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她穿了一套浅黄色的云锦蔷薇襦裙,原本五官就生得极好,又加上精心地上过妆,显得整张脸精致完美,无可挑剔。
其实,此女长得好看,她是意料之中的。
让她意外的是,此女竟如此年轻。
看起来比她们大不了多少的样子。
“免礼,”云妃优雅扬袖,示意众人起来,美眸流转、顾盼生辉,扫过四人,“本宫昨日得皇上赏赐了一些葡萄,一人吃不了,又恐久放会坏那就浪费了,便想着拿过来给大家分着食掉。”
示意玉嬷嬷。
玉嬷嬷便提着一小竹篓葡萄上前。
“谢云妃娘娘。”几人谢恩。
秦燕站在最前面,就双手承下了竹篓。
云妃莞尔一笑:“没事,本宫也是看你们年纪小,难得离开父母身边,来到这深宫受训,想必会不习惯,也多少要吃些苦头,能体恤便体恤一二。”
说完,扬目环顾了一圈住所里的摆设,最后又将视线落在几人脸上,笑道:“只是是左相、尚书、侍郎、将军之女,却不知谁是谁?”
“回娘娘,小女子秦燕。”秦燕第一个自我介绍,并回头示意站在最后弦音倒茶。
弦音会意,走去桌边提壶倒水。
这厢,韦蓉紧接着秦燕道:“回娘娘,小女子韦蓉。”
“回娘娘,小女子宋蓉。”
云妃一一含笑颔首。
弦音倒了一杯水也走过去:“回娘娘,小女子江语倩。”
末了,将手里的杯盏双手呈上:“娘娘请用茶。”
云妃并未立即接,而是轻凝了几分眸光打量着她,弦音正好抬头,便撞上她的视线。
【这就是三爷让我照顾的人?看起来也不是一眼惊艳的那种人,身上到底有哪两项本领对他称帝有大襄助呢,值得他不得不以后位相待,而对自己只许大楚第一妃的诺言?不过,身为他父皇的妃子,若再成为他的女人,也不可能当皇后了,大楚第一妃已是莫大殊荣,不然,也难堵天下悠悠众口。。。。。。】
“嘭”的一声,是弦音手里的杯盏跌落在地上的声音。
云妃一震回神,几人大骇。
弦音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并躬身去拾捡地上已经被摔成两半的杯盏。
云妃弯唇:“没事。”
“小女子再给娘娘换一杯。”弦音捧着碎片转身,心里早已滋味不明。
“不用,本宫这就回去了,你们一会儿就要开始授课了吧?本宫就不多打扰了。”
说完,就示意玉嬷嬷。
玉嬷嬷上前,虚虚扶了她的手臂。
“娘娘慢走!”大家躬身相送。
待云妃走后,秦燕和韦蓉又叽叽喳喳开了。
宋蓉提了葡萄去洗。
“哇,没想到云妃娘娘那么年轻呢。”
“是啊,我是曾经听父亲说过,云妃是所有嫔妃中最年轻的,却也没有想到看起来似乎比我们大不了多少。”
“难怪会体恤我们离家之苦,因为就跟我们差不多大啊,却已在这深宫生活了几年。”
韦蓉一个回头,见弦音怔怔站在那里,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以为她是被刚刚不小心摔掉了杯盏吓住了,唤她:“江妹妹,江妹妹。”
弦音这才回过神。
“嗯?”
“你发什么呆啊?云妃娘娘又没怪罪你!”
弦音牵了牵唇角,没做声。
她发呆不是因为杯子没拿住,而是因为方才从云妃眼里看到的那条心里,而杯子之所以没拿住,也是因为被这条心里所震惊。
什么都可以骗人,一个人的心里是不会骗人的吧?
所以,她那般苦苦找寻的大楚第一妃,她那般费尽心机寻找的人,就是云妃是么?
曾经她想了无数个这个大楚第一妃的女人,为何会如此恨自己的理由,都站不住脚,都被她推翻。
如今这般一想,倒是说得通了。
皆因为卞惊寒。
皆因为都爱卞惊寒。
只有因爱生出来的恨,才会恨得如此入骨,才会恨得如此阴魂不散。
太可怕了。
还有,从云妃方才的心里来看,她的秘密,卞惊寒都告诉她了,虽然没有言明读心术和缩骨术,却已告诉她,她会两个本领,且这两项本领,对他日后称帝有大襄助。
难道这段时间以来,他对她所有的情,都是因为她拥有这两项本领吗?
