慌急,脚下一绊,差点跌倒,男人连忙伸手将她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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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651章 男人竟微微红了耳朵(2更)
身子被稳住,弦音心有余悸抬头,发现男人竟微微红了耳朵。
她怔了怔。
说时迟那时快,她再次突然伸手,一爪抓向他的脸。
这一次,大概是因为他一手要扶着她,又或者她出手比第一次更快,还真让她抓着了。
只不过,因为面皮贴得太紧,而她又是胡乱一抓,所以只是将面皮抓出了很大的一块褶皱,并没有抓下来。
她试图再抓一次的时候,对方就握住了她的腕。
倒也没有责备她,只是抿着薄唇看了她一眼,没做声。
然后攥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回至房中,按在软椅上坐下:“不想腹中的孩子有事,不想动了胎气,你就安生点。”
说完,松了她的手,转身再次走向门口,长指敲了敲门板,外面传来开锁的声音。
男人拉开门。
弦音猛地从软椅上起身,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过去,可还是晚了一步,男人闪身而出,并极快地带上了门。
落锁的声音的传来,弦音颓废地朝门后一靠,郁闷到了极致。
其实,她知道,如果这个男人不放她,就算刚刚她冲出去了也跑不了,她又不会武功,还怀着孩子,他抓住她不费吹灰之力。
怎么办?
这个男人到底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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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义出来便朝前院走,随从落完锁也拾步跟了上去。
秦义脚步一顿,回头吩咐:“松土,安排一个会做饭的婆子过来,不能是我们的人,在外面找一个可以信任的,不能让对方知道我们是谁。”
那丫头会读心术,虽从他这里读不出什么,但难保从旁人眼里读出。
“是!”
秦义又继续拾步朝前走。
“她的吃食一定要好,营养要跟上,另外,去成衣店给她买几身衣服回来,里里外外的都要,料子,也捡好的挑。”
“是!”松土亦步亦趋地跟着。
“对了,还有,去弄些新瓦过来,她那间房子的屋顶破了一个大洞,给她补好,以防下雨漏水。”
“是!”
松土一一回应,见秦义终于不说了,他便忍不住开口问了:“八爷,我们真要将她这样一直关到生产?”
秦义回头瞥了他一眼:“不然呢?”
他也不想强硬去关,他也想她心甘情愿呆到生产,可是,她根本不听他的,就连他的挑拨她都不信。
为了让她离开卞惊寒,他甚至利用她的读心术设了个局。
那日,他从史料阁掌事那里得知她在找大楚第一妃,便想着可以加以利用,帮她制造出这么个人来,挑拨她和卞惊寒的关系。
正好,他从掌事嬷嬷那里获悉,一向不问世事的云妃,竟破天荒地经常给她们四人送吃食,而且还是大补的吃食。
云妃向来人淡如菊,与她们四人的父亲也无一人有交集,却会做出如此之举,他就怀疑,云妃定是受人所托。
能受谁所托?当然是卞惊寒。
所以,他就将大楚第一妃的人选放在了云妃头上。
他模仿卞惊寒的笔迹,给云妃写了一张字条,在字条中,他提到了两个关键的东西,一个大楚第一妃,一个这丫头有两项过人的本领。
他想过,不论云妃跟卞惊寒是什么关系,不论她对卞惊寒有没有情,就一个正常人的心里,听到有两项过人的本领,还对帝业有大襄助,定然好奇。
一好奇就肯定会想着去见见此人。
这丫头会读心,见了面必定能从她的眼中读出字条的内容。
退一万步说,就算云妃没有去看这丫头,反正他也没有损失什么。
听嬷嬷说,云妃去了。
可是这些似乎对她没有任何用,她依旧相信卞惊寒,依旧想要回卞惊寒身边去。
他就只能关她了。
“小的斗胆问一句,八爷为何要将她关到生产,是想要她腹中的孩子吗?”
“不是。”
秦义就回了两字,没再多说。
他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是想要找回绵绵。
如果真如《景康后妃史》上记载的那样,生孩子便能让附着的灵魂离开,原本的灵魂归窍,那她生完孩子,绵绵是不是就可以回来了?
**
三王府
管深前去云随院的时候,正好碰到从云随院出来的卞惊寒。
“启禀王爷,王爷吩咐奴才收拾的,奴才都收拾好了,王爷真要去午国吗?”
“嗯。”卞惊寒瞥了他一眼,脚步不停。
这几日他已经查明,不是卞惊安。
“那王爷几时出发?”