不,她不相信!
虽然她不能读卞惊寒的心,但是,情爱这东西,凭的不都是感觉吗?
她明明感觉的,就是他的真心。
对,他不是那种会为了称帝连自己感情都出卖的人,他不是!
可是,他为何要告诉云妃她会两项本领,这是她的秘密,为何要告诉云妃?
还有,为何要许诺给云妃大楚第一妃的位置?
为何要许这样的诺言?
心乱如麻,她理不清,完全理不清。
不行,她一定要亲口问问他,明日早朝之后,她就等在路上问问他,她一定要听他亲口说,没有得到他亲口证实之前,一切她都不信。
对,她不信!
**
下午上了一堂课,弦音一直处在神游状态,也没听到讲的是什么。
她只希望时间快点,快点过去,快点到明天,明天他进宫上朝,她就可以见到他问他了。
几次她都恨不得去找殷史官,让殷史官通知他进宫来,她迫不及待想搞清楚,可又想到他没有进宫的理由,且容易暴露她跟他的关系,以及他跟殷史官的关系。
所以,她就作罢了。
虽然,度日如年,她还是等,等到明日早上。
堂课上完,沐大史又说要出宫去买些书,并让她随着一起。
她本来想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后一想,出了宫,将书买了,她可以提出来去买点其他东西,去三王府的铺子里买,卞惊寒经常去名下的商铺查探,指不定运气好就给碰上了呢。
而且,出去转转,时间也会过得快点,心里装着事,闷在住所里,她估计得疯。
两人一起出了宫,因为各怀心事,也未有多少交谈。
这样也好,她都不想开口说话。
出了宫,就是繁华京城,也没有乘马车,两人就是步行。
沐大史带她去了离皇宫较近的十里街上的云翔书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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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结束,虽然两章,却也是六千字哈,另外,孩纸们莫急,真相会揭晓滴哈,么么哒】
2 第645章 你已经错过了(1更)
翌日清晨,早朝还没有散,皇后就盛装盛容等在了金銮殿侧边皇帝专用通道的门口。
早朝一结束,皇帝刚出门,她就一脸激动和兴奋地迎了上去。
“皇上,皇上,御花园竟然有一棵梅花已经开了,且开了一树,煞是好看!”
皇帝怔了怔。
“皇后那般急切,就是为了告诉朕这个?”
“回皇上,正是!”皇后脸上的激动不减,开心道:“若是再过一月,臣妾定然不会因为这个来叨扰皇上,可现在,还没有到梅开的时候呢,竟然就有一株已经独领风骚先开了,且还开得那么旺,这可是祥瑞之兆啊!”
皇帝脚步微微一顿。
“经皇后这么一说,朕才意识到,这才刚立冬不久呢,今年这么早就有梅花开了?”
“是啊,所以臣妾才赶来通禀皇上,请皇上一起去赏梅,臣妾也已让人去各宫请其他妹妹们了,此等祥瑞好事,越多人见证越是吉利,正好刚下朝,要不,皇上也让那些臣子们一起?”
皇帝最是信这些迷信风水以及兆运之说,只略一沉吟,便点点头:“就依皇后吧。”
末了,扬袖示意一旁的单德子前去金銮殿门口知会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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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君、臣、后宫一起参加的大盛会,且又是天降祥瑞,所以定是要被记入史册的。
史馆里的史官基本上都出动了,四个见习的女史官也被临时通知一起参加。
众人聚集御花园。
御花园里专门有个小梅园,里面种梅树不少。
一踏进梅园,便能看到梅林中那一棵开得旺盛的红梅。
众人纷纷赞叹,花美兆头好,这般早早开了花,且一树花开呢,往年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皇帝听到这些自是很愉悦。
一些溜须拍马之辈见状,就各种使出浑身解数赋诗作词抒发情怀。
卞惊寒亦站在赏梅的人群中,静静而听,唇角一点微弧浅浅,偶尔眼梢一掠,瞥向不远处的那几个见习女史官。
当然,主要是看其中一人。
沐辰正在跟她们交代着什么,四人一脸认真,频频点头。
云妃也甚是难得的参加了,同皇后以及众妃嫔站一起。
仰着小脸赏梅的同时,眼角余光一直瞟向人群中那抹黑衣如墨的身影。
其实她很想问问他字条的事情,可是人多眼杂,根本没有机会。
皇帝多疑,最重要的,对他们二人早已嫌隙在心,所以,为了避嫌,他们在人前早已不做任何交集,连话都不说了。
而且,四个见习女史官一直跟着她们,记录她们的一言一行,她也无法脱身。
特别是江语倩在,她也不能妄动。
毕竟只有一棵梅花,众人赋诗作词赞叹完就差不多欣赏完了。
好在皇后已让内务府紧急出动,将御花园里摆好了矮几小凳、瓜果茶点,故梅花一赏完,众人可以落座晒太阳品香茗。
晨曦万丈、天气晴好。
皇帝也心情大好。
龙颜大悦,下面的臣子王爷,以及后宫嫔妃们自是也跟着开心。
众人有说有笑,边品着热茶,边吃着糕点,气氛一时甚是融洽。
皇后戴着长长玳瑁指甲套的手指捻起一块芙蓉糕,送到朱唇边,咬了一小口,不动声色间,看了一眼席间的户部侍郎江良,又眼梢一掠,瞥了瞥王爷席里面的六王爷卞惊安。
末了,又转眸,看了看立于后面做着记录的四个见习女史官,目光在弦音的脸上略一盘旋,再睇向边上的宋蓉。
宋蓉迎上她的视线,朝她几不可察地点点头。
皇后眼波微敛,将眸光收回,对着身侧的皇帝璀然一笑道:“皇上,臣妾见今日大家都心情甚好,臣妾也跟着高兴,为了给大家助兴,臣妾刚刚安排了一个节目。”
皇帝一听,自是惊喜不小,眉梢一挑:“哦?还有节目?皇后当真是有心了,不知什么节目?”
众人一听有节目,全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一个好奇又期待地看着皇后这边。
皇后讳莫如深地浅笑,回头,扬手一指身后背着史官工具箱,正一手执纸板、一手执毛笔做着记录的四人。
“四位姑娘站到前面来。”
四人一怔,当然,其中三人是真的一怔,宋蓉是装出来的一怔。
其实一怔的,还不止她们四人,还有席间的卞惊寒。
微微抿了薄唇,他轻凝了几分眸光,看着前方,不知皇后意欲何为。
这厢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依言走到了前面,又按照皇后的示意一字站定。
随后皇后开了口:“皇上,诸位,这四人中,有一人是戴了面皮的,请皇上和大家猜猜看,是哪一人?”
一语落下,几人震惊。
一人是卞惊寒。
与他来说,就像是惊雷一声在耳边炸响,一向处变不惊的人甚至都惊错得变了脸色。
另外就是当事的四人,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还有就是四人的父亲,亦是都看看自己女儿,又看看他人女儿,心中做着种种猜测。
其余的人,包括皇帝,都兴致很不错,没想到是如此节目,倒是有意思得紧。
在皇帝的示意下,众人开始猜。
边上有人记录。
到时候答案揭晓,猜对者有奖。
大家的积极性完全被调动了起来。
“左边第一个。”
“第三个。”
“最右边的那个。”
“。。。。。。。”
现场气氛非常热烈,卞惊寒却是薄唇越抿越紧,握着杯盏的大手不自觉的越来越用力,杯盏在他的手中都变了形。
很显然,皇后就是故意的。
肯定是已经知道了江语倩是假。
紧窒着呼吸,他凝眸看向场上的弦音。
见她一双手紧紧攥着身前用来记录的宣纸板,低垂着眉目,浑身绷得直直的、紧紧的,他眸色一痛,将视线移开。
她一定吓坏了。
不行,得阻止,得赶快阻止。
他闭眼,脑中快速思忖着对策。
前方,皇帝示意揭晓答案,皇后也未直接说是谁,故意卖了个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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