“等本王进宫请示了父皇,回来便出发吧。”
“皇上会同意吗?”管深表示怀疑。
突然让他收拾,说自己要去午国一趟,他都莫名得很,何况皇帝。
“会同意的。”卞惊寒淡声道。
他的理由很简单,去午国找神医,他的皇帝父亲就必定会同意。
夜游症的药可是马上又要满一月了。
卞惊寒刚出大门,便看到一辆马车在府门口缓缓停下,门帘掀开处,一人肩背着个小包袱从马车里走出。
厉竹。
眸光微微一敛,卞惊寒拾步迎过去。
“神医。”
厉竹正在付车夫银子,闻声回头,见到卞惊寒,弯唇一笑:“王爷。”
付完银子,厉竹便朝卞惊寒走过去。
“我是来给王爷送药的。”
卞惊寒自然知道,她送的正是他父皇的夜游症的药。
“本王还准备去午国一趟呢,没想到神医就亲自送来了。”卞惊寒朝厉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人拾阶而上,往府里走。
“何须王爷跑,我每月都记着呢,会准时送过来的。”
“有劳神医费心了,本王也不是专程去取药,还有别的事。。。。。。”
“哦?公务?”两人边走边聊。
“不是,私事。”
厉竹一怔,疑惑地看了看他,没有多问。
卞惊寒也沉默了好一会儿,似是在思忖,又似是在犹豫,终是决定跟厉竹实话实说。
便将那夜大火后,聂弦音还活着,到顶替别人入宫做见习女史官,再到被人突然换走失踪,粗略说了一遍。
“本王怀疑是秦羌,或者秦义所为。”
神医听完,很是震惊,没想到那丫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不过有一点她很肯定。
“应该不是秦义,那时他人在午国呢,我们见过面,他去我府上给我送草药。”
2 第652章 也不想等了(3末)
不是秦义?
卞惊寒怔了怔。
其实在他心里,比起秦羌,他更怀疑的是秦义呢。
因为秦羌只知聂弦音缩骨,并不知读心,秦义却是既知聂弦音会缩骨,又知她会读心,而且,前者是聂弦音主动告诉的,后者是自己知道的。
最重要的,很显然,在聂弦音同他去午国之前,秦羌是不认识聂弦音的,而,秦义与她应该老早就相识。
如今看来,是他怀疑错了?
“秦羌呢?会不会是他?”
厉竹没做声。
这个问题让她怎么回答?
她也不知道会不会是秦羌,连自己祖母都能下毒的一个人,这种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而且他曾经也给那丫头下过三月离不是。
只是,她又想不到他这样做的理由,而且,心底深处,她不希望是他吧。
“不知道。”她摇摇头。
“所以本王还是要亲自去一趟午国。”卞惊寒眉目之间蕴上一层厉色。
厉竹眸光微闪:“要不。。。。。。我回去先帮王爷打探一下吧。”
卞惊寒没做声,转眸看了她一眼,不亲自去,他自然是不放心的。
厉竹当然清楚他的担忧。
“请王爷放心,如果真的是秦羌带走了弦音,我保证将弦音毫发无伤地带回来,当初三月离的解药我不是也拿到了不是吗?”
厉竹知道自己的话说得未免有些满。
但是,她同样知道,此时,对于面前的这个男人来说,她只有百分之百保证、完全确保,他才可能相信她,让她去。
她并不是怕他亲自去找弦音,弦音失踪,她同样着急,她同样希望尽快找到人,她只是担心,他就这样杀去午国找秦羌,两人必定会经历一场恶斗。
前有给弦音下三月离的旧账未算,这新账又来了,这个男人定然不会放过秦羌,曾经,他就跟她说过,秦羌的命,他取定了。
而且,她也了解秦羌。
秦羌那人是疯子,一旦将他逼急了,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搞不好,最后人没救成,还落得两败俱伤。
所以,还是她去吧。
此事是不是秦羌所为,也还未定不是。
大概是见她一个从来不会将话说足的人都起了这种誓,卞惊寒有些犹豫。
思忖再三,终是松了口:“好,那就有劳神医了,神医回午国了解之后,不论什么情况,都先飞鸽传书给本王,本王等不得。”
“嗯,王爷放心。”
厉竹将夜游症的药交于卞惊寒,便折身返了,连府门都未进。
卞惊寒拾步回府。
管深一见,人不是要进宫吗?怎么又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王爷。”
“将收拾好的东西都放回去吧。”
管深一怔,“不去午国了?”
“暂时不去,等几日。”
等厉竹消息。
若确定是秦羌,他再去也不迟。
其实,他准备立马动身去午国,主要是因为怀疑秦义,如今厉竹说不是秦义,他便可以缓几日。
因为,秦羌的可能性,他也觉得不大。
秦羌的动机是什么呢?
若想聂弦音为自己所用,厉竹当初就不会那么轻易能拿到三月离的永久解药吧?
而且三日后,是一年一度去太庙拜祭的日子,他得利用这日做一件事。
原本他一直蛰伏,想等时机,等能将卞惊卓母子三人一起端掉的时机,如今,他不想等了,就算卞惊卓不除,他也要先除掉皇后。
此次若不是聂弦音跟江语倩已换,皇后设计的御花园赏梅那一局,后果不堪设想,聂弦音必死无疑。
就算此刻将聂弦音寻回来,她也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她也不能名正言顺呆在他身边,总有一些讨厌的人向她伸出毒手。
想要护她无虞,就得一个一个彻底拔掉这些毒手。
他不能等,也不想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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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里,弦音坐在桌边,只手撑着脑袋,只手拿着竹筷,面色惨淡地拨弄着碗里的饭菜。
尼玛,在皇宫里,每日青菜馒头,总觉得没吃饱,总觉得不够吃。
如今虽然称不上山珍海味,却也是有鱼有肉、有荤有素、生活极好,她却没了胃口,每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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